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当然,他这也属于及其奢侈的烦恼,对于一个普通副处来说,不管随便攀上黄汉祥或者说省里老大随便一个,只怕做梦都会笑醒,偏生他就烦恼了——被人信任,压力很大吖。
“我再跟你说话,就要气死了,”蒙艺有点恼火了,黄家人当然会知道碧空的变化,不过,你小子的问题就不能少一点?省委书记都吩咐你了,你还挺有主见,真是的。
老话果然说得好,远之则怨近之则不逊,对年轻人,还是不能太客气,他咳嗽一声,“我也懒得跟你解释,反正你记得别说就行了,咱们天南的人,惦记碧空省做什么?”
“这个没问题,”陈太忠点点头,脑子却是还在转着,蒙老大这么强调,那是个什么意思?是想阴谁一把,还是想借机讨好什么人?
“好了,说一说中纪委那档子事儿吧,”蒙艺很随意地吩咐一句,似乎忘了他刚刚指责过对方不务正业。
他能忘了,陈太忠却是有点耿耿于怀,不过总算还好,这是老蒙自己食言,跟他陈某人一点关系都没有的。
蒙艺确实是食言了,他不但听,听得还很认真,听对方三言两语讲完之后,居然还发问了,“怎么,你听说的……就这点东西?”
他的抱怨很有道理,怎奈,陈太忠在这件事里是做了相当手脚的,所以说得就含糊了一点,到最后还兀自不忘表示一下,“我就是为了荆以远的孙女,找人调查了一下他的情况,结果不小心听说的,想着知道总比不知道好,也就是在心里记个帐而已……反正,中纪委最后会怎么处理,都很难说。”
这小子现在倒是开窍不少!蒙艺可是知道中纪委会怎么处理类似的事情,进京跑官被抓了现行,听起来很惨,但也未必是那么回事,这种事查肯定是要查的,但是最后会怎么处理,还是要看事态的发展。
不管怎么说,跑官这种事就跟男女作风问题一样,实在太常见了,都是普遍现象了,不跑那就是眼里没领导,在这种大环境下,拿什么去管?谁敢去管?
打个比方说,那个姓石的若是找黄老跑官,送礼的情况也被人监听到了,那就没办法处理了,若不是有人有极强的愿望,想收拾此人,一般也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等到黄老去世之后再动手——或者说病危的情况下。
不过,那也是要在钱财来历不明的问题上做文章,而且一般宣传的口径也是这样,断断不会提及倾轧之类的东西。
有些人的脸是打不得的!想到这个,蒙艺又想起了自己的无妄之灾,禁不住哼一声,心说我要真的肯放下脸来,将此事应承下来,眼下也不会是这种被动局面了。
算了,这世界上没有后悔的药,下一刻,他就把这份纠结抛到了一边,能挺过这一关的话,这事也未必就是坏事,“那你刚才说的借用……是想借用什么呢?”
“借势嘛,”陈太忠已经反应过来了,一边说还一边摇头,一副不无遗憾的样子,“不过这家伙的官太小了点,才是个副厅,要是正厅升副省的话,啧,就好一点了,所以我这么认真打听,也只是觉得我自己用得着。”
他这么说,倒不是不让蒙艺借用这个势,实在是觉得,那厮的级别太低了,而且凭良心说,他没对石局长下狠手,心里确实也是算计着,我拿了你小辫,万一什么时候用得上呢?
“那倒是,”蒙艺笑着点点头,难得地同意一下他的观点,不过心里却是有点不以为然,副厅小,副厅后面的人呢?有些事情,原本就是可大可小的,关键是在于有没有人推波助澜了,这么想着,他嘴里也轻轻地念叨着,“石破天,磐石省,司法局长……”
在蒙老板看来,陈太忠提供的情报并不是很重要,但重要的是,这个时机很好,中纪委刚开始介入调查,还是非常隐秘无人知晓的这种,如果能找上合适的人,想将此事捂一捂,或者推一推,都是再恰当不过的时候了,当然,至于该推还是该捂,那要等他做了调查之后再做决定。
能借势的话,蒙艺当然是要借势了,关键时刻,再多的助力都不嫌多,而且非常凑巧,他在中纪委也有用得上的朋友,当初跟蔡莉那么说,可绝对不是吓唬人。
于是,他很霸道地宣布了,“嗯,这件事我先查一查再说吧,你不要跟别人说了。”
又抢走我一个资料!陈太忠悻悻地嘀咕一句,心说蒙老大怎么会这么注意一个副厅呢?我只是为了表明没在北京白混日子,随便说说的嘛。
蹊跷处,必定有缘故,他脑子里存了这个疑问,接下来时间里就有点走神了,直到他站起身要走人的时候,猛地反应了过来,“蒙书记,您不是要走人了吧……去碧空?”
蒙艺正坐在那里抬手,意思是跟他再见呢,听到这个问题,两只眼睛刷地眯了起来,手也僵在了半空中。
第1384章折向了
“人太聪明了,果然不是什么好事,”陈太忠无聊地坐在火车窗口,听着火车车轮驶过铁轨的“况且况且”的声音,一时有点说不出的愤懑。
事实上他很清楚,自己不是太聪明,而是嘴太快了,蒙艺好歹也是一方大员,他居然当着人家的面儿,就猜测其去向,实在是大不敬。
所以,他现在一闭眼,就能想到蒙老板当时惊讶的样子,也正是因为如此,蒙老板撵着他尽快回天南,不许在北京多呆。
其实很好猜的嘛,陈太忠觉得自己有点冤枉,老蒙你自己都露出那么多破绽了,是个人就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吧?
要说起最初的破绽,他认为,蒙艺不该那么郑重其事地问自己如何得知碧空省可能是两败俱伤的局面,套一句老蒙的话来说,碧空省两败俱伤关天南鸟事——原话或者没有这么村俗,但是大意绝对如此。
其次的破绽,那就是老蒙不该再三叮嘱他,这个话题不许跟黄家人说,一个省的省长和省委书记同时离职,这绝对是中央对地方上党政不合现象的严重警告——抑或者是两个势力相互妥协的结果,这么大的消息,怎么可能瞒得住黄家人呢?
蒙老大不许我跟黄汉祥说,那就说明,眼下他并不想让黄家知道,他已经将注意力转移到了碧空,以免黄家早早得知消息,从中作梗。
“作梗”两字,其实不是很贴切,碧空省各项指标在全国的的排名,跟天南相差仿佛,甚至还略有不如,铁铁强过天南的只有两点:地理位置相对重要;省会城市松峰市是副省级城市。
松峰能成为副省级城市,很大原因还是沾了地理位置的光,似此因果,倒也不用再多说了。
蒙艺若是想从天南调至碧空当省委书记,从组织原则和等级上讲是平调,从民间舆论的角度上来看,也是平调,差不多的两个省嘛。
但是蒙艺这么一调,就远离了天南这个大漩涡,同时也是在向黄家表态:我怕了你们啦,夏言冰不能上那是原则,但是既然黄老不高兴,我灰溜溜地离开还不成吗?
如此一来,黄家丢的面子也找回来了,正是所谓的你好我好大家好——不过很遗憾,这只是陈太忠或者蒙艺的一厢情愿,黄家万一不答应呢?
黄家这两年,比之前两年已经有点颓势了,黄老的地位高那是不假,但是黄家这些年的行情都是建立在一个基础上:黄老比同龄人活得久。
要真的横向比较的话,黄老虽然绝对称得上出类拔萃,但是在同一时代的人中,离“笑傲群雄”还有细微的差距。
近两年,后辈人崛起得很快,不但有家世惊人的太子党,也有在旧基础上打造出的新生势力,而黄老确实有点老了,大家虽然尊重依旧,但是偶尔有点事情不太尊重老前辈,那也是正常的了。
所以,黄家在极力地扭转这种颓势,扭转颓势的方式,当然就是在偶然间发出一点强势的声音,以告诉大家:共和国尚有元老健在!
如此一来,就算蒙艺想暗示一下自己服软了,但是黄家未必愿意给他这个机会,碧空省可不是黄家的传统势力范围,到时候黄家想刁难人,十有八九未必能如愿——这才是“作梗”真正的含义,你要是跑了,我们杀哪只鸡给猴看呢?
当然,黄家未必会小气到这种程度,所谓官场,还是要以和光同尘为主流,不过,谁又肯拿自己的政治生命做赌注呢?而且此事纵然产生不良后果,也铁铁地会划到秋后算账那一类里,谁又能说得清楚,眼下的和光同尘会不会成为日后的秋后算账?
要是黄家想玩得再阴一点,那就是表面对蒙艺去碧空无动于衷,但是关键时候抽一下后腿,让其不能成行,到时他们到是能指责姓蒙的口惠而实不至——欺我黄家太甚!
黄家会做得这么过分吗?按理说是不会,不过谁能保证黄老的头脑不再次犯迷糊呢?这个东西就实在很难讲了。
所以,蒙艺不想让黄家知道自己的意图,那也是自我保护之意,而且,做了再说,也能更合适地表示出他的诚意。
说穿了,蒙老板这么操作,还是为了防止被秋后算账,他只要在天南一天,就难免要跟黄家相关的人接触,这就意味着他在时不时地提醒人家,天南还有这么一个别扭的家伙在,从长远的角度上看,这么做简直是自掘坟墓。
要是去碧空,那就简单多了,一来这是表示出他怕了,没错,黄老你推荐的人没上了副省,但是也把省委书记逼得拔脚走人了,你得了这个面子,也应该满足了吧?
二来,碧空省既然不是黄家的传统势力范围,蒙艺在那里做事,基本上也没可能跟黄家有什么接触,这就是脱离了黄老的视线,撑得几年之后,等到黄家的行情再下去点,甚至黄老驾鹤西游,他的前途就又是一片光明了。
事实上,蒙书记在天南为政,整合这里局面的时候,也扼住了一些人的上位,这些人中也有几个人,七拐八绕能找黄老说得上话的,从某个角度上讲,他也不是第一天得罪黄家了——朱秉松都跟黄老有联系呢。
不过总算还好,对黄老这个庞然大物,高层的领导们虽然多是尊重有加,但同时也保持着适度的防范之心,黄家也是知道规矩的,等闲不乱开口——然而,这不代表黄老对蒙艺的所作所为都满意。
搁在以前,蒙艺看起来,还有“半个黄系”的意思,虽然大家都知道他绝对已经脱离了黄系,可是黄老面子上倒也说得过去,自是不会太在意他在天南动手动脚。
然而,夏言冰的事情一出,给黄老的感觉就是:你蒙艺的翅膀硬了?
有这一份的怨念在的话,以前黄老能勉强接受的一些事情,现在看起来难免都会变了味儿——我们黄家出身天南,现在你经营得铁桶一般,这是个什么意思啊?
所以说,丢下整合得七七八八的天南,去碧空履新,搁给谁也会有点不情愿,但是从另一个方面讲,蒙书记也算是彻底地丢掉了一个包袱。
然而这一切的一切,想能这么想,说也能这么说,可是真要撒手走人,蒙艺心里的抑郁和酸楚,也实在不足为外人道了。
陈太忠当然猜不到蒙艺肚子里有如许纠结,但是他人品一爆发,猜到蒙老板有这个意愿,倒也是正常了——事实上,这并不是说他真就比其他的人聪明多少,而是蒙艺在这一方面根本就没对他做太多的提防,是的,他知道的内情太多了一点。
不过,纵然是这样,蒙老板也被他这信口一问吓了一大跳,愣了一愣之后,顿时就喝止住了他,“你给我站住……”
陈太忠当然是站住了,然而同时,蒙艺也愣住了,让这家伙站住……然后该说点什么呢?好半天之后,他才苦笑着摇一摇头,“你这家伙,嘴上实在没把门的,这种话也是随便说的?唉,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了。”
果真如此啊,陈太忠终于听出来他的话意,于是正色回答,“既然是这样,那我在北京多呆一段时间,再帮您收集点资料吧?”
他在北京也认识那么一两苗人物,虽然那些人大多是边缘人物,未必能参与进这种级别的争斗,但肯定也聊胜于无——蚊子也是肉嘛,老蒙你还不是拿了磐石省的资料走?
事实上,说这话的时候,他也不无得意,心说副处就怎么了?照样能帮上正部呢,也就是老蒙你命好,得遇哥们儿这贵人相助。
谁想,蒙艺的眼睛本来是眯缝着的,听了他这话之后,顿时就张得老大,手一指他,“你、你、你……”
他你你了半天,终于苦笑一声,“算了太忠,你还是回吧,我……挺好的,这个,咳咳,等有需要的时候,我再找你,成不成?”
蒙书记是从来不讲迷信的,不过他是真的头疼了陈太忠的破坏力了,这家伙实在太神奇了一点,不管什么事情都能掺乎进去,而且还不怕掺乎,虽然每次也能全身而退,运气惊人的好,但是谁又能保证这厮回回都这么好命呢?
在这种敏感的时刻,稳定大于一切,蒙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