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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荷,我们是杀死他呢,还是暂时留他一条狗命?”皇甫逸飞温柔的看着正在低头系着腰间丝绦的清荷。
清荷刚刚的宫裙都被那洪德皇帝撕破,好在洪德对她宠爱有加,事先给她送来了一大箱子各色华服首饰等物。清荷随意捡出一件淡紫色烟罗长裙罩在了身上。
“逸飞,我们还是逃命要紧,少生是非吧。若是杀了他的话,天下必然会大乱。当务之急,我是想要先找到朗轩和我的儿女们,我们快走吧!”
皇甫逸飞听清荷开口便提朗轩,心里咯噔一声,犹如冰凌破裂一般疼痛。然而,此情此景,多说无益。他横腰抱起清荷,飞身跃入房梁之上,趁着苍茫的夜色,顺着来时的路,一路飞奔。
“逸飞,我们去把樱花也救走啊!她也是个苦命的人啊!”清荷伏在皇甫逸飞的肩上,轻声说道。
皇甫正待答话,却突然看见清荷的寝宫处灯火通明,喊声通天。有人高喊道:“抓刺客啊!有刺客啊!圣上被刺客给伤了,快来人啊!”
皇甫逸飞加快了脚步,他俯身对清荷说道:“清荷,这皇宫之中怕是不能久留,樱花姑娘只能以后再救了。”
清荷微微叹了口气道:“但愿那秦将军早已起兵,快来救走樱花啊!”
在一片喧嚣和嘈杂声中,皇甫逸飞背着清荷,专拣无人小路,兜兜转装的费劲周折,才来到了高高的宫墙之下。
“清荷,抱紧我的腰,我们飞墙而出。”皇甫逸飞说罢,猛一提气,脚尖点地,“嗖”的一声跃上了墙头。
清荷紧抱着皇甫逸飞的腰身,感觉耳畔风声呼啸,犹如腾云驾雾一般。心中暗叹,这皇甫竟然有如此神功。
天空中突然飘起了阵阵飞雪,皇甫逸飞背着清荷,跳下墙头后并不敢稍作停留,依旧提气飞奔。待到他赶到原先栖身的客栈时,夜色愈发苍茫。地面的清雪很快就落了厚厚一层,雪地里他奔走的足印清晰可辨。
“清荷,此地不可久留,我们连夜赶路吧。”
“逸飞,我们要去哪里才好呢?”清荷满脸忧郁的看着他。
“你想去哪里,我就陪你去哪里吧。”皇甫逸飞温柔的看着清荷,眼见她鬓边的发丝已被风吹落,他举手想替清荷拂平,可是想想又觉不妥,一只手就那么硬生生的停在了半空。
清荷的脸上一热,悄悄的低下了头。
“清荷,我们还是先离开这西凉国吧,我看那洪德狗儿绝不会善罢甘休,必会派人来追杀我们的。”
皇甫逸飞从客栈牵出战马,和清荷共乘一骑,御马飞奔。黎明前两人终是出了那玉宁城,望着前面苍茫的雪野,清荷抬起一双含愁的眼睛,望着皇甫逸飞说:“逸飞,我想去天山,你能陪我去吗?”
“去天山?”皇甫诧异的问道。
“嗯,我的夫君朗轩他为替我采摘雪莲,亲赴天山。到现在还生死未卜,他尚且不知我凤凰国已被西凉所灭啊!”
说着,清荷怔怔的流下泪来。
“清荷,朗轩他……他已经……”皇甫逸飞话到嘴边,却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清荷大惊,听他语气,似乎朗轩已遇不测。清荷双手紧紧的抓住衣角,颤声道:“轩儿,轩儿他……他怎么了?”
皇甫逸飞担心清荷承受不住打击,只是软言安慰道:“清荷,你想开些。”
“不,逸飞,你告诉我,轩儿他到底怎么了?你怎么会知道他的下落?”
“清荷,我在漠北就听说你身染重病,非天山雪莲不能救治。我本想亲去为你采摘雪莲,却不想途中遇到朗轩,我们俩个都倾心于你,见面后自然各不相让。不过,彼此之间也是惺惺相惜,谁也不想伤了谁。后来,为了早些给你才到雪莲,朗轩就先行走了。”
“嗯,这些我都听说了,后来呢?”
“后来,我到了天山之巅,亲眼看见朗轩他坠入悬崖了!”
“啊!”清荷大叫一声,气急攻心,咕咚一声从马上栽了下去。好在,地上积雪深厚,她并未摔伤。清荷怔怔的坐在地上,过了良久,方才放声大哭。
之前朗轩生死未卜,清荷心中尚且存着一份希望,现在亲耳听皇甫逸飞说出死讯,怎不叫人肝肠寸断!清荷和朗轩风风雨雨这许多年的情感,一时间犹如滔滔江水般奔流而过,清荷哭着哭着,竟然晕了过去。
皇甫逸飞心疼的将清荷抱至怀中,策马向漠北而去。
第一百九十章:同房
清荷原本心中尚且存着一份希望,现在亲耳听皇甫逸飞说出死讯,怎不叫人肝肠寸断!清荷和朗轩风风雨雨这许多年的情感,一时间犹如滔滔江水般奔流而过,清荷哭着哭着,竟然晕了过去。
皇甫逸飞心疼的将清荷抱至怀中,策马向漠北而去。
清荷一路上昏昏迷迷,一直发着高烧。皇甫逸飞只能暂且找了一家客栈,将清荷安顿下来。
清荷终日里茶饭不思,决意要绝食殉夫。皇甫逸飞也不勉强,整整一天里只是有一句没一句的和她说话解闷,言辞当中却总是提到澈儿和浅浅,清荷终是挂念着自己的一双儿女,不忍让他们孤苦无依的独活于世上。
清荷到后来见皇甫每日里端茶倒水,对自己服侍得颇为周到,心里很是过意不去。小声说道:“逸飞,我现在国也没了,家也没了,夫君已死,儿女们又下落不明,这世上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值得我留恋的理由。不如,我们就此别过吧。你快快回国去主持朝政,别像昔日的郎轩那样,太过儿女情长,反倒误了国事。”
皇甫逸飞静静的看着清荷,一双刚毅的眼里满是怜惜之情。
“清荷,别说这些伤心的话了。你不能这么绝望,你肩上的胆子还很重呢,你知道吗?你先得把澈儿和浅浅找到,好好的把他们抚养成人,然后,你要让凤凰国重建,替朗轩报仇!”
清荷摇了摇头:“我已个弱女子,又有什么能耐呢?”
皇甫逸飞义愤于色,昂然道:“清荷,你好好的活下去!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我皇甫逸飞对天发誓,必会尽我最大的力量,帮你复国!西凉国的那个狗皇帝,我恨不得一刀宰死他!”
说完,皇甫出房去给清荷端来了一碗米粥,外加两个煮好的鸡蛋。柔声对清荷说道:“清荷,好好的爱惜自己的身子,我先帮你找到孩子们再说。”
这几天清荷病重,高烧不退,皇甫逸飞一直是衣不解带的在旁服侍,二人之间也没避什么嫌疑。皇甫住店之时也对客栈说是要了一间夫妻客房。今日清荷神智已清,只是身体尚且虚弱,不能继续赶路。
清荷看看天色已晚,想催促皇甫逸飞另要一间客房,却又不好开口。皇甫看看清荷的神情,微微一笑到:“清荷,这家客栈生意红火,我来投宿之时,就只剩了这一间客房。”
说罢,他命令店小二拿了两捆稻草进来,等小二出去,他栓上房门,将稻草胡乱的铺在地上。又随手从床上扯下一床棉被,自己和衣而卧,并不与清荷再说一句。
清荷早年曾同皇甫入过“洞房”,想起当时的情景,至今还历历在目。她感念皇甫对自己从不用强,然而沧海桑田,转瞬间世事变幻,再回首,一切的一切都如同前尘旧梦一般。
清荷一直都呆坐在床上,想起为自己而死的郎轩,心头里愁肠百转,五脏俱焚。怔怔的坐了大半个时辰,泪水流下后擦干,擦干后又流。呜呜咽咽中,已到了后半夜。北风呼啸着拍打着窗棂,案上的烛火被窗缝里透进的寒风吹得闪闪烁烁,清荷终是支撑不住,和衣倒在床上。那边地上的皇甫逸飞,却早已发出阵阵鼾声。
次日清荷起身时,皇甫逸飞已收拾好马具,命令店小二准备好了早点。清荷心中敬佩皇甫逸飞是个正人君子,虽然一直钟情于己,却从不乘人之危。
二人吃饭之时,皇甫问清荷到:“清荷,你们城破之时,孩子们大概往什么方向逃了,你可知道吗?”
清荷脸上微微一红道:“是往漠北方向,当日我令双儿带着他们出的宫。我当时本是抱着必死之心,欲悬梁自尽。我思来想去,还是让孩子们到漠北来,我知道你必会照顾他们的。”
“清荷!”皇甫闻之,心里微微一动。他动情的看向清荷,而清荷此刻却别开了头,痴痴的望着西北天山的方向。皇甫知道他又在思念朗轩,当下也不多问,就起身去外面牵马。
不一会儿,店小二送来了一个包裹,清荷问到:“这是什么?”
小二道:“是相公今日一早出去买来的,给娘子替换的衣服。”说罢放下包裹,走去房去。
清荷打开包裹一看,不觉呆了。只见包裹里面是一套全身缟素的衣裙,白靴白袜一应俱全,就连那肚兜、内衣、小袄以及汗巾等等也是样样齐备。清荷心想,皇甫本是堂堂的漠北皇子,总领三军的兵马元帅。怎地竟为自己想的如此周到!
她心中急着要为朗轩守孝,遂不多想,一一的将那些缟素换上。当她穿上那件莹白色的肚兜时,想起这是以皇甫之手亲自所买,不由得满脸红晕。
待到皇甫逸飞回到房中,却见清荷一身白衣胜雪,乌黑的鬓发间带着一朵小小的白花,北风浮动处,衣袂飘飘,虽是服丧之衣,穿在她身上竟犹如天子般飘逸脱尘。皇甫逸飞怔怔的看着,一时间竟有些痴了。
二人彼此并不多语,皇甫怕清荷不便,已为她买来一匹白色小马。二人纵马上道,有时一前一后,有时并缰而行。这时,漠北大地风沙慢慢,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却也别是一番风韵怡然。
第一百九十一章:婚配
冬去春来,眼见着谷底的积雪都已悄悄融化,弹指一挥间,朗轩在那人迹罕至的谷底已经滞留了将近半年的光阴。
在新月和灵芝的精心护理下,他的腿伤已经完全痊愈,没有留下任何后遗症状。而这静寂的山谷,也因了郎轩的存在,多了几分生气和快乐。
灵芝师父每天教授新月武艺的时候,也不避讳朗轩。朗轩天资聪颖,这半年间竟也偷偷学会了一些辗转腾挪、飞檐走壁的本领。
这一日,师徒二人练习完武艺后。新月的俏脸累得红扑扑的,更加显得她面若桃李般娇艳异常。
灵芝轻轻摇着蒲扇,似有心又似无意的说:“朗公子,老身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朗轩忙到:“师父,您请说。”
“朗公子,这山谷本就是有进无出之地,这些年来我想进了一切办法,都不能攀上那悬崖。”
朗轩皱眉道:“是的,师父。这半年来我也一直都在找出路,至今仍是一筹莫展。”
灵芝也叹了口气道:“新月是我的徒儿,多年来我一直把她当做女儿一般娇宠。本来我们娘俩说好了,谁也不出这谷去,就在这谷底终老一生。可是,我知道,新月正值豆蔻年华,这样的做法却是委屈了她。幸好,机缘巧合,朗公子落难于此。不如今天我就做主,把新月许配给你吧!这谷底虽然是绝境,却也是有吃有喝,公子何不就在这世外桃源领着新月做一辈子神仙眷旅呢?”
“师父,你……”新月听师父这么一说,小脸当时就涨得绯红,捂住脸跑进了房里。
“呵呵,小妮子心里乐着呢。”灵芝对着新月的背影,宠溺的说道。
朗轩却不禁低下了头,一言不发。
“怎么,朗公子,你不愿意吗?难道我的新月配不上你吗?”灵芝不悦的说道。
“师父,新月姑娘貌美如花,天真可爱,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姑娘。是我朗某人配不上她呢!”
“哎,公子相貌堂堂,温文尔雅,实属不可多得的好人,在老身这里就不必过谦了。”
“师父,实话和您说吧。我家里有贤妻幼子,我们伉俪情深。恕我不能另娶她人!”
“公子何必迂腐,自古哪个大户人家不是三妻四妾?况且,你坠入这谷底,在外人看来就有如已死之人。你又何必这般禁锢自己呢?”
“师父,朗某无论是人是鬼,都不想背叛了我的爱妻。恕难从命!”
朗轩激动的站起身,对着灵芝深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