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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建福公司的这一举动,电业局是相当重视的,红山供电分局的局长已经被赵如山点名了,不是太忠库的小水电工程下马,就是你这个局长下课,你自己选吧。
以前也不是没人搞过靠建设小水电牟利的事情,但是以公司名义来搞,并且全面铺开,触角伸向整个地区的例子,是从来没有过的,是的,建福公司的针对性实在太强了,目标就是抢电业局的饭碗,这真是叔可忍婶不可忍。
所以说,赵局长的反应再激烈都不为过,这个小水电网屁大一点不值得重视,值得重视的是这一行为所蕴含的意义。
红山分局的局长这下坐蜡了,既然官帽子危险,他自然要使出浑身解数来解救,找红山的书记王小虎,王书记将事情推到了白凤乡的书记身上,找到白凤乡的书记,书记又将事情推到了乡长张衡头上。
张衡倒是有几分风骨,“这是为农民减负,是善举,我们不合适干预,建福公司的说了,将来上了水电之后,电价能控制在六毛以下,你们电业局的农电,不是一块二吗?”
说句良心话,这一块二都是官定价,有的地方核算下来两块都打不住,有抄表员上下其手,乡村领导免费用电,农民们又没路子反应问题,这电价怎么可能便宜得下来?
建福公司将电价定得如此之低,也是有缘故的,跟火电不同,水电的发电成本本来就极低,若不是装机容量太小,将成本控制到两毛以下是很正常的。
“从现在开始,我说的是现在,白凤乡的农电就是六毛一度了,”红山分局范局长真着急了,“我范某人说话,从来是一个唾沫一个坑,你要不信,我给写下字据,要是我翻悔,张乡长你吐到我脸上!”
人家建福公司是六毛以下,你是六毛!张衡心里冷笑,心说这个时候了你还跟我玩这种心眼,有意思吗?
当然,张乡长更清楚的是,若是将建福公司撵走,没准什么时候电价就又涨起来了,保证?傻逼才会相信垄断企业的保证。
范局长见他迟迟不表态,心里是真的急了,“我再多出二十万,只要你白凤乡把这个建福公司撵走,不止电价是六毛,我还拿二十万现金出来,至于该给什么人,我不过问,张乡长你说了就算。”
“这二十万,我就算有命挣都没命花,”张衡终于忍不住了,苦笑一声,“范局长,我给你两百万,你能扳倒陈太忠?别说扳倒了,你能让他亲口答应不找我的麻烦,我就干了。”
当然,陈太忠是不知道这些细节的,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听说有人出资二十万买建福公司走人——需要重点指出的是,电业局强调了,建福公司前期投入人力和物力,也有人给报销,二十万是干落的。
反正,红山的范局长是真的着急了,而且此事据说已经反应到省电业局了,垄断企业你说是霸道,其实有时候效率还是相当高的——当然,仅仅是“有时候”。
“想不到在白凤乡搞这个,居然阻力还这么大,”陈太忠笑着摇摇头,侧头看一眼卫明德,“明德,发电机你上心一点,尽快装,我希望半个月内,村民们能使用上便宜的电。”
“一开始的压力,总是最大的,”杨华笑嘻嘻地答他,“还幸亏是选在东临水了,要是选在曲阳,那估计更头疼。”
他说的曲阳,就是静河二库,那个小水电要比东临水的规模大得多,“不过,陈主任,只要有了开头,跟进就不是什么麻烦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陈太忠笑着点点头,心里却是在琢磨,夏言冰知道了这事儿的话,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一个态度?
正说着话,有人匆匆地跑过来,“吕总,电业局的发通知了,以后西凤村和东临水的电价,下调到六毛了,而且欢迎村民举报乱抄表和偷电的,电业局一定尽快处理。”
太忠库河两岸,正对的就是这两个村子,要是将这两个村子稳定下来,小农网就很难展开了,向外辐射更是艰难。
“嗤,早干什么去了?”杨华不屑地嗤之以鼻,他对农民们生存状况清楚得很,所以才这么反感,“自找没趣,这不是逼着别的村子的接咱的农网吗?”
话是这么说的,不过,能让一向办事拖沓的电业局如此雷厉风行地做出决断——而且还有违章的嫌疑,建福公司也足可自傲了。
“头痛医头脚痛医脚,”卫明德笑着摇头,口气也是相当地不屑,“有种的就把整个白凤乡的农电价钱降下来嘛。”
“他们舍不得,”陈太忠冷笑一声,才待继续说什么,张衡坐着一辆破破烂烂的吉普车赶到了,张乡长也是用实际行动表现出了他的支持。
一行人这么边走边看边说,很快地就到了晚上,张乡长盛情地留饭,“陈主任知道,咱这白凤乡也没什么好东西,但是农家的鸡鸭、绿色的蔬菜、正经的黄棒子,城里一般也吃不到。”
黄棒子是一种通体浑圆的鱼,全身都是黄色,只有肚皮下一小片白,白凤溪的特产,学名叫什么没人知道,约莫就是大拇指粗细,巴掌那么长,肉质细嫩鲜美无比,由于名声在外,现在都快绝迹了,就算是在白凤溪边上买渔夫打上来的黄棒子,都是八十块一斤,要是那种能长到二十多厘米长的,卖到两百一斤也不是不可能。
陈太忠才要点头答应,却是他的通讯员张爱国打来了电话,“陈主任,有点事情,啧……不知道该不该跟您说?”
“有什么该不该的?”陈太忠笑一声,心里有点狐疑,张爱国这家伙一般也挺规矩的,今天怎么说话吞吞吐吐的?“不违反原则的话,你随便说。”
“我……我刚才看见丁小宁跟一个年轻男人在一起,样子挺亲热的,”原来是这种事,怪不得张爱国要头大,“这个,我也是有点纳闷。”
你小子就八卦吧,陈太忠听得哭笑不得,他的女人里,别人不好说,丁小宁那是属于让他绝对放心的,“嗯,知道了,还有别的事儿吗?”
“他俩,进了蝴蝶山庄……就这啊陈主任,我挂了,”张爱国忙不迭挂了电话,但是可想而知,他还是有点不太甘心,蝴蝶山庄以有情调闻名凤凰,价格也不低,是有钱的年轻男女约会时的首选目标。
真是多事儿,陈太忠有点不满意,才要揣起手机,可是一琢磨,这事儿有点不对劲,要不打个电话问一问吧,“小宁,忙不忙,晚上一起吃饭?”
“哦,我……我办一点公事,”丁小宁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慌乱,不过很快就镇定了下来,“明天开张,你可记得过来啊。”
啧,不对!陈太忠这下可就当真了,手机一挂,心里就是一阵纠结,心说丁小宁啊丁小宁,我可是从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儿,你现在这样,真的是令人寒心啊。
不行,我得去看看!他一向是霸道惯了的,当然不能容忍自己的女人跟别人有什么纠葛,有什么话当面锣对面鼓地说明白了,我不怪你,背着我偷偷摸摸的,那可是不行!
事实上,他所想的当面锣对面鼓,或者适用于刘望男、任娇、蒙晓艳身上,用到丁小宁身上,他都难免会郁闷——是的,陈某人的女人众多,他也很想一碗水端平,不过显然,那是不太可能的,丁小宁在他心里的地位相对要重一点。
“单位里有点事儿,”他冲张衡笑一笑,尽量让口气显得轻松一点,“回头吧,张乡长,到时候带几瓶好酒给大家开开荤。”
“啧,那真太遗憾了,”张衡的失望,可不是装出来的,不过陈太忠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钻进标致车扬长而去。
见了那对奸夫淫妇,我该说点什么呢?他一路胡思乱想着,心绪纠结得一塌糊涂,不多时就开到了蝴蝶山庄门口。
蝴蝶山庄的雅座众多,都是火车座的那种,还有正式的包间,只是陈太忠一时火起,也懒得四处找了,打开天眼四下张望,很快就发现了丁小宁的位置,那包间里有四个人。
四个人?他犹豫一下,还是走到了包间门口,敲一敲门,顺势拧开了门把手,我倒要看看,到底是那个年轻男人敢跟我的女人“很亲热”?
谁想一推开门,他就愣住了,面对房门坐的是郑在富,一边坐着一个似曾相识的中年男人,另一边却是郑在富的儿子郑东成!丁小宁是背对房门坐的。
我靠,这玩笑……开得有点大啊,陈太忠嘴角微微一抽。
第1344章心胸宽广
郑东成是丁小宁的表哥,两人亲热点,很正常的嘛,一时间,陈太忠欲哭无泪,心里不由得暗骂张爱国多事:这不是显得我小肚鸡肠,不相信丁小宁吗?
陈某人的肚量小不小,那是有公论的,不过他是绝对不愿意让别人认为自己肚量小,这么气势汹汹地找上门来,发现自己搞了乌龙,实在太让人郁闷了。
不过还好,陈太忠的反应速度不是吹的,他马上就发现了蹊跷之处:丁小宁跟自己的舅舅和表哥见面,怎么能说是“公事”呢?这里面一定有不对劲的地方。
“呵呵,听说小宁你在办公事?”他皮笑肉不笑地干哼两声,“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公事啊?”
当他推开门的时候,屋子里四个人的目光就齐齐地转向了他,八只眼睛里全是诧异和惊骇,谁也没想到,陈太忠居然能找到这里,一时间,房间里是死一般的寂静。
直到陈太忠说话,郑在富才咳嗽一声站了起来,“呵呵,一直听说太忠你挺忙的,就没敢惊动你。”
他一站起来,那两位也站起来了,丁小宁更绝,站起身之后,直接将身子靠向了陈太忠,“太忠,咱们走吧,我过来,也就是尽一尽亲戚的本分。”
亲戚的本分?陈太忠盯着那似曾相识的男人,细细一琢磨,嗐,这不就是那个厉害到一塌糊涂的预算科的副主任科员李秀中吗?
“既然来了,何必着急走呢?”他心说哥们儿想收拾你已经很久了,只不过一时忙不过来,眼下你既然主动送上门,若是不好好地消遣你一下,怎么对得起我名头中那“操蛋”二字?
“郑主任,这到底怎么回事啊?”陈太忠哼一声,“小宁好歹也是自己做老板了,怎么就只配坐到门口?”
酒桌上坐门口的,肯定是地位最低的,不光服务员进来上菜是这一侧易受打扰,还肩负了斟茶倒水跑腿打杂的职责。
“是小宁自己要坐那儿的,”郑东成憋不住发话了,年轻人总是容易沉不住气,更何况他是部队上出来的,性子也较为耿直,“陈主任,这可不是我们的意思,我爸和我二舅让了半天了。”
“小宁,到底是怎么回事?”陈太忠心里也纳闷,心说我这么冒失地闯进来,居然没人觉得不合适,哥们儿的淫威真的大到这一步了?
“太忠你也别这么急吼吼的,”郑在富笑嘻嘻地解释,“这不是最近财政局的宁建中调走了?局里有点人事变动,这个……这个秀中,干副主任科员也不短了,大家坐在一起合计合计嘛。”
敢情,随着宁建中的出局,局里会有一系列的人事调整,大家都在积极地活动,李秀中也有上进心不是?他本身已经是副科了,缺的不过是一个职位,所以他的目标,是预算科的副科长……当然,若是能升任为其他科的科长,那就更好了。
可是一旦开始活动,李科员才发现,自己平日里积累的那点人脉,还真是不够看的,想来想去,还是想到了自己姐夫的这个外甥女儿身上了。
别看丁小宁年轻,人家不但是甯家人,跟甯瑞远交好,更是杜毅杜省长的座上客,这时候,李秀中可是不记得当时耻笑丁小宁不叫“甯小丁”的心态了。
局里好不容易调整一次,错过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要知道,官场上讲的是“一步错步步错”,李秀中绝对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事实上,他知道丁小宁身后的陈太忠,才是他最用得着的人——甯瑞远离官场有点远,杜毅离凤凰有点远,只有陈太忠,不但是体制中人,还是凤凰官场一等一的强势人物。
但是上次他得罪陈太忠得罪得太狠了,后来的不告而别又引起了陈某人的震怒——他的哥哥和姐姐将陈某人威胁的话传给他了,所以,这次他找丁小宁,首要条件就是不要让陈太忠知道此事。
若是能哄得丁小宁开心愿意帮忙,那陈太忠没准也会出头帮忙,江湖传言,陈某人软硬不吃,专好裤裆里面那一口,只要让五毒书记爽了,什么事都好商量。
谣言的诞生,总是要有一两颗种子的,有好事者信誓旦旦地说,临铝阴平分公司的经理陈小马本来是要判无期的,可是他的妻子金敏冲陈太忠叉开了双腿,因为金敏比较紧暖湿,姿势又丰富,将陈主任服侍得爽了,所以,陈小马就出来了。
金老师本来就是个曾经的美人,按陈太忠的同学、阴平招商办主任安道忠的说法,金敏为了救老公,不惜肉身布施,而且据他亲身考证,也确实是比较紧暖湿的,所以说,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