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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淑言原本也是喉咙疼得要命,于是也就干脆不说。
“我帮你打电话去公司辞职。”苏明威握了握她的手,又说道。她看着眼前的水龙头哗啦啦的流水发呆。苏明威离开她回到里屋,拿她的手机给她的上司打电话提辞职。
而此刻,沙巴岛上还有另一个同样心事重重的人。
这个人与萧淑言和苏明威一样此刻无瑕顾及欣赏沙巴岛的美丽海景,而且他正心急火燎的朝萧淑言住的这个小木楼匆匆而来。
时间回到上个星期。
余辉参加一个老朋友的婚礼。新郎新娘是自由恋爱结婚,两人摆婚宴酒之前已经去过沙巴度蜜月。宴席上,新人向来宾播放了他们在沙巴度蜜月拍摄的DV。余辉觉得烦闷,于是出来外面抽烟。他原本并不抽烟,那烟味一吸进喉咙,就刺激得他的眼泪直冒。他于是掐灭烟头去休息室休息。他想到他和萧淑言的婚姻。因为父亲的案子,他们的婚宴取消了,再后来她给他留下一份冰冷的离婚协议书不辞而别。他执拗的等了她近一年,她竟然没有来找他。
“她也真是狠心,好歹夫妻一场,既然做得如此决绝!”余辉痛苦的靠在沙发上,心绪乱如麻。
一个酒宴的侍者端着一盘马丁尼从他旁边走过,他跟他拿了一杯。一杯下肚,马丁尼中辛辣的琴酒刺激着他的喉舌,脑子倒清醒了许多。他眼睛无意中落在前方茶几上的一本相册上。这是本次婚宴主角新郎新娘在沙巴蜜月旅行的相册,特地放在这里给来参加婚宴的亲朋好友看的。余辉随意的拿起那本厚重的相册,想到萧淑言也曾经说过想去沙巴岛度蜜月,倍觉心伤。
余辉翻阅着那相册,里面都是新娘和新郎在沙巴岛上的随拍,有新娘和新郎的合照,也有新娘的独照,还有新郎的独照。到最后,是一张新娘和沙巴岛当地导游的合照。
而那个导游正是萧淑言。
照片上,她似乎比以前黑了一些,但是她确实是他日思夜想、杳无音讯的妻子。
这一刻,余辉突然完全忘记了萧淑言的背叛,忘记了对她的怨恨。他的手抚摸着照片上那张曾让他魂牵梦绕的脸,激动得几乎哽咽起来。
他才知道原来她在沙巴岛,在他们约好度蜜月的地方等着他。而他都在干什么啊?他守着男人愚蠢的自尊怨了她差不多一年。他是真的愚蠢啊!
余辉按照朋友给的旅行社名称找到那家旅行社。预定了最快出发去沙巴的旅行团,并请旅行社务必帮忙把他安排在萧淑言负责的旅行团。
可是他今天来到沙巴时,接待他们的导游却不是他日思夜想的萧淑言。他被告知萧淑言因病临时请假了,于是他忧心忡忡的赶往萧淑言的同事给的地址。
一路上,他都被一种既兴奋又担忧又悔恨的复杂情绪笼罩着。他觉得自己要疯了,脑子被搅成一团乱麻,唯有看到萧淑言才能解脱。
终于,余辉来到了萧淑言的小木楼,那个漆着绿色油漆的小木楼。他快步的踏上那个木楼梯,抬手敲门。
他觉得他的呼吸几乎要停止了,他的心此刻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快一年了,他怨了她近一年,也思念了她一年。而此刻,他终于又要见到她了。
门“吱”的一声打开了。
出现在余辉眼前的不是那个面容娇小白皙,声音甜而不腻的萧淑言,不是他日思夜想的妻子。而是,苏明威。
苏明威光着上身,笔挺的伫立在他面前。
余辉悬在嗓子眼的心突然崩裂,化成玻璃般的碎片散落在地。
空气瞬间停止了流动,整个世界在那一刻仿佛陷入了一种死寂。一秒钟前的所有兴奋、担忧、悔恨的情绪此刻突然化成一股悲愤的力量迅速凝聚到他的手上。
余辉握紧双拳,挥起那只凝聚着所有力量的如铁一般的拳头,对着苏明威那张高傲的脸就是狠狠的一击。苏明威对这一拳措手不及,高大的身子撞向门板,房门哐当一声被撞开,贴在后边的墙上,整个木楼仿佛都摇晃起来。
萧淑言闻声冲出来,看到转身离去的余辉。她想叫他,声音一阵嘶哑,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她努力收紧声带,想吼出声音,哪怕随便哪种声音,只要能让他听到回头看她就好。但是她的喉咙好像被什么堵住了,连呼吸都困难,根本就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在心里无数遍的呼喊他的名字,冲下楼梯,奔向他。但是他走得很快,头也不回。萧淑言因为太急,太害怕他消失,她紧紧的盯着他的背影向他奔跑,却不小心绊到路边堆积的木板上,一下子摔倒在地。而余辉钻进了路边的一辆车,飞驰而去。
萧淑言就这样看着她盼了近一年终于盼来的人,却看都没看她一眼又消失了,整个人像一盘散沙瘫在阳光暴晒的沙巴土地上。她喉咙灼热,胸口憋闷,她想大声的呼喊,却发不出半点声音。眼泪布满她因悲痛而扭曲的脸,她全身如撕裂般的疼。热带正午的太阳火辣辣的围拢着她,仿佛要把她化成火焰,然后灰飞烟灭。
苏明威起身跑过来抱住她,她无声哀嚎的身体在他怀里如幻影一般虚无,破碎。
☆、错失
余辉当天就离开了沙巴,并于第二天一早登上了返回S市的航班。他内心绝望,脚步如千斤重。脑海里不断的浮现出萧淑言和苏明威在这个世外桃源般的海岛上幸福生活的幻象,他的胸口像燃烧着一团熊熊火焰,如炼狱般煎熬。
他恨自己胜过恨萧淑言。他恨自己竟然愚蠢的以为她是在这里等他。恨自己在她做出那番不齿之事后还那样深刻的思念她,甚至还追寻到沙巴来。他也真是自取其辱,非要亲眼见到她跟她的情人同在一个屋檐才肯甘心承认她的绝情背叛。
客舱乘务员过来提醒余辉系安全带,他浑然没意识。乘务员忍不住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才回过神来机械的扣上安全带。飞机起飞,耳膜阵阵胀痛,余辉重重的靠在椅背上,悲痛的闭上眼。他此刻突然自私的希望飞机就此坠毁,毁掉一切。毁掉他的眼睛,毁掉他的视力,毁掉他的听力,毁掉他的记忆,毁掉他的生命,毁掉这个世界。好落个干干净净,一无所有。
飞机抵达S市国际机场,余辉径直回了汇景苑。一年来,这房子的摆设几乎没有任何改变。甚至鞋柜里还整齐的摆放着萧淑言的高跟鞋。她去年离开时几乎没有带走任何东西。房间的衣柜里还挂着她的衣服。每一件衣服都饱含着她和余辉在一起时的一段记忆。她的Daisy香水还摆放在床边的梳妆台上,好像她在一个小时前才刚刚在耳际擦过。
余辉疲惫的倒在床上,闭上眼认真呼吸房间的空气,希望能在空气中嗅到一丝关于萧淑言的气息。但是除了尘埃的味道,什么都没有。她离开太久,带着她迷人的气息投入了另一个人的怀抱。
“也许她从来就没有爱过我。”余辉脸上泛起一丝苦笑。
长途的旅程让他身体疲惫,思绪却如滚滚的江水般片刻不得安宁。他浑身充满悲愤的力量,恨不得撕破眼前浑浊的一切。他无法把萧淑言从脑子里驱逐,越恨她越想念她。对她的留恋像把尖锐的利刃钻进他的胸口让他的痛苦永新。原来世界上真的存在生不如死的感觉。
余辉就这样半醒半昏的在床上躺了大半天,直到对楼别人家的温馨灯光透过窗玻璃,投射到他和萧淑言的卧室的地板上,照亮了这满室的孤寂和悲凉。
他起身下床,头发有些蓬乱,两眼布满血丝,下巴胡渣隐现。他进浴室冲了个澡,出来走向沙发时不小心被茶几的边角绊了一下,他恼怒的一把踢翻那茶几。茶几上的东西滚落一地。他从柜子里拿出一瓶白兰地,那是当时他和萧淑言搬来这里时一个朋友送的乔迁之礼。他拧开瓶盖,倒了满满一杯灌进嘴里。他一整天都未进食,四十多度的烈酒就这样灌进肚里,从喉咙到肠胃一阵火燎般灼热难耐。他一把那杯子甩到身后,玻璃杯撞到白色的墙壁,发出清脆的破碎声。尖锐的碎玻璃零散的掉在地板上,发出狰狞的表情嘲笑着清冷灯光下余辉的落魄身影。
对于那些嘲笑痴情的人啊,他们怎么能理解失去至爱的痛苦。他对萧淑言的爱真的卑微到了尘埃里,怨她恨她到最后竟然发现其实自己只是恨自己,恨自己对她卑微的不渝之爱。因为他知道此刻如果萧淑言出现在他面前,他也无法做出任何报复她的事情来,甚至连责备的话都无法说出口。一旦开口,肯定是乞求她回来。失去她的痛苦比放弃自己的爱情自尊似乎更煎熬。他甚至后悔自己就这样窝囊的走掉,他也许应该强行把她拉回来。在法律上,她还是他的妻子。只要他不同意离婚,她就休想离开他。他真是恨自己,竟然就这样把她拱手让给了苏明威,甚至还以为骄傲的退出比乞求她的爱情更有尊严。骄傲的他哪知道,人在爱情面前本来就是没有尊严可言的。
他消沉沮丧到了极点。
第二天起来,打开衣柜找衣服上班,看到萧淑言的那件绿色的开衫。他握着那柔软的衣服,放到嘴唇上,嗅着上面淡淡的清香,仿佛还夹杂着萧淑言温柔的气息。他还记得他向她告白的那天晚上,她穿着这件开衫,躺在海边的凉席上给他念了一首诗,一部悲伤小说里的一首诗。
出门,吃早餐,等红灯,工作,他脑子里全是萧淑言。他越想越对自己恼火。他不能原谅自己竟然连她的面都没见着就回来了。这种恼火和悔恨加深了他的思念,让他苦不堪言。
两天里,他都忍受着悔恨的苦苦煎熬。每天拖着疲软的身子从公司回来,钥匙□门锁,都忍不住在心里幻想打开门后看到萧淑言开心的从厨房里走出来,跟他说她今天买了什么菜。然后抱着他的手臂,甜甜的说:“今天你做菜,你比我做的好吃。”而他总会爽快的答应并狠狠的吻一下她的脸。她喜欢在他做菜的时候站在厨房的门口陪他说话。她有时候会说:“余辉,你知道吗,男人在煮饭的时候最有魅力。”
然而,每次打开门,迎接他的只有黑乎乎、空荡荡的房子,哪有萧淑言的身影。晚上躺在他们的那张大床上,思念充满他的全身,他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今后的生活,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今后这份灰白的人生。萧淑言像只轻盈的燕子,从他的生命中轻快而短暂的掠过,却留下了永生的痕迹,今世都难以忘怀。
这天上班路上,等红灯的时候他再一次因为思念失了神。绿灯亮起时,他忘了行驶,直到后面的车辆一阵阵的在他后面按喇叭。
他真是没法离开她。他觉得离开她,他会死。她像血液一样贯穿他的全身脉络,深入骨髓。
他再一次办理了马来西亚的签证,买了一张直飞吉隆坡的机票。
到了吉隆坡,他又马不停蹄的赶往沙巴。他比第一次去沙巴时更加焦急。
到萧淑言的住处时天色已晚,她住的小木楼黑灯瞎火。他一个人在她的房门外徘徊,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他不知道她的上班地址,只好耐心的在她的家门口等。等待的时间每一秒钟都是煎熬,他觉得一个小时如一个世纪般漫长,再等下去他估计要化成千年的化石,而且越等越让他觉得不安。他于是去敲萧淑言邻居的房门。开门的是个十来岁的男孩。他问他是否认识他的邻居萧淑言。男孩说萧淑言阿姨搬走了。余辉问他是否知道她搬去哪。男孩说不知道。
余辉失望的转身欲离开。男孩突然又说道:“你可以去问我妈妈。她应该知道萧淑言阿姨去哪里了。”
这个男孩是Hwa的儿子,他热情的把余辉带到了他们家的店里。一进店门就冲着他的母亲大声问道:“妈,你知道萧淑言阿姨搬去哪了吗?有人来找她。”
“真不巧,她昨天刚搬走的。”Hwa太太看着余辉说道。
“那你知道她搬到哪去了吗?”余辉迫不及待的问道。
“说是要回国。旅行社的工作也辞掉了。”
“她回国了?”余辉大吃一惊。
“嗯,几天前一个男人过来接她回去的。应该是她丈夫吧。”
“那个男人不是一直跟她在这里吗?”余辉知道Hwa太太说的男人是苏明威。
“不是。萧淑言一直一个人住在这里。她丈夫也是前几天才来的。”Hwa太太摇摇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