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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敢看我的眼睛?”
宁净盯着孙洪雷,目光有些娇柔,嘴角抿着笑,宛如一个女人正在向自己的男人挑衅。
孙洪雷的嘴长大了,左右看了一眼之后瞪着眼睛用手指着自己道:“我?不敢看你?”紧接着他用笑声来遮盖自己的尴尬:“哈哈哈哈哈……别闹。”
……
这俩人改词了。邵英雄根本不用翻剧本也能听出来,但是眼下的词和他们的表演非常吻合,若是这俩人能不着痕迹的转回来。在戏里就算有些自由发挥邵英雄也可以容忍。
……
一阵冷风吹过,宁净脖子上的红围巾在风中抖动,长发顺风飘起,当宁净用手将长发捋下,尽可能在钟跃民面前保持最美的一面时……
孙洪雷把头转了回来,刚才的安静很美,尤其他偷眼观瞧的目光中:“秦岭。我想对你说句话。”
“嗯,听着呢。”
宁净的呻吟有些沙哑,不过这在风沙满天的陕北。还真就透着一股风情。
那一刻,孙洪雷低下了头,鼓足了勇气憋足了劲一样说道:“我喜欢你,你呢。你喜欢我么?”抬起头的一瞬间。孙洪雷脸上僵硬的装着轻描淡写,这表情好像是要把这句话彻底变成不经意间随口说出来的,或许,这只是为了被拒绝之后的退路。
宁净听见这句话的时候,将自己看着孙洪雷的视线移开,把笑容一点点收起,非常严肃的面对着这个问题。
那时,一个细微的声音传了出来。很淡,很轻:“跃民。我不讨厌你。”
女孩子是不会在那个年代说出太过动情的情话,但凡有点经验的人听到这句话都会把这句话当成肯定得答案,而钟跃民接下来要说的,正是证明了他在这方面并没有什么经验。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刨根问底,孙洪雷把执拗的劲用上了,因为已经表白的男人都迫切需要一个答案。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宁净低头思索了很久,这个镜头足足有十秒,可是她脸上有内容,总是会偷偷的抬眼瞄一下对方的表情:“因为我也不知道。”
俩人开始了绕圈子,女孩在不好意思的回答的问题上很会绕圈子,与此同时,绕圈子同样是部队大院出身的钟跃民的强项。
“那好,我有足够的耐心等待你喜欢我。”孙洪雷一副‘哥们豁出去’的模样。
宁净突然高傲的抬起头,可还没绷住三秒钟笑容就出现了:“就这么自信?那我要是喜欢上别人了呢?”
“那我就等等呗。”开玩笑的面容过去之后,孙洪雷的脸完全在配合宁净刚才的节奏,一点点转换成正经的模样道:“我向你保证……”孙洪雷开始已经严肃了起来,很认真的说道:“你早晚是我的。”
霸道!
当下这个圈子里要演霸道,还真没人能演的过孙洪雷,尤其是那种蛮不讲理的霸道!
在监视器里,邵英雄看到了宁净的颤动,他一眼就看出宁净出戏了,因为孙洪雷刚才的霸道触动了她,这一个女人最敏感的神经。
要不要喊停?
作为一个导演,这个时候必须马上判断局势,否则很可能糟糕的情绪会破坏两个人的感觉;可作为一个演员,他倒是非常想看看宁净能怎么往回兜,这是一种挑战。
继续!
邵英雄当成没看着一样,为饱一己私欲坚决没喊停。
宁净看着孙洪雷的眼睛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深情,反而带着一种戏谑一样说道:“那就走着瞧呗,反正我什么也没有答应。”
到了现在这个阶段,这场戏只要宁净在往外拉一点就彻底不能用,可邵英雄就是想看看,孙洪雷和宁净到底能把这场戏演出什么彩儿来,哪怕是废了一场戏也无所谓,反正是自己的投资,就当过瘾了。
“秦岭。”孙洪雷安静的坦白道:“在你之前,我有个女朋友……”
“我不想听。”宁净给了邵英雄继续看下去的可能,宁净尽管已经出戏,可是她还在享受着孙洪雷的表演。就像是一个女人在故意吊男人的胃口,因为已经完全占据了主动,所以她看上去没有那么投入。这就如同钟跃民在和周晓白的爱情中,他掌控主动权,可到了秦岭这,一切都反了过来。
“你好像什么都不感兴趣,如同命运、前途、爱情。”孙洪雷依然很严肃,他的手一指都在摆弄玉米秆的枝叶,手里的叶子也拧成了好几块。
这个时候宁净看着远处的天空,把音量提高了一个档次道:“我妈和我说过,过程比结果重要。”
“可是我更看重结果。”孙洪雷在辩驳。
“如果你看重的是结果,你就应该娶我,过日子、生孩子,你觉得有意思么?”
他们俩语速快的风刮不进水泼不透,似乎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们俩,没有摄制组,没有黄土坡,没有小桥,更没有结了冰碴的小溪。
宁净不是又一次入戏了,她是在用剧本里的词在和戏中的孙洪雷交流。或者说,宁净又一次找到了那个坐在老乡家狭窄小门门槛上的劝慰,她在情感危机情况下很享受这种安慰。
“你怎么像个哲学家。”孙洪雷现在已经彻底不知道自己是否是在演戏了,尽管嘴里说的还是台词,可一双眼睛早就被对面坐着的女人给勾住。
他甚至不能去想宁净的遭遇。
宁净将自己的身体缩紧,她是真的有点冷了:“跃民,你是不是很寂寞?”
孙洪雷点点头道:“是啊,在这穷乡僻壤的,难道你不寂寞啊?”
这个时候邵英雄根本不去看监视器了,连耳机都摘了下来。
现在的节奏谁也控制不了,因为戏里正在演戏的就不是钟跃民和秦岭,完全是孙洪雷和宁净。
“这就对了,因为你寂寞,所以才喜欢我。”那时候宁净的脸红了,哪怕他并不白,可邵英雄低头再次看向监视器的时候,还是从最左边的监视器上,也就是宁净的特写镜头中看出她的脸红了。这种红不同于寒冷下被风吹出来的红,而是由内向外透着那么一股娇羞的红,还专属于女人:“跃民,你听好,我愿意做你的女朋友,因为你寂寞……我也寂寞。”
全乱套了,这俩人说的台词就没有一句能对的上剧本的,可按照当下的表演节奏硬给你演了下来,甚至邵英雄眼睁睁的看着孙洪雷根本不受自己控制,更不受剧本控制的慢慢靠向了宁净,伸手捧起那个女人的脸,他,吻了她!
旁若无人!
孙洪雷用力的吻着,宁净抬着头任凭对方捧着自己,没有美剧中激烈的回应,更没有爱情动作片里的**,她只是在享受,享受在戏里就算出了圈也没人责怪的安慰。也许这一吻之后、这部戏拍完之后也许他们就会永生不再相见,不过这一刻,够了。
“差不多了啊!”
邵英雄在此时喊了一句,这会说‘过了’有些不太合适,说‘停,重来’也不太对,尽管这两位演员把演戏当成了……可你就是挑不出毛病来。
孙洪雷放开宁净的脸,两个人的视线慢慢对视在一起时,他缓缓离开,小心翼翼的把手从对方脸庞上撤离,很宠爱的不敢加速。
当完全释放的一瞬间,孙洪雷头也不回的朝着邵英雄走去,一把抓住邵英雄的胳膊把他拉到远处的山坡上。
寒风瑟瑟,宁净坐在玉米秆堆里没有动,她舍不得,舍不得一旦回到现实世界就会马上消失的感觉,更舍不得那吻在一起时对方嘴唇的干裂。
一旁不算太高的山坡上,孙洪雷连续的大口喘气,就像是刚才的吻戏耗光了所有氧气一样,玩了命的补充。
“洪雷哥,刚才有吻戏么?”邵英雄在拍戏的时候对孙洪雷指出其名,可只要不拍戏了,他还是会叫洪雷哥。
孙洪雷仿佛累极一样在喘气中说道:“小邵,哥们栽了。”
刚才就没有吻戏,亲…热戏是下一场!!!
第二十九章哥们输了
邵英雄发现了一段非常有意思的感情,这段感情把孙洪雷和宁净憋的当天下午什么都没干成,毁了剧组整整一个下午的拍摄。那场亲…热戏很别扭,不是这不对就是那不对,从来没有能情绪全对的拍摄到一半可以靠剪辑去接另一半的时候。这俩人几乎从四目相对那一刻开始,就会错的很离谱。
这让邵英雄相信了一件事,电影中电光火石的爱情的确存在,以往他看爱情电影时总会质疑男主角凭什么一眼就爱上女主角,几乎在前十分钟就能把一段在此之前毫无接触的情感迸发的如火山般炙热。他觉得那不可信,所以导演和编剧要用无数小细节去解释这是为什么,比如设计幽默搞笑的台词,比如设计忧郁的眼眸,比如肢体接触那一秒的怦然心动。
孙洪雷和宁净不用,邵英雄一眼就能看懂,尽管他找不到孙洪雷到底从哪一个时间点陷入到宁净的大眼睛当中,可是接下来的一切都顺理成章。
因为他们俩不说话了。
除了拍戏,一句话都不说;除了对词,俩人的位置几乎要间隔一道梁那么远。
偏偏一个不经意间的视觉碰触,会让这两个人无比尴尬,尴尬的同时扭头,甚至必须要有一个人在原来的位置走开。
可拍上了戏,宁净和孙洪雷就敢借着演戏爱的死去活来。
“给我根烟。”
拍戏的空档,宁净出现在邵英雄身边。当邵英雄从兜里掏出555烟盒,又在烟盒里拿出白嘴的香烟,宁净触电了一样转身就走。
这是孙洪雷的烟。家里领导给他带的‘软中华’昨天晚上彻底弹尽粮绝,就这个,还是邵英雄跟着剧组出现在拍摄场地才发现没带烟从孙洪雷兜里坑来的。可现在的宁净连孙洪雷长抽的烟都不愿意去抽,这说明这两个人不光没发生什么,心,反而更近了。
拍摄完钟跃民在知青点的所有画面之后,邵英雄发现孙洪雷只要不拍镜头里有宁净的戏。那就是一个强大到无论演什么角色都能轻而易举胜任的超实力派。比如说蒋碧云说钟跃民端着碗里的又看着锅里的损他有着女朋友还要去勾搭秦岭的戏,孙洪雷就在深沉中演出了用嬉皮笑脸伪装自己的一面,那几句玩笑开的让人感觉到悲凉。根本无法令人弄懂他是真的不爱周晓白,还是在这满眼土色的陕北已经绝望不想拖累周晓白……
一转眼,戏演完了,孙洪雷又变了。变得在剧组沉默寡言。变得准备下一个镜头时,独自一个人坐在土坡上,看着头顶越来越低的天。
“邵导,今天的戏拍完了,咱们还剩下一场钟跃民和秦岭在小桥下的亲热戏,剩下的就能把场景搬到县城,去拍钟跃民领着大伙要饭,和被通知可以当兵的戏。这几场戏拍完就能杀青了。”
《血色浪漫》剧组的场记很负责,场基本上记得满满登登还特别把没拍的戏和漏拍的戏给勾画出来。
“收工。”
邵英雄喊完这一嗓子之后。场工扑上来开始收拾东西,此刻,宁净和孙洪雷又对视到了一起,这回,他们谁也没有躲。
他们俩只剩下一场戏了,把那天怎么拍都不对劲的亲…热戏拍完,这两个人剩下的世界很可能只是在圈子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各大颁奖典礼。他们心里都知道,到了那时,他们会相互带着微笑打招呼,可能还会手挽手走红地毯,不过,要想在回到陕北当下的感觉绝不可能。
夜,剧组内的场工在宾馆内要么斗地主、要么诈金花,这是他们在《血色浪漫》剧组少有的惬意日子。没了夜戏,他们的工作看起来也就没有了那么多繁重,有了奖金,业余生活也就多了喝酒打牌,甚至洗澡、按摩。
“哎,洪雷哥,来玩会。”
一个眼贼的场工看见了从门口匆匆走过的孙洪雷,本想拉点关系的喊一句、聊一会,可孙洪雷如同没听听见一样走了过去。
场工无趣的低下头,继续陷入他们的牌局里问道:“该谁了……你…他…妈闷了么……”
孙洪雷径直往前走,主创楼里所有人此时都还没有休息,大部分房间的门都开着,他就这么在所有人门前走过,越过了化妆师的屋子,越过了邵英雄的屋子,越过了张万的屋子,而他自己的房间,则是在楼道前方靠近楼梯的一间,现在,他已经走到了最里边,那是……
“宁净。”
正在整理行李的宁净抬起了头,她的助理是一母同胞的亲妹妹。
“哎。”宁净答应的很轻快,她从没想过孙洪雷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自己门前……但是她想过夜深人静时如果自己的房门被敲响,那么,那个人一定是他。
两个人谁也不说话了,宁净的助理放下手里的衣服,把箱子扣在床上:“哦,那,你们俩聊吧。”
她走出房间的时候发现孙洪雷连余光都没有扫到她,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宁净的身上。
碰。
房门被关上,她看着那扇门,低声嘀咕道:“怎么跟要吃人一样。”
的确,孙洪雷不笑的时候面部表情很僵硬,专注起来,更僵硬。
“我,可能要离婚了,我的绿卡失效了,导致短时间回不去,这边又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