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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刘神情凝重地说:有半个月了,但是一开始不会这样,一开始说过什么都记得,偶尔会有一两句错乱的话,但是不严重。只是这两天,感觉越来越不对劲了。
我说:那你看这事儿怎么办,我们带她去医院看看吧?
老刘点点头说:我也有这想法,看你妈这情况,越来越严重了。
我说:那我们一起说服我妈去医院看看。
商量好之后,我和老刘走了进去,老刘坐在仙女旁边说:最近啊,小区里的老头儿老太太都去医院检查了身体,我们两也去看看吧,查一下稳妥些,也省得儿女操心。
我赶紧附和着说:是啊,仙女。今天我刚好有空,我一路把你们捎去,一起做个全身检查。
仙女瞪着我们说:这好好的有什么好上医院的,医院不是什么好地方,能不去就不去。我说老刘,要么让之之带你去检查一下,我就不去了。
老刘说:那可不行,咱两还得好一辈子呢。你现在不好好检查身体,怎么知道自己到底健不健康呢。
仙女居然站起来转了个圈,然后说:你看,健康着呢。放心吧,我保准没事儿,就是你,又是高血压又是高血糖的,得常去检查。
我凑了过去,我在她身上蹭了蹭,我说:妈,今天你必须得去,求你了。作为女儿,我得好好了解一下你的身体状况,我才放心。
我和老刘一人一句劝,劝了半天才把仙女给劝动了。我回家取了车,开着车带着仙女和老刘去了本市最好的神经科医院。
仙女狐疑地说:大婶们说的医院不是这儿啊,医保不是都有定点单位么。
我赶紧掩饰地说:哎,要检查谁还在乎那几个钱。放心吧,你闺女有的是钱,要检查,咱就查最好的。
仙女掐了我大腿一把,然后说:有钱也禁不住糟蹋,赶紧去那家医院。
后座的老刘赶紧劝,老刘说:闺女这么孝顺,你就听着吧。别折腾了,这回去万一堵车,不是得不偿失。
老刘这一阵劝,才算把仙女搞定了。我们带着仙女,径直去了神经科,趁着老刘陪着仙女去洗手间的机会,我跟医院反映了一下情况,并且希望医生对仙女保密,不要让她知道她自己有些小问题,不然我知道,以仙女的个性,她一定无法承受。
☆、197 子欲养亲亲却不待
老刘把仙女推了回来,医生给仙女开了单子,然后遵照我的说法,告诉仙女这是常规检查中很重要的环节。我们带着仙女去做了各种检查,但是当天医院看病的人实在太多,排队特别久。
老刘说:按照这节奏,估计排一天都不一定能做上检查。
仙女顿时又急了,仙女说:之之啊,要么就不检查了吧。家里今天菜都没有买呢,我们还是回家去吧。
明明今天早上老刘刚去买了菜!我看看老刘,老刘看看我,我们两个顿时都不好了。我说:淡定些,淡定,仙女,我来想办法。
我第一时间想到了徐成,他因为合作的关系,和很多医院都关系不错。看着这乌压压的人群,我迫不得已,只能看看能不能走走关系,把仙女弄成急诊,尽量早点走完检查的流程。
时隔那么久后,我第一次主动给徐成打电话。他接到我电话的时候,耳机里听着很嘈杂,有主持人在播报什么的声音。
我说:是我。
他说:我知道,之之,我过十分钟给你回电话,我现在正准备录一个采访,十分钟就好。
我说:好。
挂了电话,望着乌压压的人群,老刘说,有办法没有,没有的话,他来找找人脉。
我笃定地说:再等十分钟吧,我相信徐成会有办法的。
我说完,老刘说,那你陪着你妈,我先按正常流程排队,我们两手准备着。我说好,我带着仙女走到了一边人少的地方。
结果,仙女突然自顾自地往前走,我说:妈,你干嘛去啊这是?
她疑惑地说:之之你怎么在这里,这里不是医院么。听妈的话,跟妈回家,在医院容易感染的。
我看着神色完全正常、却前言不搭后语的仙女,顿时眼泪就流出来了,我说:妈,听话,你身体出了点儿小状况,必须得做检查。你的记忆有点不对,不知道你自己有没有感觉?
我决定不瞒着她了,直接说破,看看她自己有没有直觉。她疑惑地说:之之,你瞎说吧,你妈妈我年轻着呢,怎么可能有问题。
我确定她真的是不知道自己有状况了,我说:你听我的话,一会儿徐成会回电话,我们马上就能做检查了,好不好?听我的话。
她很疑惑地问我:徐成是谁?
看着我眼泪不停地流,她说:之之,你怎么哭了。不是跟你说了么,女人不能哭,哭了眼睛不好。
我安慰道:嗯,妈,我知道了。我们乖乖在这儿等着,老刘去排队了,我们等着啊。
我们等了将近二十分钟,我没有等到徐成的电话,甚至,连一个短信都没有。我顿时心有点微微的凉,有些说不出来的酸涩感。
我给正在排队的老刘打电话,我说:老刘,你看看能拖人想想办法么,徐成他估计太忙了,一直没空回我。
老刘连忙说好,心细的老刘听出了我的失落,他说:之之,别着急啊,我这就拖人,男人忙事业呢,要理解。
我挂了电话,一不留神,仙女又走出去了一段,我连忙追过去,把她拉了回来,哄着坐下了。
这时候,戴翔威给我来了电话,他调侃地说:高大小姐,在干嘛呢?
我的情绪不是很好,我心情低落地说:我妈很不好,我在医院等着做检查呢。
他一听就紧张了,他说:你们在哪家医院,我马上过来。
我连忙说:别了,你过来也不一定管用。我们排队排了一天了,不一定什么时候能够检查上。
他不由分说地问了我哪家医院,然后说,别着急,我给你搞定。
他二十分钟内就到了医院,了解了一下我妈的情况,然后他说你们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我弄好了把你们带过去。
我看着他坚定的眼神,我说:真的行得通吗?
他说:放心吧,以前薇安就是这个圈子的,走下关系还是简单的。
很快,在他的带领下,我们真的快速走完了检查的流程,并且拿到了检查的结果。听诊医生那里围了大片的病人,他皱着眉头说:要不我带你们去私人医院吧。
我摇了摇头,我说:这里是看这方面最好的了,还是等等吧。
马上就到了医生的下班时间了,再等下去估计要到明天了。他看着那乌压压的人群,干脆三下两下拨开了围着看病的人,然后很干脆利落地把检查报告一把拍到医生的面前,说:医生,花两分钟时间看看吧,我丈母娘在医院呆不住了,再等下去我怕一不留神她就失踪了等都没地方等!对不住了大家,情况紧急,希望大家通融一下!
中国看病难的问题已经不仅仅存在一家两家医院了,明明一个人看病,却有三四位家属陪同的情况在中国真的很普遍。私立医院还好,公立医院一般都人满为患。临近下班,医生把剩下的几个病人都叫号了,所以诊室里乌压压的全是人头。
戴翔威那天穿的也挺痞气的,这么有气势地一拍,连医生都唬住了。医生拿起了检查报告看了看,然后神色凝重地说:从检查报告来看,有脑梗塞现象,很有谵妄综合征的可能。立刻办理住院手续吧,还需要做一系列的检查来排除是不是。
谵妄综合征?我都没有听说过这个病,老刘一听神色就凝重了,老刘说:我有一个朋友得了这个病,很快就去世了。
我顿时懵了,满屋的人都看着我们,戴翔威悄然间握住了我的手,我紧紧拽住仙女,我问医生:这个病具体是什么病因?目前确诊了吗?
医生说:还不太确定,但是很有可能性。谵妄综合征的诊断根据起病急骤、意识障碍以及其他认知障碍症状的昼轻夜重等特点,她最近是不是晚上长长睡不着,而且喜欢胡言乱语?
老刘点了点头,然后说:的确,她这两年有些神经衰弱,经常晚上要靠服用安眠药才能入睡。
我顿时惊讶了,我说:老刘,我怎么不知道?你们怎么从来没告诉我?
老刘叹了口气,说:你工作那么忙,压力那么大,她逼着不让告诉你。
医生打断了我们,然后说:老年人长期服用安眠药肯定不行,你们应该尽早来医院治疗的。老年人在发生谵妄时,不一定有非常明显的意识障碍。她是这两天精神错乱比较严重么?
老刘点了点头,他说:之前她只是偶尔有一两句前言不搭后语的情况,早上给闺女打电话说一大堆胡话,我们这才觉得不对劲,赶紧就送来了。
医生说:赶紧去办理住院手续吧,必须住院观察。
戴翔威说:之之,你们留在这儿,我去帮你办。
我看了他一眼,我说:拜托了,翔威。
他点了点头,问我要了仙女的个人证件及相关病历,迅速去帮忙办理住院了。医生示意老刘把仙女带了出去,然后单独对我说:谵妄综合征病人的死亡率较高,研究结果显示其死亡为22%~76%不等。我怕老人无法承受,所以告诉你,你得做好心理准备。不过这只是最危险的情况,也有不少患者在短期内(如一周内)会恢复正常,病好后通常对病中情况不能完全回忆。
我一听到这个结果,顿时有点儿站不住的感觉,旁边一位家属好心扶了下我,我说:医生,请你一定要治好我妈妈,花多少钱我都愿意,请你一定要尽力,好吗?
我刚开口就哽咽了,自从仙女有了老刘之后,我发现我的确对她忽视的太多了,连她神经衰弱这么久、靠着药物睡眠我都不知道。难怪从前无论多晚打她电话,她总是声音很清醒。而我,却从来没有多想过什么。
子欲养而亲不待,我的仙女,我一直引以为豪的仙女,她突然就老去了,我以为她可以永远年轻的。可是,她突然就生病了,让我完全措手不及。
我失魂落魄地出了诊室的门,戴翔威满头大汗地跑了上来,然后说:我已经办理好了,走吧,我们把阿姨带过去。
说完,他直接扶起了仙女,和老刘一左一右搀着仙女下了楼。仙女突然变得特别地乖,不吵也不闹,仿佛心里什么都明白,又仿佛什么都不明白。她突然转头对我说:之之,晚上的饭我热好了放桌上,一定要吃啊。
我的眼泪再一次汹涌而出,纵使她在病中,依然记得小时候我懒得烧饭、总是回家扒冷饭吃的日子,那时候的她,如果唱戏的地方离家里近,她就匆匆忙忙赶回家为我热好一顿饭,然后又急冲冲地往唱戏的地方跑。她常常在桌上留言,就是这么一句:之之,晚上的饭我热好了放桌上,一定要吃啊。
我的电话响了,我掏出来一看,是徐成打过来的。我擦了擦眼泪,静静地挂掉了电话,然后跟了上去。如果说心里对徐成没有失望,是不可能的。只是此刻,我不能想这些。
这一刻,我只想陪在我的仙女身边,好好地陪着她……
☆、198 一边疼痛一边欢笑
戴翔威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帮仙女在这么拥挤的医院里安排了一个两人的病房。我帮着仙女把外套脱了,让她躺下睡一会儿,她却特别地清醒,一个劲拉着我絮絮叨叨地说些我小时候的事,我有些承受不住,眼泪又一次忍不住飚了出来。
仙女说:之之,你怎么哭了啊?小时候你特不爱哭,每次做错事,我打你,你就是不哭。你不哭,我就打得越重手。之之啊,你怪不怪我啊?我是不是对你特不好?
这哪里是精神错乱,分明是在考验我的良心。老刘见我受不了,赶紧拉着仙女的手说:乖,老刘先陪你聊会儿天,让之之回去帮你拿些东西过来。
老刘给我使了使脸色,我会意了,拉着戴翔威出去了。我们匆匆忙忙过来,什么也没带。仙女要住院,我还得回去准备很多东西。
我走出病房的门,戴翔威握住了我的手。那种感觉一点都不暧昧,更像是朋友之间强有力的安慰,他说:别担心,我会把阿姨的病历给国外的医生朋友看看,给阿姨用最好的药。放心吧,阿姨那么开朗的人,不会有事的。
我红着眼眶,他不忍心地摸了摸我的头,他说:傻丫头,还从没见你一天内哭那么多次。
我缓缓地说:翔威,我愧疚得很。仙女生病了,我才发觉她不知不觉已经老了。我一直把她当成女强人女超人,却从没想过她已经是一个老人。你知道这种感觉么,那种心理的支柱突然就轰然倒塌的感觉。那是我从未曾想过的,也未曾体会过的酸涩滋味。
我们边说着,边走到了楼梯口。办理好一切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戴翔威拥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