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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男人自然是陈太忠,看到他,牛总编就已经回想到昨天的场景了,不过,看到他一只手搂着汤丽萍赤裸的肩头,另一只手却没搂住自己,她心里登时就愤愤不平了起来。
下一刻,她将陈太忠空闲的左手,引到了自己的腿间,带动他撩拨那毛茸茸的芳草地,声音沙哑地发话,“晨练了,少年……”
“你还真是屡败屡战,”陈太忠迷迷糊糊地嘟囔一句,一翻身就压到了她赤裸的身体上,小太忠也是红外自动寻踪,晨练神马的,他最喜欢了……
一通折腾完毕,一男三女去食堂吃了早饭,陈区长开车带着两女下山,半路上,牛晓睿还借故下车一趟,悄悄地换个护垫——早晨的时候,陈区长弄进来太多了。
车到区政府,就将近八点半了,不过小雨一直在下,一般人也无心关注谁来了谁没来。
不过王景堂是来了,见到陈区长往办公室走,他主动上前打个招呼,“陈区长,我来了,找您道歉来了。”
“没时间,”陈太忠淡淡地回答一句,头都不带侧一下,“先写个文字材料来……小廖,会议的稿子准备好了吗?”
北崇的惯例,周一上午是区长碰头会,有事长说没事短说,真的没时间的话,不开也无所谓,不过眼下区里事务众多,开个会还是很有必要。
这个会开完,就到了十点多,陈太忠才走出会议室,四五个人就围了过来,原来是《阳州日报》和《恒北日报》的记者到了,要采访北崇抗击非典的经验。
这阳州日报也就算了,是听李强的指挥棒指挥的,但是恒北日报就很大牌了,尤其是这周一一大早能赶过来,那是相当地难得——朝田到北崇,可是有七个小时车程。
省报记者起码得在凌晨三点前动身,才能赶到这里。
“其实我没什么经验,主要成绩,还是依靠下面同志们的努力获得的,”陈区长是相当谦虚的,“我只是有这么个想法,多亏同志们的支持,其实……也有不少领导,不是很理解。”
“您说一说奥观海那个事情吧,”记者同志们开始凑趣,事实上,这是北崇值得大书特书的一笔——将非典挡在了门外。
陈太忠简单地介绍一下,甚至还叫人喊来了那两个当值的协防员,北崇的协防员,很多都是拙于口舌,他们说的话,自然比领导的自吹自擂更为可信。
这一番了解之后,基本上就是十一点半了,《阳州日报》的记者会作怪,就又问一句,“陈区长你说的部分领导不理解,又是怎么回事?”
这个话,也只可能是李强掌控下的阳州日报问,恒北日报根本不可能问得出来——针对性实在是太明显了。
“重视不够嘛,”陈太忠微笑着回答,他玩媒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自是不会傻到点出人名——拳头没打出去的时候才最吓人,“就像昨天那两位领导,他们是有丰富的经验和水平的,造成这种失误,大概也是因为重视不够。”
这话说得极其圆滑,但是记者同志们也不能再追究了,要不然就有诱导的嫌疑,就在此时,有人啪啪地鼓掌,“陈区长说得太好了,重视不够……我们的干部,有的时候,主观能动性太差了,我自己也差点犯了这样的错误。”
大家闻言,纷纷扭头看去,都是宣教口的,有人就认出了来人,“这不是朝田宣教部的齐处吗?您也来了?”
“我必须来,”齐处长冲着大家点点头,然后笑着发话,“北崇在抗击非典过程中付出的努力,必须要得到公正的评价……以前我忽视了,现在亡羊补牢,希望来得及。”
你补不补牢,无关紧要的吧?有那恒北日报的记者,心里暗暗撇嘴,一个小科长而已,能影响大局吗?
但是在陈太忠眼中,这个就很重要了,他看一眼这个面白无须的中年人,想一想今天早晨四肢紧缠着自己的牛总编,再想一想那火热的甬道和没命的撞击和迎合,他面无表情地哼一声,“改正错误,不是靠说的。”
“那是,我们要去做,”齐处长笑着点点头,他是打听了陈太忠的事迹和行事风格之后,漏夜赶来的,至于说老雷……那只能希望他自求多福了。
雷处长一大早来到宣教部,就要找老齐商量对策——大家同进退的嘛。
他找一圈没找到人,于是上了个厕所泡壶茶,又来找人,结果还是没找到,于是他就打个电话给齐处长。
“我有点事,可能去不了单位,”齐处长并不说自己在赶往北崇的路上,省得对方使坏。
但是雷处长又哪里是那么易与的?他在移动有关系,一个电话就查了出来,齐处长的手机目前不在朝田,处于漫游状态,他用屁股也能想到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怒骂一声,抓了一辆车直奔北崇。
车是奥迪A6,开得都快飞起来了,但是天雨路滑,也是用了五个小时才来到了北崇,这时已经是中午一点多了。
牛晓睿说自己有采访任务不在北崇城区里,雷处长停车之后,东张西望半天,终于看到个熟人,“小李……陈太忠现在什么地方?”
“你还敢来北崇?”李世路看着他苦笑一声,“陈区长见了你,不打断你两条腿,才叫有鬼。”
“他凭啥打断我两条腿?”雷处长脸一沉,“这还没王法了?”
“他叫你十二点以前来的吧?”李世路在北崇时间不短了,各行各业的人都认识了不少,消息非常地灵通,只不过他不能像牛晓睿一样,缠着陈区长要各种消息。
“我从朝田走,几点出发,才能在十二点以前来到北崇?”雷处长眉头一皱,轻声抱怨一句,“这天上还下着雨呢。”
“那就随便你了,”李世路也懒得跟他计较,药医不死病佛度有缘人,你一心上杆子找死,别人也拦不住不是?
李记者离开了,雷处长正想着怎么跟陈太忠沟通一下,旁边过来一个穿着雨衣的男人,“放下窗户……测体温。”
雷处长的体温倒是没有问题,不过男人登记了他的身份信息之后,眉头一皱,抓起一个破破烂烂的对讲机发话,“朝田市委宣教部的……我这儿有个朝田市委宣教部的,姓雷!”
雷处长觉得不妙,就吩咐司机开车,不成想雨衣男人挡在奥迪车前,“想跑?来,从我身上碾过去,北崇现在有自费烈士。”
这龃龉没持续了几分钟,一辆军牌切诺基就赶了过来,一个流里流气的男人从后座走下车,“我艹,姓雷的还真敢来……不看看现在几点了?”
“狄健你差不多点,”雨衣男人虽然看起来憨厚,却是敢呵斥这个男人,“不要破坏了北崇的形象,王主任最近很强调这个。”
“王主任的话,我是一定要听了,”流里流气的男子笑眯眯地回答,然后他看雷处长一眼,眯着眼睛,阴森森地发话,“就是你在为难北崇,是吧?”
第4221章卖友求荣
狄健这积年的混混,收拾人是很有一套的,他留下两个人看着奥迪车司机,也不动手,就是明确地告诉对方,“不关你的事儿,安心等一会儿。”
司机一见这架势,倒也明白遇上麻烦了,于是放下窗户,嘴上招呼,“兄弟,咱有话好好说……都是老大不小的人了,啥事儿不好商量呢?”
那两位根本不接他的话,就那么冷冷地看着他,司机见状乖乖闭嘴,想一想又摸出手机来,看一眼对方,发现那俩无动于衷,他就开始打电话联系。
这俩其实是纯粹的有恃无恐,而狄健则是指挥两个壮汉将雷处长拖上了一辆中巴车,雷处长一开始没命地挣扎,还大声地叫喊,结果肚子上遭人重重地踹了两脚,登时就老实了。
接着,无牌的中巴车消失在了雨中,过了约莫半个小时,车又开了回来,两个壮汉将人架下车,然后众人就登车离开。
雷处长一下车,就蹲到了地上,任由雨丝淋在自己身上,司机见状,赶紧拿一把伞下车,撑到他的头上,抬手去掺扶他,“怎么样,要紧吗?”
“别动我,”雷处长艰难地吐出三个字,蹲了差不多十分钟,他才重重地喘一口气,“艹,浑身上下就没有不疼的地方,给我捡块砖头,让我坐一坐。”
司机从后备箱找出个小马扎给他,“我联系了阳州市局的朋友,他们说可以报案,不过北崇的情况,比较复杂。”
“不用报案,”雷处长吐出四个字,又坐了十来分钟,喝了半瓶矿泉水,要来一根烟点上,才捂着脑袋发话,“这帮人下手真阴损。”
他足足缓了半个小时,才缓过劲儿来,站起身子坐上车,司机看他一下,发现除了一只眼睛比较红肿之外,表面上看不出来什么,只不过身上有些泥水,比较狼狈而已,“他们怎么动手来着?”
“别提了,”雷处长羞于提起此事,那帮混混折腾人真是老手,专拣要害部位下手不说,还有那传说中衬着厚书打人的招数,验伤都不好验。
至于眼上这一拳,则是对方有意要给他挂上幌子,打个乌眼青出来,而且还就只打一只眼睛,打人的那货还说,“打两只眼睛的话,他可能说自己没休息好。”
这是一帮阴损狠辣的主儿,缺德带冒烟的,不过终究下手不算很重,听他们说,似乎是自己迟到得不算太狠——若是明天才来,起码是要断肋骨了。
听这帮人说起来,似乎是能做到这样控制力道。
总之,是很屈辱的经过,雷处长不想再说了,而且他也想明白了,这个场子找不回来——就算肋骨断了,都找不回来场子,人家欺负的,也就是他找不回来。
“去医院验一下伤吧?”司机很关心地发问,他刚才没出面阻拦,就要表现出些体贴来。
验了伤能有什么用?雷处长先是有气无力地摇摇头,可是想到自己身上有些地方疼得着实要命,于是微微点头,“检查一下也好。”
等检查完毕,就是一个小时之后了,他觉得身上的疼痛略略轻微了一点,医生也说没有大碍,总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然而,雷处长的屈辱并没有结束,刚才那帮歹徒已经留下了话来,说你必须获得陈区长的谅解,否则的话,这件事可不算完。
他也想到了,别说自己是在北崇挨的打,就算回到朝田,人家想找上门也不用忌惮什么——领头的混混可是开着军车的,所以他必须尽快找到陈太忠。
但糟糕的是,陈区长不在区政府,也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打电话也打不通,罗处长也不想顶着一个红眼圈在区政府多呆,下了楼之后就要上车。
就在此刻,一个熟悉的背影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紧走了几步,侧头一看,禁不住大怒,“姓齐的,你欺人太甚。”
这位正是朝田宣教部的齐处长,他的面色微红,嘴里还散发着浓重的酒气,很显然中午喝了不少酒。
跟志得意满的齐处相比,罗处长的样子就狼狈得太多了,两者一对比,由不得他不怒火中烧,“说好同进退,你居然卖友求荣!”
“别说得那么难听行不行?”齐处长斜睥他一眼,很不满意地回答,“我昨天要跟你细说,你直接挂了电话……这怨我吗?”
“你不会给我拨回去吗?”罗处长气呼呼地反问,然而下一刻,他就知道自己问错了。
“呵呵,我欠你很多吗?”齐处长不屑地笑一笑,大家都是正科,谁也无权指挥对方,没有权力,自然也就没有义务。
不过他也无意把关系搞得太僵,起码面子上要交待过去,于是他又苦笑着一摊手,“我其实也不好受,中午的赔罪酒,喝得我把胆汁都吐出来了……那是往死里灌人。”
他也看到对方脸上装了幌子,就婉转地告诉对方,喝酒并不见得就比挨打好受。
罗处长听到这话,好悬没把肚皮气炸,他强忍着怒火发话,“那我早上给你打电话,你并没有告诉我来北崇。”
“既然你抵触来,那我就自己来了,”齐处长理直气壮地回答。
“我去尼玛的,”雷处长听到这里,是再也按捺不住了,抬手就是一拳,狠狠地砸向对方的眼睛,“你这个王八蛋,卖友求荣!”
都是千年的狐狸,玩什么聊斋?
姓齐的就算就再多的苦衷,只说他来北崇不但不商量一下,接到电话也不说实话,那就是打定主意要卖他罗某人了——两人来道歉,何若一个人单独来?
正经是有对比才能显出差距,齐某人在规定时间内来道歉了,另一个却是死不悔改,面对这种差异,陈区长的态度就不难猜测了——肯定会拉一个打一个。
这种小因果,哪里瞒得过罗处长?所以他心里的气愤,是可想而知:你丫踩着我巴结陈太忠,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有话好好说嘛,”齐处长中午喝得真不少,现在还腿肚子打晃呢,反应就比平常慢半拍,待到眼睛上挨了重重一击,这才反应过来,“尼玛,你居然动手?”
两个人就此厮打了起来,罗处长虽然年纪大一点,个头矮小,但是他的身体很灵活,齐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