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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吃什么了么？”
凌风低沉沙哑的声音与她近在咫尺，她甚至能感受到他淡淡的呼吸，心里没来由的一紧，就想起来早上荒唐的一幕，脸上不禁红了红。
她轻咳了一下，将目光僵硬地转移到了窗外一株盆栽上，极力掩饰着她的不安，随口说道：“随便儿来一碗蛋炒饭就行了。”
“不好意思，小姐！”领班故意将小姐两个字读得很重，然后又说：“皇庭没有蛋炒饭这类食物，如果您想吃炒饭，轻仔细说明是要那一种，我们这里有扬州炒饭，公司招牌饭，印尼炒饭，黑胡椒牛肉饭，咸鱼鸡粒饭……”
方可言手一挥，打断了领班滔滔不绝地介绍，她狠狠瞪了领班一眼，随便扯了个不怎么好看的微笑：“这位小姐，对于你们这里有什么饭我很清楚，很抱歉我刚才没有说明白，请你帮我点一份公司招牌饭，谢谢！”
她也特地将公司招牌饭说的很重，就怕她没听明白。领班的脸色仍旧很红，微笑仍旧很完美，虽然那张脸不怎么好看，但方可言不得不佩服的是，能当上领班还真是要有点受气的本领才行。
“请问凌少还需要点什么？”领班含笑的眸子轻瞥了方可言一眼，不动声色的询问。
凌风合上手中的菜牌，抬眼对正在喝水的方母说：“方阿姨，这里的自助餐不错，您要不要试一下？”
方母不想多做麻烦，便放下杯子淡淡的说：“不用了，我跟可言的一样就行了。”
凌风淡然笑了笑，随手也拿了一杯水，侧脸对领班吩咐道：“那我也来一样的，麻烦戴小姐了！”
领班的笑容在脸上顿了顿，瞬间又消失无踪，点头哈腰了一阵才收了菜牌扭着身板离开。
方可言无语的看着领班，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无视自己，以前工作的时候两人也挺好的，虽然领班那杀鸡般的嗓音有些恐怖，但对方可言还算和蔼，只是今天是怎么回事……？
方可言百思不得其解，胳臂乍然被捅了一下，她将眸子慢慢转了过去，凌风无害地笑脸便充满了她的瞳孔，她忽然明白，会不会是这个家伙在搞鬼？！
“你把领班怎么了？”
凌风笑得更深，却将故意将眉头轻皱，在她耳边低低的说：“没什么，就是扣了她全年的奖金而已。”
全年的奖金？方可言顿时睁大了双眼，算一算，这全年的奖金可不是一笔小数目，那是可是辛勤汗水的结晶啊～！
方可言有些不理解地问：“为什么？”
凌风端起杯子喝了口水，红润的双唇被水滋润后，泛着淡淡白光，显得十分明艳动人，他轻轻笑了笑，状似无害：“为了你啊，宝贝～！”
第二十一章 沉痛代价
方可言奇怪地看了凌风一眼，嗤笑道：“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凌风修长的手指在透明水杯边轻轻摩擦，嘴角勾起了似笑非笑的弧度，令方可言见了十分反感，总觉得他每次表现出这样的样子，总是没什么好事发生。
“这心知肚明的事儿何必一定要点穿呢？”凌风双眸闪闪发亮，朝她眨了眨眼。
经他这么一说，方可言忽然心底一片雪亮，难怪领班那杀人的眼神总时不时的瞟向她，想必是她辞职的那天被凌风批了吧？呵呵～
“凌风，你果然很卑鄙！”方可言低低在他耳边说了一句，朝他笑得很灿烂，就像被阳光照耀的花儿，盛开一脸妖娆。
“一会儿我们要去买些东西，你自己找节目吧～！”方可言喝了一口水，敛起了微笑，神色亦变得冷淡。
“好，一会儿我让人送你们去。”
凌风淡淡的口吻令方可言有些惊讶，却见他神色有些怪异，不禁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门口正走过来一个中年男人，身材魁梧脚步稳健，一副严肃庄重的样子。
“小少爷，老爷在等您。”那个中年男人走过来，躬身对凌风说。
凌风挥了挥手，示意他不用再说，抬眼对方母和善笑了笑说：“方阿姨，我失陪一会儿，您慢用！”
方母微笑颔首：“好，你去忙吧～！”
凌风点了点头，对上方可言疑惑的目光，便凑近她耳边说：“宝贝，路上注意安全，早点回家！”说完，在她耳边亲了一下，站起了身，看了一眼那个中年男人，淡淡道：“走吧！”
方可言摸了摸刚才被他亲过的耳朵，看着他离去的脚步似乎有些沉重，她对凌风家里的事了解不多，只知道他家人一般都不在国内。
皇庭果然是上了档次的饭店，上菜的速度还不是一般的快，凌风的背影还没消失，便被走来的几个服务员给挡住了，那服务员一边上菜一边拿眼睛瞟着方可言，似乎要喷出火来将她烧死一样，方可言也没必要示弱，瞪了瞪眼，愣是把那两束嫉火给瞪了回去。
幸灾乐祸地拿起勺子，挖了一大勺边往嘴里塞，边看着那女人气呼呼的背影，心里没来由的爽快了一把。
“可言，这凌风的家世好像很不错？”
面对母亲试探性的询问，方可言想了想才说：“差不多吧，您别想太多，我跟他没可能。”
“为什么？”方母放下勺子，这下换她疑惑了，单单看凌风对她的心意，外人一看就明白，难道她一点都没看出来？
“不为什么，没感觉。”方可言躲避着母亲的目光，埋头苦吃。
见她不愿多说，方母也就没再追问，感情的事总不能勉强，只希望她能快乐就好。一顿饭，母女俩吃得沉沉闷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方可言忽然觉得，没了凌风在身边叽叽喳喳，这气氛还真有点尴尬。
吃晚饭，方可言领着方母才出皇庭，一辆黑色休旅车便停在了她们身边，那个司机恭恭敬敬的拉开车门：“方小姐您好，凌先生派我来接你们。”
方可言朝他笑了笑：“那麻烦你了，您贵姓？”
“免贵姓李，请问方小姐要去哪儿？”
方可言拉着方母坐进了车子，问道：“我们去逛逛好吗？”
“好。”方母拍了拍方可言的手，姣好地面容上挂着幸福的微笑。
见母亲似乎很开心，她自己心情也轻松了起来，抬头对刚坐进驾驶座的男人说：“那麻烦李师傅送我们去市中心吧。”
“好的。”
皇庭离市区并不远，开车也就是十来分钟，到达中心后，方可言拉着方母就朝百货公司走去，却发现李师傅正跟着她们，说是凌风关照过的，一定要照顾她们的安全，方可言拗不过他，也只能由着他跟着。
这女人们天生是商品的俘虏，方可言平时少出来逛街，总是上班下班两头跑，根本没什么时间出来玩，见到琳琅满目的商品有些爱不释手，拿出平时积累的一点积蓄，刷刷的买了一些东西，一转眼手里边多了好几个袋子，而这几个袋子一般都被李师傅给接了过去，所以说，那些贵妇们都喜欢逛街，因为不用自己提嘛～！
将东西放到了车上，方可言和方母正准备攻占下一个商场，却被一个男人拦住了去路，那个男人黑瘦的脸上留着络腮胡子，一双凹陷下去的双眼闪着阴冷，有些泛黄的双指夹着一根烟，一看便知道是个老烟民。
见他阴森森的瞪着自己，方可言有些害怕，李师傅还没跟上来，她拉着母亲的手，却发现母亲的手抖的厉害。
“怎么？见到我很意外？”那个男人阴森一笑，露出满嘴黑牙，浓浓的烟味从他嘴里喷洒出来，熏得人恶心反胃。
方可言定了定神，问道：“先生，你找错人了吧？我们不认识你。”
“不认识？”那个男人一直盯着方母的眼睛突然转到方可言身上，忽而又大笑了起来：“哈哈，死八婆，没想到你女儿的姿色还不错啊，怎么？见到叔叔就这副表情？”
方母双目圆睁，用身体挡住了女儿，似乎用尽了全身力气才气愤的吼道：“你，你滚开―――”
“啪～！”
那男人黑手一挥，清脆的甩了方母一个耳光：“叫我滚？你胆子不小，你以为你跑了我就找不到你了？”
“你也未免太天真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几天在那里，怎么？发达了就忘了老情人了？哈哈哈”
他笑得一脸猖狂，方母气的发抖。
方可言从开始的一头雾水渐渐也理清了一些头绪，心里更是恨得要死，就是这个男人令她遭到抛弃，毁了她的幸福吗？压抑的仇恨令她咬破了嘴唇，气愤的手就那么挥了出去。
男人没料到这么个柔弱的女人会甩他巴掌，黑黑的脸上抽了抽，双目更加阴沉，他伸手就抓住了她的头发，啐了一口：“敢打老子，你活腻了！！”
头上传来疼痛并没有令方可言恐惧，她只是冷冷的盯着男人，恨不得一刀子捅死他。
方母见到自己女儿被他抓走，顿时慌了思绪，她扑上去一边捶打着男人，一边哭喊着：“你放开她，你放开她―――”
自尊遭到侮辱，暴怒的男人哪里会管这么多，他一手提着方可言，一手用力推开不断敲打着自己的女人。
“吱―――！！”
耳边传来刺耳的刹车声，被提着的身体晃了晃，她看到那个瘦弱的女人像被丢弃的玩偶，在半空中缓缓下坠，直接落到一辆黑色车上，又被来不及刹车的车子撞飞老远，在川流地马路上翻滚着，撞到了人行道的栏杆边，鲜红的液体顺着她白皙的额头，滑过她的眼睛、鼻梁、脸颊，直到滴落地上，在黑色的柏油路上，蔓延出大朵刺目的红莲。
“妈——————！！！”
那卡在喉咙里的称呼在这一刻终于冲出喉咙，她浑身仿佛虚脱了一样，跪到在地上，眼泪从眼眶里滚滚落下，模糊了路边那个惨绝人寰的画面，世界仿佛在这一刻里停顿住了，她脑海里一片空白，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到……
＝＝＝＝＝＝＝＝＝＝＝＝＝分割吧！！宝贝！！＝＝＝＝＝＝＝＝
“妈……”
“妈妈……”
眼底蔓延着殷红令她无法呼吸，撕心裂肺的痛楚犹如被凌迟，方可言用力的喊着那个挚爱的女人，可是一切都晚了，晚了……
滚烫的泪水浸过她浓密的睫毛，从眼角滑落，泪湿了大片枕头，病床边的男人神色焦虑，双眉皱成一条曲线，修长的手指擦拭着她怎么也流不完的眼泪。
“可言，醒醒……”
沙哑的声音充满磁性，是心疼的呼唤，方可言顺着这道声线睁开了双眼，耀眼的白芒刺疼了双眼，她用力眨了眨眼才得以适应，眼底一张模糊的脸渐渐清晰，男人双目通红，俊朗的面容上写着憔悴，正怜惜的看着她。
“明轩？！”
有气无力的声线如若游丝，低低的轻唤换得男人爱惜的笑靥：“可言……”
方可言仍旧如坠梦境，见他眉头紧皱，不由得伸手想帮他抚平，就像以前一样，只想看到他笑得灿烂。轻轻触及指尖传来柔软的触感，逼真得几乎能令她相信这就是现实，可是，这又怎么可能……？
她轻轻笑了笑，闭上了双眼，是的，她应该要认命一点，要不然妈妈怎么会……？
妈妈！！
妈妈！！！
方可言瞬间又睁大了双眼，见到纯白的房间，空气里漂浮淡淡的药水味，泪水再一次漫过眼睑，她抓住身边的男人，颤抖的问：“我，我妈呢？”
明轩心疼的握住她的双肩，沉痛的双眼却将他出卖，方可言疯了一般推开他，掀开被子跳下床，才刚触地，双腿一阵发软，跌撞着跪倒在地上。
“可言……”
声音落下，身体已经被他抱个满怀，方可言揪着他的衣服，盯着眼前这个模糊的男人问道：“告诉我，她……”
“可言……”明轩紧紧抱着她，低低的呼唤，不想看到她难过，却无法阻止她难过，她明明伤心透顶，却依旧固执的表现的冷静，更令他为她心疼。
“带我去见她，我要见她。”
方可言只觉得全身都在疼，疼的钻心，却什么也顾不了，满脑子都只有一个要去见她的念头。
“放开我，让我去见她，我要去见她啊！！！”她用力的挣扎，想挣脱他的束缚，却怎么也挣不开。
她放声痛哭了起来：“为什么不让我去见她，为什么啊？！！”
“可言，你冷静一点，听我说……”明轩紧紧抱着她，不让她胡乱挣扎，不是不想让她去见她，只是怕她见了会更加难过……
“可言，听话，乖乖把病养好，我再带你去见她好吗？”明轩语气沉缓，轻抚着她的背脊，尽力稳住她的情绪。
“她没死，对吗？”方可言抬起迷蒙的眼睛，想从他沉痛的面孔上找出一些蛛丝马迹，可是她越看心越往下沉，希望是那么渺小，她才见到妈妈啊，这么快就要流逝了吗？
方可言不相信的摇着头：“不会的，她不会死的，她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