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但是市里……他真的没人啊,霍部长告辞之后,心中纠结万分……
陈太忠其实也挺纠结的,自打霍部长来过之后,拜访他的人,陡然多了起来,其中就有陈文选——他也是看上了党群副书记的位子。
不过怎么说呢?陈区长跟党委的人打交道实在不多,虽然可以认定,陈部长是相当配合他的,但是这种配合,只是利益上的需求,并不是那种真正的亲密无间,所以陈区长表示:你去活动吧,我看好你,但这个事我是不能明确插手的。
这个承诺,比对霍兴旺的承诺还强,但最终不是他出面强力支持——至于说一女许两家,那也是正常的,就看你们谁身板好了,他偏向陈文选一点,却也不多。
不过有意思的是,市里的这番变动,在正处位置一一满员之后,空出来的副处位置,又有一个明显的停顿期,像北崇这里,区委差了两个副职,居然没有人安置过来。
这肯定是有说法的,但是陈太忠没有兴趣关心,李强说过,调整北崇区政府的干部,和派干部到北崇来,都要跟他打招呼——赵根正是区党委的,倒是不用经过他。
周六晚上,陈区长抵达朝田,胡营镇的土地收购已经谈妥了,孙淑英要求是净地,而现在一千多亩的土地上,还顽强地屹立着十几个钉子户,大部分是赔偿条件谈不拢的,而且还都是占据了比较关键的地块。
这就是陈太忠此来的原因,胡营镇的土地一亩八万元大包干,附着物什么的,都是镇子里自己算,要求的是净地,这样的价格,给的只有多没有少,一共是九千万出头,现在已经拨付了六千余万。
现在镇子里表示,拆迁困难,希望开发商再多给七八百万,把这十几个钉子户挪掉——有些人是胃口大了一点,但是……这马上都要成功了嘛。
这个事情……有点不对劲,陈太忠看重的不仅仅是这几百万,而是这样扯皮下来,置换的土地,交付期可能延长。
天大地大,国防上的事情最大,而且现在能多支付几百万,将来就可能多支付上千万——毛病都是惯出来的。
他不是一个人来胡营镇的,而是带了孙淑英的人,以及省军区后勤部的干部,众人来到的时候,青禾区的区委书记和区长也陪着来了。
陈太忠懒得理会那么多,抓着胡营镇的镇长邸军直接发问了,“这块地,你什么时候能给我腾出来?”
“这块地是阳州授权京潮公司买的,请问你哪位啊?”邸军是个矮胖的家伙,厚实的眼镜和肥胖的肚皮,让他看起来,是个彻头彻尾的官僚。
他看到区长和区委书记了,但是他也不是随便一个阿猫阿狗就能咋呼得住的,关键是,这六千万已经花掉了,找不回来了,他就不信谁还能难住他——除非你打算白扔六千万。
“你少跟我呲牙咧嘴,小心我大耳光子抽你,”陈太忠也懒得跟他多说,很强势地发问,“我就问你,知道不知道我们买的是国防用地?”
“这个我真不知道,”邸镇长很坚决地摇摇头,事实上,他知道这土地是买来跟省军区置换用的——这消息瞒不住人,但是他还真就不能承认,“我就知道,这是京潮公司买来要开发的。”
京潮公司,就是孙淑英注册的房地产公司,投资这块地,置换八一礼堂那块地。
反正这年头,不知死活的人真的不要太多,邸军知道这是为省军区买的地,但是既然是房地产公司出头,那就说明——省军区不便出头。
省军区不便出头,他还怕个什么?六千多万花也都花了,有本事你撤资啊。
所以说这年头,最牛的就是地方上自以为是的主儿,他已经把钱扔出去了,都不用害怕青禾的区长和区委书记——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了。
事实上,区里多少人都吃了供奉,不会出太大事情。
“你的意思,是你无能为力了,对吧?”陈太忠冷冷地问一句。
“谈不拢,那就继续谈,”邸军一看对方强势,也就不好再多说,“我们会争取尽快达成一致,建设可以开始搞了。”
京潮公司是一个胡姓中年男人带队,后勤部来的则是一个张姓的副部长,两人交换一下眼光,张部长点点头,“那就开始搞吧,等院子圈起来,倒要看这十几家走不走。”
这就是部队的底气了,钉子户钉在国防用地上,那纯粹是找虐,但是京潮的人不这么看,那胡总直接表示,“我要的是净地,不搞干净不开工。”
“这总需要个过程,”邸镇长勉力笑一笑,他知道这是国防用地,但正因为如此,就是一锤子买卖,以后都不会有什么机会了,既然对方已经入彀,他自然要尽量多要,这就叫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六千万都花出去了,不差再多花一点吧?可是你们手中的一点,对我们胡营镇的人来说,就太多了。
但是京潮的人,也是做老了事情的,预算做少点,施工的时候慢慢加,最终可能达到个天文数字——拜托,这都是首都人民玩剩下的。
所以这个镇长现在不怎么配合,大家都知道,以后会发展成什么样,胡总看一眼陈太忠,“陈老大拍个板吧?”
陈太忠想一想,侧头看一眼张部长,“鲁政委说了,好像搁在大排镇也可以?”
“哪儿都行,”张部长笑着回答,他不介意表示,要用部队解决钉子户,不过能不用,还是不用的好,至于说这个前期的选址,他也参与了的,知道这两块地。
至于说鲁政委同意什么的,那就是上层没阻碍,毕竟这京潮是赵司令的关系,司令政委都同意了,谁还可能作梗?
不过,他要替京潮的人考虑一个问题,“可是这儿已经投了六千万,说撤就撤?”
“无非是个撤资,”陈太忠微微一笑,转头看向邸军,“现在我正式通知你,因为胡营镇在限定期间内,给不了净地,我们中止合同,除了退钱,胡营镇需要向京潮公司支付违约金,合同总价的百分之十。”
“这怎么可能?”邸军听得脸一沉,他闻到了一股不妙的味道,但是他依旧认为,对方是在跟自己开玩笑,“征地款都发下去了,我怎么收得回来?”
“你发下去没发下去,跟我们有一毛钱的关系吗?”陈太忠微微一笑,“京潮是跟镇政府签的合同,现在合同终止,要求你镇政府退赔。”
果然不愧是孙姐的朋友,京潮的胡总看得微微颔首,这才是该有的做事方式。
邸军却是被这通牒吓了一大跳,他看一眼胡总,又看一眼张部长,发现这两位居然没什么反应,心里就慌了,于是扭头看向青禾的区长,“这不可能啊……发下去的钱了。”
青禾的区长和区委书记都沉着脸,也不说话。
第4244章是手段吗?
“我不管你可能不可能,”陈太忠走上前,手一抬,重重地戳几下邸军的胸脯,笑眯眯地发话,“给你一周的时间,把钱和违约金打回来,要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刘书记,林区长,”邸镇长听他这么说,真的是慌了,赶紧向区里的领导求助,“有些费用已经发生了,真的不可能退回去,而且……而且这违约金,我们也支付不起,镇里的财政状况,您二位一清二楚啊。”
刘书记黑着脸不说话,林区长沉吟一下,面无表情地回答,“那你给个日子,什么时候,能把钉子户清退?”
“别替我们做主,”陈太忠侧头看他一眼,笑着发话,“林区长,别替我们做主,清退了,我们也不要了,这个合同,我们就是要追究违约了。”
“何必这样呢?”林区长赔着笑脸发话,京潮公司收购的这块地,集体土地并不多,大多还是要收到区财政上的,而且中间也有些费用,是已经用掉了,“陈区长,理解万岁,给他们点时间……你给我个面子。”
“六千万给你个面子,你好大的脸,”陈太忠笑眯眯地回答,“啥都不说了,退钱,要不然的话,你这个区长最多再干两天……还有,刘书记你也写辞职报告吧。”
这尼玛,你也太狂了吧?林区长听得脸就绿了,事实上,他是知道,邸军想通过这个事情,再从京潮压榨点钱出来,他虽然不赞成,却是能理解——本来的嘛,京城的公司不接地气,你多给点小钱,把事情处理好了,这不是挺好的?
但是这京城的公司,还真是超出他想像的狂妄,不但中止合同,还要追回资金,这根本是不可能的好不好?
而现在,更是要拿他的官帽子做威胁了,他扭头看一眼自己的搭子——你也要写辞职报告了,还坐得住吗?
刘书记慢条斯理地摸出一根烟来点上,要说起来,这个事情他挺无辜的,邸军算是比较偏政府的干部,而且卖地的收入,大部分也是政府支配的,邸镇长虽然为他买了一辆新款奥迪A6,但是他相信,自己的搭子那里,收获的好处更多。
同时他也知道,这拨人是真的不好惹,能拿这块地置换下八一礼堂的地,那就是了不得的手笔了,而且他还听说,八一礼堂那地,似乎有马飞鸣的三儿子在掺乎。
谁都知道马书记要走了,但是马书记走了,马强还在,朝田党委一把手,是马家军里实实在在的第二马,人家一句话,撤个区长和区委书记,还不是跟玩似的?
他想到这个京潮不好打交道,但是邸军的为难,他也没在意——那些大老板们每天多少事,会把这个小小的刁难看在眼里吗?不是怕这个刁难,而是根本就没可能重视。
殊不料,人家还真就为此大动肝火了,刘书记想一想之后叹口气,“这个事情,青禾区党委有监管不严的责任,我会向市委领导做出检讨的。”
神马?听到这话,林区长登时就惊呆了,他可是做梦都没想到,自己这个难缠的搭子,居然退缩得这么干脆。
说到底,还是信息量决定眼界,他知道这块地是国防用地,也知道这地是要跟八一礼堂置换的,但是非常遗憾的是,他并不知道——八一礼堂土地的开发,有马三公子的一份儿,否则他绝对不会答应邸军的做法。
这个信息盲点,其实真的可以理解,筹备阶段,马颖实不会四处宣扬,而陈太忠也不可能把马老三带过来看现场。
须知置换这一个环节,是由阳州和孙淑英操作的,跟马颖实就不搭界,以孙淑英和陈太忠的骄傲,也不会在这个环节上求人。
林区长的在想什么姑且不说,邸军听到刘书记的回答,登时就傻眼了——京潮公司这么不讲理,刘书记居然就这么忍了?
这一定有什么我搞不懂的地方,邸镇长心惊胆战地嚷嚷了起来,“胡总、陈区长,有话可以好好说……花出去的钱,我怎么再找得回来呢?六千万,要逼死人的。”
这话真不假,想他小小的胡营镇,一年的财政收入也不到六千万,他一个小小的镇长,又能从哪里找来这么多钱,别说六千万,就是六百万,都能逼得他上吊。
胡总哼一声不说话,陈太忠淡淡地看他一眼,“你的死活,跟我有一毛钱的关系吗?敢跟我作对……不怕明白告诉你,撤职不是结束,只是开始,我倒要看看,谁敢保你!”
“我们也在积极地给钉子户做工作啊,”邸军带着哭腔大声嘶喊着,“在给我半个月……不,再给我十天,我做通他们的工作,不行就强拆。”
“看来你对做通钉子户的工作,还是有点信心?”胡总眉毛一扬,若有所思地发问,明显是话里有话。
“了不得镇子上垫付一部分费用了,”邸军苦笑着回答,“总强过让我把这六千万收回来……这根本不可能完成。”
这话说得不尽不实,事实上,这些钉子户,大半都是得了邸镇长机宜的,知道来的是首都人,超级有钱,那么,能多抠出点钱来,岂不是更好?
尤其是大家心里有默契,知道镇长会帮着协调,所以哪怕面对的是未来的国防用地,他们也不怎么担心——拿地的是京潮公司,不是省军区。
当然,邸镇长的帮忙,并不是无偿的,这个也很正常,反正是外财,独食不肥。
关于这一点,陈太忠看得很明白,京潮的胡总心里也有类似猜测,部队拿地都要被刁难,天底下哪里有那么牛的钉子户?
事实上,胡总是房地产行业的资深人士,对征地过程中的各种猫腻都清楚,也正是因此,他问出了那个问题。
他敢问,可邸军哪里敢实话回答?当着区里的党政一把手,他要敢露出半点口风,都不用对方下手,区里领导就直接收拾了自己。
“不可能完成?”胡总轻声嘀咕一句,又看一眼陈太忠。
“不可能完成也要完成,”陈区长淡淡地发话,与京潮公司不同的是,他比较能确定,此事就是胡营镇在使坏,类似事情,搁给别的地方,没准里面有苦衷,但那是各地的官场生态和习气不尽相同——比如说阳州就有抗命的传统。
不过若是军队征地,阳州却又不可能刁难,老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