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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个事情不但奇葩,还透着点诡异的味道,计委的正职孟志新最近行情见涨,分管交通的葛宝玲也没听说跟陈太忠有什么冲突,可抓赌的命令却是朱奋起下的。
所以隋彪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坐看事态的发展,并且通知他的几个嫡系,最近管好手下人,不要随便脱岗,他等陈区长这个电话,等了已经很久了……
陈太忠打完电话之后,又磨蹭了十来分钟,才赶向隋彪的家里——有这点时间,足够你做出一些了解和安排了吧?
隋书记家的院门是虚掩的着的,年轻的区长推门而入,看到隋彪站在屋檐下,嘴里叼着一根香烟,背着双手茫然地看着前方,听到门响之后,他方始转过头来,笑着发话“来了?”
“找班长求助来了,”陈太忠笑着回答,几步就走到了屋檐下,“现在机关的工作作风,不抓不行了啊。”
“这可不是一朝一夕能扭转的!”隋书记笑着摇摇头,然后又直接发问,“你打算如何处理张跃进和宋鸿伟?”
“顶风作案,必须严惩啊!”陈太忠皱着眉头回答,“宝玲区长表示,张跃进还是去党史办学习一阵,我愿意支持她,希望班长能接收一下。”
“党史办闲人多了,不差多他这一个,”隋彪回答得很干脆,“那宋鸿伟呢?咱处理干部……最好一视同仁。”
这问话就有玄机,陈太忠却是不介意,他淡淡地回答,“孟志新表示,计委全力支持区委区政府的决定,该怎么查就怎么查。”
孟主任的回答似乎不甚坚决,实则不然,葛区长只是把人送走了事,而计委都在支持“查人”了,也就是说问题可以深挖下去——遗憾的是,纪检委书记陈铁人是陈区长的死对头。
“哦,想查就查吧!”隋彪点点头,事实上,他对宋鸿伟的去向并不感兴趣,刚才那么问,不过是怀疑两者被区别对待了——而有了区别,他才好做文章。
与此同时,他也不忘暗示一下,陈铁人那货不好沟通,“要是需要党委配合,你说好了,最好能有切实的证据,铁人比较认死理。”
“我是希望,党委和政府联合搞个行动!”陈太忠抽出一根烟来,让一下隋书记,见他拒绝,才自己叼进嘴里,慢吞吞地点燃,猛猛地吸一口。
下一刻,一口浓浓的白烟,在细密的雨丝中迅疾地荡开,眨眼又被雨丝打散,“公务人员上班时间无故脱岗的话,一旦被查到,无条件双开。”
“有点太激进了,不是太忠你的风格,”隋彪哈地笑一声,“在我的印象里,你一向强调摸着石头过河,循序渐进……比如那个政府事务公示。”
“这个工作作风已经是痼疾了,不下猛药不行!”陈太忠缓缓地摇头。
对隋彪来说,搞个联合行动,那一点问题都没有,查公务人员的作风,也绝对是党委的业务,尤其妙的是,陈太忠还愿意顶在前面,那么,他何乐而不为?所以他直接岔开了话题,“嗯,那这个计委副主任,你有什么中意的人选?”
“这个位子,班长你若是愿意提名,那我大力支持!”陈太忠听得就笑。
“这个位子……还是你提名吧!”隋彪将前四个字咬得极重,陈区长一出手就搞掉俩副科,他就算是管官帽子的,也不能两个名额都占走了,他先提计委副主任,目标并不在此。
“嗯!”陈太忠点点头,他刚才慢吞吞地往这边走,就是给隋彪一个缓冲的机会——我要严查此事了,你快从夹袋里找交通局副局长的候选人吧。
原本只是想查宋鸿伟,却是阴差阳错地牵连上了张跃进,在压力增大的同时,可供陈区长选择的牌也多了,这世界上的事,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就北崇目前的格局而言,同是副科,交通局副局长不知道比计委副主任强出多少倍,计委是相对务虚的部门,而交通局手上就抓着工程和项目。
但是对于王媛媛来说,她去计委更合适,毕竟务虚的部门,存在感是相对较差的,不引人注目的同时,就把资历熬上去了。
要是让她直接干交通局副局长,那就太扎眼了,类似的奇葩人物,也只有天南省通德市通玉县的曹小宝了,他是刘望男的姐夫,但那是县委徐书记大力提拔——上面又有市委书记李慕白,省一级层面上,还有陈主任在呼应。
所以陈区长锁定了这个位子,一点都不怕隋书记抢,至于老隋前面的种种试探,他也一概不予理会。
“那我就不客气了……我看小赵的祝杰华较为合适,他搞经济较为拿手,能胜任交通局副局长的工作,”隋彪还真的有了人选,“跳票一事上,我对他有过承诺,你觉得呢?”
这个人选,还真的出乎陈太忠的意料,祝杰华是谁,他当然很清楚,小赵乡的经济发展办主任,差一点跳票当上了小赵的副乡长,是隋班长赶过去,一手将此人压了下去。
不少人都知道,隋书记当时就说了,你祝杰华能顾全大局的话,我不会对你有任何的看法,还会找机会提拔你。
当然,他是这么说了,但是眼下这局面,能考虑到把位子给祝杰华,那就是说到做到了,真的是胸襟宽广。
可是真的是胸襟宽广吗?陈太忠细细想一想,却觉得未必如此,交通局副局长,在别人看来是美差,绝对不逊色于一个副乡长,但是真相并非是这样。
前文说过,在行局里,一把手的权力极重,而分管副区长和区长的影响也极大,这种情况下,将一个副局长架得上不着天下不着地,是很轻松的,甚至可能还比不上一个有分管口儿的副乡长。
那么对祝杰华来说,副局长未必比副主任强,甚至还可能不如,计委副主任的务虚工作相较多一点,但是机会合适了,也能发表点自己的见解——反正就是个务虚了,万一能被上面的领导听到,没准就有翻身的机会。
所以隋彪为他谋的是交通局副局长——起码听起来好听一些,但是其真实用心,确实值得商榷,把一个孤零零的跳票选手扔进交通局,这算重用吗?
陈区长点点头,“小祝这个人,我看行……他搞经济和统筹规划,很有一套,像那个小赵渔业互助活动,就搞得很不错。”
我就知道你不会排斥这个人!隋书记心里也清楚,交通局以前就是张区长的地盘,就算现在,从正职到分管区长,也都是政府的人,跟他不搭界的。
这样的位置,他不好放自己人进去,虽说掺沙子也是一种技巧,先放进去两个人搅和一下是应该的,但是现在北崇的区长叫陈太忠,他可不想打无准备之仗,不如卖个空头人情出去,也全了自己的名声。
事实上,对于区党委书记来说,除非是很关键的位置,副科级别的任命,他并不需要很在意——抓住正科才是关键。
第3682章吹风(下)
眼见自己的搭档也认可,隋书记就要问另一个问题了,“宋鸿伟的位置,也很关键。”
其实这计委副主任,真的是很扯淡,他只是想确认一下,小陈把这个位子给谁了,万一是他的对头,隋书记的脸上有点挂不住的话,那也是要反对一下的。
“孟志新跟王媛媛挺谈得来!”陈太忠淡淡地回答一句,既然他答应了隋彪的提名,就不怕这货再作怪了。
“嗯,王媛媛啊,这个同志我有耳闻,她……她,”隋彪沉吟一下,缓缓地点点头,然后猛地一惊,“她……啧,她跟太忠你学习这么久,那肯定值得信赖……你说的是她吧?”
“嗯,是她,”陈太忠点点头,“小廖结婚了,房子腾出来了,她要去单身宿舍住,也到了独立的时候……其实她还年轻,不是很成熟。”
她不是不成熟,根本就是没资格啊!隋彪反应过来此人是谁之后,真的是哭笑不得,王媛媛就是小赵乡供销社一临时工啊,哪怕是借调到党政办了,这组织关系还没理顺,你就要她当计委副主任?
这真是一个疯狂的时代……隋书记缓缓地点点头,“组织上三令五申地强调,大力提拔年轻干部……这个,我是支持的。”
“那这个联合行动?”陈太忠再次敲定一下,“下周的会上,咱们过了?”
“过就过吧,”隋彪叹口气,“反正葛宝玲马上常务副了,你也不怕过不了。”
“班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呢?”陈太忠脸一沉,扭头冷冷地看向对方,“我怎么有点听不懂呢?”
“这有必要解释吗?”隋彪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尼玛,你当别人不知道是你推荐的?李强跟葛宝玲就不是一路的,真的不要小看大家的智商。
“有必要,我一直看葛宝玲不太顺眼!”陈太忠笑吟吟地回答,他是真的火了,哥们儿拼死拼活地遮挡,还是提前让你们知道了真相,“我想知道是谁支持她……老隋你说道一下。”
“是李强提名的!”隋彪见他有发作的趋势,也不敢再吊胃口,只得明说,心里却是在纳闷,你难道真的不知情吗?
“那你怎么能知道呢?”陈区长眉头紧皱着发问。
“他提名,总要吹风的嘛,”隋书记白他一眼,这天底下哪里有不透风的墙?“所以我就知道了……当然,这消息未必可靠。”
“那谁来接葛宝玲的位子?”陈区长依旧眉头紧皱——尼玛,你千万别连这个也知道了。
“这我就不知道了,”隋书记笑着摇摇头,又看他一眼,“不过太忠……你不该不知道。”
“我知道个什么啊,”陈太忠苦笑一声,“要搁给我说,绝对不欢迎空降干部,他们根本啥都不懂……其实孟志新就不错。”
反对空降干部……似乎是有所指吧?隋彪淡淡地看他一眼,默默地将这话记到了心里,这大致也是吹风,看来这个孟志新很得陈太忠赏识,下一步计委的权力,大约要逐步地回归了,至于说那货会出任副区长,这个玩笑是不是有点大?
当天下午五点,墨经理给陈区长打来了电话,说是检测已经完毕,初开始线缆破皮处确实有点问题,但那破皮似乎是人为的,大概是有学生来房顶捣乱来着。
问题不难处理,加一个屏蔽的热缩套管即可,十来分钟就搞定了,测试结果也正常了,但是学校有一些学生家长和老师围住移动的人员,还是要求他们迁移基站——因为他们觉得,这个潜在的危险性非常大。
“仅仅是简单的外皮破损,还是人为的,移动公司每天不知道遇到多少这种小问题,要不是您打招呼,他们都不让我们修,可见是有意找事,”墨经理气呼呼地发话,“现在修好了,还不让我们走……陈区长您能过来帮开导一下吗?”
“让我去我就去,到底谁是领导?”陈太忠听得叫个火大,他并不排斥莅临现场解决纠纷,很多时候也是这么做的,但是这并不代表别人能将他呼来喝去。
所以他也就懒得再照顾北崇人的面子,“你跟一中的校长说,你俩来我住的地方,十分钟之内不能到的话,他的校长不要干了,我现在开始计时。”
九分十几秒的时候,陈区长的门铃响了,王媛媛去开了门,进门的正是那对冤家,陈区长见状心里冷哼一声,说对有些人,还就是简单粗暴的工作方式才管用。
进来的这二位见到年轻的区长低头把玩着手机,也是心里微微一寒,不过墨经理心里多少要踏实点,于是笑着发问:“陈区长,我们来得还算及时吧?”
你小子也不是什么好鸟!陈太忠冷冷地白他一眼,又哼一声,“坐。”
屋檐下有好几张椅子,都是面对着小院,两人战战兢兢地坐下,只听得区长发问:“检测完了?结果如何?”
“一开始有点小毛病……”墨经理少不得又重复一遍说过的话,然后看一眼高校长,“一切都正常了,也不知道一中为啥拦着我们不让走。”
“墨经理,我不在场吧?”高校长肯定不能容忍别人诋毁自己,哪怕这是小儿一般的辩解,“是部分学生家长和老师,有这样的担心。”
说到这里,他又侧过头来看区长,“陈区长,检测是过关了,但是大家心里还是有抵触……这不是不相信科学,实在是关系到孩子们的成长,都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态。”
你要是连科学都不讲,那真是没辙了,陈区长听得有点无语,不过他也不能否认,姓高的说的这种心理,在群众中是客观存在的。
“你们这个基站要搬迁的话,得花多少钱?”陈太忠侧头问墨经理。
“怎么也得一百多万,”墨经理苦笑一声,他最无奈的,也就是群众不跟他讲科学,这真是没辙,“也许两百万都打不住。”
“一中出了这个钱,没问题吧?”陈太忠又看高校长,他不想惯出别人不讲理的毛病,但眼下必须讲究个方式,“电信局建设基站的时候,你们签的可是二十年的租赁合同。”
“我们那时候哪儿知道,会有辐射呢?”高校长还真是人才,什么都能扯出一通话来,当然,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