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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市局让我们先协调的嘛,”刘茂林的眉头微微一皱,心说这夯货到底是哪儿出来的,老大不小的人,就算没见识过,总也该听说过捂盖子吧?“统一了认识,才好统一宣传。”
“小陈,有时候要讲个大局的,”难得地,李波站到了刘所长那一边,事实上,这件事情的严重性,超乎了他的想像,别说他了,就连邹秘书长也未必扛得起,“咱们是不是……该先跟领导汇报一声啊?”
果然背后还有人刘茂林的眼角微微一眯,我就知道是这样。
“这种事儿还汇报什么呢?”陈太忠的眉头微微一皱,他是真有点出离愤怒了,“别跟我说什么捂盖子,这样的盖子不能捂……干部道德水准的缺失,到了令人惊讶的程度,他们把老百姓当成了什么?把自己摆到了什么样的位置?”
“以前还说破家的县令,灭门的府尹,现在倒好,一个捕快就能决定破家了,这是谁给他们的权力?”
“小陈你听我说,这个事情我比你更愤怒,你还没孩子呢,我有孩子,”李波也不摸这位的真实身份,不过想来是跟姜丽质谈朋友的主儿,应该是没孩子,他语重心长地说,“责任人肯定是要严惩的……否则我也不会答应,但是最好先通过组织决定。”
“我就先决定了,就这么办,郑文彬不答应的话,我找省外的媒体,”陈太忠冷笑一声,他已经决定深入地插手此事了,“你跟那谁打个电话,说一声。”
李波嘴角抖动一下,终是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出去打电话了,可刘茂林听到这话,腿软得连站都站不起来了——尼玛,这是哪儿来的猛人?郑老大不答应的话,你都要继续搞。
“头儿,先落实一下情况吧?”郭建阳插话了,他虽然知道,小姜必然跟领导有些说不清的关系,但还是忍不住要为她的流泪而痛心,再说了——昨天晚上头儿回来得很早,没准……真的是很纯洁的男女关系呢,“咱得确定了第一手资料。”
“嗯,”陈太忠点点头,他觉得建阳这个提议很不错,做为一个合格的领导,不能盲目相信那些人云亦云的东西,到最后情况不符的话,丢的可是自家的人。
该先落实什么呢?他正沉吟,却听到姜丽质发问了,“刘所长,我能去看看李思怡吗?”
“这个……”刘所长沉吟一下,眼前这三位的来历,他并不知道,而眼下也不是出声询问的时候,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都是他惹不起的主儿。
所以他在静默之后,缓缓地摇摇头,“你还是别看了,一句话……惨不忍睹。”
“哈,”姜丽质苦笑一声,泪水登时再度夺目而出,“那么,我去看看现场总可以吧?”
“希望你们没有破坏了现场,”陈太忠见状,知道无法劝阻,于是正色发话,“刘所长,如果现场遭到了破坏,你积极检举的话……我会争取只让你判二十年。”
“那是奋斗派出所的地盘,”刘茂林听到这话,登时就急眼了,他一把抓起了电话,不过,在拨号之前,他又看一眼陈太忠,“没有结论出来之前,现场现在应该还没被整理,但是你先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天南陈太忠,郑文彬见了我都要点头,”陈主任冷冷地回答。
“那我马上通知他们,”刘茂林觉得陈太忠这三个字也有点耳熟,但是眼下顾不得多想,他更害怕的是,郑老大见了这厮都要点头,那这……真是怠慢不得。
半个小时后,陈太忠一行四人来到了事发现场,穿过警察的封锁,来到了一室一厅的小房间,他们的身边不但有奋斗派出所的人,李某某的姐姐也被请到了现场。
“孩子就被锁在卧室里,”做姐姐的含泪解释,“外面有厨房什么的,不安全,她一出去,小思怡经常就被锁在里面。”
警察破门而入之后,发现小女孩的尸体躺在卧室门口,门板上有一道道轻微的抓痕,有些抓痕上面还有隐约的血迹,而女孩儿的十指上,有明显的损伤,脚上也有撞伤,可见女孩儿真的是……努力了。
尤其需要指出的是,家里的衣柜被翻得很乱,可以肯定,女孩曾经躲进里面,说到这里,李某某的姐姐泣不成声,“她家里欠费停电,已经两个多月了……呜呜,我都不能想像,这孩子一个人,这些天晚上是怎么度过的。”
听到这里,姜丽质蹲下身子,默默地啜泣了起来,不过这是她的反应,别人虽然有不忍,还是在听警方的介绍。
卧室有窗户,有住户讲,在李某某不在的时候,小思怡经常会趴在窗户上,隔着护栏跟邻居们要吃的,她的嘴很甜,长得也可爱,有邻居逗她,说你唱个歌我才给买吃的,她就唱歌——歌声也很甜。
但是这次,可能是因为李思怡感冒了,做母亲的就没开窗户,警察进来的时候,窗户下有一个小凳子,看来小思怡做过这个努力,但是遗憾的是,那窗户太难开了,成年人想要扳开都要花不小的力气。
没有人能想像得到,小思怡是怎么度过生命中最后这段时光的,吃的喝的都没有,到了晚上连光都没有,这是连成年人都难以无法忍受的事情,而她,只是一个三岁多还不到四岁的女孩儿。
尸检报告证明,她不是死于感冒或者什么并发症,“胃完全排空,胃壁皱缩,心肝肺肾自溶明显”,没错,她是一点一点、慢慢地、活活地饿死的。
她努力了,她坚持了,她自救了,但是……她真的太幼小了,虽然她很懂事——她连自己的屎尿,都知道拿卫生纸包住,真的是个非常懂事的孩子。
听到这里,连郭建阳都忍不住落泪了,所有人都没有了说话的兴趣。
“唉,孩子饿得没力气了,”好半天之后,李波才叹口气,打破了屋里的寂静,“也许是年纪太小,要是她能把这个凳子扔出去,砸破玻璃,就能自救……多可惜的孩子。”
“你说得不对,她知道可以这么做的,”姜丽质缓缓站起身,面无表情地发话了,泪水不住从她眼角滑落,“三岁多的孩子,真的懂得很多了,她只是不想这么做。”
“她连自己的屎尿都要包着,她真的知道很多了,她知道搬凳子,怎么可能不知道砸玻璃?”她目光呆滞眼神空洞,仿佛在喃喃自语一般,“这一点我比你有发言权,她害怕妈妈回来的时候,看到玻璃破了生气,她一直在等妈妈回来……”
说到最后,她再度蹲在地上啜泣了起来,“她更想告诉别人,我是个乖孩子,我听话……”
第3187章震撼(上)
这个突发事件,彻彻底底地扰乱了陈太忠的心情,看到姜丽质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他真的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说不得抬手一个电话打给刘晓莉,“绕云这边,有重磅社会新闻,多带几个人来,不同角度写一写……机会难得。”
真要说起媒体的影响力,《天南商报》真的不够看的,不过对陈某人来说,这就够了,中央的媒体,他认识的也不止一家——海外的媒体,哥们儿也找得上。
没错,这就够了,海角这边不敢阻拦采访,天南那边没人阻止发表,这样重磅的新闻发出去,别人肯定要找上门来转载,这一刻他不想别的,只想为逝去的女孩儿讨个公道。
而中央媒体、海外媒体什么的,各种附加条件多,考虑的因素多,正经是扯淡了。
“太忠,怎么这么大的牢骚呢?”这个时候,有人沉声发话,一个三十出头的中年人走了过来,他的身后还跟着几个人,大多数警察不认识说话的那位,但是看着后面几位就呆住了,赶紧抬手敬礼。
可认识这位的,愕然之后就先冲这位敬礼,心里不住地嘀咕……怎么省委第一秘来了?
“我就这么大牢骚了,”陈太忠斜睥谢思仁一眼,很不满意地哼一声,“这也就是在你们这儿,搁在我哪儿,从上到下一串人,我不整出他们尿来才怪。”
“唉,”谢秘书轻叹一口气,他知道这厮是个什么货色,从上次打砸鳌鱼汤馆就能看出来,这家伙是个极度蛮横和跋扈的主儿,所以他也没介意这粗话,“很惨的事情,郑书记听说了之后,非常震惊和愤慨,所以特地安排我过来督办此事。”
一直陪着陈太忠的刘茂林看到市局老大来了,心里已经在砰砰地打鼓了,耳听得这位是领了郑书记的指示来的,身子一软,就靠在了墙上。
“很惨,但是惨案都发生到第三天了,居然没有个明确的说法?”陈太忠沉声发话,他轻叹一口气,接着又冷笑一声,“难道说……这样的事情还想捂盖子?”
“我们没有想捂盖子,据我了解,大家只是在划分责任,”一个身材粗壮的秃顶男人沉声发话,“陈主任,尸检、案情分析和责任认定都需要一个过程,你的愤怒我能理解,但是我保证……没有一个人想捂盖子。”
“你保证?”陈太忠眼睛一眯,扫他一眼之后,嘴角泛起一个不屑的冷笑,李波都扯出纪检委的大旗了,派出所的人还要请示分局,“你凭什么保证?”
“凭我是绕云市警察局局长,凭我多年的党性,凭我的一腔正气,”秃顶男人义正言辞地回答,“你只管拭目以待就好了。”
“我怎么觉得,你是在影射我狗拿耗子呢?”陈太忠能感觉到,对方有点排斥自己,所以他说话也老大不客气,“我不该管这件事,就应该任由你们两个分局扯皮,任由你们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对不对?”
秃顶的警察局长登时不做声了,他知道陈太忠是什么人,也知道此人最近有多红,更知道此人能跟郑书记说上话,但是他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谢思仁在场。
说白了,你一个天南省的文明办副主任,有什么资格冲绕云警方指指点点?过界了!
“太忠,你息怒,”谢秘书出声了,虽然知道这家伙是什么德性,可他总不能坐看两人对掐,“争端解决不了问题,处理这种恶性事件,还是要冷静为主,争取从严从快。”
“我没办法息怒,”陈太忠双手一摊,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他是越生气就越要笑,“面对这种惨绝人寰的事情,我怎么可能冷静,怎么可能不愤怒?”
“是,愤怒会影响我的形象,年纪轻轻有所作为的干部,应该沉得住气……狗屁,当官当到连愤怒都不会了,这个官还当得有什么意思?这个人做得还有什么意思?”
“陈主任你批评得对,我现在已经着手处理了,尽快把处理结果交给您,如果您不满意,尽管指示,”秃顶局长见到陈太忠连谢思仁的账都不卖,马上很诚恳地表态。
“我不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陈太忠见他态度正确,气就小了一点,“表面上看,这是一桩玩忽职守导致的惨剧,说得极端一点是过失杀人,但是它深层次的原因,你考虑到了没有,是什么原因,导致我们公务人员变得如此冷血,变得如此漠视生命?”
“死者为大,在这个地方,我不想说什么大话套话,也没有心情说这个,我只是强调一点,现在的社会,精神文明建设到了非抓不可的时候了,我来海角就是交流这个的,那么……你还认为我不该过问这件事,没资格过问这件事吗?”
“我诚恳地邀请您,全面监督我们的处置过程,”这时候,秃顶局长再也不敢有一丝抵触心理,态度非常端正地表态。
“唉,”陈太忠叹口气,人家态度端正,他也就没办法再说什么了,只是非常遗憾地撇一撇嘴,“这种事要是发生在天南……哼!”
“你为了救人,死都不怕,这种事情就不可能发生在天南,”看到这厮终于脾气顺一点了,谢思仁忙不迭地拍上一记马屁,“这正是我们海角要学习的地方。”
众人听得面面相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可是海角第一秘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居然如此赤裸裸地拍这个年轻人的马屁?
倒是李波终于反应过来了,原来这个人就是那个陈太忠?怪不得……其实秘书长,一直都在关照我啊。
陈太忠饶是脸皮极厚,也不好这么生受了这个马屁,而且他现在的心情真的不好,于是扯着谢秘书,往旁边走两步,“郑老大是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
“你都报了字号了,还愁传不到老板耳朵里?”谢思仁低声回答,他的心情其实也不是很好,于是沉着脸低声解释。
刘茂林接受纪检委问话也就算了,但是来人还要去现场,他就必须协调另一个分局,于是索性就上报到了市局,自然也就将“天南陈太忠”的名字报了上去。
这个名字真的了不得,然后就惊动了省厅,再然后就传到了郑文彬耳朵里,连案情也没有瞒着——事实上,市局局长说得没错,这个案子只是在划分责任,根本就没想着捂盖子。
为什么没想捂盖子?因为小女孩儿死得太惨了,连尸检的法医都长叹不已,而且两个分局互相推得厉害,又有人给媒体爆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