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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说的话你千万要放在心上﹐在把无字辈的人全捉回来前﹐你最好待在府内少 出门﹐知道吗﹖”左断紧握着她的肩对她小心交代﹐就怕那五个人整他整得不够﹐会整 起他的宝贝妹妹。
“你还要找他们﹖”左容容实在是对兄长这种愈挫愈勇的精神感到佩服和愚蠢﹐人 人都已在嘲笑他屡战屡败﹐怎么追也追不到那五个人﹐更笑说他这个神捕这辈子只要追 那五个要犯就行了。
左断然红着脸﹐也觉得很惭愧。“没法子﹐皇上正等着他们五个人的人头﹐我再不 交差﹐就怕皇上要降罪了。”
左容容认为﹐让那五个钦命要犯从天车里跑了﹐她这个主谋者是该负全部的责任﹐ 若是六扇门因这桩小事而被皇上抄了﹐她这个责任心和荣誉感极深的哥哥八成会切腹自 杀﹐好向死去的爹娘谢罪。好歹他也是养大她的哥哥﹐她总不好大对不起他。
她抬手细算了一会儿﹐再仰首告诉他﹐“不用去找了﹐他们会来找你。”
“我要砍他们的头﹐他们还会来找找﹖”左断哼了声﹐才不相信那些一年到头都在 躲他的家伙会自动找上门来给他砍头。
左容容朝他嫣然一笑﹐“听我的话﹐你在六扇门里等着他们就是了﹐他们会主动找 上你。”
“容容﹐他们真的会来找我﹖”左断不禁有些动摇﹐上回能好运气地捉到那五个人 ﹐就是靠容容提供的计谋﹐现在她说得那么笃定有把握﹐说不定那些人真的会来找他。
“嗯。”左容容点点头﹐绕过他高壮的身子走出门外。
“什么时候﹖”左断兴奋的声音迫在她身后问。
“她旋身偏看他一会儿﹐灵动的水眸转了转﹐“很快。
你可以开始磨你的大刀了。”
六扇门的地底下﹐即是左容容窝藏钦命要犯的大本营。这几天来﹐位于六座石造大 院前的凉亭里﹐总有四个满腹疑水的男人﹐一块坐在亭里喝茶嗑瓜子。
“卫非又没来﹖”盖聂盯着蔺析身旁的空位﹐在心底计算他已经有多少日没见卫非 和他们喝茶闲聊了。
蔺析一想到卫非就有气﹐愤然地重重搁下手中的杯子﹐脆弱的杯子经不起他的内劲 ﹐无辜地在石桌上碎成粉末。
他咬牙切齿地握着手中的粉末﹐“他窝在宅子裹不肯出门。”臭卫非﹐他连着数天 好心去找他喝茶﹐每回他都笑咪咪地开门﹐然后再当着他的脸把门甩上轰人﹐这算什么 嘛﹗“左容容也是足不出户。”朝歌脸色如土地向他们诉苦。他老婆慕炫容这阵子去找 左容容时﹐都被左容容撵出门外﹐见不到左容容﹐他老婆就找他出气──又不是他不见 客﹐这也要算在他头上﹖他是招谁惹谁了﹖“你们就这么想念他们啊﹖”乐毅边问边将 瓜子高高地拋至空中﹐然后张大了嘴等着瓜子落下。
盖聂在空中拦截他的爪子﹐动作快速地阁上他的下巴并一把拉近他﹐冷冷地直视这 个天生就太过乐观的男人。
“我是在担心自己的安危﹗谁晓得他们是不是又在想什么计谋来设计我们﹖”以前 他们四个都被卫非整过﹐自从多了左容容之后﹐他们的生活变得更加刺激了。如果卫非 和左容容联合起来整他们﹐他们四个又不知要遇上什么灾难。
“我同意盖聂的观点。你们想﹐我们已经有多久没见他们俩凑在一起﹖以前总是腻 在一块儿形影不离的两个人﹐现在却不约而同的都来个闭关自守﹖”蔺析抚着下巴谈谈 地问。
“嗯……”凉亭里的男人们都抚着下巴﹐深思这种古怪的现象。
”他们各自思索了半天﹐不安地互视其它人一眼﹐然后异口同声地大喊﹐“有问题 ﹗”
“去看看﹖”盖聂扬着下巴﹐问其它三个跟他一样满肚子疑水都快涨到喉间的同伴 。
蔺析一言不发地拉起朝歌﹐施展轻功往卫非所住的石院飞去﹐盖聂则拎着还想嗑瓜 子的乐毅﹐一路拖着他往左容容的住处走。
蔺桥和朝歌皆不敢太靠近卫非﹐怕听力极好的卫非会立刻知道有两个人想偷窥﹐于 是只能在卫非住处最外头的屋顶上观察。
“朝歌﹐卫非在做什么﹖”商析躺在屋顶上懒懒地问﹐把输窥的工作全交给朝歌。
朝歌张大了眼努力地张望﹐然后表情呆然的转头告诉他﹐“下棋。”
下棋﹖蔺析的眉头打了个死结﹐卫非把自己关在房子里就是钻研棋艺﹐没有图谋不 轨﹖“跟谁下﹖”他疑心很重地再问。就算卫非只是单纯的在下棋好了.下棋总要有个 对象吧﹖朝歌翻着白眼﹐“一手一方。他在跟自己下棋。”房子里的那个男人真是怪人 ﹐左右开弓地与自己对奕﹐没有个棋伴还能下得那么专心﹐而且一下就是好几天。
蔺析在听了朝歌的话后也加入了偷窥的行列﹐与朝歌趴在一起往远处的房内眺望。
“他桌上摆的纸卷是什么﹖”两析着卫非的棋桌上似摆了两张偌大的纸卷﹐碍于观 察的角度﹐无法看得很清楚﹐于是他再推推朝歌。
“看起来像是地图。”朝歌伸长了脖子﹐模糊地看出个大概。
地图﹖蔺析的疑心更重了。
所有的同伴中就属他与卫非认识最久﹐他知道卫非最爱看一些古里古怪的书籍﹐更 爱看各大家的兵法﹐但就是没见过卫非看过什么地图。卫非是什么时候改了嗜好了﹖“ 看仔细点﹐什么地图﹖”能够让卫非找来看的地图﹐一定是大有来历。
朝歌玻噶搜墼傧蛩ǜ姗o“好象是京城的地形图跟水道地形图。”
“卫非会研究起这玩意﹖”蔺析干脆窝在屋顶上探讨起卫非的心态﹐开始揣想这两 种地图为何能让卫非这么有兴趣。
“蔺析﹐你看过有人边下棋边看地图的吗﹖”朝歌着卫非下棋的方式似乎是照着地 图来的﹐一步一棋都参考着图来进行。
蔺析悻悻然地瞥了迷信的朝歌一眼﹐“没有﹐我只看过有人边吃饭边翻黄历。”
“卫非到底在想什么﹖”朝歌看卫非那副专心的模样﹐“完全无法理解他把自己关 在家里看地图下棋的用意。
“去问他。”那个神算的心理有谁能理解﹖屋顶上忽然多了两个也是一头雾水的男 人﹐挫折地与他们俩趴在一块儿。
“我们也不知道左容容在想什么。”刚探完左容容那边情况的乐毅﹐浓眉销得紧紧 的﹐而他身旁的盖聂脸色也是很难看。
盖聂指着卫非冷冷地开口﹐“左容容也在下棋。卫非又跟她串通好了吗﹖”那个女 人就跟卫非一样﹐也是躲在家里自己和自己下棋。
“左容容的桌上有没有地图﹖”那个脑筋跟卫非不相上下的左容容﹐行动和思考模 式可能也会跟卫非一样。
“有﹐跟卫非的一模一样。”乐毅抬头着了卫非桌上的图后﹐转头证实蔺析的猜测 。
“他们两个究竟在搞什么鬼﹖”盖聂首先就往黑暗面想﹐怀疑他们两个正在策画什 么阴谋。
“朝歌﹐翻翻你的黄历﹐看最近是否会发生什么事。”蔺析连忙叫朝歌看看被他视 为天书的黄历上有没有什么线索。
朝歌掏出随身的黄历﹐才翻开这个月份的头一天﹐上头写的箴言就让他的脸色刷成 苍白。
“黄历上写﹐天灾将至……”朝歌忐忑不安地拎着黄历﹐给他们看上头写的不吉利 箴言。
“天灾﹖”乐毅抱着脑袋﹐想不出两个下棋的人能引起什么天灾。
“我倒是认为有人祸快发生了。”盖聂盯着卫非那副专注认真的模样﹐心头开始隐 隐觉得不安。
“为什么了”朝歌把手中的黄历翻了一遍又一过﹐怎么也我不到上头有写人祸之类 的箴言。
最了解卫非的蔺析头痛地叹了口气﹐心底泛起阵阵非常不好的预感。
“因为有两个能制造人祸的人﹐已经开始在下面动脑筋。”
绿痕《灭神传》
第三章
在四个同伴的猜疑心都已涨至顶点﹐打算一块儿破门而入去找卫非问个仔细时﹐卫非 却在此时出关了。
长得俊朗非凡﹐又带寻常人难有之贵气的卫非﹐以往爱笑的脸庞上找不到一丝笑意 ﹐疲惫与清寂淡淡地笼罩着他﹐眼眉之间不复见和善的模样﹐反倒冷冽得吓人﹐一身玄 黑的衣裳更衬得他的眼瞳墨黑如潭﹐似藏着深沉的杀意﹐使得有一箩筐疑问的蔺析等人 在见到卫非不同以往的怪样后﹐把到嘴的问题又全都吞回肚子里去。
蔺析小心地望着卫非令人不寒而栗的脸庞﹐想起卫非上回摆出这个表情给他们看﹐ 好象是将他们四个一口气撂倒的那次。
他还记得﹐当爱笑不爱动武的卫非失去笑意时﹐卫非就不再是卫非﹐招招要人命的 杀技立即随之而来﹐仿如阎罗化身﹐出招森冷不留情﹐令人逃不掉也躲不了﹔若不是卫 非在他们快断气之前及时住手留他们一条命﹕他们四人绝活不到今日。而他现在又出现 这种恐怖的表情。是因为他又想杀人了﹖“你问。”朝歌提不起勇气向卫非正面询问心 底的问题﹐于是伸手推了乐毅一把。
“你问。”乐毅也不敢在此时招惹卫非﹐又把责任推给盖聂。
“你跟他最熟﹐你去问。”盖聂才不想再烦教卫非要人命的武艺﹐再把发问的棒子 交给蔺析。
无辜被人推出来的蔺析咽了咽口水﹐张大了嘴才要开口﹐又马上合上嘴转身向他们 摇首﹐表示他不要当替死鬼。
盖聂直接抽出天下第一名剑落霞剑﹐不讲情面地将剑架在蔺析的脖子上﹐乐毅也拔 出夜磷刀﹐将刀尖抵在蔺析的身后﹐坐得最远的朝歌则缓缓解下腰间的龙腾鞭﹐在桌下 甩动鞭子缠住蔺析的腰强迫他开口。
被人用三件旷世兵器威胁着﹐蔺析再怎么不愿开口也由不得他了。与其被他们三人 一个一个慢慢折磨﹐他还不如让卫非一掌劈死比较痛快。
“卫非﹐你亲爱的左家妹子呢﹖”壮士断腕的蔺析清了清嗓子﹐尽可能用最保守安 全的字眼向他探问卫非脸色森冷骇人地瞥他一眼﹐眼神再转向左容容居住的石宅大院﹐ 全神贯注地玻а鄱送选!
“卫……卫非﹖”蔺析被他一瞪﹐冷汗不由自主地沁出额际。
卫非直视不移的眼眸忽地闭上﹐拳头紧握了一阵又松开﹐一手轻放在石桌上﹐被他 触及的石桌在他的掌下轰然碎成细碎的石块﹐吓得所有坐在椅上的人都闪至一旁避难。
在把四个同伴吓坏后﹐卫非将脸理在双手里﹐不发一语地坐在原地等了许久﹐才抹 了抹脸柔化了僵冷的表情﹐缓缓地抬首望着他们。
卫非伸手指指身后﹐“我在左容容宅子的四周设了六道阵﹐运气好的话﹐她在十天 半个月内出不来。”
左容容娇柔甜美的嗓音跟在他话音的后头﹐“运气不好的话﹐她半个时辰即可破阵 而出。”
“卫非﹐你的运气不好……”眼看左容容唇畔带笑地问他们走来﹐不识相的乐毅忍 不住想插嘴﹐但马上被识相的盖聂捂住嘴。
左容容刻意忽略地上石桌的碎块徐徐步至卫非面前﹐不带表情地低首凝视他。
“挡得了我一时﹐你挡不了我一世。”她还没动手他就先发制人了﹖但他真以为那 六这阵法就能将她困住吗﹖卫非扬高了眉直视她的眼眸﹐“如果你愿给我一世的时间﹐ 我能。”那六道小小的阵法不过是他想试试她的心意罢了﹐若真要困住她﹐他不会那么 心软。
左容容在他摄人的目光下﹐不由自主地偏过螓首﹐握紧了纤细的手掌﹐催促自己在 人前武装起来。
她深吸一口气﹐再转过头来以控制好的神情面对他。
“可借你没有﹐你只有一个月的时间。”
“他们在说什么﹖”朝歌悄悄地在乐毅的耳边问。
乐毅也降低了音量﹐“可能是在说这回换卫非当刺客的事。”会说到一个月﹐八成 指的就是刺杀的时限。
“这次要我刺杀的目﹐标是谁﹖”卫非一瞬也不瞬地望着她﹐语气淡淡地问。
“当今皇帝。”左容容不再回避他的目光﹐从容不迫地答。
他一口回绝﹐“不杀。”
“你疯了﹖你身上的毒还要靠她的药来解﹗”乐毅惊讶地握住卫非的肩。希望他收 回说出口的话。
“我不杀。”卫非轻耸着肩挣开他﹐眼睁仍停留在左容容似天仙的脸蛋上。
“左容容﹐你换个目标行不行﹖”朝歌连忙加入求情的行列﹐拉下脸央求脾气也很 硬的左容容。
“不行。”左容容一点也不给朝欲说情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