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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亲,你哭了吗?”浅浅睁开惺忪的睡眼,看着一袭红装,坐在月下抚琴的娘亲。
突然一根琴弦“嘎嘣”一声,应声折断。有人在窗外低吟:
若将心事付瑶琴
知音少
弦断有谁听
“谁?是谁在窗外吟诗?”清荷轻声问着,抬头看向寂寂的窗外。一个瘦削颀长的身影在月下茕茕孑立。
朗轩就那么玉树临风般站在她的窗棂下。月光淡淡的洒在他倨傲的脸上,温润如梦。
“轩儿?轩儿!”清荷不敢置信的低低呼唤着。
今夜是轩儿和樱花的洞房花烛夜啊,他怎么可能出现在她的窗棂下?一定是梦,是自己太过思念他的缘故!拼命的闭上了眼睛,清荷使劲的揉着额头,她希望等她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他还是站在她的窗前。那么,就不是梦!
月挂疏桐,
漏断人初静。
谁见幽人独往来?
缥缈孤鸿影。
惊起却回头,
有恨无人省。
拣尽寒枝不肯栖,
寂寞沙洲冷。
睁开眼,那人却依旧长衫而立。口中吟诵着语意高妙,似不食人间烟火的诗词。而这词的意境,清荷当然能听得懂。
好一个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
“轩儿!轩儿!”清荷再也不能抑制内心汹涌而来的翻江倒海般的激越,提起月裙长长的裙裾,她向窗外直奔而去。
“清荷!清荷!我来了,是我,你的轩儿来了!”朗轩也迎上前,一把抱住了踉跄而出的清荷。
月华如水,静静的笼着寂寞深宫中紧紧相拥的两个人。没有任何言语,他们只是紧紧的、紧紧的拥抱在一起。眼泪,却早已如同江水般滚滚而落。一瞬间,就汇成了潮海!
寒风阵阵,她在他的怀里不住的咳嗽,直到最后,她咳的几乎喘不过气来。朗轩才意识到现在才刚刚是初春季节,春寒依旧料峭。是自己太过粗心,怎么能让清荷穿得那么单薄的陪着他站在夜凉如水的窗外呢?
轻轻的抱起清荷,他却感觉到,她越来越轻了。深深的看向她消瘦虚弱却依然倾国倾城的脸,他的心狠狠的痛了起来。
“清荷,四年的冷宫岁月,让你受苦了!是我对不起你!”他把头深深的埋在了她的乌发间,喃喃的说着。
第一百四十八章:花好月圆
“轩儿,是我对不起你!当年,我去私见皇甫逸飞,只是因为我不想看见凤凰国被毁于战乱。我只是想让他给我们四年的时间,重建家园。请你,原谅我当时一时的糊涂,好吗?”清荷偎依在朗轩怀里,痛心疾首般的说道。
历尽了这么多的百转千回,她终于知道,在她的心中,唯有轩儿才是她最真的梦。
“清荷,过去的就都让它过去吧!夫妻之间没有什么对于错,有的只是爱!”
“轩儿,请相信我,从十六岁入宫,到现在为止。虽然我曾经是从你父皇的榻前侍寝,再被迫到西凉的妓院逃生,从你把我送到漠北同皇甫逸飞和亲,再到漠北皇帝想要强占于我。这许多许多的纠葛之中,我洛清荷的清白之身,始终不曾被其他任何男人占有。轩儿,我只是你的,注定了只是你的妻!”
“清荷,我之爱你深深,也是源于此。我之恨你深深,也是因为你的身虽是在我这里,怕你的心会同那皇甫而去。”
“不会!轩儿。人非圣贤,总会在莫个时候有些过失,而我的过失,就是不知道珍惜你给我的万千宠爱。所以,我请求你,能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来好好的爱你疼你。好吗?”
朗轩没有说话,他忧郁的却又深情的看着清荷。猛的,他俯身吻住了她。
“娘亲,父皇!你们在干吗啊?”塌上躺着的浅浅突然从梦中惊醒,奇怪的看着自己的爹娘。
朗轩回头看着那个粉妆玉裹的小人,含笑到:“浅浅宝贝,父皇想借用一下你娘。你意下如何?”
澈儿也被吵醒,不悦的睁开一双和朗轩一样邪魅的眼睛,看着自己的父皇。
朗轩忍不住哈哈大笑到:“清荷,看来朕得为你营建新宫了,这里已经是我们宝贝儿女们的天下了!”
清荷见到孩子们都已经醒了,而自己正被朗轩紧紧的拥在怀里,心下大窘。忙推开朗轩,解释道:“澈儿,浅浅。娘亲刚才冷了,让你父皇抱住取暖呢。”
浅浅天真的说道:“娘亲冷了,就多穿件衣服吗!我要娘亲躺下陪我。至于父皇吗,你不是要在华妃娘娘那里睡觉吗?”
浅浅一语说完,清荷的脸上陡然变了颜色。这个孩子怎么这么不知道深浅呢?若是他父皇怪罪下来,一气之下,真的离开了,那么,这种其乐融融的夫妻团圆、母子团聚的场面是不是也要一去不复返呢?
清荷正不知道该怎么去教导浅浅。朗轩却大步走到了浅浅的塌前,他伸出手,轻轻的抚着浅浅稚嫩的小脸说:“宝贝儿,以后父皇哪里都不去,父皇就在梨花宫陪着你们和你们的娘亲!这里才是父皇的家,我们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我们永远在一起!永远!”
浅浅生平第一次被父亲这样宠溺,不禁“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她猛的扑到父皇怀里,嘤嘤的说道:“父皇,浅浅一直都盼着父皇能这么抱着我。每次,我听见奶娘家的浩哲哥哥和我说起他父亲是如何疼他的时候,我都好羡慕好羡慕呢!”
“对不起,浅浅。是父皇太忙太忙了,忘了对你和澈儿的照顾!”
澈儿此刻也正静静的倚进了父皇的怀里。清荷动情的看着这一副天伦之乐图,眼里却不自禁的又溢满了泪水。在冷宫的四年岁月中,她日日夜夜都渴盼着这样的场景。原来,幸福是那样的可望而不可即,却又是这样的近在咫尺。
“娘亲,你也过来吗。你不是说冷吗?父皇、娘亲,你们都到塌上来啊,到我的被窝里来啊。这里好暖和呢!”
清荷开心的笑了,看来女儿真是娘的贴心小棉袄哦!从小就这么知道心疼自己。
塌上的被子太少,清荷从衣橱里找出了一床特大号的鸳鸯锦被。这床被子,还是她和轩儿初尝云雨情之前,双儿特地命人赶制的。
朗轩和清荷都脱下了外衣,双双挤进了锦被。
浅浅突然大声抗议者:“父皇和娘亲不要紧紧靠在一起吗!浅浅要躺在父皇和娘亲的中间!就像是包饺子一样,浅浅是里面夹着的馅儿,父皇和娘亲是外面紧紧包在两边的皮儿!”
朗轩和清荷一听,都忍不住哈哈大笑。
“我们的浅浅公主,想象力真是太过丰富了呢!以后,得找个什么样的驸马才能配得上你呢?”
“我不要驸马,我只要和父皇、母后在一起!”
被冷落在一边的澈儿突然开口说:“父皇、娘亲,浅浅说她长大了想嫁给浩哲哥哥。”
清荷四年的冷宫岁月,对凤凰宫内的事情一概不知。不禁皱眉问道:“浩哲哥哥是哪个啊?”
“就是奶娘家的孩子啊!娘亲,奶娘对我们可好了!奶娘一直都说你是天下最美丽最善良的女人呢!”
朗轩突然说道:“我们皇家的公主,怎么可以嫁给一个下人的儿子呢?浅浅,澈儿,以后这样的话不许胡说!还有那个什么浩哲,以后禁止带进宫来!你们两个的年纪也不小了,该进文华殿学习了。明天我就去让翰林院的李墨大学士教你们读书了!”
两个孩子相对一笑,都各自吐了吐舌头。朗轩看着两个长的一摸一样的宝贝,心下大喜。
他隔着浅浅去拥清荷:“清荷,你快把两个小家伙哄睡着啊,朕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和你花好月圆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颠龙倒凤雨云情(一)
清荷娇羞一笑,脸上荡起了红晕。
“轩儿,以后在孩子们面前,说话要注意些哦。孩子们大了,该笑话我们了!”
“哈哈,清荷,你说朕该如何处置这对我麻烦呢?从明天起,你必须和他们分房而睡!”
浅浅不禁嘟囔起小嘴道:“凭什么要我们和娘亲分房睡啊?我们是小孩儿,孩子都是要找娘的!父皇是大人了,父皇自己去分房睡吧。我刚才看见外面的房间里有个小床,父皇就睡那里好了!”
说着,浅浅还用手向外一指。朗轩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一看,她指的原来是曾经双儿在外间的小床。
“好你个刁蛮的小丫头,你是想让让父皇给你们当仆人侍候你们啊?”朗轩说着,在浅浅的小脸上轻轻的捏了一把,看上去很凶,其实一点也不疼。
浅浅咯咯的笑着,向猫一样的倚进他的怀里,不一会儿,就睡着了。朗轩悄悄抽出手臂,又回身看看旁边的澈儿,那个小家伙比浅浅要安静的多,早就发出了小猫一样的鼾声。
而此刻的清荷,也已经微微的眯上了双眼。本就体弱多病的她,经过今天这一番折腾,也已经是疲惫不堪了。
清荷假寐的样子异常娇美可爱,虽然已经是二十几岁的人了,虽然已是两个孩子的娘了。她却一点都不显得臃肿苍老,反倒是多了份少妇迷人的韵味。褪去了宫装和头饰的她,脸上脂粉不施,自有一份“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美!
朗轩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他半坐起身,隔着浅浅,深深的吻向了清荷的樱唇。
清荷朦胧中,被一对凉凉的唇惊醒。她睡眼迷离的看着朗轩,歉意的说:“轩儿,我太困了,想睡了!”
朗轩却瞪大了邪魅的眼睛说:“洛清荷,你休想!你让朕过了四年的禁欲生活,现在就这么衣冠不整的睡在朕身边,想让朕不去碰你,这怎么可能?”
清荷听了,羞赧一笑道:“不是我不想陪你,实在是孩子们都睡在身边,多有不便吗!”
朗轩坏坏一笑道:“朕若是想要你,自会排除万难!刚才,我们的浅浅公主不是责令我去睡外面的小床吗?那就有劳皇后娘娘到小床侍寝吧!”
朗轩说着,不容分说的抱起了清荷,大步朝外间小床走去。
清荷靠在他怀里,轻声说道:“轩儿,慢一点儿,别吵醒了那两个小家伙。他们要是醒了,可有你好看哦!”
朗轩亦是笑着,他轻轻咬住清荷的耳垂到:“清荷,明天朕就带你去我们的枫叶宫去,那里清净,朕要好好的和你亲热几天,不受任何人干扰!”
清荷甜甜的笑着,伸手环住了朗轩的脖子。两人如同做贼般的蹑手蹑脚的走出了内室,来到了外间双儿的小床上。
床随小,也足够两个人并肩而卧了。朗轩刚把清荷放在床上,清荷却一下跳了起来。朗轩不解的问道:“为何?”
清荷到:“轩儿,我已经在冷宫呆了那么久,身上必是有晦气的。我先去洗个澡吧,回头在服侍你!”
朗轩轻笑道:“朕的皇后,好细的心。这样吧,朕现在就带你去浣沙池吧。你还记得那里吗?
清荷自然是记得的,当年她初入宫时,被广乐皇帝传召侍寝,就是先被赐浴浣沙池的。
“轩儿,你好聪明,那里是最适合鸳鸯戏水的地方了。”
四年前,清荷被关进冷宫后,朗轩发誓励精图治、重整河山。他也同时修缮了改造了凤凰宫,尤其是重新修筑了浣沙池。他一直都盼着有一天,能拥着清荷,在那只羡鸳鸯不羡仙的妙境里,做一对最浪漫的鸳鸯。
因为清荷一直被关在冷宫,所以浣沙池也成了禁地,任何人等都不得进内。
两人穿上了衣服,又各自加了一件披风,并没有要任何人服侍,就如同世间最平常的夫妻般,在初春江南微凉的夜色中,相拥着走向了浣沙池。
重新修整后的浣沙池,异常的华丽奢靡。轻纱暖帐之后,依旧能听见汩汩的泉水之声。两人提着宫灯,穿过幽深曲折的回廊,相拥着循着水流声往里走。大红的宫灯照在那些雕梁画栋上,画中那一幅幅形态逼真的春宫图,只看得两人心潮澎湃,恨不能马上就行那鱼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