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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去会场的时候,就没想到有损我的形象?”陈太忠不满意地哼一声,“他要是不答应,那咱们就坐视事态恶化好了……其实说不定最倒霉的是我,唉,可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那就赌一下谁会更倒霉吧。”
最先倒霉的,肯定是古伯凯,李强非常清楚这一点,纪检委这个部门,在官场里确实是见官大半级,横冲直撞威风八面,但是同时,这个管干部的部门,也是最强调章程的,要不然权力不好制衡,岂不成了太上皇?
今天纪检委对北崇的调查,章程不对,选择的时机和方式也不对,被调查的人若是无力反抗,也就只能忍气吞声自认倒霉,但是被调查者有反制手段,打算找后账的话,首当其冲的,就是不按规矩来的纪检委——他们最可能成为替罪羊被牺牲掉。
“那我把古书记喊过来,一起聊一聊?”李强一探手,作势去拿电话,他还是不相信,陈太忠舍得彻底放弃掉北崇——北崇又穷又落后,放弃掉也没什么可惜的,但是了解陈太忠的人都说,那人有始有终,是个讲究人。
“我跟他能有什么好聊的?”陈太忠断然拒绝,“聊再多没用,他能在电视上道歉,我才好继续做工作,要不然他就等着倒霉吧。”
“他要是不答应,你真的就放弃北崇的发展了?”李强脸色一沉,冷冷地发问。
“这没办法,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舍不得老婆,抓不住流氓,”陈太忠很随意地回答,“我想北崇好,但是谁要是想试图利用北崇,绑架我的责任心,那就大错特错了。”
“这个,”李强的手在电话上空悬浮好一阵,最终还是没有按下去,他决定牺牲一下自己,“那好吧,我答应你,他要不去道歉,我就去道歉。”
“李书记,你本来就应该过去关心的,”陈太忠对这样的牺牲,却是绝对的不领情,“我的第二个要求就是,李书记你要代表市党委,出面安慰投资商的情绪。”
你这有点过分了吧?李强淡淡地看他一眼,“你要我和古伯凯一起去见那些投资商?”
“虽然他们是商人,也知道市委书记比市长大,”陈太忠面无表情地回答,“官本位的社会,搞清楚这个很有必要,他们更知道……市长比纪检委书记大。”
“你还真是个能折腾的,”李强摇摇头,苦笑一声,他能拒绝吗?“行了,我知道了。”
陈太忠此次入阳州,基本上算是无功而返——起码那元凶是没受到惩处,但是这个账,不是这么算的,首先他是把史允中的老大古伯凯拽了出来,要古书记安定北崇的民心。
其次,他跟李强达成了默契,就是共抗陈正奎的阵营,说实话,以前陈区长跟李市长也不是很对盘的,眼下能形成某种形式的默契,殊为不易。
至于李强答应他的留在北崇,那仅仅是意外之喜罢了,陈某人真想留在北崇,没有人能赶得他走,眼下不过是多了一层保证,实在不值得一提。
不过就在他将要离开之际,又有点小意外发生,李强接个电话之后,笑眯眯地看他一眼,“古伯凯要过来,你要不要跟他说两句?”
“我怕自己按捺不住,揍他一顿,还是免了吧,”陈太忠干笑一声回答,“我回北崇了,静待两位领导大驾光临。”
“你还能再嚣张一点吗?”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李强轻声嘀咕一句。
但是嘀咕归嘀咕,当天下午,北崇那边的眼线就报过来了,说王瑞吉确实在办理撤资的手续了——通汇的两百万资金,已经打到了北崇的账户上。
这是特色养殖公司的账户,钱虽然不是财政的,却也是众人瞩目,轻易动不得,所以两百万的资金,目前还老老实实地趴在账上,但是想退的话,真的很简单。
能给我个喘息的机会吗?李书记想到这里,禁不住苦笑着摇摇头。
陈太忠不会考虑这些因素,他倒是挺满意,李强答应了出面安抚投资商,这可不仅仅是市委书记关心经济发展,更重要的是,李书记终于出面,要跟陈市长打擂台了。
史允中等纪检委干部,是得了陈正奎的授意,才来北崇调查的,不但没什么结果灰头土脸地走了,还惹出了市委书记的关怀,这可是狠狠的打脸了。
显然,李强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一开始他并不想答应,怎奈陈某人的决心太大,他不能坐视事态的恶化。
当天北崇电视台真没播出签约仪式,大部分人都没有关注到这一点,但是能关注到这一点的人均非常人,他们都知道——北崇下一步,是不会太平了。
第3625章诸事缠身(下)
陈太忠没关心大家看电视的反应,第二天一大早,他来到区政府,先看一看公告亭,发现确实有人围在一起,细看上面的条款,才说要转身离开,却被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拦住了,“请问你是陈区长吗?”
陈区长还没来得及回答,旁边几个看公告的北崇人走上前,将这两人隔开,还有人愤愤地发话,“往后退一退,你们朝田人跟我们陈区长离这么近干啥?”
时下陈太忠在北崇群众中的美誉度,实在是太强了,大部分人说起来,都是称“我们的陈区长”,这不仅仅是他收拾了花城人,也不仅仅是因为救火或者献血,还有很关键的一点,是他表示了:北崇人能干的活儿,不让外人接手。
这个决定其实非常地不讲理,也非常地固步自封,但是北崇人还就认这个,抱团儿的群众,自然喜欢小集体主义强的领导。
而眼下大家看的是公告,计较的是招投标事宜,猛地冒出两个外地口音的主儿,当然就有人不干了,而他们一说,旁人也反应过来了,登时就团团围住了这俩人。
陈太忠看一眼这俩,摇一下头,抬脚向政府大院走去,心说你又不是北崇人,要办啥事找相关的部门即可,都像你们这样,不管不顾地找到区长这儿——我还要不要工作了?
“你们别闹腾,”有人在旁边用北崇话喊一声,“陈区长,这是我妹子的大伯子和妯娌,他俩找您真的有要紧事!”
“嗯?”陈太忠侧头看一眼,发现说话的这厮自己也不认识,但是北崇话说得是字正腔圆,于是他微微扬一下下巴,“什么事儿,你们三个进来说。”
“便宜你们了,”围着那俩人的北崇人见状,就散了开去——外地人是要提防的,但是有本地人作保的外地人,那也不好计较了。
这夫妻见状,也是交换个眼神,心说这还亏得是找到了弟媳妇的哥哥,要不然这事儿还难办呢,真是没见过这么在意本地人的领导——他们也知道,弟媳妇的哥哥其实不认识陈区长,但是人家就拍胸脯保证了,一说北崇话,区长肯定认。
见到年轻的区长背着双手站在那里,夫妻俩走上前,男人先低声发话了,“陈区长,我的女儿在你们区里,被非法拘禁了,请您帮个忙。”
非法拘禁?陈区长不动声色地看着对方,心说这个话你可得说清楚了,非法拘禁的事儿,哥们儿自己都常做,关键是看你女儿做了什么吧。
“你们就说不到点儿上,”那北崇人着急了,走上前低声嘀咕,“陈区长,他们的女儿是搞传销,被人骗到了咱北崇,现在不让走。”
“传销?”陈太忠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要是为这种事,人家找上门来,实在情有可原,“咱北崇还有人搞传销?”
“不是咱北崇的,都是外地人,”这位低声回答,“不过租着咱北崇人的房子,麻老二的几个兄弟是房东。”
“这样啊,”陈太忠点点头,他有点明白,这夫妻俩为什么要找自己了,传销这种事,警察局未必愿意管,吃力不讨好不说,也没什么外快,正经是北崇人能把房子租出去,又能卖些商品出去,对北崇来说是好事。
而那房东又是混混,外地人想找房客的麻烦,房东也不答应,所以真不好处理。
事情棘手就棘手在这里了,像这三位在门口都不敢直接说,非得到跟前小声说,也是怕消息传出去之后,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跟我来,”陈区长点点头,他虽然胳膊肘往里拐,但是遇上这种比较伤天害理的事情,也不能一门心思偏向北崇人。
一边说,他一边带着三人走到一处草坪,此时有几个人在那里锻炼身体,廖大宝也在那里,他招一招手,“小廖你过来。”
把三个人交给廖主任,这事儿就算处理了,不过陈区长还叮嘱一句,“处理完之后,让朱奋起来跟我汇报一下情况……咱北崇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乌烟瘴气了?”
有区长的高度关注,事情解决起来很容易,大约是十点半的时候,朱局长出现在了区长办公室,“陈区长,人都已经解救出来了,是两个不同的团伙,一共三个点两百余人。”
“还是不同的团伙?”陈太忠听得一皱眉,“咱北崇啥时候成了传销中心?”
“有人说,是其他分局和市局不敢随便来北崇,”朱奋起哭笑不得地回答一句,“所以他们觉得这里比较安全。”
这样也行?陈太忠听得也有点无语,他想让北崇的老百姓安居乐业,所以很是折腾了几次,不成想倒是成了传销的乐土,“非法拘禁的问题,存在吗?”
“拉人头的,又没产品,肯定存在非法拘禁的问题,”朱局长见多了这种案子,很随意就定下了结论,然后他叹口气,“问题是……那些被拘禁的,大多不承认遭到了非法拘禁,警察反倒是挡了他们的财路,所以说这种案子,真的很让人无奈。”
陈太忠再度无语,他能说什么?他甚至不能指责说,警察局对这种现象不闻不问,良久他才叹一口气,“不管怎么说,咱北崇不能成为传销的窝点……有北崇人被拉进去吗?”
“这个没有,”朱奋起很果断地摇摇头,“惦记这种事儿的人,都聪明着呢,他们知道分寸,兔子不吃窝边草,要是有北崇人被扯进去,窝点早就让端了。”
“现在这个犯罪,真的是越来越专业化了啊,”陈区长对此颇有感慨。
“这不是犯罪,只是违法,”朱奋起再次哭笑不得地回答,“传销只是非法行为,想要定罪,得是非法拘禁、诈骗之类的罪名。”
“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是在抱怨我,不该多事呢?”陈区长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我只是在为分局辩护,”朱局长听得也笑了起来,“我在分局问了,有个别人对此有所耳闻,不过这种事儿真的很棘手,处理起来麻烦也多,没有领导的支持,真的是不想管。”
陈太忠嘿然不语,好半天才又问一句,“有漏网的没有?”
“两个团伙的大头目全没抓着,还有两个骨干出去了,已经安排蹲守了,”朱局长摇摇头,“抓获的骨干分子也就七八个……可能还有骨干隐藏在传销人员中。”
“蹲守啊,我看够呛,”陈太忠摇摇头,既然老朱这么说,那么全抓住和漏网几个,差别也不是很大,“能撵走就不错,北崇不鼓励这种不劳而获的思想。”
“那能不能搞个关于抵制传销的宣传活动?”朱局长认真地提出一个建议,“北崇很多人穷得太久了,而且消息非常封闭……”
“这个建议你提得很好,我大力支持,”陈区长轻拍一下桌子,听到如此的建议,他想一想都有点后怕,幸亏这传销团伙只把北崇当作了窝点。
万一真在这里搞起传销来,那还真不知道有多少家要哭,一边说,他一边拿起电话,“我现在就给电视台安排,让他们去警察局现场拍摄。”
待他电话安排完之后,朱局长又请示一句,“区长,那这些人……接下来该怎么处理?罚款和遣送?”
“先仔细筛选吧,犯罪的判刑,违法的劳教,死硬分子让他们家里带保证金来领人,”陈太忠皱着眉头,缓缓地指示,“有那些涉入不深的愿意痛改前非,上电视现身说法,咱们出路费,剩下的……路费咱不管。”
“劳教,”朱局长点点头,他在意的是这一条,违法行为有很多惩处方式,可以罚款可以行政拘留,劳教就是从重处理了,“那我回去跟电视台的人商量一下,怎么把片子拍好。”
“今天晚上,我亲自去电视台,用北崇话给大家做工作,信得过我的,一定不要涉足,”陈区长拿定了主意,他是一个坚定的普通话推广者,但是这个传销的隐患真的太大了,为了让更多的人知道,用方言也是不得已。
“这是又出什么大事了?”一个人笑吟吟地推开了房门,“还要用北崇话讲话?”
“李书记,”屋里这两位齐齐地站起了身,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市党委书记李强,他身后还跟着纪检委书记古伯凯,古书记一脸的阴沉,也不知道是不是职业缘故使然。
“我们这里刚打掉两个传销的团伙,”陈区长认真地把情况说一遍,“……北崇太落后了,我打算在电视上做个讲话,让大家充分地认识到传销的危害性。”
你这要操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