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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说废话!”安迪从后视镜里盯着他,目光有点不耐。
江辰默然,片刻才道:“属下认为,这个时候,家主不如先答应下来。”
“嗯,你也这么认为?”
江辰的手紧紧握在方向盘上,手指纤长而秀气,他垂眼盯着,慢条斯理地道:“其实,青龙会这些年虽然与暗焰相安无事,却隐隐有凌驾之意。从徐林的事情看来,温小姐与少主的联姻,未必不是林义初想要并吞暗焰的手段。推了这门亲事,也不一定就是损失。”
“徐林……”安迪沉吟着,眼里闪过狠戾的怒意,“我倒是真没想到……”
“这件事也是我的疏忽。”江辰沉声道,“挑拨徐林下手的时候,只想着他在众董事之中,所犯的过失最大,因此对景鹤下手的理由会最充分……”
安迪目光一敛,摆了摆手:“算了,此事多说无益。”
“是!”江辰略一颌首,继续说道:“不论如何,如今,青龙会已经和我们闹翻,这个时候,若是少主和您之间不能共同进退,只会给人可乘之机。所以,我看家主不妨先答应少主的要求。毕竟只是订婚,离安家未来主母的位子,还远得很。”
安迪缓缓点头:“我心里,也正是这个意思。只是--”他皱起眉,眼中隐隐不安,“上次让你重新找人查她底细,确实没有问题么?”
“没有,”江辰平静地回答,“暂时还没有查到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
“这样……”安迪像是暗暗地舒了一口气,“话虽如此,我总是觉得这女人并不简单……”
江辰慢慢地抬起头,从后视镜里对上他沧桑而锐利依然的双眼,沉稳地道:“这女人来历确实令人怀疑,但家主倘若继续与少主这样敌对下去,不是更让她心生警惕么?倒不如,明面上暂退一步,暗中派人盯紧,不愁她不露出马脚。另外,属下也会继续调查的……”
安迪的脸色终于缓和下来,点头微笑道:“江辰,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家主谬赞!”江辰重新垂下眼帘去,掩住了闪烁的目光。
☆、60 为什么心乱?
安聿鸿并不是没有想过,他恨不能将景鹤娶回家好好地藏起来,最好是谁也无法觊觎,然而,理智却清楚地告诉他,现在时机未到。所以,他只能退而求其次,给她一个未婚妻的名份。
这也算是他和安迪暂时达成的一种和解。各退一步,对双方都有好处。
可是,等到安聿鸿心情愉悦地回到别墅,看到心爱的女子又一次等他等到在沙发上睡着时,突然一下子呆住了。因为,他猛地记起一件非常严重也非常重要的事!
--他竟然还没有向她求婚!
他盯着她安静柔和的睡颜看了很久,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她抱起来。
景鹤迷迷糊糊地掀开眼皮,向他看了一眼,动了动嘴唇,不知嘟囔了一句什么,随即往他胸前蹭了蹭,找到一个舒适的姿势,又沉沉地睡去。
看着她像猫一样全心依赖的模样,安聿鸿嘴角不自觉地泛起浅笑:她会答应的!
轻轻关上她的房门,退出来的时候,看见龙叔正安静地站在一旁,目光里有了然的笑意。
“景小姐,很好。”老人笑道。
安聿鸿没有掩饰发自心底的微笑:“是的。我要向她求婚。”
龙叔怔了怔:“家主同意了?”
“他会同意的。”安聿鸿拍拍他的肩膀。
龙叔重又绽开笑容,眼角的皱纹又细又密,声音里透出一丝激动:“好好!家里终于要有女主人了!”
安聿鸿看着他欣慰的笑容,心里也有淡淡的暖意。龙叔名义上是管家,但从小看着他长大,身份上来说是下属,感情上来说反倒更像父亲。
他向身后的房间看了一眼,忍不住在自己完全信任的长者面前露出一点为难:“但是……”
龙叔向他凝视片刻,一下看透他的想法,不由呵呵笑起来:“原来少主也有害怕失败的时候!”
安聿鸿怔了怔,轻笑两声:“是啊!长这么大,竟第一次觉得没把握!”
龙叔凑近一点,神秘地笑道:“女人嘛,都喜欢浪漫。少主,你这么聪明一定懂的吧?”
“唔……”安聿鸿眯起眼,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
这一切景鹤自然不知道。这个时候她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正烦恼着,不知道安聿鸿什么时候肯让她回去上班。
那次的事故中,其实她不过被爆炸的气浪冲撞了头部,休养几天之后已无大碍。可是,眼看连欧潮都已经清醒了,安聿鸿却只是让她继续在家里养着。
欧潮伤得很严重,颅骨骨折,颅内出血,肋骨断了三根,四肢也有不同程度的受伤。唯一庆幸的是,内脏并没有太大损伤,因此,经过全力抢救,精心治疗,加上他本身体质不错,现在恢复得很好。
景鹤又去看过他一次,已经可以下床了。
道谢的话,再说也没有意义。景鹤只是很认真地道:“欧大哥,我会记在心里。”她说这话的神态,像是许下什么承诺。
可是,此时的欧潮完全还不能领会,他温和一笑:“景小姐,我是为安总保护你,并不需要你记住。如果你真的要放在心里,那就请把安总好好放在心里一辈子吧!”
这话甚至带着淡淡的调侃的语气,但却像一枚冷硬的钉子,瞬间钉在景鹤的心口上。在一个用自己的生命救过她的人面前,她竟一时无法将谎言流利地说出口,只能装作不经意地避开他真诚的眼神。
脸上勉强维持着柔和的微笑,心,却在片刻间乱了……
从病房回来以后,她就坐在花园里发呆。幽幽的花香,温暖的阳光,跳跃的鸟语……没有一样能入得了她心里。
只有杜潇潇那天在病房里严肃的话,还在耳边回响:“小鹤,你不能对他动心!”
她斩钉截铁地否认了。
这怎么可能?他是仇人的儿子,就算与她的深仇大恨没有直接关系,但作为她复仇计划中的一部分,他必须只能有一个结局,那就是在她的谋划下,和他的父亲一同走向灭亡!永世不能翻身!
可是,为什么心乱?
为什么,他的笑,他的吻,他的句句温存,他的轻柔抚慰,此刻无法抑制地浮上心头?
景鹤摇摇头,想要甩掉这些幻觉。
她没有心动,只是心乱。
为了迟迟没有消息的帐本,为了许久没有动静的安迪,为了不能尽快地回安氏,尽快结束这个该死的计划!
只要一切结束,她就能从这说不清道不明的莫名烦躁中彻底解脱出来……
肩上突然一沉,什么东西落下来。
景鹤心烦意乱之下竟没有多想,身子一动,敏捷地躲开,同时右手一挥,正要向那“东西”击下,猛然抬眼,竟是安聿鸿的手!
心里暗叫不好,只能硬生生地收回力道,随即假装踉跄地倒退两步。
“小鹤?”安聿鸿疑惑而不安地唤了一声。
景鹤一颗心正“扑扑”地跳个不停,她猜想自己现在的脸色一定比鬼还难看,情急之下便干脆呆呆地看着他,眼底流露出一丝惊恐来。
安聿鸿一眼被她的脸色吓住了,一时没有注意到她的动作灵敏得异常,愣了片刻,小心地上前一步,又唤道:“小鹤,是我啊!”
景鹤将手按在胸口,眨眨眼,装作刚刚反应过来,勉强一笑,喃喃地道:“真是没用,竟,竟然被你吓了一跳……”
安聿鸿还以为她是因为之前的遇袭事件有了阴影,心里顿时又是愧疚又是难过,急忙上前搂住她,一手在她背上轻轻拍着,同时放柔了声音安抚:“没事,这是在家里。不会有人能伤害到你的。”
景鹤倚在他怀里,“嗯”了一声,没有回答。
安聿鸿继续道:“你看,还说要回去上班。这个样子我怎么放心?你脸色还不太好,再休养一阵吧!反正近来公司没什么重要事务,前一阵你实在辛苦了,就当我放你大假补休吧!”
景鹤一听,心中暗想,这样一来,要回安氏得等什么时候?于是不由急道:“不,我真的不需要……”
她的话淹没在他的双唇间,在她唇上轻啄几口,安聿鸿笑道:“你不需要我需要。从明天开始,我要陪你一起休假!”
景鹤怔住。
只听安聿鸿继续道:“认识你这么久,我们还从来没有一起出过远门。不如,明天我带你出去旅游,好不好?”
他的笑容温柔如水,有一种能瞬间将人淹没却又令人欢欣喜悦的甜蜜在其中。
景鹤呆了片刻,心中忽然一动,慢慢地点了点头。
☆、61 跟我走吧!
景鹤怎么也没有想到,安聿鸿要带她去的地方,是丽江!
没有一个保镖,没有任何下属,第二天安聿鸿简单收拾了行李,就带着她直奔机场。而她在看到机票上“丽江”二字的时候,整个人就开始处于恍惚状态。
在飞机上坐定,安聿鸿握住她的手微笑:“小鹤,还记得吗?我和你第一次见面的情景?”
怎能不记得?!景鹤一颗心像是被什么人用手紧紧揪住一般,回忆几乎令她透不过气来。
那一年,也是在飞往丽江的机舱里,哥哥无奈而宠溺的斥责,母亲略带担忧的眼神,父亲包容一切的笑容,仿佛还在眼前。
那一年,一家四口开开心心地前往丽江度假,可是没多久,一切幸福与欢乐就烟消云散。如今回想起来,在丽江渡过的那几天,竟是她一生中最后的美好回忆……
景鹤低低地垂下眼帘,唇边一缕微笑清淡得若有若无:“我那时太小,已经记不太清了。”
安聿鸿也沉浸在回忆里,完全没有留意她的异样,只是自顾自地道:“我那时候才七岁,刚被安家找到,正要送往滇北地区的某个地方接受特殊训练。我不知道那会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更不知道等待我的会是什么样的将来。那人虽然认回了我,却从来没有和我有过一点亲近。那时候,我只觉得,在这个冰冷的世界上,也许我必须一个人去走很长很长的路……没想到,我却遇到了你!”
景鹤渐渐被他扯回了思绪,镇定一下,淡淡笑道:“是吗?”
安聿鸿扳过她的脸,轻轻抚摸着她的轮廓,注视着她漆黑的眸子,像是又回到当年的时光。
“也是这样一双清澈的眼睛,你对我笑,天真可爱,坦诚率真,真像我曾经在别人家电视里看到过的小天使。那样的一个你,就像突然破云而出照亮荒原的一束光。从来没有人对我那样笑过,没有人肯和我那样亲近过。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是有美好存在。它不会因为我曾经被忽视被放弃,就远离我。只要坚持,总有一天生命里还有再有光。努力下去,就是希望!”
景鹤什么也没有说,依偎进他怀里,紧紧地闭上眼。
会有希望吗?可是,所有我最爱的人,都已经永远永远地不在了,我的希望又在哪里?她默默地想,眼睛酸涩得厉害,偏偏流不出一滴眼泪,五内俱焚。
安聿鸿的声音像是有感应一般又在耳边响起:“小鹤,”他亲吻她的发梢,“你不会知道,我有多么感激上天让我遇到你。而且,是两次!所以,你看,上天在让你失去的同时,也会给你补偿。不要再去想他们,从今以后,你有我!我会代替他们好好爱你!”
飞机上还有其他乘客,他这番话就挨在她耳边说出来,语气轻柔近似呢喃。但是,每一个字却都像重逾千斤,掷地有声,让她猛然全身一震。
心里有个声音在说:这是假的!这是不可能的!没有人能再像父母和哥哥一样爱她!
然而,全身的血液却仿佛在一瞬间冲上头顶,干涩的眼睛里,突然就涌出了无数泪珠,像是干涸的泉眼又焕发生机。
冰凉而略带粗糙的手指抚上她的脸庞,一次又一次,不厌其烦地拭去她断线珍珠一样的泪水,耐心得像是擦拭一件易碎的瓷器。
他的爱,正如春天的脚步,不能阻挡,也不会停止。料峭的春寒也许会令人偶尔迷茫,但不经意间回头,却发现,原来百花早已开遍。
只是,春天,究竟能停留多久?
等到那一天来临,他是不是还会记得今天的话?
他说感激上天让他们相遇,可是,将来若是知道真相,只怕是后悔都来不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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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景鹤并不想去丽江。至少现在不想!那个古意盎然的小城,在旁人看来是世外桃源,在她看来,却承载着她生命里的不可承受之重。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避免刻意去想起从前的欢乐时光,因为,那些幸福的往事,无一不提醒着她大仇未报,逝者难安!
所幸,安聿鸿并没有多作停留的打算。两人只在小城中歇了一宿,第二天安聿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