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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或许跟多了十个协防员有关,不过陈太忠依旧认为,失足妇女对社会治安的影响力,真没有想像中的那么大。
正经是,不少感谢信,雪花一样地飘来,感谢区里扫荡色情场所,写信的多是北崇民众,大家的道德观都比较传统,还有人担心对孩子的成长有影响。
更出乎意料的是,还有外地的农民工家属写来感谢信——说村里几个人在北崇打工,挣到的钱都扔到女人肚皮上了,家里人得不到钱不说,还有人得了脏病,感谢北崇清理了那些社会毒瘤。
实践,果然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陈书记放下了心来,心说哥们儿这次还是做对了,不愧是一贯正确。
但他还是小看了人的天性,初开始的时候,没什么异常现象,但是半个月之后,各种性骚扰就频繁地出现。
其时正值九月初,北崇的九月也是酷热的,大姑娘小媳妇们穿得都极少。
几年前的北崇,人们穿着还相当保守,但是这两年人们的生活水平上去了,物质极大丰富,再加上每年还有苎麻文化节,经常能见到时尚服装,不少女孩儿们的穿着打扮,放到阳州都算前卫。
近期,就多了不少人,对女人们挨挨擦擦的,路过不少工地的时候,也能遇到工人们贪婪的目光——还有人指指点点。
搁在一个月以前,这是不可能想象的,北崇人最注重名节,而这里他们的天下,一旦招惹到本地人,最轻的也是头破血流。
以前工地上的工人们,想看白花花的大腿和胸脯,可以去粉色灯带洗头房看,人家不但不计较,心情好了,还岔开大腿,让他们看一下裙内风光——没准就能做成买卖了。
现在没有这个活动了,大家就只能逮着谁看谁。
这点小变化,一些老百姓隐约能感觉到一点,警察都不是特别确定,陈书记这种高高在上的领导,就更不知情了。
终于,在教师节的第二天晚上,一个女教师去学生家家访之后,在回来的路上,被人直接打晕,拖进草丛里那啥了。
女教师醒来后报警,不到半小时,朱奋起就亲自赶了过来,“查,我就在这儿坐着,你们抓不到人,我不睡觉!”
强女干案一般都是比较好破的,尤其是团伙作案这种,女教师家访回来,也不过才十点多,这种天气,路边还是有闲人的。
凌晨三点,作案的三人全部落网,确凿的证据下,这不可能抵赖,陈太忠知道消息后,做出了指示,“顶风作案,跟阳州中法招呼一声,死刑吧,尽快判决和执行。”
死刑的判决,必须是中法,北崇法院的级别,要低一点。
陈书记如此做,就是要杀一儆百,事实上,这三个人渣也就是该死。
嫌疑人的家属来了,没命地活动,想要和解,但是这个没用,女教师答应和解都没用,公诉机关要拿人开刀,谁都拦不住。
有个嫌疑人家里有点门道,辗转找到了一个领导,向阳州中级人民法院院长打招呼,院长苦笑着回答,“这不是钱的问题,咱们这关系,判他死缓无期都好说……不过陈太忠找上我来,我该怎么办?”
“不能搞个立功什么的?”这位觉得朋友有点不给面子。
“陈太忠要弄的人,没听说谁能保得下来,你找李强都没用,”院长闷声回答,“而且他是撞到枪口上了,认了吧。”
“真的不行?”这位还是想努力一下,人命关天啊,“不能跟刑庭暗示一下,让他们出面?”
“我虽然是领导,遇到要命的事,下面也没有傻瓜,”院长淡淡地回答。
这个事儿关系到女教师的名声,北崇警察都下了封口令,两天之后,又发生一起强奸未遂案,受害人是一个工地食堂的厨娘。
这厨娘是外地人,跟了老公过来给人做饭,长得非常普通,这天她老公回家办事,就剩了她一个人在,结果有人夜里摸进房间,要那啥她。
不过这女人看着干瘦,力气却是不小,她一开始假装无力反抗,抽个冷子一脚将男人踹开,没命地跑出房间,声嘶力竭地喊了起来,“救命啊,有人杀人啦。”
这一嗓子出去,蹭地冒出不少见义勇为的好汉来,案犯当场被擒获。
这两个案子,也不能说,北崇的治安就变得有多差了,但是朱奋起从审讯记录中发现一个通性,就找到陈书记汇报。
这两起案子的嫌疑人供述,他们都有找小姐的经历,现在没有小姐了,身体里有火,得发泄啊,有个年轻人说得更直白——以前没找过小姐,不懂,找过之后,再回不到当初了。
他们这是想减轻自己的罪名吧?陈太忠如此猜测,因为犯罪被抓了,肯定要拼命洗脱自己的……这个很正常。
不过这两起案子虽然封锁得比较严,但是多少还是传出去一些,一时间这年轻女性夜里上街的时候,就比较胆战心惊了,找不到那种祥和的气氛了。
朱奋起和王媛媛只能增大警察和协防员的巡查力度,希望可以震慑宵小。
这个行为是很管用的,犯罪分子也是人,在享受犯罪成果的同时,也讨厌各种麻烦——很多地方的犯罪率偏高,跟官方的不作为是有极大关系的。
不过增大巡查力度,犯罪分子的犯罪成本固然增加了,可官方的成本也增加了。
陈太忠依旧没觉得有多严重,无非是多花点钱,弟兄们辛苦一点,北崇哪怕是没有小姐,咱也要打造个人间天堂出来。
他是北崇百里侯,一手遮天,怎么想就怎么做了,别人也没可能反对。
但是偏偏地,有一个按理说不敢说话的人,发出了异声——北崇的首富卢天祥。
卢总是生意人,要说起来,他是没胆子掺乎官方政策的,但是他觉得该说出自己的想法,就找到陈书记,“陈老大,咱最近查这个小姐,是不是查得有点严了?”
“我一点都不觉得严,”陈太忠还以为这货找自己,要说什么重要事呢,说这个事儿,你不是闲得蛋疼?“目前北崇没了黄赌毒,秩序挺好啊。”
“可能你觉得我说得有点过,但是我的合作伙伴来北崇,都觉得这里不好玩了,”卢天祥实话实说,“别的不说,这夜生活都少了很多,大晚上的……冷冷清清,没有女人,这晚上就热闹不起来。”
你这是人大代表到手了,想找地方得瑟?陈太忠第一个感觉就是这样,但是转念一想,这话其实不无道理,支撑北崇夜生活的女人,大部分还都是外地的,本地女人,除了那些年轻爱玩的,还是要注重乡亲的观感的。
所以他只是冷冷地问一句,“没有夜生活,北崇就不能发展了?”
“也可以发展,但是我朋友觉得,这里的气氛比较压抑和死板,”卢天祥一本正经地回答,“我去了巴黎一趟,又去了伦敦和阿姆斯特丹,总算知道,什么叫不夜城了。”
“如果北崇选择单纯的制造业,这个无所谓,一下班就没人了,很多高新区都是这样,但是想要建设一个商业性和旅游兼顾的县区,夜生活必须丰富。”
第4435章螳臂当车
做为一个只去过一趟欧洲的土鳖,你跟我谈这个?陈太忠看着卢天祥,有点想笑。
不过最终,他还是控制住了,而且老卢说得也确实不无道理,想一想之后,他发问,“你的意思是说,我这个扫黄打非对夜生活造成了负面影响……不合适?”
“我真是这么认为,”卢天祥坦坦荡荡地一摊手,“这是公心话,是为了北崇好……陈老大你也知道,我就不干这种营生。”
卢总确实不涉足娱乐行业,他玩的是制造业,最多是招呼几个朋友去玩一玩——这一点,北崇人都能作证。
“对这一点,我也比较困惑,”陈太忠见他说话实在,也就不藏着掩着,“取缔吧,好像是不好,但是不取缔,它违法啊,而且严重阻碍了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
“陈老大,现在不是二十年前,甚至不是十年前了,”卢天祥深吸一口气,缓缓发话,“八几年严打的时候,强女干肯定是枪毙,现在嘛,也就是个三五七年的,也就咱北崇在坚持……时代在发展啊,谁能让历史的车轮倒转?”
这一番谈话,对陈太忠的影响极大,事实上,他一直想让自己成为一个合格的父母官。
他所坚持的,有点类似于禁欲主义,但是这个坚持并不容易,前两起案子的嫌犯也说了——一旦尝到了好处,想要再回到从前,很难。
大家没有尝试过之前,他可以毫无困难地压下这种情绪,但是尝试过之后,再往回走,这就是逆流而上了,难度不问可知。
说来说去,他认为这还是道德滑坡造成的问题,大势所趋,想要抵抗很不容易。
我不可能为整个中国的道德滑坡买单!年轻的百里侯想来想去,觉得考虑这种问题实在有点蛋疼,决定再观察一下,让事实说话。
但是终究有些事实,令陈太忠无法直视,中秋节前两天,北崇警察分局又来了一次临时突查,意在检验前一段时间的扫黄打非成果,不成想又抓住了三十几对野鸳鸯。
警察们要彻查,这是不是失足妇女悄悄地回来了,结果事实证明,没有一对存在买卖关系——起码不存在明面上的买卖关系,一对一对的,相互都认识。
这里面有年轻男女偷尝禁果的,也有网友约炮的,有一个是外地客商带着小蜜过来,正在那啥的时候,被抓了现行,警察们调查清楚情况之后,赶紧道歉走人。
被抓住的野鸳鸯里,还有个很大的干部,浊水乡党委书记蒋双梁,跟他相好的,是敬德县医院的一个医生——也是有家有口的。
警察当时就震惊了,立马离开了房间,可是想一想又不敢隐瞒,于是上报朱局长,朱局长马上汇报陈书记。
“让蒋双梁给我过来,立刻!”陈太忠快气死了,两天之后是中秋,中秋之后是国庆长假,长假里还有苎麻文化节,如此要紧的时候,你个乡党委书记,连这点觉悟都没有?
蒋书记在十分钟之后,就低着头匆匆来到了培训中心小礼堂,陈书记见到他,也没心思看彩排了,站起身往外走,“你跟我来。”
走到书记的自用套房,他往办公桌后大班椅上一坐,沉着脸发话,“说吧。”
“对不起,我辜负了您的信任,”蒋双梁也是先道歉,事实上,他是隋彪提拔起来的,跟陈书记的信任,关系实在不太大。
然后他就讲述了自己腐化堕落的经过,他跟他的妻子是常年不合,现在剩下的,也就是一层婚姻关系了,以及一个上初中的孩子。
他跟这个医生,是前两年在网上认识的,后来蒋书记冒充病人去见网友,感觉特别好,女人不是特别漂亮,但是有一种味道,有点呆兮兮的清纯,还有些温柔,是他一直渴求的。
其实女人也是有家有孩子,家庭条件不错,但夫妻感情也是不太好,两人自然而然地就到了一起。
他跟这个女人的事儿,不是特别保密,他的司机知道,有几个同学也知道,但是浊水乡其他人不知道——他怕被自己的老婆知道。
讲述完之后,他可怜兮兮地看着陈太忠,“陈书记,能封锁这个消息吗?”
“你还真出息了,”陈太忠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有心骂对方一顿,但是想一想,自己的持身也不是很正,“你这是在玩火,懂不懂?”
“我知道,”蒋双梁闷闷地点头,想一想又说一句,“可是我那个家,就没有个家的气氛,一回家心里就难受,像现在夏天,我三天不回家,碗池子的碗能泡得臭了!”
“玩弄女性,你还有道理了?”陈太忠眼睛一瞪,然后直指重点,“我看你是昏了头了,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几天都憋不住……就你犯的这错误,信不信我撸了你?”
“我信,我知道错了,”蒋双梁连连点头。
陈太忠懒得理他,坐在那里抽烟,蒋书记也不敢吱声,就在那里乖乖地坐着,心里却是在琢磨——这个把柄被陈书记抓住,是坏事,也可以是好事,以后自己只能跟着陈书记的指挥棒走,陈书记也会对自己放心。
好一阵之后,年轻的百里侯叹口气,“能治理得了卖淫嫖娼,治理不了一夜情啊。”
“我们这是婚外恋,”蒋双梁虽然承认错误,可是不能忍受这个说法,“一夜情是玩弄女性,是堕落的行为,婚外恋不算。”
“我看也差不多,”陈太忠总算是想明白了,从卖淫嫖娼到一夜情,再到婚外恋,都是道德不允许的性行为,婚外恋不见得就比一夜情高尚,要论对家庭的破坏力,远在卖淫嫖娼之上。
当然,卖淫嫖娼是明令禁止的违法犯罪行为,北崇可以大查特查,可是对后两者,只能站在道德的角度谴责,当然,若是查到干部,可以用玩弄女性、道德败坏等理由作出处理。
这时候,他就又想起了卢天祥的话:时代在发展,历史的车轮,你是阻挡不住的。
若是搁在十几二十年前,从根子上抓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