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想好了,我要跟区长汇报,”葛宝玲并不介意对方推出个替死鬼来。
“我想好了,”廖局长很沉重地回答,“我对小李平常的教育不是很够,也有一定责任。”
“廖跃进,我能帮你一次,不可能帮你每一次,你好自为之吧,”葛宝玲冷冷地说一句,毫不犹豫地挂了电话。
我倒是想好自为之呢,电话那边,廖局长的嘴角泛起一丝无奈的笑容,你们吃喝了大头,一点事儿都没有,出点问题,就全推到我这小屁局长身上。
葛宝玲挂了电话之后,定一定神给陈区长打过去,这个时候她不能掉链子,候车大厅和货物运转中心,还等着区长的拨款呢。
遗憾的是,陈太忠不知道在忙什么,手机居然是“不在服务区”。
等她再打通电话,就是下午四点半了,陈区长听到解释之后,只是冷冷地笑一声,“这一批大米,是咱们民政局自己买的?”
“当时我只是把款子拨下去了,没有跟踪监督,”葛宝玲很沉痛地表示,“这是我工作的失职,请您批评我。”
“而这个大米的购买……是廖局长的司机授意的?”陈太忠听得真有点哭笑不得,“我堂堂的区长,还没有司机,他一个民政局长,就有专职司机了?还能在采购上做决定?”
“这个……廖跃进是这么跟我解释的,”葛宝玲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无非是委过于人,”陈太忠冷哼一声,此事确实让他愤怒,但是别人把替死鬼都找出来了,他也没办法再细细地追究,“那个司机双开,让廖跃进写一份深刻的检查,态度足够端正的话,只给他一个党内严重警告处分。”
顿得一顿之后,他又叹口气,“就算是灾民,他们吃的粮食,是咱区政府花钱买来的,花钱的就是上帝,假冒伪劣的商品,咱不认。”
这才是陈太忠最气愤的一点,从上面领来的帐篷不好,那是上面人操蛋,区里没办法说,但是某些人在上下其手的时候,想到没有这是区政府委托你们买的?你们赚得爽了,区政府的形象却是被你们连累了。
这真是无妄之灾!葛宝玲其实非常奇怪,按说陈区长也在官场待了这么久,怎么还有如此爆棚的正义感?不过她嘴上却回答得很好,“就应该这样,明知道小贾村的事情区政府一直很关心,他们还敢这么做,太不给您面子了,必须得到惩罚!”
接到这个电话的时候,陈太忠已经回了自己的小院,等到了五点,荀德健出现在了这里,丫是早上抵达朝田的,陈区长派了北崇宾馆的司机去接机。
一晃经年过去了,话痨的脾气倒是没怎么变,一进小院他就唠叨了起来,“我说陈主任,你这地方也太偏僻了吧?我真的没见过更破旧的县城了。”
“破旧你还来占便宜?”陈区长听得就笑,看到出言无忌的荀总,他就禁不住想起了自己在驻欧办的日子,那时的陈某人,还处于锋芒毕露的阶段,远不像现在一般圆润老辣,一时间他真的有点怀念,那些逝去的青葱岁月吖~
“我这是投资,哪里是占便宜?”荀德健脸一沉,这货还是这副没大没小的样子,下一刻,他就笑了起来,“娃娃鱼的独家销售,这可是好买卖,起码我不用坐吃山空了,能赚点零花钱。”
“不是独家销售,只是让你地区专营,”陈太忠很认真地纠正他的错误认知,“现在能答应你的,就是港澳地区专营。”
“好说,计划书给我看一看,”荀德健也终究是有所长进,居然知道要看计划书了,不过他终究是纨绔的性子,翻看了五六分钟,就将计划书丢到了一边,“行了,明天你带我去看看现场,再顺便找人帮着解说一下,我也带了专家来的。”
“我先介绍几个人给你认识吧,”陈区长给农业局胡局长和林业局邓局长打个电话,将晚饭定在了北崇宾馆,这两位早就知道王瑞吉撤资后,一直在惦记什么时候能来新的投资,听说真的有投资商来了,不等饭点,就来陈区长的小院集合了。
荀德健对陈太忠还算客气,但是对上这两个偏远县区的小局长,差一点就能鼻孔朝天了,不过胡局和邓局也不计较,对方可是香港荀家的人,如此牛逼是很正常的。
至于说荀总只愿意出一百万美元,而不是王瑞吉的一千一百万,两人也只能肚子里暗骂:你看这市纪检委,干的都是什么事儿!
几个人谈得不错,喝得也开心,尤其是林业局长邓伯松酒到杯干,尽显军人本色,大家一直喝到八点半,才尽兴散去。
陈区长独自慢慢地走路上,感受着身边若有若无的雨丝,心里一片宁静,直到走到家门口,才发现门边默默地站着一个人,于是冷冷地问一句,“什么人?”
“陈区长,我是民政局的司机小李,”那人身材高大壮硕,一出口就一股酒气扑面而来,“听说您要开除我?”
第3660章不尽的添堵(上)
“廖跃进的司机?”陈太忠上下打量对方一眼,淡淡地问一句。
“是我,”小李年约二十七八,一看就是那种精力极其旺盛的主儿,他沉声发话,“我本来就是个临时工,根本就没有资格采购东西,您一说话,我的饭碗砸了。”
“要砸你饭碗的是我吗?”陈太忠听得冷哼一声,他才待呵斥对方一顿,想到此人也是身不由己的苦命人儿,又是北崇的老百姓,说不得又叹口气,“行,那我给你个机会……就你这句话,你敢当着廖跃进,再跟我说一遍吗?”
“这个……”李司机犹豫了,他也知道,自己来找陈区长的理由,实在有点说不过去,只是廖局长说了,为这点小事开除一个司机,真的有点小题大做——小李啊,这真的不怪我,陈太忠这货做事太绝了。
总之工作就没了,他还想着将来瞅机会转正呢,这心情真的是不好,今天晚上他又喝了不少酒,想着这本来没多大的事情,陈区长你咋就这么大反应呢?于是他来找区长评理。
年轻的区长提出了要求,他反倒是愣住了,好半天才无可奈何地叹口气,“我要是当着他的面儿这么说了,工作就能保下来?”
“能证明你是冤枉的,别人凭啥开除你?”陈区长循循善诱地开导他,这货一看就是缺心眼的,而年轻的区长也不愿意因为要遵从某些潜规则,就处理不该处理的人,从而放走真正的责任人,“我说话一向算话。”
“那……廖局长会怎么样?”李司机愣头愣脑地发问。
“那自然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陈太忠冷哼一声,想到葛宝玲说的借口,他就重复一遍,“我高度关注的事情,居然也敢上下其手,真把我这区长当成摆设?”
“那……还是算了吧,”小李犹豫半天,终于叹口气,艰难地做出了这个选择,他跟廖局长没有太近的关系,不过能做了这个司机,多少还是有点瓜葛的。
要是廖局长因此倒霉或者下台,他跟那些关系不好交待不说,就算能继续留在民政局,估计也要被人戳脊梁骨,最后的下场,估计还是卷铺盖卷滚蛋。
“嘿,”陈太忠不屑地哼一声,要不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也实在懒得再说了,“那以这个逻辑来说,你被开除了,还要怪我吗?”
问完这句话,他都不等对方回答,摸出钥匙打开院门,径自走了进去,顺手关上院门。
小李呆呆地站在院门口,好一阵才无奈地摇摇头,转头离开了,嘴里还轻声嘟囔着,“好像跟你无关似的,不就是点掺了砂子的米,你至于这样吗?”
为什么这些人只会从别人身上找原因呢?陈太忠站在院子里,无奈地摇摇头……
第二天就是周一了,陈区长用了半个上午的时间处理公务,然后就陪着荀德健去看浊水乡的娃娃鱼养殖基地,那里也才刚刚开始搞土建,没什么可看的。
不过借着这个机会,话痨荀彻底地了解了一下该项目,从养殖技术到区里打算的投资,以及区政府散养的决定,至此他再也没什么犹豫,果断表示这个投资没问题。
他和陈区长商议一下,决定这个签字仪式定在下下周,这个期间,他要到京城最后确定一些细节,而且他的钱在国内并不多,需要从国外转移进来一部分。
当天晚上,区政府继续热情招待荀总,出面的是徐瑞麟,不过徐区长对话痨荀的观感并不是很好,酒宴完毕之后,特意打个电话给陈太忠,“我感觉这个人,说话有点浮夸。”
“他就是那个脾气,资金你放心,这家伙有钱,”陈区长笑着回答,此刻他正在陪卢天祥喝酒,卢总从陆海回来了,并且已经决定在小岭乡建板材厂,所以来跟年轻的区长套近乎。
这就是接连两件好事了,不过在八点半的时候,终于有个不太好的消息传来,葛区长打电话汇报,“省里的救灾款,一期的三百万已经拨下来了,今天我去财政局,他们说要等一等才能拨付。”
真是不知道死活!陈太忠听得颇为无语,马飞鸣当众亲口指示,戴帽子下来的钱,你们也敢扣下不给?他不动声色地问一句,“那你打算怎么办?”
“明天上午我再去,”葛宝玲也是敢死缠烂打的主儿,她果断地表示,“一天不给钱,我就跑一天。”
“嗯……廖跃进的检查,明天你交到我办公室,”陈区长不置可否地回答。
第二天上午一上班,陈太忠就在办公室门口见到了廖跃进,他也不做理会,进屋之后处理各项事情,直到接近九点,将手边的事情处理完,他才让王媛媛把此人放进来。
不过他也没搞学习什么的,以姓廖的地位,还不值得陈区长如此对待,面对此人双手交上来的检查,他也不去接,听凭对方将几张纸放到桌上,淡淡地问一句,“葛区长看过了吗?”
“葛区长看过了,”廖局长小心翼翼地回答,他半躬着身子站在桌边,连退两步的胆子都没有,“本来想请葛区长代交的,但是想一想,还是该亲自来向您检讨。”
“唔,”陈区长不置可否地哼一声,拿起检查来翻看一下,三百格的稿纸写了有十几页,里面虽然是空话套话连篇,但是看得出来,做检查的人对自己的错误,认识还是颇为深刻,也是非常后悔。
但是尼玛——丫后悔的是,放松了自己对身边工作人员的教育,对一些异常现象缺乏警惕之心,而且他更认识到,有些人之所以能胆大妄为,是他平时忽视了关心工作人员的思想。
是的,廖局长对这种现象,负有一定的领导责任,他深刻地意识到,自己的疏忽带来了非常严重的后果,他为此而痛心疾首。
说来说去,就是我廖某人驭下不严,辜负了组织对我信任,不过这个错误也正好敲响了警钟,我要知耻而后勇,深抓全局工作人员的思想,请组织上看我的表现吧。
这尼玛真是扯淡,陈太忠想一想夜里来找自己的李司机,就觉得这个检查未免也太过滑稽了一点,但是既然李司机不肯出面指认,那么……也就只能这样了。
真是成也程序败也程序,意识到这一点,陈区长心里猛地生出点无力感来,他不耐烦地摆一摆手,“言不由衷的话也能写这么多,你还真好意思……行了,你走吧。”
“区长,我这个态度,还算认真吧?”廖跃进腆着笑脸问一句,他不太明白陈区长最后的意思,想要敲定一下。
“你这个态度要算认真,天底下就没有不认真的人了,你只是在认真地胡说八道,”陈太忠见这货如此地没皮没脸,说不得冷冷一笑,“你再叽歪一个字,信不信我让人彻查此事?现在……你给我滚!”
廖跃进吃此一吓,忙不迭倒着身子退了出去,直到走出小楼,他才轻声地嘀咕一句,“什么素质,区长就可以骂人?”
就在他抱怨的时候,葛宝玲来到了市财政局,她想见弓南华,但遗憾的是弓局长很忙,没时间见她,旁人也不理会她——是个人就知道,北崇跟财政局的关系非常紧张。
但葛区长做事,也有点一根筋的执拗,没人理我?我照样坐在办公室等着,你可以躲我一时,不信能躲我一世。
不过话说回来,她在财政局也不是两眼一抹黑,以往她配合交通局跑钱,依仗银弹开路,也结识了几个略有权势的小人物,于是有人悄悄地告诉她,这一笔钱,有人正琢磨着弄到市民政局,然后再从民政局往下拨。
没这个道理的嘛,葛宝玲一听就急了,戴帽子下来的钱,明明可以直接拨给北崇的,为什么要过一道民政局?
过市民政局,就有太多的不便了,首先是上文说的,拨款可能变成物资,这平白就要被盘剥一层,其次是增加一道中间环节,就多了推诿扯皮的空间,北崇人耗不起,第三就是棋从断处生,一来二去的,还不知道会生出什么幺蛾子。
第四,也就是最重要的环节,那就是味道不对,明明是北崇区政府的事,变成了民政系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