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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是不会吧?”杨帆琢磨一下,摇摇头,“有两批型号不匹配的174和175已经换过了,倒是有些进口元器件,对使用环境要求太苛刻,我觉得,没准换上国产的会更好一点。”
哦,那就行,陈太忠最担心的,就是有些人因为贪婪而进回来残次品,他也不想想,以他的名声,又那么看重这些环节,谁有胆子公然进口残次品?悄悄地收点回扣都是要壮着胆子呢。
“你们继续努力哈,”他笑着点点头,冷不丁却是又想起一件事来,“门口那个‘合家欢’三号店,怎么不开了?”
“开不下去了,倒了,”有人很漠然地回答,“纪检委的现在正跟周总谈话呢,扛得过扛不过这一遭,也不好说,反正报纸上还没登……大概是没定性吧。”
合家欢起家虽然小,却也是非事业单位编制地服务公司,眼下出问题,纪检委介入倒也是再正常不过的,毕竟,起家地那帮人都已经身家几十万了,又给银行造成了巨额损失,不被调查是不可能的。
几个月前,周兴旺当选天南省十佳青年时意气风发的样子,又出现在陈太忠的脑中,想到这个,就算是看此人极不顺眼,他也禁不住升起了些许兔死狐悲的伤感,摇头苦笑一声。
自古官场如战场,真的是没什么仁慈可言,任你占尽一时风流,一招不慎,就足以跌进万丈深渊,被雨打风吹去了。
受这个情绪的感染,他一时也没了什么说话地兴趣,从车里取出十坛“曲阳黄”给大家留下之后,默默地开车离去。
林肯车消失得不见了踪迹之后,才有人惊讶地叫一声,“呀,坏了,忘了问陈主任咱们国庆长假能不能休息。”
公交公司嫌返修率高的那位闻言冷哼一声,“哼,这可是陈主任,不是邱主任,就算他再回来,你敢问吗?”
敢情,刚才他被同伴拉得不情不愿的,只是,想到这个就是科委人口中大能无限的陈太忠,他有什么火,也只能在心里憋着,不敢言语。
“有啥不敢问的?”杨帆白他一眼,“陈主任才不会计较小事儿呢,人家心里装的都是大事儿……”
接下来,陈太忠肯定是去办大事儿去了,他一路开到水利厅,找到了张国俊,“张厅,领导对咱们这个农电网挺支持的,不过说是没必要走什么慈善基金,直接在凤凰注册个公司就行。”
“凤凰注册公司?”张国俊讶异地重复了一遍,随即笑着点点头,“那敢情好啊,咱们什么时候开动?”
“具体情况,我还得落实一下,”陈太忠犹豫一下,心说这个细节问题,还是要好好地琢磨一下,当然,他并不知道,蒙勤勤马上要找他说这件事了。
第1227章大势分析
接下来的时间,陈太忠正说要去找刘望男三人,看看到哪儿逛街呢,电话就响了起来,蒙勤勤在电话里恨恨地嘀咕,“我说,你这家伙也太过分了吧,去我家混饭都不跟我说一声?告诉你啊,晚上你请客,要不然,后果很严重!”
“我当你回家吃饭地嘛,”陈太忠咳嗽一声,心里却是有点恼怒,你老娘让我跟你保持距离的,关我什么事儿啊?“谁知道你就在外面吃了?”
“不跟你说了,还有点事找你呢,晚上接我去锦园,不见不散啊,”蒙勤勤干脆利落地挂掉了电话。
“这不成啊,”陈太忠又将电话回拨了过去,开什么玩笑,晚上约好田甜了,总不能再放人家鸽子了不是?
怎奈,蒙勤勤是死活不接他的电话了,这让他实在有点郁闷难耐,想一想之后,说不得又拨通了田甜的电话,“小田,真不好意思啊,这个,晚上,晚上……”
“唉,”田甜叹一口气,“晚上又不行了,是吧?”
“没有,我没说不行啊,”陈太忠听她说得郁闷,脑瓜一转就矢口否认,“这样吧,那个,我说是吃晚饭不行,我伺候完领导之后,请你去酒吧总可以的吧?”
蒙勤勤带来的消息,让陈太忠有点纳闷,“这个水电地农网,按理说是会跟电业局有冲突的啊,蒙书记怎么会催得这么着急?”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他想给夏言冰一点颜色看看吧,你别说出去啊,”蒙勤勤叹口气,“我爸认识夏言冰好多年了。”
蒙艺以前是煤炭部的,八八年的时候,煤炭部曾经被并入了能源部,虽然后来在九三年再次拆分出来,但是他跟电力系统的人是打过交道地。
“夏言冰?”陈太忠挠挠头,他知道夏言冰是省电业局局长,可是一个小屁电业局局长,莫非敢跟省委书记扛膀子不成?“直接撸了他不就完了?”
“夏言冰是老黄的关系啊,”蒙勤勤叹口气撇撇嘴,她嘴里的“老黄”,肯定就是黄老了,由她的语气可以得知,她老爸对黄老并不是感冒。
但是不感冒不也得受着?黄老来凤凰,蒙书记还得陪着,世间事就是这个样子,他要接待得不够殷勤,对老前辈不够尊重,那得有无数人歪嘴。
听到这个,陈太忠明白了,蒙艺跟黄老不是一路的,最多也不过是两人都算是凤凰地,多少要有点香火情,就这么回事了。
那这个夏言冰,蒙艺还真动不得了,打人不能打脸不是?再说了,天南是黄老地大本营,蒙艺折腾得太过也不合适。
“怪不得这个夏言冰敢琢磨副省长呢,敢情是这么回事啊?”陈太忠点点头,他琢磨出来点儿味道来。
“他?美死他了,”蒙勤勤不屑地哼一声,“只要我爸还在这个位子上,他做梦都不要想,仗着有黄老板说情,牛皮哄哄地,我爸说了,给他那个位子,他也当不好副省长,他根本就没那能力。”
这消息倒是真够刺激地,任是陈太忠胆大包天,听到这一系列的内幕,也禁不住暗暗咋舌,蒙黄居然不合啊,哥们儿居然就懵懵懂懂了这么长的时间。
想到自己跟黄家和蒙家的关系都还不错,陈某人顿时就有点汗颜了,果然,不懂的就是不懂啊,不是那个圈子的,就根本无法得知这种辛密,层次不够。
好半天,他都没有说话,原因无它,他在消化这个惊天动地的消息呢,等了好半天之后,蒙勤勤才冷冷地发话了,“我把这些都告诉你了,怎么选择,那就是你的事儿了。”
这话就有点决绝的味道了,这个水电的农网,你想搞就搞,不想搞我也不勉强你,陈太忠若是拒绝的话,她蒙勤勤担得起这个责任,若是答应了,那当然就更好了。
而且,这话是她主动告诉他的,到时候就算蒙艺生气,也不能全怪到他头上——消息是你女儿告我的,我被吓到了,不行吗?
由此可见,蒙勤勤的话虽然冷,但是毫无疑问,她对他,真的是很够朋友,也是非常地信任了。
“还用得着怎么选择吗?”陈太忠瞪她一眼,“我就最烦你这么说话,好像我真的怕谁似的……麻烦你搞清楚,这是我想出来的点子,而且能为农民减负,这就足够了,我管他夏言冰高兴不高兴呢?”
这是他的心里话,陈某人本来就是这么想地,蒙艺肯支持已经不错了,蒙勤勤的话交待得也痛快,人家仗义,他怎么能不仗义?
反正他心里也没真的怕过谁,黄老……黄老我那是尊重他而已。
“你这家伙的胆子,真的很大,”蒙勤勤笑嘻嘻地冲他一伸大拇指,“不过你放心好了,黄老板也不会跟你计较地,夏言冰是天南人,你还是凤凰人呢,我刚才不解释,就是看你有没有这胆子。”
“我说秦科,你别搞得这么复杂成不成啊?”陈太忠不满意地看她一眼,“跟我用这种手腕,有意思吗?我觉得你不是这种人吧?”
“我……我帮晓艳姐把把关嘛,看她未来的老公心性怎么样,”蒙勤勤笑一声,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却是比哭好不到那儿去,“反正你就放心好了,夏言冰不可能把你怎么样。”
“我真是懒得理你,”陈太忠瞪她一眼,才猛地又想起一件事来,“你这说得……不对吧?我可是听黄汉祥说过,他老爹不喜欢插手天南的事儿啊。”
“没错,这是规矩,”蒙勤勤重重地点点头,看起来,她对这里面地门道也很清楚,只是往日没有在陈太忠面前表现出来就是了。
“可是,就算他不想,他想躲开避讳,能那么容易做到吗?”她现在侃侃而谈的样子,真的有点吴言或者唐亦萱的风范了,陈太忠看得不禁暗暗摇头,原来真的是这样啊,混这个圈子的,真的是没有一个简单地!
“黄老板的老家是凤凰的,还有同学啦亲戚啦什么的,一拨接着一拨找过去,你认为他有能力全部拒绝了吗?尤其是人老了,更容易念旧,还好……跟他有直接关系的,也没一两个活着的了。”
“确实,真的都挺不容易的,”陈太忠点点头,他真的能理解这话,以他自己操蛋的性子,还推不掉很多人情,所以他很能理解黄老的感受,“换给我也要明确表示不管老家的事儿,要不就忙死了。”
“你明白就好,”蒙勤勤白他一眼,犹豫一下,最终还是摇摇头叹口气,“多的就不跟你说了,我就跟你说一句吧,现在天南的省级干部里,只要是本土派,或多或少都能跟黄老板扯上关系。”
“或多或少?这个或多我知道……或少是怎么回事啊?”陈太忠很认真地请教了,难得有人给他上一堂扫盲课,还不虚心地请教一下?
“我爸就是或少了,郑飞也在黄老手下干过,你知道吧?”蒙勤勤捂嘴轻笑,她说的郑飞就是蒙通的老上级,建国后天南省第二任省委书记兼省军区政委,其大儿媳简泊云现在还住在素波,“这些派系其实乱得很,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要外人看起来,没准认为我爸还是黄老的人呢。”
“其实你爸不是,我知道,”陈太忠笑着点点头,他觉得,自己有点明白这里面的奥秘了。
“明白人都知道他不是,要不然他也来不了素波,”蒙勤勤还待说什么,发现陈太忠眼睛一亮,似乎要追问什么,赶紧就摇头,“这是我爸说的,具体该怎么解释,你不要问我。”
“这些我还用得着问你吗?”陈太忠笑一声,这一刻他明白了,是真的明白了,黄老作为硕果仅存的几大元老之一,不可能不被现在的班子忌惮。
而黄老就算再小心和避讳,这天南也是他的传统势力范围,似此情况,省委和省政府一把手,绝对不能派上黄系人马,要不然,中央对地方的管理就有失控地危险。
而蒙艺能被派过来,肯定是有人知道,此人不属于黄系,最少是黄系不可能随便调动得了地,同时他又是半个天南人,跟黄老扯得上关系,能比较中庸地缓和一下对立情绪,这就是最根本的原因了。
这地方割据地嫌疑,还真的很可怕啊,陈太忠心里暗暗地发出了感叹,这不是杞人忧天,而是事实上存在的,对国人的传统思维来说,乡情真的是割舍不掉也无法忽视的纽带。
要说天南本土派的势力,现在依旧很强大的,省级领导,大约除了杜毅、蒙艺和许绍辉之外,也只有沙鹏程和省政法委书记窦明辉,勉强不算是在天南出生的。
倒是朱秉松不是靠着黄老混的,这个他也知道——要不然朱市长也不会那么强势而没人计较了,但是老朱身上,也能找到黄老的影子,就像蒙艺身上能找到郑飞的影子一样。
“确实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啊,”想到这里,陈太忠禁不住有些许的感慨,政治这东西,真的不好玩。
第1228章那氏狗肉丸子
通过跟蒙勤勤简单的对话,陈太忠就感觉到了差距,这感觉是如此地强烈,甚至让他不由自主地生出了一些惊悚。
以前哥们儿,可真的是啥都不懂啊,还自以为参透了那么多东西,傻了吧唧地洋洋自得,其实站在更高的层面来看,真是不值一哂。
当然,陈某人也不是妄自菲薄的主儿,虽然难免有点汗颜,但他很自信地对自己说:这不过是我不知道嘛,知道了,也就点破了,有啥稀罕的?
像这蒙勤勤,严格来说也不能算是彻底在体制中,居然也能有这么深刻的认识,还不是家庭中耳濡目染的缘故?眼下看来,蒙艺肯定没有栽培她的心思,但是就平日里听到的片言只语,就能让她在看问题的层面上远远地高出自己。
“你这家伙不仗义啊,瞒我这么长时间,”陈太忠悻悻地咳嗽一声,想着自己平日里不知深浅地胡闯乱撞,偏偏还自以为是而不自知,保不定被多少明眼人暗地里耻笑了,这心里就有点愤愤不平。
“我有瞒你吗?”蒙勤勤差点被他这话把鼻子气歪了,狠狠地瞪他一眼,“平常我有跟你说这些东西的理由吗?”
哦,那倒是没有,陈太忠这才反应过来,确实没有,人和人相交相处,那都是由浅入深有个过程的,更何况,他平日里做的也都是些小事,根本涉及不到这个层面。
局面稍稍大一点的两次,一次是他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