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譬如说,从前安聿鸿并不是每天都过来,可是近段时间,除了实在推不掉的应酬,几乎天天往小公寓跑。虽然,下厨的十之八九都是他,但他似乎乐在其中。
又譬如说,从前他要是来,一般吃过晚饭就告辞,但现在却经常有这样那样的理由要留下过夜。虽然,他往往是很早就回自己房间,但她知道他房间的灯每天都亮到很晚。
再譬如说,从前两人在公司,基本就是谨守着上下级之间的礼仪,从不涉及私事,而如今,他却时不时在午餐时请她出去吃饭。虽然,安聿鸿并不是个多话的人,但这种时候,两人总是能在咖啡与阅读中共同渡过一个愉快的中午。
……
鉴于以上种种原因,现在一周里倒有三四天,两人都是同时来上班,又同时下班回去。景鹤明显感觉到,安氏众人的视线停留在她身上的时候越来越多了。这些目光里,有怀疑有羡慕有嫉妒有鄙夷。她自然只是洒然一笑,--现在不过和安聿鸿出双入对而已,等到将来大结局揭晓,这些人只怕更要跌破眼镜吧!
真正要关心的,只有安聿鸿对她的态度。但是,从目前的一切来看,安聿鸿,其实是在追求她吧?就算不是因为爱情,也是因为好感而在对她示好。虽然没有送花,没有各种礼物,没有与她各种约会,但景鹤笃定地知道,正因如此,才显示出安聿鸿对她的不同。
相遇至今,她所计划的一切,包括展示在他面前的各种面貌,脆弱的,坚强的,温柔的,可爱的……无一不在向他传达着一个信息,那就是:这女子是与众不同的,是可以信任也是可以真心相对的!
现在,她自信这个念头已经深深地植入安聿鸿的意识里!
所以,她不急,不躁,冷静,镇定。接下来要做的,只是在这基础上更进一步,接近她所要的东西……
所以,她依然能保持着温和亲切的微笑,优雅而从容地行走在宏安大厦的每个角落。
就像此刻,当看见沈小悠站在她办公桌旁,全神贯注地不知在看她电脑里什么文档的时候,景鹤只是笑盈盈地打了声招呼:“悠姐!”而对她抬起头来一瞬间的惊慌仿若视而不见。
“啊!小鹤!”沈小悠站直身子的时候,脸上已经恢复了平时和蔼的笑容,她的手放在一叠文件上,“这些全部都是要作废的,麻烦你处理一下。”
“好的!”景鹤柔顺地答应着,“一会儿就去。”
“还记得公司对作废文件的处置要求吧?”沈小悠提醒。
“是的!”景鹤立刻回答,“为求保密性,必须分用三台以上碎纸机全部销毁。”
沈小悠满意地点头:“这么短的时间,就能做到如此熟悉,很不错呀!”
景鹤表现出受宠若惊的喜悦:“都是悠姐提点得好!”
沈小悠已走到自己的办公室门口了,这时回过头来笑:“是你聪明又肯努力!”
景鹤在笑容里流露出一点羞涩。
沈小悠正要推门进去,顿了顿又彻底转过身来,犹豫一下,还是问道:“小鹤,嗯,刚才,你的文档没有关,所以,我无意间看到了。那个,嗯,好像是一份竞标方案?”
景鹤怔了怔,脸上的笑容终于僵住了。
☆、22 第二回合
在沈小悠紧紧的注视下,景鹤半晌才不安地道:“那个啊!……公司近来,不是要对CBD的那块地皮竞标么,我以前,曾做过那片区域的一些调查,所以对这次竞标,有点……有点,自己的想法……”说到后来,声音越来越小,惴惴地又觑她一眼。
意料之外,沈小悠并没有发怒,只是淡淡地“啊”了一声:“是这样!”但她静默片刻,仍是收敛笑容,认真地道,“小鹤,作为过来人,悠姐还是想提醒你一句,职场上有很多忌讳,不是份内的事,不要多管,这一点就很重要。例如这个竞标方案。你想想,若是这种事让行政秘书抢去做了,领导也许会觉得你为公司出谋划策不遗余力,但策划部的人又会怎么想呢?”
景鹤低下头,小声地道:“悠姐,我错了。我只是想为公司出点力,并没有想太多。”
沈小悠笑了笑:“没事,毕竟你有这份心还是好的。你还是把这文档删了吧!让别人看见就不好了。我也会当做完全没见过的,OK?”
景鹤郑重而恭顺地道:“是,这就删掉。”说着拿起鼠标,当下便彻底删除了那个文档,又真诚地笑道,“多谢悠姐提点!”
沈小悠回以弯眸一笑,转身进去。
景鹤看着门关上,唇边笑意加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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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氏对这次CBD地皮的竞标非常重视。这块地位于最繁华的中心地段,但因是政府用地,一直没有批准投入使用。这一次由于市长换界,新上台的领导班子改变了以往的经济策略,终于肯将这块地放出来。
政府已表示将在近期举行公开招标会,屇时各家出示竞标方案,由专家组现场裁定,胜出者方将获得这块地的使用权。
消息发布得突然,一时间,各大公司、企业都喜出望外,闻风而动,毕竟这块地皮的价值实在太诱人!明里暗里使手段的当然大有人在,安氏自然也有自己的门路。然而,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是,若不能在招标会中拿出可以服众的方案,那么一切只是白忙。
正因如此,这个下午,安氏十分郑重其事地召开内部管理层会议,专门讨论这次的竞标方案。
景鹤随沈小悠走进会议室的时候,安聿鸿已经坐在主席位上专心致志地阅读会议材料。他略略低头,几绺细碎的刘海弯成美好的弧度,安静地垂在额头上,迷人的眸子里闪烁着专注的光芒。
不知是谁说过,认真工作的男人最吸引人。而安聿鸿,这男人,似乎不管做什么事都很认真。景鹤暗暗地想,只是,那俊气逼人的眉宇间,有意无意流露出的疏离与冷漠,却宣示了主人的拒人千里,这才是他彬彬有礼的外表下所掩盖的真实内在吧!
安聿鸿像是感知到什么,忽然转头朝她看过来,刹那间,眼里的疏离冷漠,立刻化作温柔的笑意。景鹤并不是第一次看到他这种目光,却仍然觉得心中猛地一跳。会议室里其他人注意到这些,更加是不由自主地瞪大了吃惊的眼。他们向来吝于言笑的总裁,居然也会有如此温柔的眼神?
这样的场合,显然并不适合多说什么。他只是朝她略点了点头,微微一笑,如春暖冰消。多少句要说的话,似乎都融在这一笑之中了。
眼角瞥到江辰不动声色却深邃异常的眼神,景鹤却仿佛未曾注意到,只是对安聿鸿回以一笑,纯粹明净,仿如初识。
安聿鸿的目光移向沈小悠,眼里的笑意一下子沉淀下来:“小悠,资金评估报告怎么没有交给我?”
沈小悠怔了怔,疑惑地转头:“小鹤,我不是让你交给安总了吗?”
景鹤明显也怔住了,眨了眨清澈的眼睛,半晌才道:“悠姐,你什么时候给我了?”
“昨天啊!”沈小悠有点着急了,“昨天下午!我同时把一叠要作废的文件给了你。”
景鹤暗自好笑:你昨天只给了我文件,哪有提什么报告的事啊!面上却皱起柳眉,一本正经地疑惑起来:“有吗?”
“怎么没有!”沈小悠认真地道,“报告是今天开会一定要用的,这样重要的事情,我怎么会记错?”
“啊?这么说,难道是我没有注意听到?”景鹤故意自责地道。
沈小悠立刻打蛇随棍上:“当时,你好像是有点走神呢!我也没太注意……唉!算了,反正报告肯定还在你桌上,现在去拿来也还不迟。”
景鹤忽然瞪大了眼:“在我桌上?没有啊!我根本看见什么报告!只有悠姐你给我的一叠文件,说要作废的,我当时就拿去碎掉了。”
“什么?!”沈小悠的眼睛瞪得比她更大,景鹤甚至有一瞬间的错觉,以为她鼻梁上的眼镜也要一并掉下来了,“你不会是把报告当作文件一并碎掉了吧!”
好嘛,终于在这儿等着我了!景鹤心中冷笑,却只是一派茫然地道:“这,这……”
会议室里已经来了不少人,两人一下子成了关注的中心。
江辰看看沈小悠,又看看景鹤,轻咳一声,正要开口,却忽然听安聿鸿淡淡地道:“好了,小悠!你把电脑里的存档再打一份就是。”
谁料,沈小悠却十分为难地道:“安总,你不知道,报告里有一份几年前的数据资料,我特地从档案库调出来作参照的。那一份,电脑里没有存档……”
此言一出,安聿鸿也不禁微微皱了眉,一时说不出其他话来,只能神色复杂地看了景鹤一眼。众人不敢作声,江辰也不置一语,或许,是觉得这时候已经没必要说什么了吧!
沈小悠似乎不知所措地低下头,掩住眼中快速闪过的一丝微光,心中暗道:景鹤,这回看安聿鸿还能怎么罩你!
然而,正在得意之间,却听景鹤“啊”地一声轻呼:“我想起来了!那份资料,是不是一张纸质偏黄旧的A4纸?”
沈小悠猛地抬起头,睁大了眼瞪住她,目光里尽是不可置信。
------题外话------
各种职场斗争~
☆、23 小胜
景鹤没有给她任何反应的机会,继续侃侃地道:“虽说是要作废的文件,碎掉之前我还是会习惯性地全部翻一遍。刚好翻到这一张,上面的数据虽然不太明白是什么,但看日期是几年前的。我想,那个时候的资料,要作废早就作废了,应该不会等到现在吧?所以,我就把它留下来了,正准备再向悠姐确定一下。谁知道,一忙起来就忘了!害悠姐虚惊一场,真是太抱歉了!”
她水汪汪的大眼里满是无辜而歉疚的神色。沈小悠这一次却是真真正正地愣住了。
然而,景鹤看着安聿鸿,又满怀歉意地说下去:“安总,真是对不起!都怪我昨天一时走神,没听清悠姐的吩咐。那份报告和要作废的文件放成一叠,而且,好像也没有看到有封面的样子,所以一不小心就……当然,这些都不该成为理由,耽误了大家开会的时间……我……”说着,眼眶就渐渐红了,漆黑的眸子也渐渐蒙上一层雾气。她站直了,随即对着会议室里所有人鞠了一躬,哽咽着道,“对不起!”
这番真挚诚恳而又娇柔楚楚的模样,立刻令在场的人脸露不忍,更何况是安聿鸿。一看见她眼角含泪,当下就变了脸色,两步上前,强行忍住拥她入怀的冲动,只能一手牢牢握住她肩膀,像是希望能借此给她一点安慰,另一手则掏出手绢递过去。
景鹤却不接,轻轻摇了摇头,硬生生把眼泪忍了回去。果然,安聿鸿看得心里又是一阵恼火,转过头来盯着仍处于呆滞状态的沈小悠,语气里有了明显的不悦:“为什么报告不做封面,为什么又非和要作废的文件放在一起?小鹤是新手,一时不慎也就算了。你做前辈的难道还没有新人认真仔细吗?沈小悠,你是不是应该好好休个长假了!”
他性格虽然冷漠无情,但其实平时甚少发怒。沈小悠与他共事多年,也极少被他这么连名带姓地称呼。此刻,这样一番话说下来,她早就脸色煞白。
她的嘴唇微微一颤,想要解释什么,然而,却又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能说什么呢?
什么没有封面!什么放在一起!她根本就没有把什么评估报告交给景鹤,混在文件里的其实只有那一张没头没尾的数据资料!
然而,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就算景鹤细心到将文件送进碎纸机前全部看一遍,又怎么就能单单留下这一张破纸?那上面根本看不出任何与报告有关的文字!
可她已经无暇多想,安聿鸿冰冷如雪的目光像是能穿透一切看透一切地盯在她身上,令她如堕冰窖。
沈小悠不由自主地发着抖,溺水一样的目光投向江辰。
他的脸色早已恢复如常,秀气的眉眼平静而温润,可是对上她的眼神,像是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
沈小悠突然记起他曾说过“不保证能保住你”的话,一瞬间,她相信自己的脸色已经和死人没两样。
然而,江辰还是开口了,他平静地对安聿鸿道:“安总,已经超过十分钟了,不如我们先开会吧!”
安聿鸿冷冷地扫他一眼,又放柔目光,低头细看景鹤,像是要端详她的情绪是否已经平复。
景鹤一直默默无语地站在他身旁,这时抬起头来,眼眶虽然微红,却已很平静了,朝他娇柔一笑,像雨后带露微展的荷花般清新动人:“安总,江总监说得对。这事我和悠姐都有错,您若是要责罚,也等开完会吧!再耽误大家时间,我们就是错上加错了。我这就去把那张数据资料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