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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时,有人敲门,高个女人走上前打开门,却是孟志新回来了……
第二天一大早,陈区长一行又来到人事厅,大致说一下楼宇的分布、规划什么的,其间厅长李平还过来了一下,跟北崇的同志们握一握手,鼓励两句,然后转身走了。
对于李厅长的架子,陈太忠很是有点恼火,你怎么还不跟我多说两句?没错,厅长见区长,没必要多搭理,但是——哥们儿是一般的区长吗?
不过再想一想,他也就释然了,这里终究是恒北,他在北崇玩得再大,终究是非主流,恒北的官场可以不招惹他,但绝对不会认同他。
那么,李厅长不刻意交好他,似乎也是可以理解的。
我计较那么多干什么呢?陈太忠意识到这一点,也觉得有点可笑:北崇占了便宜就行了,闷声发大财才好——你不跟我说话,我还不想跟你说话呢。
十点钟的时候,一干北崇人往回返,只留下孟志新一个人,跟人事厅的人沟通细节。
大家回到北崇,是下午四点多,陈区长又去农校转一圈。
农校就位于农业局旁边,其实两家原本就是一回事,占了好大一块地,不过农校这个牌子都差一点被摘了,后来农业局搞示范大棚,甚至还侵占了农校一点地。
现在农校开始重建了,旁边私自侵占农校的住房,也开始清理,要是搁在其他地方,想推这些住房,少不得要跟业主打嘴皮子官司。
但是在现在的北崇,就是一句话的事——这是陈区长的意思,要给农民们建学校,你搬不搬?
其实这些非法占地的主儿,心里最清楚,是自己做得差了,有人还要叽歪两句,说我这盖房子也花钱了——你看,我还有俩门面呢,怎么不得补偿一下?
补偿你个头啊,这话一说,围观的群众就不干了,正所谓公道自在人心。
在大城市里,主持公道,可能会产生令人寒心的结果,但是在现在的北崇,大家见到不公平的事情,就敢说话——大不了把委屈贴到公示栏上,我问心无愧,陈区长肯定会为我做主。
这个上行下效的效果,其实是很明显的,陈太忠肯为大家解决问题,下面的乡镇行局,也就敢替老百姓撑腰——对的就是对的,错的就是错的,大不了把官司打到区政府。
所以说陈太忠的行为,并没有加重多少工作量,很多事情,在下一级的行政机构就解决了。
农校的钉子户这里也一样,大家倒是想找陈区长要赔偿呢,有那胆子吗?他们敢胡搅蛮缠,陈区长就敢更胡搅蛮缠。
而正当的利益诉求,陈区长从来会支持的,公生明廉生威,陈某人不好说廉,但公是没有问题的,他做得公道,下面人就明白,什么样的冤屈可以声张,什么样的胡搅蛮缠不可取。
所以农校的地一清,就清出来二十来亩,一分钱都没花,房子大多都是户主自己推倒的——如此一来,砖头还可以再利用。
也有个别房子是期限到了,被强行推倒的,有那心眼小的女人,寻死觅活的,旁边就有炮头发话了——艹,你占公家便宜这么多年,有理了?
这些就扯得远了,总之,陈太忠的公平和就事论事,已经有太多的人知道,这个拆迁,没引起太大的反应。
搞完拆迁,目前就是要建教室和学校了,陈区长原本想自己抓起来这块的,徐瑞麟却主动请缨,现在农校已经开始动工了。
陈太忠过来,就是看一看工程进展,这个农校,可不是按普通校舍建设的,而是中国传统的建筑格局——这是配合将来要搞的城区建设,方方正正的火柴盒建筑可是不行。
他一回来,就投入了工作,而孟志新则是拖到了第二天早上,才回到北崇——他是坐晚上的卧铺班车回来的,孟某人虽然身为副处级干部,却是没有职位,自然也就没有配车了。
他回到区里,先找陈区长汇报了工作,“……今天晚些时候,或者明天,服务公司的陈总,要来北崇参观一下。”
“那你跟他们的车回来不就行了?”陈太忠不以为意地摆一下手,心说老孟你现在也太谨慎了,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第4109章跟风和发展
人事厅的车是下午四点到的,其时陈太忠正在严酉生家,看他搞的山核桃真空包装生产线。
北崇的大学生返乡创业,有两个学生是半途而废了,但也有学生搞得不错,像陈区长看好的双寨乡的桑格,大棚就种得相当不错。
前屯这个严酉生,搞得也很是有声有色,想当初,他因为没人担保不能贷款,心灰意冷之下,打算再回朝田混日子,不成想陈区长很看重这个文案,硬生生驱车把他从半路上截了回来,演出了一幕现代版的“萧何月下追韩信”。
小严同学回来之后,陈太忠为了强调体制建设,并没有为他担保,而是要他给镇上写申请——镇上解决不了,那就报到区里来。
不过,陈区长追人的消息,已经传出去了,镇上怎么可能不管?镇长唐亮还说要找村长说这个事,另一个副镇长直接表态了——我给小严担保好了。
所以,这个制度建设并没有体现出来,但是陈区长的爱才和前屯镇个别领导对学生的支持,让严同学获得了创业的资金。
而严酉生也用事实证明,他当得起领导们的支持和信任,由于前期准备工作充分,他只用了两个月时间,就完成了各项手续的办理,买回了真空包装机,并且成功地将产品卖进了朝田斯嘉丽超市,由于他前期就联系了销路,现在甚至卖到了省外。
到现在为止,他每天能生产六百余斤山核桃仁,每个月的纯利润能达到两万元以上,并且成功地给上百家农户提供了赚外快的机会,这还是因为原材料不够,不能再扩大了。
那个副镇长原本是有点不放心,还让自己的堂妹以帮着打下手的名义,看着这姓严的小子,不要让丫跑了,不过到了现在,他是满心欢喜地帮小严同学继续找钱——随着生产的扩大,需要一部分的资金做周转了。
这个案例,是目前北崇大学生返乡创业的人中,最辉煌也最典型的案例。
一个没钱没权的学生,只是因为摸熟了一个行业,以及上下游供货的关系,然后又在老家得到了政府的支持,不到半年时间,创业成功——是的,成功就这么简单。
严酉生现在已经在考虑申请第二笔贷款了,如无意外的话,他的第一笔贷款,应该能在明年三月之前还清,那时他就是坐拥二十来万资产的小老板了。
所以他考虑,该上真空罐头生产线了,陈区长听说他发展得这么好,心里也高兴,尤其是不少老百姓帮着小严砸核桃仁,获得不菲的收入。
对于小严同学扩大再生产的想法,他高度支持,而此次他前来,不但是视察成就来的,也做出了指示,成绩是可喜的,但年轻人要勇于进取。
——光搞个罐头厂,我看还不够,下一步还可以丰富一下产品种类,做进一步的深加工,琥珀桃仁也是可以搞的嘛,卖到外省了这很好,但是可以再考虑往国外卖嘛。
山核桃富含大量的锌、磷脂,是补脑佳品,还可以抗氧化,又能养颜,所以嘛——你还可以考虑开发类似的营养品,一步一步地来,这是大有文章可做的。
他讲得正高兴,严酉生就吞吞吐吐地表示,由于自己做得比较成功,目前已经有人打算效仿了,“……您能不能出个文,不让他们跟风?这会导致恶性竞争。”
前屯镇是北崇少数的平原乡镇,虽然有山核桃产出,但大部分的土地还是用来种庄稼了,外面乡镇如果也搞这样的加工厂,唐镇长都不好说什么。
这还真是为难……陈太忠听到这话,一时也有点头疼,用行政命令规范跟风行为,这似乎不太好吧?
凭良心说,北崇人对传统道德,看得还是比较重的,但是大家都穷惯了,眼见有个发家致富的门路,一窝蜂地跟风上,实在再正常不过了——他们可以选择的项目并不多。
更别说目前想跟风的,是外面乡镇的,也不讲什么邻里邻居的情分。
事实上,陈太忠骨子里,是非常讨厌跟风行为的,这是一种没有创造力的表现,而且会导致恶性竞争,会寒了那些辛苦挖掘商机的创业者们的心,久而久之,会扼杀创造力——大家都去跟风了,谁去搞创新?
尤其是,北崇的山核桃,并不是很多,原材料市场就这么大——重点培养出一家有可能做大做强的企业好,还是有十几家无序竞争的小作坊好?
这个答案不需要考虑,肯定是有一个龙头企业带头,带动整个山核桃发展的产业,这是最好的,为什么发展初期需要强调原始积累?企业规模上去了,才有实力向外扩张和冲击。
有人说了,垄断的弊端太大,那么……区里再扶持一家差不多的企业也行,绝对不能太多,多了就乱了。
陈太忠是这么想的,但是他不能这么说,政府行为去干涉市场,那就又要有人歪嘴了。
要不说做事难,不做事的人,根本就不知道其中的无奈,按说跟风是不该提倡的,陈区长直接反对就行,可那是理想状态下的书生治国,这个简简单单的要求,还真难住他了。
他沉吟了好一阵,才缓缓发话,“跟风这种事情,是不可能杜绝的,咱们的农户,眼光都还很短浅,不像你,上过大学,他们先走模仿的路子,我不支持,但是我真的能理解……也希望你能理解,大家穷得太久了。”
“那我该怎么做呢?”严酉生闷闷地回答,心说他们穷得太久,好像我富裕似的。
“你可以做的很多,”陈太忠听得就笑,“你先走一步,别人追赶是很正常的,要保持一颗不服输的心,永远让他们追不上,而不是停下脚步知足常乐……我看好你。”
“那我想多贷点钱,多搞几个品种,”严酉生叹口气,他也没什么太好的招数。
“想发展得好,资金壁垒是一方面,你也要尽快搞出技术壁垒来,”陈太忠缓缓地摇摇头,“低级加工产品,很容易被人仿冒,你已经走在别人前面了,不要向后看,向前看……要是你技术方面掌握了优势,被人侵权的话,我无条件支持你。”
“您好像对我的期望值太高了,”严酉生苦着脸,轻声嘟囔一句。
“你有能力,我当然期望值高,不要让我失望啊,”陈太忠笑一声,想一想又补充一句,“你在原材料方面,也可以下一下工夫。”
“桃三杏四梨五年,想吃核桃不见面……现在发动人种,也有点来不及,”严酉生轻声嘀咕一句。
这是北崇民谚,山核桃的生长周期极长,桃子三年就能座果,杏子四年梨五年,可这山核桃座果要十几年,经常是种核桃的人看不到核桃长出来就老死了,所以叫不见面。
“我是说你可以把收购范围放大,走出阳州也可以,”陈太忠笑一笑,“既然立志做大,目光就要长远一些……其实也可以研究一些让山核桃快速座果的办法。”
反正来看严酉生一趟,年轻的区长心里并不全是欢喜,小严同学担心的东西,他并没有给出明确的保护信号,只是告诉对方,你要努力。
这话很容易被人理解为泛泛之谈,说什么陈区长说的净是些空话,事实上,他是真的用心建议了,再多的话,他也就不合适说了。
都是北崇治下的子民,手心手背都是肉,他只能无奈地想:小严这么能干,也该加重一点担子了——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
说来说去,北崇还是太穷了啊,陈区长暗暗下定决心,等北崇人都能走出去,都有能力睁眼看世界的时候,就要狠抓多样化经营了。
可是……我能撑到那一天吗?年轻的区长心里有点茫然……
就在这时,他接到电话,知道陈巴容来了,一时间他有点纳闷,“他说要看什么了没有?”
“他就说随便走一走,看一看北崇的实力,”廖大宝在电话那边回答,“他们没给您打电话?”
“这还是要搞突然袭击,”陈太忠不以为然地笑一笑,心说你人事厅也太小看我北崇的潜力了,“好,我知道了,尽快回去。”
说是尽快,等他回去之后,也是五点半了,在他抵达区政府的时候,看到了一辆朝田的金杯面包车和一辆宝马车——都是昨天在三道桥见过的。
陈八尺正由孟志新和廖大宝陪着,坐在区政府的院子里喝茶,眼下虽然是冬天了,但是院子里的很多草木,是经冬不凋的。
此刻夕阳西下,天边只余一片残红,院里高大的法国梧桐和合欢树,只剩下枯枝残叶,再配上那青葱的绿叶和小草,感觉是说不出的不搭调,但同时……又和谐无比。
枯藤老树昏鸦啊,陈区长目睹此情此景,难得文青一下,只差一只乌鸦,就可以入画了。
“呱,”远处一声鸦鸣,呼啦啦飞起一片乌鸦来,奔着北崇宾馆飞了过去——宾馆要开饭了,它们去抢夺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