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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那是一种高危险的职业,却是对所有军人甚至是对所有男人而言,都值得骄傲的荣耀,因为那不仅仅是对一方面能力的认可,而是对整个人多方面能力的高度赞同。
进入特训的那批人不再用叶清扬训练了,而他和陈安博也很快地投入到了军演前的预备中。每日在泥沙中摸爬滚打,疲惫混着满身的汗水在身体上滚动,每天结束训练的第一件事就是睡觉。叶清扬也没了做饭的空闲,去食堂随便吃了就回家休息。只有在叶潆溪回来的时候,他才勉强撑起精神,在厨房忙活一阵。
有一天结束训练,叶清扬正准备回家给小潆溪做饭,一打开房门,竟看见她小小的身子立在饭厅中央。宽大的围裙系在她娇小的腰身上显得有些不伦不类,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她露出天真纯美的笑容:“叔叔,吃饭啦!”
叶清扬的脑子有一瞬间的缺氧,整个人有些晕晕的。小的时候,父母忙于生意,家里常年不见两人的身影。每天他放学回到家,迎接他的除了佣人那一脸僵硬的笑容就是一屋子的冷清。
他曾经跟着班上的一个同学去家里取过书,一进门,那人的妈妈就从厨房里探出半个身子,笑着说:“饭菜马上就好了,把书包放下先休息一会儿,开饭的时候我叫你。”
那一刻,他才明白自己一直渴望的是什么,他也是希望每次回家家里有个人带着清浅的笑容说“开饭了我叫你”的,而不是一进门就能看见的一大桌子只供他一个人享用的丰盛晚餐。
他以为他的一生都会在那样冷漠清寂的环境里生活,却没有想到,有一天,也有一个人真的如多年前所期盼的那样在他进门的一瞬间甜甜地笑着说“吃饭啦”。此时此刻此景,叶清扬觉得喉咙似有什么东西哽住了,他站在原地不敢动,只怕向前迈进一步,所有的一切都会消散。
“叔叔,吃饭啦!”叶潆溪见他没有动,又提高音量叫了一遍。
“嗯。”叶清扬回过神来,脱了鞋子进了屋,“你什么时候学会做饭了?”
“嘿嘿,以前你做饭,我在旁边看的,刚才饿了,就按照你平常弄的做啊。”叶潆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进屋拿了碗筷出来递给叶清扬。
叶清扬看了看桌子上的菜,韭黄炒肉丝,番茄炒鸡蛋以及紫菜汤。他看了一眼黑乎乎的肉丝和卷翘绞在一起的韭黄,肉丝没有勾芡么?韭黄下锅太早了?再看了一眼边角黑黑的番茄和几乎全是蛋白的鸡蛋,没有将鸡蛋调匀么?再看了看汤里明显飘着的沙石,紫菜没有洗?
“叔叔,我做的不好吗?”叶潆溪看着他打量的目光有些挫败。
“没有,潆溪很乖很懂事……只是,潆溪还小,做的饭肯定不太好,叔叔重新给你做好不好?吃完了去把家庭作业做了,叔叔今晚还得训练。”叶清扬鼓励地摸了摸她的头。
“哦。”
叶清扬回厨房简单地炒了两个菜出来,看着潆溪吃了饭,又让她回房做作业,这才坐下给自己盛了大大的一碗米饭,像是极为享受一般地吃起了她做的饭菜。
这一晚,叶清扬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直到多年后,他对今晚的味道都还记忆深刻,只是那个时候,他的小妻子已经有着一手很棒的厨艺了。
有一种味道,在岁月的长河里深埋,像是珍藏的佳酿一般,越来越美好,那种在记忆里有种不可抗拒的痕迹感的东西,在之后的日子里,叶清扬才明白,它叫做感动。
15、赌气 。。。
自那晚之后,叶清扬越发地忙碌,叶潆溪也渐渐习惯了在驻地和叶家之间往返。几年就这么平平淡淡地下来了。期间,陈踏雪也时常找她的麻烦,叶潆溪也果真如叶清扬所教的那样,被欺负就还手丝毫不退让,几年下来,随着年龄的增长,陈踏雪倒消停了不少。
陈安博结婚的前一天,叶清扬特意接了小丫头回部队,在市里读书这么多年,叶清扬是第一次亲自接她放学。叶潆溪多少有些兴奋,一出校门,无任何形象可言地就朝叶清扬扑去。
叶清扬有些尴尬地看了一眼面前那个瞪大眼睛死盯着自己的男生,宠溺地拍了拍叶潆溪的背:“好了,像什么样子?小心被同学笑话了……”
“不要,不要……”叶潆溪高兴而又无赖地在叶清扬的怀里扭了扭身子,抱着叶清扬的一只胳膊腻乎乎地撒娇,“叔叔,你怎么来接我啦?你从来都没有来接过我,我现在要高兴死了,才不管别人怎么看!”
“都十五岁了,是个大姑娘了,还这么粘人?”叶清扬听了她的话又好气又好笑,无奈地说,“年龄都白长了?乖,先站好,我们坐车回去了。”
“回奶奶家吗?”叶潆溪这才规规矩矩地站好,只是嘴角的弧度,眼里的亮度,始终未减丝毫。
“嗯,今晚先在奶奶家吃饭,明天早上跟我一起回驻地去。”拉她坐进车里,看着她带着疑惑的表情,他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捏上了她粉嫩的脸颊,“明天你陈叔叔结婚,带你回去要红包。”
这八年来,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弥补当年对叶清扬成长缺席的遗憾,叶母对潆溪交付了所有的真心与耐心。叶潆溪在叶家真真地被当做千金小姐来养着,现如今的娇俏小女生和叶清扬刚接回来时那个骨瘦如柴的小女孩子变化实在是太大。
叶清扬抚慰一般地摸了摸她有些泛红的脸蛋,八年了,将这个孩子带在身边八年了。见证了她成长中的点点滴滴,那种参与感让叶清扬此时此刻自内心最深处渗透出一股愉悦来。她的一喜一怒,一嗔一笑,都像是他的血液一般,依着他的骨骼在肌理下缓缓流动,生出致命的熟悉感来。
不知怎么的,小姑娘听了他的话似乎不太开心,别过脸去看着窗外,背挺得笔直,抿紧唇,不再说话。
叶清扬有些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会儿,还是没能想通,正准备开口问,转念又一想,女孩子长大了是有许多小秘密小心情的。既然是这样,他也理应尊重她的隐私,所以,他也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奇怪压抑的沉默维持了一路,就连习惯了平日里叽叽喳喳的叶潆溪的司机都偷偷从后视镜里瞟了两人好几眼。两人刚进门的时候,饼干摇头晃脑地就扑了上来。叶潆溪这时的心情不好,只蹲下。身抚了抚它的毛发就上了楼。
还不习惯小姑娘这么冷淡对待自己的哈士奇站在原地冲着叶潆溪上楼的背影装委屈,可怜地呜咽了几下,见对方丝毫没有反应,这才回头看向和小姑娘一起进门的男人。叶清扬看见饼干苦大仇深的表情,皱了皱眉头,不满地低喝了两声。饼干这才摇了两下尾巴,不情不愿地跑回了自己的小窝。
“坐在这里干什么?”叶母从花园里回屋看见叶清扬双手放在膝盖上,上半身笔直地端坐在沙发上,“把潆溪叫下来吃饭了,你爸今晚有应酬,不回家吃饭了。”
“嗯。”
叶清扬象征性地敲了两下房门,扭转门把,开门走了进去。叶潆溪正趴在桌子上做作业,屋子里的大灯没有开,只亮着一盏台灯。昏黄的灯光在玻璃窗上投下一个橘黄色的小球。叶潆溪娇小的身子挡住了些灯光,光影之下,她被拉长了的背影铺在地板上,说不出的温馨静谧。
叶清扬想起八年前刚将人接回来的那一晚,在车上,她张着小嘴睡得香甜,一脸的满足。一晃多年,当年的小丫头也长得这么清新可人了,叶清扬叹了口气,伸手按下大灯的开关,瞬间满室通亮。
“潆溪,下来吃饭了,等会再做作业。”
“我不想吃饭,你和奶奶吃吧。”
叶清扬几不可察地皱眉,他不知道她到底在赌气什么。在车上的时候,他也没有说什么重话,他不明白,怎么突然之间她就变了脸。他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随着她年龄的增长,他越来越难看透她的行为和思想,她早已不再是当年那个单纯的小孩子了,她的一举一动都有着她自己的想法思维,这让他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失控感。而这种感觉偏偏让他觉得很无奈很头疼,一如她当初的敏感。
“潆溪,你到底在气什么?”叶清扬沉思了半晌,还是打算摊开了来问,对于揣测女孩子的心思,他实在是无能为力。
叶潆溪转过身子看了他一会儿,最终什么也没说,关了台灯,起身越过他下了楼去吃饭。叶清扬看着她瘦削的肩膀,有些心烦,深吸了一口气,进屋看了看她放在桌上的作业本。上面没有任何题目,满满一篇的是他和她的名字。娟秀的字体,简简单单的六个字亲密地挨在一起。
饭桌上,叶母听了叶清扬这次回来的目的,不由得又开始了念叨:“陈安博只比你大两岁吧?他都结婚了,你什么时候也带个女朋友回来让我瞧瞧?”
“妈,我还早。”叶清扬往叶潆溪的碗里夹了几根青菜,又接着说,“这事又急不来。”
“你今年都二十八了,这年龄结婚刚好,过两年再生个孩子,”叶母不依不饶地劝说,“我知道你们年轻人都不愿意早结婚,怕生孩子,那没关系,孩子我来带……你看潆溪,现在长得多水灵,那还不是我……”
“奶奶,我吃饱了,上去做作业了。”叶潆溪打断叶母的话,低头看着碗里仅剩的几根青菜轻声说。
“今天吃这么一点就饱了?”叶母这才停止了对叶清扬的说教,“以前不是要吃两碗的么?”
“我今天在学校和同学吃了点零食,不饿。这周的作业很多,我先上去了。”
叶清扬手里的筷子一直没有动,看着叶潆溪剩下的青菜发了会儿呆。晚饭过后,叶母坐在沙发上削着水果,叶清扬看着电视始终心不在焉的,最后还是忍不住问:“妈,今天早上,潆溪出门的时候有什么不正常的吗?”
“没啊,她每天出门都挺高兴的,这孩子也没什么烦恼,平日里都是笑呵呵的。”叶母将苹果分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放了小叉子在上面递给他,“给潆溪拿上去,让她休息一会儿再做,别把眼睛弄坏了。”
“嗯。”
叶清扬推门进去,将果盘放在书桌上,亲昵地拍了拍潆溪的肩说:“先吃点水果。”
叶潆溪放下手中的笔,拿起小叉子往嘴里放着苹果,脸上没有一丝笑容,整个动作近乎机械,而她的眼神始终吝啬于给叶清扬半分。叶清扬对她的这种漠视极其地不舒服,心里腾起了一股火,手指曲起又放开,如是重复了好几遍,他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来。
“作业也不用急,明天回去好好玩一天,后天再做也不迟。”
“我不想回去。”
这是叶潆溪第一次对回驻地提出了拒绝,怒气就像是被教了酒精的火把一样,越烧越旺。终是忍无可忍,叶清扬猛地就拿下了她手里的小叉子,一脸暗沉地说:“潆溪,叔叔要和你谈谈了。”
叶潆溪低垂着头,抿紧唇不说话,手指一直卷着衣角。叶清扬压着怒气将房间门关上,又走回来坐在床沿边,看着面前乖顺的叶潆溪,沉声道:“你要是觉得叔叔做了什么让你不开心的事,你可以说出来,你这么闷着一声不吭的,我怎么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叶清扬等了两分钟,叶潆溪还是抿唇不语。
“潆溪,这么多年来,你长大了也变化了不少,叔叔越来越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了。”叶清扬顿了顿,眸子越发地黯下来,“这样很不好。”
叶潆溪这才快速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却还是不言不语,只手上的动作不改。叶清扬的耐心彻底告罄,他蓦地站起身,拉起潆溪,逼得她和他对视。她从未见过他盛怒的样子,有些惊愕地抬头,却将他所有的怒火都装进了眼里,灼得她的心也跟着收缩了一下,律动的速度骤然加快。
“你说,你到底在气我什么?”
在气什么?
在听到陈安博要结婚的消息时,想起那个总是带着痞痞的笑,对什么事都无所谓的男人,她才意识到自己和他们的世界是不一样的。他们是成年人,他们经历了她还不曾涉足的很多年,他们现在走入了结婚的年龄,可是她对那个神秘的殿堂只能望尘莫及。
现在陈安博结婚了,那么他呢?不久,他会不会也面对笑容地对她说“我也要结婚了”呢?如果真有那一天,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