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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目光从会议室里所有人的脸上一一扫视过去。也许今天之后,这些人就将从身价不菲变得一穷二白。他们中多数人都把半辈子的时间奉献给了暗焰与安家,今天之后,他们是否还能有精力,再将昨天的伟业重写一遍?
最后,她看向安迪。这个不可一世的男人,终于在此时流露出苍老而疲惫的神情。心中不由自主地升起一阵快意。
好吧,就算安氏不是毁在她手上,能够亲眼看到安氏毁灭的过程,也不失为一件令人痛快的事!
可能她的目光太过露骨,安迪像是感应到什么,突然抬眼向她看来,满是倦意的眼睛,居然还能有一瞬间的精光闪过。
景鹤悚然一惊,心头一跳,下意识地别开脸。可是,随即她就意识到这动作实在欲盖弥张。安迪冷厉的目光如针芒一般刺在她身上,一时间,竟让她陡生了几分寒意。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阵手机铃声蓦然响起。
景鹤只觉寒意骤然消失,不觉心下一松。就听江辰“喂”了一声,然后把手机送到安迪面前:“董事长,是飞扬公司副总的电话。”他的态度一如继往地恭敬,仿佛永远不会为任何原因而改变。
安迪有些狐疑地看他一眼,随手接过电话。
“嗯,对,是我!……什么?这样?”他听了一会儿,忽然向景鹤看了一眼。
景鹤不动声色,有些莫名其妙,但心下隐隐地感觉到,杨昆这个电话,实在大不简单。难道她之前对飞扬的猜测都是错的,而飞扬也是真的在考虑她之前提出的合作条件?
正在暗自思索,安迪已经挂断了电话。
☆、80 真相
安迪站起来,敲了敲桌子,会议室里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看向他。
“安氏是我和所有在座各位一手建立起来的,付出多少心血,经过多少风雨,相信大家都心里有数。无论如何,安氏现在还没有垮!既然如此,不到最后一刻,我安迪就决不轻言放弃!即使,安氏此番真的要垮,”他慢慢环视会场,掷地有声地道,“我也相信,我还能再把它重新建立起来!你们呢?年轻时的干劲还在不在?拼命时的劲头还在不在?难道安氏没垮,你们就要先垮了吗?”
就是这么简单的一番话,竟使得这些熬了一夜的老人们都激动起来。
“不,决不放弃!”
“对!既然董事长还在,那又怕什么?大不了从头再来!”
“就是!反正这辈子已经卖给董事长了,从头再来又有什么所谓!”
安迪双手虚按:“好!如今就有一个机会摆在眼前,飞扬公司刚才打来电话,有意要帮安氏渡过难关。现在,我要过去和对方谈判!希望大家坚守岗位,等着我的好消息!”
会议静了片刻,随即众人纷纷表态。
景鹤冷眼旁观。其实,这些人此刻把话说得这样漂亮,又有多少人真正肯为安氏奉献到最后?若不是这次事发仓促,不及给自己留出退路,这个会场里能剩下多人,还得再说呢!
但安迪满意地点头,接着转向景鹤:“你和江辰,跟我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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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小姐请稍等,总裁只请安先生和江先生两人进去。”办公室外,秘书小姐很有礼貌地把景鹤拦下了。
景鹤愕然:“什么?”
安迪皱了皱眉:“这是什么意思?明明是你们杨副总指定让她来的。”
秘书抱歉地道:“真对不起,可是,刚才总裁就是这么吩咐的。他并没有说不见景小姐,只是让景小姐稍等片刻。”
安迪思索片刻,若有所思地看她一眼,旋即道:“既然这样,景鹤你就先留下。我倒是要看看,你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说着举步当先向前走去。
景鹤眼睁睁看着安迪和江辰一起进了总裁办公室,疑惑地看向秘书。
秘书很是温婉地向她笑了笑,随即又给她冲了一杯咖啡。
景鹤觉得心中十分异样。这是她最爱的极品蓝山,前两次过来,秘书冲的也是这一种。而且,不管是秘书还是杨昆,一直对她的态度都很客气。就算是她上次摔门而去,杨昆也并未多置一词。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说是要谈合作的事情,为什么把她排除在外?难道,她又猜错了?那么,对方,想干什么?
而再一次令她吃惊的是,安迪居然很快就出来了,而且,是一个人。看到他表情的时候,景鹤更是诧异得说不出话来。
前后不过是十几分钟的时间,安董事长走进去的时候,还是意气风发,步履稳健,此时却像是突然老了十岁。他打开门,慢慢地走出来,甚至忘记关上门,像是仍然处于一种极度的震惊里回不过神来,脸上显出一种既愤怒又不甘,然而却又无可奈何的表情。
“董事长?”景鹤迟疑地迎上前去。
安迪冷冷地抬眼,一瞬间,景鹤清楚地看见他眼里的愤恨与怨毒。如果可以动手,她相信,他这时已经掐住了她的脖子。景鹤不由倒退一步。
“景,鹤!”他咬牙切齿,几乎可以称得上是面目扭曲。
景鹤警惕地看着他,皱皱眉:“董事长?江总监呢?”
安迪一字不答,狰狞地瞪了她半晌,突然仰天发出一阵大笑,笑声里竟有一种说不出的无奈凄凉:“你好!你很好!你们都很好!”他一边大笑,一边走出去,与她擦身而过,再也不看她一眼。
景鹤凝视着他离开的背影,心中涌起一阵强烈的不安。
“景小姐,请进吧!”秘书站在办公室外,帮她打开房门。
刚才安迪进去也没有这种待遇,这又是把她当作什么人?景鹤站在几步开外,盯着那扇装修豪华的木门,不知道为什么,一瞬间竟有抬脚逃离的冲动。
但她终究没有。不管里面有什么在等待,她都逃无可逃!
秘书在对她微笑,她还记得礼貌地点了点头,然后,一步步地走进去。
办公室很大,光线明亮而充足,她走进去,转过身,看见了屋子里的三个男人。
杨昆,江辰。
还有,安、聿、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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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呆呆地站着,目光直直地落在他脸上。内心翻江倒海,可是身体无法移动一分一毫。
他的气色看起来比在家里的时候好太多。尽管脸色仍然苍白,尽管脸庞依然消瘦,但他从容自在的微笑,令他又成为那个仿佛能够主宰一切的安总!
在一瞬间,她就把所有的事情想明白了!原来,一切不过是他设的局。也许从很久以前,建立飞扬公司的时候就开始谋划,而这次受伤则成为他隐于幕后的最佳时机。难怪安迪会是那样一种复杂的表情!如果她猜得不错,安聿鸿必定是以此为要胁,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被自己的儿子摆了一道,还输得这么彻底,那滋味想必美妙得很!
但景鹤不知道自己的脸上现在是什么表情。他赢了!他终于能够掌握自己的命运!她应该笑,应该替他高兴的。可是,她笑不出来……
安聿鸿原本镇定的微笑渐渐僵硬,他看着她,目光变得有些惊慌,然后他站起身朝她走来。不需要任何人的搀扶,步子快速而稳健,完全看不出一点伤弱的模样。
“小鹤!”他来到她身前,握住她的双肩,仔细地看着她的双眼,“怎么了?我赢了,你不开心吗?”
景鹤找回自己的声音,扯了扯嘴角:“是,我应该恭喜安总的!”
“小鹤?”安聿鸿皱眉。
“恭喜安总终于大权在握,入主安氏!恭喜安总骗过所有人,成功击败对手!还要恭喜安总从此可以不再受任何人摆布……”
“小鹤!”安聿鸿低喝一声,打断她的话,眼中流露出复杂的情绪,随即又深吸口气,放柔声音,“小鹤,你知道吗?他已经答应退休了。而且,我已经告诉他了,我要和你结婚!”
☆、81 欺骗
“小鹤,我要和你结婚!”他重复了一遍,声音有点激动。
景鹤怔怔地凝视他黑亮的双眸,半晌低笑一声,轻轻拨开他的手:“我累了。”她摇摇头,疲惫地转身,“事已至此,应该就没我什么事了吧?念在这段日子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安总是不是能给我批个长假?”
“小鹤!”他紧张地上前一步,捉住她的胳膊,“别走!”
景鹤停住,却没有回头。
安聿鸿叹息,向杨昆和江辰扫了一眼:“你们先出去!”
等两人出去之后,他绕过景鹤面前。她别开脸,不去看他。
“小鹤,别这样!没有把计划告诉你,是我不对。但我真的不是故意,而且,更加没有不信任你的意思。”
景鹤转过脸,抬头看他,慢慢地道:“那是为什么?看着我为了一个你企图整垮的公司,每天忙得焦头烂额,很有趣是不是?”
“不是!绝对不是!我心疼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觉得有趣?你不知道,看你为我操心忙碌,费尽心思,我……”他哽了一下。
“所以呢?”景鹤咬牙,“为了满足你被爱的虚荣心,你就一直装作无法复原!你的伤根本就没有那么重是不是?其实你早就好了是不是?什么时候?安氏刚出事的时候?回到G市的时候?还是根本是还在丽江的时候?”
“连江辰都可以知道的事,你却要瞒着我!安聿鸿,我在你心里难道就是个弱不禁风的花瓶吗?!”
“不……”安聿鸿摇头。
景鹤却提高了声音:“安聿鸿!你要夺权,你要击垮安氏,你有自己的计划,你怕我不能帮你演戏在他面前穿帮所以不告诉我,这些我都可以原谅。可是!你的伤明明好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知不知道,每天看着你病恹恹的模样我心里是什么滋味?你又知不知道,看着日子一天天过去,你却始终无法恢复,我心里又有多焦急多难过?!”
她的声音在颤抖,眼眶因为激动而发红,安聿鸿不舍地将她抱紧,满是歉意地道:“我知道,我都知道!”
“不!你什么都不知道!”景鹤心中一阵气苦,手上猛一用力将他推开。看着他伤重,看着安氏陷入危机,她的心里究竟有多矛盾,这段日子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度过,他根本一点也不知道!
她气愤之下用力极重,安聿鸿一个踉跄后退两步,勉强扶住桌子站稳,脸色突然变得煞白。随即他抚着胸口痛苦地咳嗽起来。
景鹤怔了怔,很快转过身,冷冷地道:“安总福大命大,这么点伤死不了的。我不是每一次都那么心软好骗。”
剧烈的咳嗽声从背后传来,景鹤狠狠地咬了咬唇,硬下心肠不去理会。外面江辰和杨昆大概听到声音已经冲了进来。
“安总!”
两人一看这情形,脸色就变了,同时抢上前去扶住安聿鸿。
景鹤看也不看,拉开门就要走。
“别……”安聿鸿勉强吐出一个字。
江辰两步上前,一下子抓住她的胳膊。“不许走!”
“你想干什么!”景鹤霍然回头,晶亮的眼睛里全是愤怒。
江辰的表情却比她更愤怒。甚至可以说,认识这么久,她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激烈的情绪外露,一时间不禁愣了一下。
然而,只是转眼之间,他的怒气就深深地收敛了,但是,握住她的手仍然没有放开。“景小姐!”他一字一句地道,语气郑重而沉闷,听起来夹杂着一种深沉情绪,“安总再怎么骗你都好,他受的伤是真的,他流的血也是真的!”
景鹤蓦然一震,转眼向安聿鸿看去。杨昆已经把他扶到沙发上坐下,只见他捂在胸口的手,一直没有松开,表情极是痛苦,唇色也变得惨淡,片刻之间,精神就委顿下去。
他倚在沙发上,抬起头来看她,眼中流露出既是祈求又是安慰的神色,勉强止住咳嗽,像是想笑,却又再次剧咳起来。
景鹤只觉得一颗心像被绞成了碎片,挣开江辰,扑过去,颤声道:“你……你……”
安聿鸿一把握住她的手,握得很是用力,勉强道:“没事……真的……”
“你又想骗我是不是!”景鹤大声斥道。
安聿鸿喘息着,扯出一个无奈的微笑。
江辰的声音不紧不慢地响起:“景小姐,其实安总真不是故意要瞒你。这个计划,我们早在两年前就定了下来。安总在丽江的时候确实醒过一次,他认为时机已到,就通知我启动了计划。他没有告诉你的原因,是因为根本还来不及,又再度陷入昏迷。他的伤确实是很重,这一点他没有骗你!”
景鹤看着安聿鸿,神色复杂。
江辰继续道:“回到G市之后,一切都原定计划进行,更加没有告诉你的必要。事实上,我们也需要你不知道。这样才能尽可能引开董事长的注意。如果真说有什么对不起你,也就是这一点。其实,我倒认为,景小姐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