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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的是,陈太忠不知道这些因果,看十七不在场,心里就有点恼怒,姓古的你打算甩开我的小弟,跟我谈判?你觉得自己够份量么?“十七呢?为什么不来?”
察言观色是警察们的强项,这原本就是破案的一大利器,古所长马上发现了陈太忠的不悦,忙不迭地解释,“呵呵,十七啊,他出去办货去了……”
陈太忠挺奇怪,不是吧,这都下班了,十七还办的什么货?
古所长看出了他的讶异,轻笑一声,脸上浮起了一种暧昧的笑容,“是啊,歌厅要开张,不得弄些小姐?十七他去外地了,弄些小姐回来!”
敢情,十七自己仔细想过了,这歌厅一旦开了,白道和金钱上有古所长,政府和黑道上有陈书记,自己似乎一无是处,只做个傀儡,实在是有点……有点危险。
说不得,他就只能把自己发配出去了,去那些边远贫困的地方找些急于挣钱的女人,大家既然合作,他这里没有任何拿得出手的东西的话,很容易被人像甩鼻涕一样地甩掉。
“弄小姐?”陈太忠登时就想发火了,可是他很快地就意识到,这件事情不可能以他的意志为转移,是的,他不喜欢小姐,但他不能否认一个事实:歌厅没有小姐,那是绝对开不下去的,甚至,小姐的素质,直接会影响到歌城的档次!
顾客就是上帝,虽然陈太忠自认,若是他能晋级紫府金仙,绝对能将叫上帝的那个家伙轰杀至渣,但是毫无疑问,眼下,顾客的意愿是不能违背的,这毕竟是他小弟的摊子。
希望,十七不要把那些小姐盘剥得太狠吧?陈太忠没有发现,自己的思维方式,越来越接近正常人了,这不,连怜悯之心都有了?
“他去哪儿弄小姐了?”他决定淡然地看待这件事,“你觉得那家伙,干这行不行?”
“哈,十七的眼,毒着呢,”古所长轻笑,他倒是能有点理解十七的心态,而且,既然投资的大头是他自己出,他自然也希望十七能带回点惊喜回来,“那家伙别的不行,察言观色是老手,而且,那张嘴也是哄死人不偿命,你就等着看好吧。”
我倒是想不看好呢,陈太忠叹口气,唉,我这小弟走的路子,也太离谱了吧?“这个歌城,估计得装修多长时间?”
“时间倒不会很长,俩月就够了,”古所长早盘算过这些,“不过钱有点紧张,最少也得两百来万……”
他的话还没说完,陈太忠的手机响了,来电话的是狗脸彪,“陈哥,忙着呢?我是小彪啊。”
“嗯,什么事?”陈太忠正琢磨着自己是不是要拿些钱出来,一时也没想到别的。
“您吩咐的事儿,我办好了,”狗脸彪在电话那头讪笑着,“今天是最后一天了啊,俩月到了,不过,小彪我总算是把照片弄到了,您在哪儿?我给您送去?”
陈太忠这才想起,自己是给对方做了时间限制的,大约是时隔这么长,他对赵茂斌的怨念已经减弱了不少,才一时没想起来,不过狗脸彪既然提醒了他,他自然也不会就此罢手,“嗯,跟个朋友在‘好运来’吃饭呢,你到长江厅来找我。”
不多时,狗脸彪那张酷似皱皮狗的脸,就探进了房间,这时,古所长正在同陈书记展望着未来。
“嗯,最好的包间,咱不能对外营业,得留着招呼像太忠你这样的好朋友,你说是不是……咦?大彪?”
古所长认识狗脸彪,他眉头一皱,声音中颇有点不喜,“我说,你探头探脑地做什么呢?”
狗脸彪也认识他,不过,两人没打过什么交道,他也不怕这个没什么后台的小小所长。
探头探脑——你敢跟我这么说话?他皱着眉头瞪了古所长一眼,转头笑嘻嘻地跟陈太忠打招呼,“呵呵,陈哥……”
第67章防范之心
听到狗脸彪这么恭敬地称呼陈书记,古昕古大所长吃惊得差点把筷子掉到桌上,少见,实在太少见了,在凤凰市,还有人能吃得住狗脸彪?
狗脸彪在凤凰市的公安系统算得上是大名鼎鼎了,甚至很多警察都知道,宁可招惹常三、铁手这样的黑老大,也尽量别去招惹狗脸彪,那家伙是纯粹的疯狗,逮着人就咬。
这不,连古昕见了也不敢叫他“狗脸彪”,只能叫个“大彪”,既不落自家威风也不至于为此得罪对方,就这还遭了白眼呢。
“你俩认识?”陈太忠的眉头皱皱,嗯,这事儿做得,有点失策啊,不过,古所长也不是外人,知道了也无所谓吧?
“是啊,认识,”古所长笑嘻嘻地点点头,“要不一起吃点?”
“不用了,”陈太忠断然拒绝了这个建议,切,这狗脸彪算什么东西,也配跟我一起吃饭?他冷着脸伸出了手,“东西呢?给我拿过来!”
狗脸彪看了古所长一眼,略微犹豫一下,还是从口袋里摸出个信封,递给了陈太忠,赔着笑脸,“呵呵,陈哥,你要不要先看看?”
你这说的是人话么?陈太忠不满意了,我这儿坐着个警察呢,你要我现场看你拍的栽赃的照片?“不用了,要是不合适,我回头找你吧。”
狗脸彪听得,登时就是一个哆嗦,不合适还要再找我?天啦,你还让不让人活了?
当然,这话他是不敢说的,只是,想到未来还可能跟陈太忠这种非人的存在打交道,他真的有点不寒而栗,脸上的表情,也是要多精彩有多精彩了。
陈太忠揣起信封,转头看看他,眉头一皱,“没事儿了吧?那你快走啊,莫不成你还想帮我买单?”
“那我就走了,”狗脸彪忙不迭弓弓身子,赔着笑脸倒退着离开了包间,“呵呵,这单肯定是我买了,陈哥,那个……古所,你们慢慢用哈。”
古昕把一切都看到了眼里,他笑吟吟地冲着陈太忠举起了酒杯,心中却是有如刮起了十二级台风一般说不出的震撼,陈书记这架势,根本就没把狗脸彪当人看啊,他……是怎么做到的?
这时再想想十七的暗示,所长大人顿时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敢情,陈书记身后,真的隐藏了惊人的势力?
还好,我一直对他都挺客气,想到这个,古所长不由得庆幸了起来,果然,小心才撑得万年船!
就在古昕魂飞天外之际,一个声音传来,“老古,老古?”
“啊,什么事儿?”所长大人这才反应了过来,陈书记在叫自己呢。
“你刚才,说资金有点不够?”陈太忠倒是没想对方怎么会这副样子,他防人的心思一向不是很强,“要不要我支援你点儿?”
这话,他问得有点儿晚了!
要是在狗脸彪进来之前听到这话,古昕自然会毫不犹豫地应承下来,资金有点缺口那是实情,而且,装修改造工程中,很是有些猫腻,得了陈书记支援的同时,自己还能落下点实惠,傻子才会拒绝这样的好事。
但是,看了狗脸彪那副惶恐的样子,就算再借给古昕一个胆子,他也不敢没头没脑地就应承下来了,他的考虑重点,登时就转移到了另一个问题上:这陈书记,是不是想借这个机会夺我的产业呢?
天底下哪有不吃腥的猫?古所长非常明白这个道理,他投资歌城的两百万,就是在他就任副所长和所长这短短五年内捞到的,“有便宜不占,那是王八蛋”!知道了陈书记的强势,他怎么还敢放这头老虎进自己的势力范围内?
“嗯,其实也不差多少,”他强行做出个笑脸,伪作漫不经心的样子,“随便筹措筹措就有了,太忠你也别管那么多了,你的心意老哥我领了,这点钱还要你帮忙,你这不是小看我么?”
听到这话,陈太忠有点微微的感动,不过,该争取的,他还是要争取的,“老古你少跟我废话,十七这家伙,我是帮定了,我可不想因为你缺钱,弄来几个不合适的股东,委屈了十七!”
我操,十七什么时候祖坟冒青烟了?能得到陈书记这么看重?古昕听得很有点匪夷所思,不过,听说陈书记无意染指自己的歌城,他的心里又是一阵狂喜。
仔细盘算一下,古所长开口了,“陈书记你这么说,那倒也简单,钱你随便出个千儿八百的就行了,到时候你和十七算三成股份,至于你俩怎么结算,我就不管了,至于说外人,你放心好了,有我古某人在,谁敢欺负我的老街坊?”
他挺会算计,这么一来,人情也卖了,还不用因为陈太忠出钱多而可能插手歌城的事务,反正十七的股份,他是早就盘算好的,眼下多出一成来,能巴结住这个高深莫测的陈书记,很划得来。
“最关键的,是得尽快开业,眼下机会难得,”他整天同这些特殊行业打交道,自然知道,眼下正是凤凰市的娱乐业即将大爆发的前夕,赶上这一波行情,那就什么都有了。
“对了,分局消防科有个王洪,很不对我的眼,”陈太忠想起一件事来,“你说这家伙……会不会给你的歌城添什么乱?”
古昕对“你的歌城”四个字非常敏感,这证明陈书记并没有染指歌城的计划,起码表面上没有,心里一高兴,他登时就是冷哼一声,狠狠地蔑视了自己的同僚一把,“切,他算什么东西?要是他敢断我的财路,回头收拾不死他!”
第68章该集中了
两人来饭店的时间比较晚,不知不觉,一瓶白酒就被俩人干掉了,时间也近九点了,古所长越喝越兴起,觉得街道办这次总算来了一个好政法委书记,多年的霉运终于要离自己而去了,“哈,太忠,咱俩一定要精诚合作,把开发区这一亩三分地儿掌握住!”
他正白活呢,手机响起,他漫不经心地接起电话,没说两句,脸上的神情就逐渐凝重了起来,到最后只是“嗯嗯”地应答,不再发话了。
陈太忠本不想问这个电话的来历,可眼见古昕的神色越来越沉重,好奇心不由得大起,古昕脸上的沉重,落入他的眼中,逐渐地演化为两个大字——政绩!
好不容易等古昕挂断了电话,陈太忠再也按捺不住了,“老古,什么事儿?有大麻烦了?需要帮忙不?”
不需要——古昕差点就把这三个字说出来了,可是转念一想,眼前这位不但是政法委书记,还是有通天手段的主儿,万一将来……将来人家从别的渠道知道了这事,自己可不是凭空就得罪人了?
“有点儿麻烦,”古所长先是叹了一口气,才硬着头皮直视陈太忠,“嗯,嗯……我的人捉了一个小偷。”
我靠……陈太忠有点想骂人,他盯着古昕的脸看了半天,确定对方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仔细想了半天,才缓缓发问,“那小偷……被你的人打死了?”
警察抓小偷,实在是天经地义的事儿,若不是出了麻烦,怎么会有电话在下班后打给古所长?还弄得所长大人一脸郑重?
警察们的工作作风,陈太忠听说过一些,他们对罪犯刑讯逼供以期掏出更多的案子,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了,警察也是人,他们也想上进,这一点,他充分能理解,不过,作为政法委书记,他还是强调过要“人性化审讯”的,这种高调,是个人就会唱。
所以,见到古昕这副为难样,他直觉地认为,八成那小偷捱不过毒打,挂了!
这事真的不小,万一被捅出去的话,他这个政法委书记都要跟着倒霉,这是发生在开发区派出所的事儿!
谁想,古所长苦笑一声,“小偷倒是没死,不过,今天是老李值班,你知道,那家伙没事就爱喝两口,今天他喝了不少,所以……”
“我说,你给我说重点!”陈太忠火了,狠狠一拍酒桌,直震得桌上的杯盏碗碟跳个不停,妈的,吊胃口也不是你这么个吊法吧?哥们儿担心的是我政法委书记的位子!
李副所长喝高了,偏偏地,那小偷极是油滑,除了被抓了现行的这次公车盗窃,其他的一概不予回答,死死咬住自己是初次作案。
李所长生气了,后果当然很严重,小偷被打得死去活来。
人们说的贼骨头,一般是指贱骨头,不打不招,不过这个小偷的骨头,却是极硬的,骨头都要被打断了,兀自不肯招出其他事情。
“好样的,你千万要挺住啊,”酒意上头的李副所长不怒反喜,他的玩兴正浓着呢,小偷的嘴越紧,他就越兴奋,于是,许多多年不用的手段,被老干警想了起来,“燕双飞”、“嫦娥奔月”、“小鸡过河”……
终于,在玩到“向我开炮”的时候,小偷忍不住了,“不要开炮了,不要开炮了,我说,我说……”
这小偷也是个狠角儿,由于心里不忿李所长的种种阴险手段,一张嘴就是天大的案子,“好吧,我交待,十天前,我偷了六百多万……”
李所长怎么可能相信这话?有六百多万的人,会去公共汽车上割包么?“哈,小子,算你狠,咱们接着玩儿!”
“我说的是实话啊!”小偷尖叫一声,凄厉得有若寒蝉悲鸣,“真的,是存折,我把放存折地方说给你们,你们可以去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