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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二位的斗争,好像离我远了点,”陈太忠苦笑着揉一揉太阳穴,“感觉信息量很大。”
“有北崇做典型,阳州不允许失误,”李强沉着脸发话,既是捧了对方,也是表了决心。
“好吧,要我做点什么呢?”陈太忠撇一撇嘴,咱还是直来直去吧。
“你在省里再宣传一下就行,”李强做事,有时候也是很痛快的。
“那我能得到什么呢?”陈太忠的话殊无敬意,根本不像一个区长跟市委书记的谈话,可是他偏偏就这么说了。
“我要把马飞宇弄走,”李强好歹也是市委书记,自有见识,不会跟着他的节奏走,“陈正奎敢动彭颉,那我也能动党委的人。”
这个表态还真是够狠,直接告诉陈区长,这些人事变动打着非典的旗号,但是真的无关。
“这是要地震?”陈太忠轻声嘟囔一句。
“手里拿着大小猫,这时候不震,什么时候震?”李强微微一笑,轻声发话,“对你好,对我也好……这个机会很难得的。”
确实是难得的机会,陈太忠能理解李强扳本的想法,尤其是陈正奎错在先,目前还很强硬,他想一想之后问一句,“彭颉最近好像在活动市委秘书长?”
“啧,”李强咂巴一下嘴巴,他可是没想到,小陈连这一层关联都想到了,想了一想之后,他才面无表情地回答,“他有点急了,让我被动。”
那就是你抛出来的诱饵了?实则盯着的是马飞宇?陈太忠默默地摸出一盒烟来,先敬李强一根,然后自己又点上一根。
两人也不说话,抽了好一阵烟,陈区长才嘀咕一句,“老彭挺倒霉的。”
“是他自找的,”李强嘟囔一句,他也知道,小陈在怀疑,彭颉是否被自己作为诱饵抛出去了,但是他心里太明白了,就是彭颉放松了一下要求,被陈正奎抓住了把柄。
就算我想把彭颉抛出去,他不配合的话,我做得到吗?李书记心里有点无奈,不过他也没办法解释,只能强调一句,“明信对非典的不配合,不是一天两天了。”
这就点名了他要查马飞宇的本质,若说彭颉只是一时疏忽,马书记可是有前科的。
当初北崇大张旗鼓地防范非典,陈正奎是相当地不以为然,并且在某些场合公然指桑骂槐。
那么作为他旗下的人马,马飞宇自然是要响应领导的号召,而明信的区长关方卓,本来是个摇摆不定的人物,在陈市长表明扶持明信之后,他就倒了过去。
事实上,关区长跟北崇还有私怨,就是因为北崇的抗议,一个一千多万的电镀厂硬生生没落户下来——原本区里打算协调到别的地方,可是明信的老百姓也不傻,下游的北崇都闹事了,你落户我们本地,那不是欺负人吗?
总之,明信前期对预防非典的怪声很多,不过在那个新闻播出之后,立刻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但是不管怎么说,他们前期的表现,也被人看到眼里了。
按说这次查到汽车站人员脱岗,揪住关方卓就不错,可事实上,关区长在明信的存在感比马书记差很多,而搞掉一个区长,新上任的区长还是要看市政府脸色——不看脸色没钱拿。
对李强来说,搞掉一个关方卓并不解气,而且自打真的定了调子,明信转向很快,近期查非典很有力,所以他就没去检查明信。
直到看到陈正奎对五山县党委下手,他才果断带人到明信,天堂有路你不走,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陈太忠听他如此说,对其中的因果,也就猜到了七八分,不过他对李书记的用意,还是表示一定的诧异,“这种事情,你可以跟陈市长沟通一下吧?”
他可不想被忽悠得顶上第一线,被人卖了还傻不啦叽帮人数钱——官场里拼得你死我活的时候很少,大多还是讲个妥协和平衡。
“他想跟我沟通,被我拒绝了,”李强想起来就乐,也不计较陈太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官场里有这样的提防心理,真的很正常,“太解气了……”
“他跟我说了多少回,政府的事儿,党委少插手——还拿北崇做例子,这次总算轮到我硬气一把,告诉他,干部任免是党委的事儿,政府少操心。”
“这样啊,”陈太忠终于能确定,李强不是拉自己冲锋,于是就点点头,“媒体方面,我会强调说……当初有部分领导和兄弟单位不理解。”
“最好尽快吧,”李强点点头,似乎是迫不及待地看陈正奎出丑了,不过紧跟着,他又补充一句,“这件事完了,北崇和阳州就都能好好发展了。”
老李对陈正奎的怨念,这不是一般的深啊,陈太忠心里暗笑,岔开了话题,“下周区里的松柏疗养院奠基,书记抽得出时间吗?”
“这个要到时候再看,”李强摇摇头,然后又想到了什么,“人不到,贺词也会到,今年北崇要加大建设力度,非典对GDP的影响太大了,已经有人预测了……今年全国GDP的增速,受此影响,最少降低零点五个百分点,咱阳州的数据,也就指望北崇了。”
“您这么说,还真吓到我了,”陈太忠笑眯眯地摇摇头,奉承话谁都爱听,但是一个县区带起一个市的数据……还是省一省吧。
“我早晚要给你一个意外惊喜的,”李强哼一声,也不再多说,拧熄手里的烟蒂,又摸出一根烟来,陈太忠见状,赶紧给他点上。
接下来,两人都没再说话,默默地抽完一根烟之后,李书记站起身子,“好了,事情就谈到这里,记得快点办。”
陈太忠站起了身子,送领导下车,来到地上,他才叮嘱一句,“您要记得提前通知啊。”
这个提前通知,指的是李强从北崇抽调干部的时候,要先跟他打招呼,要好交待清楚去向,他才能放人——这是李书记上次就允诺了的,陈区长也对白区长打了保票:你若是不满意,我帮你顶住。
“你尽管把心放回肚子,”李书记扭头看他一眼,抬脚上了旁边的奥迪车。
这家伙真是不痛快,吞吞吐吐的,陈太忠心里暗暗腹诽,上车之后,吩咐廖大宝掉头往回开,心里琢磨着,该找一些什么媒体。
陈区长用得最顺手的,当属《天南商报》和《恒北经济导报》,不过这两个报纸因其自身性质和定位,在政府中的影响偏弱。
要不,让李世路在朝田日报上发个稿子吧,他暗暗地拿定了主意,搁在往常,他是不会这么帮李强的,但是今天李书记的一句话,说得他心里痒痒的——老李会给我一个什么样的惊喜呢?
他坐在这里思考,车上其他几个人却是满脸的狐疑,他们被陈区长临时叫出来,坐了一个小时车来到市里,等了一会儿人之后,见到李书记上车跟区长嘀咕一阵,又下车走了,然后区长就要打道回府——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王媛媛和刘海芳坐得住,知道这消息早晚能打听到,但是谭胜利就憋不住,反正他是异端,也不怕问一句,“区长,这是有什么事?”
“李书记要跟我谈非典,我就把你们喊上了,没想到时间不长,”陈太忠笑眯眯地回答,心说哥们儿可不是说假话,新闻播报也是这么播的,不会听的人,听热闹,会听的人听门道。
政府里会听门道的,多了去啦,不过有人聪明有人傻,刘海芳觉得自己听出了点什么,就要略略卖弄一下,她犹豫着发问,“头儿你是说……昨天市里对防治非典的检查?”
“这个得问李书记了,我也不是很清楚,”陈太忠含含糊糊地回答,这种事儿,他怎么可能泄露出去?
回到区政府,就是六点了,陈太忠给区党委办主任韩世华打个电话,知道下午除了两个大学生返乡报名,没有其他事儿,就决定不去党委了。
然后他联系了一下媒体,不过遗憾的是,牛晓睿、刘晓莉和李世路都不在北崇,于是他电话上简单地说明一下,令他欣慰的是,这三位都没有推辞,打包票说明天能见报。
那俩也就罢了,小李同学都答应得干脆利落,“没事儿,北崇防治非典的报道,能随便发……我对北崇的报道,都不用总编审核。”
最近媒体对北崇防治非典的报道,确实卡得很松,一个样板竖在那里,只要是正面意义上的,有点小瑕疵都不怕。
不过能不经总编审核就发的非典稿,日报社也就是李世路独一份儿,一来是李记者跟北崇的关系极好,众所周知,二来就是……人家好歹有个省委副秘书长的老爹,出点纰漏也扛得住。
第4237章解读
李世路的稿子,还是传到了市委宣教部杭峰那里,没办法,这篇稿子的影射太明显了——“北崇防治非典初期,有个别领导和兄弟单位不是很理解,用语言和行动表示出了反对。”
这年头,沾上非典话题的,就是非死即伤啊,杭部长亲自打电话给李世路,说你这个稿子这么写不合适,要改。
陈区长要求我这么写的,李记者很为难地回答,他很清楚,对上市委宣教部,别扯自己老爹,扯陈区长才好使——要知道,前一阵宣教部才死了一个科长。
杭部长听得也是又羞又恼,可是想到小李的老爹,他还硬气不起来,于是就表示,那这个稿子,我要向市委请示一下,今天不可能让你发。
第二天,《天南商报》和《恒北经济导报》发了稿子,而杭峰也确实找到了市委书记马强,问这个稿子合适不合适发。
马书记细细地看一遍稿子,想了一想之后,淡淡地表示,北崇是样板,防治非典初期,不被人理解是很正常的……你还有别的事儿吗?
杭峰二话不说掉头就走,事实上他也想到了,阳州能有什么领导?除了李强也就是陈正奎,李强跟北崇的关系不错,陈正奎和北崇剑拔弩张,也是众所周知——甚至不少人都知道,陈市长被陈区长拿着烟灰缸,在脑袋上开了好大一个瓢。
那为难北崇的,必然是陈市长,那么接下来就是另一个问题:陈市长是谁的人?
陈正奎是团省委的人,虽然跟省长魏天有一些交情,但此人是应运而生的,年纪轻轻能走这么快,主要是他的根脚正。
然而,再一个问题是:马强是谁的人?
二马书记是大马书记的人,而大马书记则是前天子门生,那么二马的阵营,自然也就早确定了——绝对跟陈正奎尿不到一个壶里,不落井下石就算厚道的。
所以,杭峰能猜到马书记的反应,但仅仅是能猜到,没有任何用处,他必须要马强表态,才好做出决定——以后有人翻旧账,也不关他的事。
马书记没有明确表态,意思却是很明显了: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他要为陈正奎说话,那就是路线错误了。
杭部长得了指示,接下来就游刃有余了,他要《朝田日报》不做删改地发了这篇文章,至于说比其他报纸晚发一天,这也没什么了不起。
但是搁在有心人眼里,这又是一个风向标,本省的经济导报和外省的天南商报,为北崇叫屈也就算了,次日,连朝田日报都炒剩饭为北崇叫屈,这意味着什么?
然而这事情还没完,再过一天,也就是周四,《恒北日报》刊登出了一则报道,《非典不可怕,可怕的是不去重视,》
这个标题,是非常符合主旋律的,不管这一事件如何变幻,阵营如何争斗,最终定的调子就是:要认真对待这一场疫病,并且战胜它。
标题符合主旋律,可例举的内容,却是防治非典标兵北崇区,曾经遭遇了种种不理解,现在还有人一叶障目不见泰山,这个态度是不对的,是不可取的。
这样的文字,就只差指着某人鼻子开骂了,但是偏偏的,立意正确,让人无可指摘。
整个恒北省官场,都感受到了这种风向,心说马老大这是要挑衅那啥?
殊不知,马飞鸣对这篇报道也不是很知情,关键是省委里擅自揣摩上意的人,真的不要太多,看到朝田日报上登了文章,又打听到二马书记对此文放行,自然就有人把这文章登到了省报上。
马飞鸣是中午的时候才看到省报的,看完这篇文章之后,他抬手招过自己的秘书,“这篇文章,谁打招呼了?”
“我问过了,好像是李强和陈太忠在清算,”做秘书的苦笑一声,“估计是有人胡乱猜测。”
“那就猜测吧,”马飞鸣将手里的报纸丢到了一边,他堂堂的局委,不怕承担一些舆论——当然,前提是舆论对他有利。
但是他的纵容,就让恒北产生了一边倒的言论,甚至有人在猜测,是否马书记在离开之前,有意打压一下省里今上的势力。
陈太忠不知道这些,他只知道,自己完成了对李强的承诺,事实上,周四上午的时候,他接到了黄汉祥的电话,“你那个海角的铁路快点谈,郑文彬要走了。”
黄二伯有这样那样的不好,但是他有一点好,对自己人,能帮上忙的地方,那是绝对不会含糊的,而且他的消息也相当地灵通。
陈太忠甚至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