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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干脆利落地交待,“咱们西王庄乡这些石场,也有人从那里买雷管。”
陈太忠默默地听着,脸上没什么表情,分局的警察看一眼陈区长,才问一句,“你家里还有多少雷管?”
“还有六根,”李老五有点迷糊,为什么警察会关注这些小事,“我总共只拿了二十根。”
“放在什么地方?”警察继续问这些小事。
陈太忠却是知道,他们是等自己的指示呢,所以他及时出声,“分局去西王庄那里也了解一下情况,注意保密……案情一旦确定,马上实施抓捕。”
“需要跟市局通报一声吗?”警察发问了,这个问题挺敏感的,北崇分局跟市局不搭调,这是人所共知的,而文峰分局更是在前不久北崇和花城的冲突中,公开偏袒花城。
“没必要,案情重大,”陈太忠果断地摇摇头,“给你们点时间调查落实情况,今天晚上就实施抓捕,这个李武雄……你们先带走。”
“陈区长,你……”李老五听到这话之后,真的是目瞪口呆。
“我什么我?你不是谎报的话,没必要担心,”陈太忠淡淡地看他一眼,以陈某人的傲气,自然不屑出尔反尔,不过他心里有种感觉,这个案子要破,那些西王庄乡的人,怕是起不了什么决定性的作用,还是要着落在此人身上。
分局的人把李老五带走了,廖大宝又进来汇报,说民政局陶局长请示,陈区长能否在当班期间,视察一下福利院。
“我这就是忙不完的事儿,”陈太忠的心里,是真真正正地腻歪了,忙到现在,已经是下午四点了,再去福利院,怕是晚饭都要在那里吃了——他下乡镇可以拒绝接待宴,但是去福利院是刷声望,不亲自品尝一下福利院的伙食,声望刷得就不够彻底。
“你代表我去一趟吧,”陈区长终于做出了决定,“多看多问,当好我的眼睛和耳朵,然后就可以回了……今天本来也不是你值班。”
“那……好吧,”廖大宝犹豫一下答应了,心里却是雀跃不已,跟了领导这么久,总算有替领导过问事情的机会了,对于一个秘书来说,这是获得领导认可的标志。
陈区长接下来,就是去看望苏醒过来的产妇,令他欣慰的是——这产妇跟他从火中救出的女人类似,相貌也非常拿不出手,倒是省去了别人的嚼谷。
女人的精神状况不是很好,但是见到区长过来,她还是要勉力挪动一下身子,旁边的护士连忙阻止她,“安静,你现在不能激动。”
“嗯,你静养就行了,”陈太忠将手里拎着的两盒保健品放到一边,微笑着点点头,“有什么需求,尽管跟医院提。”
“本来是该我去看您的,怎么能让您来看我呢?”女人的眼泪,一下就涌出了眼眶,“这可让我怎么报答您?”
“尽快地养好身体,更好地回报社会,这就是你最大的报答了,”陈区长微微着摇头。
“要不……我让孩子跟您的姓?”看得出来,产妇真的太感激区长了。
“没必要,”陈区长嘴角抽动一下,转身向外走去,同时不忘侧头看一眼旁边的摄像机,“那个啥……这段掐了,不许播。”
慰问完产妇,这就又是半个多小时过去了,眼瞅着时间差不多了,他来到林莹等人住的独院,跟诸女聊天,不过令他扫兴的是,徐瑞麟和马媛媛也都在场。
徐区长也知道陈区长输血,但是他在电话里问候一句之后,就表示说两个女儿都在发烧,上吐下泻,实在抽不开身。
“孩子好点了?”陈太忠进来的时候,听到徐瑞麟正在跟众女介绍北崇的情况,于是点点头打个招呼。
“没事了,小孩嘛,都比较娇气,”徐区长笑着回答,“倒是区长你得注意身体。”
聊了一会儿之后,马媛媛就请示领导,说饭菜送到这里吧,去宾馆的话闲杂人等太多,闹哄哄的也没啥意思。
陈太忠自然不会介意,饭菜上来之后,徐区长说要回家,马总也很识趣地告辞了,就留下一个服务员,站在楼下等着领导招呼。
吃到接近七点的时候,陈区长正琢磨着,是不是该把饭菜撤走了,他的手机响了,来电话的是北崇分局的警察,说经过调查,西王庄乡的人也确定,在文峰区存在着一个私自制售雷管的作坊。
令警察吃惊的是,知道这个作坊的人还不少,“连饭店老板都知道,雷管分水货和行货,据我们初步分析,这个案情比较严重。”
“这还真是有恃无恐了,”陈太忠听到这么说,真的忍不住生出亲自带队的冲动,可是看一看周遭围着的诸女,心中生出浓浓的不舍,“嗯,等我消息。”
“又要出去了?”林莹撇一撇嘴发话了,下午的事情她们也都看在了眼里,知道这性质恶劣,可是想一想,她们在北崇也呆不了几天,自然是难免悻悻之情。
“我看一看能不能安排别人,”陈太忠拿着手机拨弄,不多时找到了区政法委书记祁泰山的电话,“祁书记你好……嗯嗯,你也过年好,现在有一个重大案情,跟你沟通一下……”
第3500章爆炸的桃子(上)
祁泰山可是没想到,陈区长等闲不打电话,一打电话就是为这种事儿,他的心里真是腻歪无比,大过年的,也不知道消停一点。
不过既然摊上这件事了,再抱怨也没用了,职责所在,他想避也避不过去,“真是骇人听闻,陈区长你的意思是?”
“我目前在接待投资商,抽不出身,想请政法委督办一下此事,”陈太忠话说得客气,却是有点不容推辞的味道,“祁书记是否方便?”
“我正在阳州陪朋友吃饭,”祁泰山知道自己不能拒绝,这个年轻的区长有非常跋扈也非常难缠,花城市的政法委书记都被他顶得一愣一愣的。
而且对他来说,政法委督办这么一个案子,成功的话也是功劳一件,案子性质足够恶劣,而案发地又不是北崇,真的是只有功劳没有责任。
至于说文峰分局的反应,他还真的没有放在心上,我北崇政法委,需要在意你一个警察分局吗?他果断地表示,“让负责的警察直接联系我好了。”
不过很快地,陈太忠就发现,有些事情除了他亲自插手,还真的办不好,就在九点钟的时候,祁泰山将电话打了过来,“陈区长,我们已经来到了嫌疑人所在的院子,大致检查了一下,没有发现雷管。”
陈区长正在跟众女嬉戏,刚才饭菜撤下去之后,他瞒着众女,做个分身下去,撵走了服务员,分身也回区长的房间睡觉了,真身却是留在这里,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感觉出异样。
接电话的时候,他正要召开无遮大会,闻言就是一愣,怎么会这样?“房间细细检查过了吗?有没有地窖什么的?”
现在要检查的,不是地窖啊,祁泰山真的有点哭笑不得,“还没有做进一步搜查,不过房东已经赶来了,要我们出示搜查证。”
原来他们赶到这个小院的时候,敲门院子里没人开门,倒是有狗叫,有个警员身手非常好,地面助跑两步,直接就蹬着墙上去了,墙头虽然竖着碎玻璃片,但是他一把就拽住了院里的梧桐树枝,双手一用力,偌大的一根梧桐树枝折了,他的人却是落到了院子里。
院里的狗见他如此凶猛,吓得缩在墙角,只是没命地狂吠,他也不在意,将院门打开,将外面的同事放进来,大家一番搜索,遗憾的是六分地大小的院子,一共十二间平房,搜了七间没锁的,什么都没发现,剩下五间锁着的,隔着窗户看进去,也看不到什么异常。
这时候警察就要李老五来指认了,可是李老五对此也不是很知情,只是说肯定是这个院子,至于雷管在哪里藏着——他指着一个没内容的房间:我的雷管当时是从这里拿的。
警察们正在商量着要不要破开其他房门,不成想房东来了,合着院子角落里的狗越叫越凄凉,惊动了其他的狗,这狗叫声连成一片,终于惊动了房东。
你们来得正好!北崇警方一亮身份,说是你们的房客有重大的违法犯罪嫌疑,麻烦你们配合一下,把房间打开,我们要搜查。
不成想房东那老夫妻俩根本不吃这一套,搜查可以,麻烦拿出搜查证来——我们这么一大套房子,租出去也不容易。
这个要求真的噎得祁泰山肝儿疼,他是政法委书记,想开什么样的搜查证不行?但是非常遗憾的是,现在是春节,大家都在放假。
他有心不讲证据乱来,可是总觉得这里发生了什么变化,而且这毕竟是文峰不是北崇,于是他一边让人盘问租房者的来历,一边打电话给陈太忠。
“先讲理,讲不通道理的话,破开门查,”陈区长果断地下令,“查不到都不怕,出什么事儿……我担着。”
你随便说句话,肯定轻巧的嘛,祁书记做事还是有章法的,“要不先在院子和房间里搜集一些粉末和碎屑,做化验?”
“那就先收集吧,”陈太忠在不暴走的情况下,还是愿意听从劝告的,专业的事情还是由专业的人来做比较好一点,“不过收集的时候小心一点,切忌明火。”
接下来他就过自己的性福生活去了,却不知祁书记在文峰又遇到麻烦了,当地派出所接到举报说,有人冒充警察擅闯民宅,少不得要过来看一看。
看过之后,派出所倒是能确定,来的确实是同行,不过文峰警方和北崇警方的梁子已经结下了,他们就要了解北崇人来这里是做什么的。
北崇人自然不肯告诉他们,可是他们越不说,文峰人就越好奇,想进去看看吧,却是被北崇人拦住了——都是干警察的,不知道保护现场是怎么回事吗?
老子还真要进去看一看,文峰警察恼了,结果北崇警察直接把枪拽出来了——有种的你再走一步试一试?
老子就再走一步了,文峰人也不是吓大的,就再往上走一步,倒不信你还敢冲着我这警察开枪——当然,他也就只往前再走一步,走一步是试探,走两步就是挑衅了,很容易让事情变得不可收拾。
不成想他这一步才踏下去,北崇人毫不犹豫地搂火,虽然是朝天鸣枪,却也是明明白白的警告:老子是认真的。
总算是眼下过节,鞭炮声此起彼伏,这声枪响也没引起太大的关注,否则会更麻烦些。
“好,你们等着,北崇人来文峰撒野,还牛逼哄哄地开枪,”文峰的警察见势不妙,赶紧后退两步,打电话向分局求援。
“那些门都踹开,区里做主了,”祁泰山见状也火了,心说有陈太忠这碗酒垫底,我怕个鸟毛,现在都十点了,这大过年的……也真是扫兴了,想到陈区长的叮嘱,他也要强调一句,“动作轻一点,别弄出火星子什么的。”
他有火气,北崇分局的警察也有火气,谁不知道这是过年呢?出个警还让人这么刁难,也真是扫兴了,于是大家干脆利索地弄开了那几个门,不过遗憾的是,门里还真没什么碍眼的,不多的家具家电,日常的起居和生活用品,地面打扫得也干干净净。
这可是有点被动,祁泰山有点头疼,但是同时他也看出来了,这个租户没准还真是有点问题,打扫卫生打扫得太彻底了,要说你们这是过节走之前,最后一次打扫卫生,一定要认真打扫,那么……为什么连窗户都不知道擦一下呢?
窗户……对了!祁书记猛地反应了过来,于是又吩咐一句,“窗玻璃和窗棂上的尘土,也取一点样。”
说着话,文峰分局就又来了两个警察,不过值班的局长没来——想必也是知道,北崇这边政法委书记都出动了,局长来也是白搭。
既然来的是小警察,也就不能对现场的事情指手画脚,事实上,他们只是想知道,北崇人大举出动是为了什么,达到什么样的目的才肯罢休。
祁书记等了半天,最终才等到这么两个小鸟蛋,也煞是失望,意识到文峰不敢出大牌,他转身就走了,“我就住在阳州宾馆,随时联系……你们尽快将那两个租户缉拿归案。”
结果在第二天早晨出来了,租住这个小院的常致远被北崇警方在家中擒获,而他的姐夫兼老板、地北省人凌丰在昨晚八点左右从家中离开,再没有回来,打手机也没有信号。
而对院子里粉尘的化验结果也出来了,其中有超出标准若干倍的——反正就是那是啥了,不是很和谐的物质。
这一晚上折腾,市局那边也收到了消息,有意思的是房东的侄儿,在交警支队干副支队长,一大早七点钟就给祁泰山打电话,说我三叔三婶不是抗拒检查,他们只是维护自己的房产,祁书记你没搜查证,跟我打个招呼,想怎么查都可以——他们真的不是想包庇犯罪。
祁书记哪里会在意他这小屁蛋子?他现在纠结的是,先前的消息都是真的,但是我来查的时候,就晚了一步——到底是谁走漏了风声?
要说可能走漏风声的环节,真的是太多了,这个雷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