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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有一天吃晚饭的时候,小云再也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他只是象征性的吃了几口菜,便抬起头来看着坐在桌子对面的季震鸣,然而许久竟不知从何说起,此时季震鸣还在低着头专注的切割盘子里的牛排,他渐渐感觉到一双眼睛正盯着自己,猛一抬头,与小云的目光狠狠地相撞,小云立刻惊的浑身一抖,忙将自己的视线挪移开。
季震鸣似乎也对眼前的这盘牛排失去了兴趣,他放下刀叉,轻轻吐了口气。
“小云,你想说什么就尽管说出来吧,不用顾虑。”
没料到季震鸣看出了自己的心思,小云咬了咬下唇,踯躅片刻,终于还是开口问道:“震鸣……这几天,你总是早出晚归的,你在做什么呢?”
季震鸣眯起眼睛,沉默许久之后,他仍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我在办一些重要的事情,到了你可以知道的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
小云自知再问下去也还是没有结果,便不再言语。
过了一会儿,小云忽然开口说道:“震鸣,我……我明天想回戏班子去。”
季震鸣的眼睛瞪了起来,满脸奇怪的神色,那表情仿佛在问:为什么还要回到那个鬼地方去?
小云被他那一双如炙的目光看得脸上发烧,不由得低下了头,声音明显小了下来但是仍然很清晰。“这几天我的身体都养好了,我想做点事情,除了唱戏……我也什么都不会……”
季震鸣听着不作声,眉头却是慢慢拧到了一起,良久他鼻子里哼了一声,手指头扣着桌面说道:“你不想呆着没事做,我也不勉强你,明天我送你去,不过每天晚上我还会接你回来,你不能再住在戏班子里了!”
命令似的语言,容不得小云有半点反驳的机会,小云抿着嘴唇,只得点点头。
这一夜小云伏在季震鸣的怀里无法入睡,自心底涌起阵阵不安,莫名的惶恐无边无际的笼罩心头。
转天到了下午,季震鸣亲自将小云送去戏院,来到戏院门口的时候,小云走下汽车,回头对季震鸣说道:“你还是不要进去好吗?我去找班主和经理说完事情就回来。”小云眼中满是祈求,季震鸣也不好说什么,只得点点头,目送着小云瘦削的背影走进戏院。
又是数日阔别,再次回到这里,依旧是那般喧闹忙碌的景象,小云来到后台,唱小花脸的张德昆第一个看见了他,忙嚷嚷着招呼道:“哎呀,是小云啊!你回来啦!”
戏班子的众人一见纷纷涌上来,嘘寒问暖,小云虽有些应付不暇,但心里却是暖暖的,都是卖艺讨生活的,毕竟还是关心自己的人多。
“小云,怎么样,身体都养好了?”c
“那天你进了医院,后来去哪儿了,都不知道你的消息啊!大家伙可担心了。”
跟大家叙过旧之后,小云便去找班主,推开房门,刘班主和孟班主两人正在喝茶。见小云站在眼前,刘班主竟好象见了鬼似的,吓得被一口茶呛得连连咳嗽,涨红了一张长脸直愣愣的看着小云说不出话。
小云只是冷冷的看着他,心中又恨又怨,恨他为求自保硬将自己推入火坑,怨他为虎作伥几乎把自己逼上绝路。
孟班主满脸的歉疚,忙笑脸相迎。“小云!这几日身子养好了吗?我和刘班主一直想去看看你,不过……你也知道……这些日子戏班子出了事,走不开……”
小云心下里也猜出个八九,柱子伤了常玉德之后又踪影全无,那戏班子自然就成了常家寻衅的对象,这些日子大概也是过的艰难。
“班主,我今天来……我是想……再上台唱戏。”小云迟疑着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两个班主一愣,转瞬忙堆出笑脸:“行啊,行啊,没问题,回头就给你排好戏码。”
重回戏班唱戏的事情商量妥当之后,小云走出戏院。望见季震鸣就站在街对面的汽车旁边等候着自己,他抽着烟,脚底下还有好几个未熄灭的烟蒂冒着缕缕青烟。小云走上前,隐约能看出他心中的烦乱,但是小云没有说什么,只当是没看见。
准备了几日,小云终于再度粉墨登场,戏院门口的水牌上围起了一圈彩灯,闪烁耀眼。小云的名字仅仅排在吴湘琴后面,今日他的戏码是《游龙戏凤》。
重新站在出将门帘的后面,小云不禁心跳加快,几乎有些站立不稳。当耳边听到家伙点儿响起,他强迫着自己定住神,门帘掀开,他便踩着小碎步轻盈的走上台前,抬头亮相。
自戏迷的喝彩声中,小云知道自己的俊秀容颜和歌喉舞技没有被遗忘,然而他的心境早已是今非昔比。
戏中的李凤姐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家碧玉,被扮作军爷的正德皇帝言语调情,意欲拒绝又不禁心神动摇,这只是一出有些俗套的才子佳人的戏。小云只是想心无旁骛的唱好这出戏,这几日自己总是被乱七八糟的想法扰乱心情,唯有在这戏台上才能使他忘记现实中的一切。
“海棠花来海棠花,倒教军爷取笑咱,低下头来忙摘下,从此我不戴这朵海棠花……”
佯作嗔怒的要去踩烂海棠花,却被军爷拦下来。
“李凤姐,做事差,不该丢下这朵海棠花,来来来,军爷为你插……插……插……”
自古道男女授受不亲,今日却被个男人动手动脚,小女子满脸含羞的跑回了闺房。
小云扭回头的一瞬间,眼角再次瞥见头一排座位上的一个熟悉身影,文质彬彬的张医生,没想到他还挺喜欢听戏的。小云不经意的低头一笑,撒尽无限娇媚。台下的观众又是一个满堂彩。
楼上包厢内的季震鸣却绷着一张脸,面色发黑。他看得出来,小云的这一笑,不是给台上的正德皇帝,也不是给戏迷们,更不是给他,到底是给谁的,他还无从得知,只是心里一股无名火在腾腾的烧。
第 16 章
散戏之后,小云收拾停当准备回去。走过一个房间的时候,隐约听到里面的人语声,小云并不喜欢偷听别人讲话,然而这声音他认得,小云忍不住凑近过去,支棱起耳朵仔细听着。
是蒋天龙的声音:“湘琴,我……今儿看见那个季震鸣坐在楼上……”
吴湘琴的声音却听不出任何情绪:“我也看见了,那怎么了?”
“这你还看不出来?小云如今有他撑腰,那咱俩的那些事不就败露了吗?”蒋天龙有些起急。
“你怕什么?当初你收钱的时候是何等的快乐啊?”
“可是……可是……倘若让季震鸣知道是咱们俩害的小云,他还不得……”
“哼,那可不一定。”吴湘琴忽然冷笑了一声,小云听着不禁毛骨悚然。
“你以为季震鸣还会把已经失身的小云当成个宝吗?那种残花败柳,白送到跟前都没有人要!”
听到这句话,小云的心像是被人狠狠地刺穿了一样,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样走出戏院的,当他深一脚浅一脚勉强挨到门口的时候,已经浑身没有丝毫力气了。
“你怎么了?”季震鸣被小云惨白的脸色吓坏了,忙扶住了他摇摇欲倒的身子。
季震鸣的车子载着小云飞似的赶回家中。请来的医生诊断的结果是身体虚弱,劳累过度。季震鸣亲自将小云安置在床上,看着他苍白的脸庞,不胜心痛。
“身体还没完全养好,为什么非要勉强自己呢?”
小云只觉得头痛欲裂,紧闭着双眼,稍稍想要睁开眼睛便觉得天旋地转。他无力的摇摇头,尽量装作不经意的将自己的手从季震鸣手中抽了出来。
“我头晕,想睡一会儿……”小云将自己的脸埋在枕头里,不愿让季震鸣看见自己几欲涌出的泪水。
季震鸣像是被小云的冷淡刺痛了一样,怏怏的坐了一会儿,轻叹一口气。只得起身走出房间,轻轻的掩上了门。
小云此时再也忍不住泪水汹涌。自己一直在刻意不去想,不愿意去回想那段惨烈的往事。因为不敢面对,所以想要故意的忘却,可越想忘记反而记得越发清晰。当面对重回身边的季震鸣,他更加不愿回想,不愿面对,心中刻意的当它没有发生过,渐渐的就好像它真的没有发生过一样。
然而,今天,吴湘琴再次将他今生都不愿再回头看一眼的伤疤,狠狠地揭开,鲜血淋淋,再无修复的可能。
小云哭了一阵,就不知不觉迷迷糊糊的睡沉过去。
睡梦中,小云感觉自己的双唇似乎被人覆盖,灼热而紧迫的,不断索取,仿佛是有着无限的饥渴。
终于小云几近窒息的被惊醒过来,面前的季震鸣这才缓缓松开口,他坐在床头,于黑暗的房间中愈发显得目光炯炯。小云没由来的惶恐,连忙坐起身来。
“震鸣……你……做什么?”小云声音微微的颤抖,他嗅到扑面而来一股浓烈的酒气。
“小云……这些日子以来……你……”季震鸣断断续续的不知想说些什么。
此时的小云确定自己肯定不是神经过敏,他隐约意识到几丝危险的信号,他开始慢慢的向床的另一边蹭着,心中涌起逃离的冲动。
床沿已经近在咫尺,不提防一只有力的手狠狠抓过来,小云被吓得一声惊呼,扭头看向季震鸣,那双星目中已不复温情,代之的是凶猛如虎狼的光芒。
小云一时间只觉得汗毛倒竖。
季震鸣没有给小云丝毫反应的机会,如拖拽一只小猫似的将小云拉到自己身下,壮硕的身躯压制住身下人的挣扎。季震鸣牢牢的扣住小云的双手,火热的唇压在小云还未来得及呼喊的嘴上,舌探伸进去,几乎要吸尽五脏六腑般的用力吮吸着。
小云拼命挣扎,瞪大了眼睛,却只能呜呜咽咽的,发不出任何求救的声音。
眼前的这个男人疯了,他一定是疯了!小云心中呼喊着。
季震鸣发出粗重的喘息,他蛮横的扯开小云的衣襟,一直褪到肩膀下面。刚刚还黏着在唇上的热吻又开始一路向下,啜吮着凝脂般的玉体,唇齿所过之处留下一环环殷红的印。感觉就仿佛被雷电击中似的,小云浑身筛糠一般的猛烈颤抖着,头脑中一片空白,只想立刻逃离,逃离开季震鸣这几乎要毁掉自己的疯狂火热的拥抱。
“不要!震鸣……放开我!求求你……放开……啊……啊……嗯……不要……”
虽然挣扎着,然而身体的反应却是不请自来。小云顿感羞愧至极,不愿承认这样的身体是属于自己的。竟然如此的淫糜,甚至开始有些放荡的摇摆着腰肢,因为痛恨着这样的身体,大颗大颗的泪珠自眼角淌落,沁润了凌乱的鬓角和心。挣扎毫无效果,转而小云只得认命似的合上眼,任凭季震鸣在自己的身上肆意的啃咬。
一刹那间,不堪回首的往事又一次自心底铺天盖地的压下来,小云只觉得透不过气来,他张大了嘴,仿佛一尾困在陆上的鱼,不论如何努力也逃不出生天。
小云的心神有些恍惚,模模糊糊的眼前的男人变了模样,此时压在自己身上的人竟分明是那个畜牲的嘴脸,得意而扭曲的,正享受着强暴的快感……
一瞬间仿佛听到心脏碎裂的声音,浑身哆嗦着,片刻的寂静之后,小云猛地挺起身躯,梗直了脖子,自喉咙深处发出一连声撕裂五脏六腑般的惨叫……
“不要……不要啊……啊……啊……啊……”几乎气绝的嘶喊着,到最后只张着嘴,却没有一丝声音发出来。
这声嘶喊倒是将季震鸣喊得酒醒了似的,他骤然停止了粗莽的动作,定睛看向小云,此时小云早已经眼白上翻,昏死过去。
当小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转天的晌午时分。
依旧是头痛,只是不那么剧烈。小云抿了抿干燥的嘴唇,第一眼便看见守在床头的季震鸣,头发凌乱,胡子茬也没有剃,整个人疲惫而憔悴,已丝毫没有了平日里那意气风发的模样。
季震鸣看到小云醒了过来,他猛地抓紧了小云的手,宽大的肩膀颤抖着。
“对不起……对不起……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我……喝了很多酒……对你做出那种事……对不起……小云……原谅我……原谅我……”
小云无力的看了看他,声音嘶哑的说道:“……我不怪你……这是心结……一辈子都没办法解开了……”说着小云轻轻闭上双眼,扭转头不再看他,一道道泪痕滑过面颊。
季震鸣眉头紧锁的看着小云纤瘦的脊背,曾几何时,小云还只是个孩子,面如冠玉,笑颜如月,心地纯白的没有一点瑕疵。曾几何时,他们约定不论何时何地都要找到彼此,永不相离。然而……一夜之间,一切的一切,都被毁得支离破碎,一辈子再难收拾回来。
曾几何时……小云再没了笑容,眼中只剩下无尽的惶恐与哀愁。
罪魁祸首是谁?季震鸣想至此,不由得攥紧了双拳,额头上青筋暴露,目光变得无比的凶狠,只是幸好他这副面孔没有给小云看到,然而……或许小云看到了……日后就不会……
总之……世事常如此,无从追悔……终究是……无从追悔……空留下无限唏嘘……
小云这一病,又是几日出不了门,想要重回戏台唱戏的事情也只得暂时搁下。过了约莫半月的时间,小云自觉身体恢复得不错,便想出门透透气,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