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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个时候,路边黑黢黢的地里,又冒出了几个人影,蓝制服还准备动手呢,一听“姜世杰”三个字儿,身子顿时向后连退两步,“等等,大哥,是误会,是误会……”
他脸上胡子拉碴的,就算看不清岁数,但三十五岁是稳稳的有了,管陈太忠这小年轻叫“大哥”,那还真需要点勇气。
不过,眼下他可是没什么选择了,这位一张嘴就是乡里的乡长,对一般村民们而言,一乡之长简直就是土皇帝,给他们的感觉,那就跟凤凰市的市民猛听到章尧东或者段卫华一样,根本是遥不可及的人物。
清渠乡接近市区了,蓝制服也是见识过点事儿的主儿,可他还是没胆子炸刺,一个乡的,大家都知根知底儿,被捅出来,想跑都没地方跑。
“小陈,等等,听他们说什么,”唐亦萱跟他在一起,并不怎么害怕,而且,她对自己跑步的速度很有信心,真要跑起来,一般男人很难跑得过她。
“你……你是从小坡上下来的吧?”蓝制服阻止了走近的几个人的瞎咋呼,转头看看陈太忠,“招商办的?”
“废话,你去小章村打听打听就知道我是谁了,”陈太忠眼睛一瞪,“我从小坡上下来,招你们惹你们了,啊?就撒钉子坏我的车?”
“啊,陈太忠?”蓝制服顿时就傻眼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看得出来,陈太忠的名字在清渠乡,估计也是响当当了,“你不是招商办的警察吗?我们怎么知道你开这个车?”
丫这一套也不知道从那里听说的,居然会认为招商办有警察——不过,经济民警?人家这么猜,倒也未必算得上不靠谱,虽然招商办真的没经警编制。
“不是警车,你们就能撒钉子?这是遇上我了,遇上别人,怕是就被你们打劫了吧?”陈太忠摸出手机,也懒得解释,开始翻起姜世杰的电话来,“都不许走,还不知道你们害了多少人呢。”
“我……我们这是头一次啊,”蓝制服放声大哭了起来,“陈科长,我们……我们真的是第一次。”
“嗯,我知道你是第一次,”陈太忠点点头,继续翻着电话号码本,“这个无所谓,进了派出所,你就想起来自己到底干过几次了,派出所不行的话,还有横山分局嘛。”
蓝制服眼见他水米不进的样子,一转身,就给唐亦萱跪下了,脸上涕泪纵横,“大姐,大姐你帮忙说说,您功德无量啊……”
“太忠……”唐亦萱犹豫一下,还是缓缓开口了,“要不,听听他们的解释?”
第394章各有苦衷
这帮人,都是西马营村的村民,从那个小山包下来,最先路过的,就是这个村子。
村里有闲汉们,一直惦记着那个小山坡呢,不过那里守着的人蛮横,乡里和派出所也不知道打过多少回招呼了,不许他们上去闹事。
不闹事好办,但是这个即将建立起来的“工厂”,对外如此强硬,是西马营村的人不乐意见到的。
村里穷得实在是太久了,有本事的出去闯荡了,没本事的守着家里那点可怜的地,好不容易老天开眼,家门口有个厂子了,大家也能借此捞点油水了,居然就这么被人制止了?
这样,是绝对不行的,他们决定,必须做点什么,既然上坡是被禁止的,那么,拉货的大货车被他们看在眼里,那就很正常了,而且这买卖也很稳当——押车的人总不会很多的。
这倒不是说,他们真有胆子拦路抢劫,这里毕竟是靠近市区了,不比那些穷山沟,劫车杀人都是毛毛雨,他们只想向山上的那家工厂表示一下自己的存在。
其实,这原本也就是一个亘古不变的真理,远亲不如近邻——在家门口被人惦记住的感觉,真的不是很好。
遗憾的是,他们做出了决定,马疯子却是因为跟常三卯了起来,最近没有走货,也就不存在什么大卡车一说了。
就在他们望穿双眼之际,今天突然发现一辆小汽车上山了,看起来还是很高档的那种汽车,少不得就要琢磨一下,这是……工厂地大老板来了?
管他来什么人了呢?村民们自有自己的逻辑,反正,设计好了的法子,要不拿出来用用,那是肯定不甘心的,老板?老板更好,正好让他尝尝咱西马营人的厉害!
他们的计划,就是借着对方的车胎被扎破之际,索要高额地搬运费,甚至他们连拖车都联系好了,就是为了狠宰对方一刀。
你想叫别的车?你叫叫试试?这可是在西马营的地盘,靠,修路的占地费还没给完呢,乡政府出面,也不能说什么。
是的,在村民们的计划中,这种事情,多来上两次,坡上的那帮人就该知道厉害了,然后……大家自然可以坐下来谈谈别的事情了。
谁想到,头一次出活,就碰上了硬茬子?还是硬得不能再硬的茬子,陈太忠,那可是大名鼎鼎地杀神,不但打得以勇武出名的小章村人毫无还手之力,甚至还把一串人送进号子里去了,连路主任的亲戚,警察局副局长都被撸下去了。
招商办……那毕竟是市里的衙门,真的叫真的话,大家还是吃罪不起。
等蓝制服结结巴巴地解释完,最起码又过了二十分钟,陈太忠好歹做过副村长,对农民的心态,多少还是有点了解,他很容易的就听出,这些话,起码有八成是真的。
但是,这并不代表他能容忍这件事,在清渠乡,他基本上是可以做到一手遮天的,再说了,清渠乡不行还有横山区啊,吴书记是他马子,古局长是他小弟,“靠,撞到我,那也算你们的不幸了,我还是把姜世杰叫过来算了……”
“陈大哥,你饶过我们这一遭吧,”对上这带了传奇色彩的恐怖煞星,一帮村民跑是不敢跑,硬上就更不敢了,说不得只能呼啦啦地跪倒一片。
“我们不知道你也负责这儿啊,以后坡上……我们再也不敢打主意了,真的,向老天爷发誓,要是违了这话,天打五雷轰……”
“那种雷吗?”陈太忠轻笑一声,随手一指,阴霾的天空中,一道闪电疾驰而下,“喀喇”一声,正正地劈在一棵道旁树上,一枝碗口粗细地树干顿时堕了下来,一股焦糊味扑面而来。
这个仙术其实用不了多少仙力,无非就是一个障眼术再加一个“正心雷”而已,真要从天上引个雷下来,那还真不容易呢,说实话,他这么做,已经有了宽恕眼前这帮人的想法,恐吓一下无非是想绝了后患。
坡上是藏走私车的地方,闹得太大总是没什么意思,再说了,他近距离接触过农民的生活,真的有点可怜,眼前又黑压压地跪了一地大老爷们儿,他就算心再硬,也是有点不忍。
这个雷,吓得在场的人不轻,那些村民的想法就不消说了,甚至连唐亦萱都被吓了一大跳,这个陈太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自打她接触到陈太忠之后,就一次次地被他的神奇所震惊着,一开始,她只以为他是个奇人,但到了后面,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判断这个人了,今天她又接连见识了陈太忠的两次神奇,是的,她越来越看不懂他了……
就拿眼前地雷来说,换给别人告诉她,说有人能引动雷电的话,唐亦萱一定会认为,那人是在吹牛。
可眼下,就算陈太忠赌咒发誓,说这事儿不是他干地,唐亦萱也绝对不会相信,这时她才惊讶地发现,原来以自己的智慧,信任某个人,居然也可以盲目到这种程度?
等惊讶过后,她开始发话了,与大家想像的不一样,她这次居然没有再为村民们求情,“太忠,我觉得,还是叫姜世杰来处理这事儿吧。”
女人,通常都是同情心泛滥的,不过,在地上撒钉子,这一招实在太过阴损了,而且事发时,她还在车上坐着——这点尤为重要!
车要是开得快点,或者换个二把刀司机……她真的有点不敢想像这件事的结果——当然,她并不知道,自己坐的就是马路杀手的车。
“叫就叫吧,”迷彩服发话了,这家伙的人性子要硬一点,人也愣一点,“要不是乡里拖着征地款一直不给,我们也不可能穷成这样不是?”
“就算下来款,也是进村财政了,你以为真会全落到你手上?”陈太忠冷笑一声,他对这个可清楚,“你们村长会答应吗?”
一边说着,他终于拿起手机,拨通了姜世杰的手机,是的,他不想让唐亦萱不高兴,而且,她的声音提醒他,眼前这群混蛋,糟蹋了他早已设计好的美妙夜晚……这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姜乡长吗?我是招商办的小陈啊,嗯,这样,今天放假,有点不好意思,要打扰你一下……”
姜世杰在那边听得眼皮直跳,他现在已经回了凤凰市的家中,不过,这种情况他实在不敢怠慢,“哦,陈科你是什么意思?我这儿什么都好说……”
“我能有啥意思?”陈太忠冷笑一声,“老姜,咱俩的交情,我也不说了,你一个人过来吧,跟他们好好说道说道。”
哥们儿的心,变软了啊,挂了电话,陈太忠一时感慨不已,到最后,他终于还是要姜世杰一个人来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吧,一切就要看老姜怎么处理了。
姜世杰来得比他想像的还要快,十五分钟后,他一个人开着辆走风漏气的破吉普就跑了过来,结果第一眼,他就认出了领头的那个蓝制服,“我说张狗剩,你小子胆子不小啊!”
张狗剩原来是西马营村里的村委会主任,所以姜世杰认识他,不过现在啥也不是了,也就靠着他那不多的一点点见识,笼络了一帮年轻人,歪门邪道地鼓捣点小玩意儿,打闹两个烟钱,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是?
张狗剩见到姜乡长,脸早绿了,忙不迭的解释,“乡长,我真的……真的没打算抢劫……我只想弄点外快,我这双狗眼瞎了……”
说着,他就噼里啪啦地自扇起耳光来,姜世杰也不理他,走到陈太忠面前,“陈科,你看这事儿……”
“随便你处理了,”陈太忠摆摆手,“我还着急回呢,不过,这种事我不希望有第二次了……好了老姜,你的钥匙给我,我的车该怎么处理,你看着办吧……”
“拖车在路上呢,我侄儿开了一个汽修厂,让他给处理吧,”姜世杰来的时候,早安排好了的,“钥匙不急,等我先收拾一下这帮家伙。”
他走到张狗剩面前,抬手就是一个大耳光子——既脆又响,“瞎了你的眼了?我他妈的早就说过,不许你们打坡上的主意,妈逼的你小子翅膀硬了是不是?”
“这些基层干部,还真野蛮啊,”唐亦萱低声嘀咕,陈太忠却是冷笑一声,“嗤,他做给咱们看呢,看来,老姜是想保这个狗剩。”
上层官场是怎么回事,陈太忠或许没什么发言权,但眼下姜世杰这点小心思,却是瞒不过他,而唐亦萱还真就不清楚这些。
第395章又见幽梦
有了这个认识,陈太忠也就懒得多事了,等姜乡长叨叨完,开口就直奔中心,“老姜,别扯那些有的没的,说实话吧,这个张狗剩,你是不是保定了?”
“嗐,我跟他没那份交情,”姜世杰苦笑一声,也不管张狗剩还在现场,“我的意思是,吴书记关于横山区‘三下乡’的批示还没到一个月,这帮混蛋就捅这么大篓子,再加上小章村的事儿刚过去,捅出去的话,我这乡长……真的没法儿干了。”
“三下乡不是‘科技、文化、卫生’下乡吗?”唐亦萱有点奇怪,她看看陈太忠,“这个……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三下乡’的核心,是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你说有关系没有?”陈太忠对她这个问题有点哭笑不得,话不是在人解释吗?“他们这行为,算新农村还是旧农村?而且,他们现在的性质,是破坏社会秩序的稳定,破坏投资环境,判个十来二十年的,算什么啊?”
他俩在这边嘀嘀咕咕,不多时,姜乡长已经手里攥了个本子走过来,“陈科,这帮混蛋的名单,我已经记下了,你说怎么办吧?”
“我说啊,就是让市局把他们统统抓起来,再拷问主谋!”陈太忠先是脸色一绷,见到姜世杰脸上不由自主地变色了,才哈哈一笑,“不过,老姜你一直挺照顾这儿的,我心里有数,其他的话,我也就不说了,我只要……以后没有这种情况!”
“那绝对不会再有了,”姜世杰摇摇头,“长假以后,我再强调一下,再说了,现在分局的古昕,还不是你的人?我都怕下次有事的话,你根本不找我了!”
所谓下层官场的特色,就是这样的,派和派之间,划分得极其清楚,反倒不如上层那么混沌迷蒙——这大抵是因为,在下层的上进,必须要经过某些领导地赏识,而不像上层,那里面的利益纠葛,就很少有人说得清楚了。
而且,下层官场,传言也相当快,陈太忠和古昕地关系,在警察局长任命到达的那一天起,就疯狂地流传开了。
正说着呢,拖车就来了,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