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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情,此景。
桑榆忽地笑了起来,看着他认真的样子,亮若星辰的眸子点缀着耀眼的光芒。迟暮被她的笑声弄的莫名其妙的,尽管如此,心头依旧暖和起来。
“阿榆,好不好?”他问她。
桑榆敛下唇畔的那一抹笑意,与他隔得那么近,用手比划了一下,一个手掌的距离,彼此连对方脸上的细微『毛』孔都能够看得一清二楚,他笑起来的时候,眼角的细纹,他的瞳孔里那一抹属于她的影子。
曾经,她拥有关于他的所有的温柔,如今,他这样的笑容不只属于她,还属于一个叫水无忧的女子。
如果三年前他不曾离开,至少她不会觉得他们之间隔着这么远的距离。
是她的错,他说什么,便是什么,从来都没有想过他竟然拥有那样的过去,她只是想要跟他在一起,不管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
桑榆点头,应道:“好。”
迟暮丝毫不掩饰自己脸上的欣喜之『色』,紧紧地将她抱在怀里,耳鬓厮磨。他说:“阿榆,你的辞职报告我没有批准,明天依旧去上班吧!跟我一起去,好吗?”
从瑞士回来,就是他们的婚期,他想,她一定不会拒绝的。
迟暮瞒下了所有的人,他想要给她一个惊喜,三年前的承诺,他终于可以兑现了。
桑榆想了想,犹豫地看了他一眼,似是打趣地说道:“难道你想毁掉你黄金单身汉的名声?”
迟暮微笑:“有你,我不在乎其他的。”
桑榆心口某个柔软的地方就像是被人什么东西触碰到了一般,猛然一阵绞痛,脸上却依旧不动声『色』地浅笑。
未央说,桑榆,你这矫情的脾气也就迟美人受得了,换成其他人,早就不耐烦了,所以,你要离婚,一定要想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更何况如今人家发达了,你要是现在离婚了,岂不是把他拱手让给别的女人吗?在杭城,想要爬上迟美人床的女人可不在少数,这种事情你自己掂量着点。
清冷的月光如水一般倾泻下来,透过交叉横斜的树枝,在斑驳的地面落了一格一格的光影。
车辆行驶在幽静的小道上,远远地就看到两盏大红的灯笼,微弱的灯光驱散了周围少许的黑暗,似是一处有钱人家的别院,院子旁边种了一片竹林,夜风轻拂,无数修长的叶子相互摩擦发出“沙沙”的响声,空气里甚至能闻到一股淡淡的竹香。
“到了!”
车辆在别院的门口停了下来,很大一片停车场,迟暮说,来这里吃饭的都是有钱但是不张扬的人,桑榆似笑非笑地望着他,这是在自夸吗?放眼望过去,全都是百万以上的豪车,桑榆不得不相信,这一处看似普通的别院里面别有洞天。
她跟在迟暮的身边,刚刚走进去,就有服务员迎了过来,清 一 『色』着大红旗袍的年轻女子,姣好的面容,玲珑有致的身躯,旗袍一旁的开叉到了大腿处,女子白希的肌肤在奢华的水晶灯光下泛着诱人的荧光。
“迟少,来了,还是老地方吗?”锦秀『露』出八颗牙齿,很标准的微笑,不卑不亢,也不可以讨好。
“嗯。”迟暮点点头。想我什福双。
桑榆眼角的余光将周围的环境看了一个遍,这样的地方看似普通,可是用料却是极其的奢华,就大灯的那一盏水晶吊灯,她曾经在灯具展看到过,标价二十万,这里的桌椅也都是名贵的木料,怪不得他说这里只是有钱人来的地方,而且还是那一种低调的有钱人,若是不走进来,根本就不会想到普通的别院里面竟然如此奢华。
桑榆在迟暮的对面坐了下来, 顿时被这个小包厢里的摆设吸引住,墙壁上的相框里贴了好几张唐卡,很精美的绘画。
点菜的时候,迟暮并没有咨询桑榆的意见,他只是按照她从前的习惯点了她最喜欢的几道菜。
“怎么了?很喜欢吗?”迟暮见她看得痴,便笑着问道。
桑榆不置可否地点点头,笑道:“还好。”
门外有人敲门,两人同时闻声望过去,桑榆诧异地望着出现在包厢里的老者,大约五旬的样子,穿着一件黑绸衫,看上去倒像是公园里练太极的老头一般,相貌枯瘦,只是那一双眼睛,盼顾之中,隐隐带着精光藏着几分热切。
迟暮则是一脸的平静,笑着介绍:“阿榆,这是这里的老板,圈里的人都称他温老爷子……”
桑榆嘴角抽搐了一下,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形下遇见温老爷子,曾经在水无忧的茶馆经过会碰上他,温老爷子还说笑要给她介绍男朋友,可是硬被她拒绝了。
“老爷子,好久不见,好巧!呵呵!”
“是啊!挺巧的!”温仲远笑着说道。
迟暮有些惊讶,俊美无铸的脸上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丝愕然,笑道:“没想到老爷子跟阿榆竟然认识,我这个中间人当得还真是失败。”
温仲远原本是知道迟暮跟水无忧的关系,所以当他看到迟暮跟桑榆在一起的时候,深邃的眼底一闪而逝的疑『惑』,更注意到迟暮对待桑榆的态度,总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非比寻常。
温仲远刚想说什么的时候,却听到迟暮用坚毅的语气说道:“老爷子,阿榆是我的妻子。”
桑榆怎么也没有想到迟暮竟然会当着温老爷子的面把他们之间的关系说出来,唇瓣动了动,想说什么,终究是没有说出口,低着头,沉默了下来。
这是事实,不是她说一句不是就能否定的事实。
“阿榆,你跟迟暮……”温老爷子被这个答案震住了,他想到很多的结果,唯独忽略了他们是夫妻关系,怪不得他曾经给桑榆介绍男朋友,她会坚决反对,原来她早已经结婚。
桑榆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温老爷子对她一向不错,知道这件事情怎么都瞒不过去了,只好娓娓道来:“我跟迟暮是大学校友,那时候就在一起了,三年前我们登记结婚,但是这其中只有一个很要好的朋友知道,没有通知其他人,算是……”她想找一个合适的词语来形容他们这三年的分离。
“算是隐婚吧!现在不正流行吗?”她淡淡地笑了笑。
“你这丫头,竟然瞒的这么紧,我当初还打算给你介绍男朋友。”温仲远爽朗地笑道,没有丝毫责备她的意思,“这顿喜酒你们俩可要尽快补上来。”
桑榆再一次沉默,喜酒?还能有这么一天么?
迟暮忽略掉桑榆脸上的迟疑,笑着说道:“老爷子,您就放心吧!我跟阿榆办酒的时候,一定会请您去给我们主持婚礼。”
桑榆低头,敛眸,紧紧地抿着唇角。
温仲远和善地点点头,笑道:“那我等着这一天。”
一顿饭,吃得如同嚼蜡一般,尽管摆在眼前的都是珍馐佳肴,尽管每一样都是她最爱吃的,可是她一点胃口也没有,她讨厌他记得她所有的喜好,讨厌他对她一如既往的宠溺,更讨厌他那一张脸上云淡风轻的笑意,随意地吃了几口之后,就放下了手中的碗筷。
明明是他的错,可是给人的感觉倒像是她不识好歹,他是堂堂的迟少,身边从来不缺各种莺莺燕燕,他该忘记的,不是么?三年的时间,足可以让人遗忘很多的事情。
迟暮看着几乎面无表情的桑榆,眉心微不可见地皱了皱,说道:“不合你胃口?”
“嗯。”桑榆生硬地点头,她不想让他觉得三年的时间她却一沉不变。
“对不起,这些菜都是你以前喜欢吃的,我以为……”迟暮抿了抿唇角,歉意地说道。
空气里似是弥漫着淡淡的令人窒息的气息,桑榆觉得有些喘不过起来,她想要离开,可是双脚像是生了根一样,一步也挪不开。
他的神『色』莫名的悲哀,恍惚带着笑意。
桑榆狠了狠心,说道:“你以为什么?迟暮,每个人都会变的,这三年你变了这么多 ,我也变了,不只是年纪变老了,而且我的喜好也变了,别总是自以为是你很了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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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鱼:亲爱的们,一更了,争取一会儿再写一章出来。。
正文 070 生病的人总是有福利的
迟暮好脾气地笑了笑,幽深的眸中似是点缀了璀璨的星光。
他说:“阿榆,对不起,是我忽略了你的感受,想吃什么自己再点,我请你吃饭总不能让你饿着肚子回去吧!”
原本堵在心里的那一口闷气,顿时消散了,桑榆再想发作,总觉得自己太矫情了一些,要是被未央那妮子知道了,一定会说她恃宠而骄,可不是么?她不就是仗着迟暮对她的宠爱和退让,她才敢肆无忌惮地耍着小『性』子。暮迟子着光。
未央说,这三年来,她的小脾气已经完全消失了,可是一遇上迟暮,她又现了原型。
应该是她对不起他吧!人家再怎么说是杭城堂堂多金的迟少,她是什么?不过是一个苦苦挣扎的普通老百姓,做着每一个八零后未婚女孩子在做的事情,努力地工作,为了某个职位跟别人抢破脑袋,买了房子,然后从每个月不多的工资里拿出一部分还房贷,有时候忙得甚至连跟朋友约会的时间都没有。
桑榆说道:“不用了,我吃饱了。”
“那好吧!你要是再饿的话,就跟我说,晚上我给你做夜宵吃。”迟暮微微一笑,丝毫都不在意她脸上微带着的愠怒。
她即使再变,也是他的阿榆。
桑榆去了一趟洗手间,整个人心不在焉的,就像是游魂一样。
“啊!”额头撞在一个结实的胸膛,桑榆忍不住轻呼一声,痛得她龇牙咧嘴的,刚想要张口骂人,抬起头,却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庞,尤其是他的很有特『色』的络腮胡,就像是一位虬髯客,少了一分粗犷,多了一分艺术气息。
很久以后,她跟东方卿熟悉了,总说让他把络腮胡剃干净,那样的他,应该是一个俊朗成熟的男人。
“东方先生,好巧!”桑榆微微笑了笑,说道。
东方卿似笑非笑,那一双幽暗的瞳孔静静地凝着她,“不是好巧,是我刚才看到你,特意走出来求证一下,没想到你跟丢了魂儿似的,走路都不看道。”
桑榆尴尬地扯了一下嘴角,说道:“刚才,没有撞痛你吧?”
东方卿饶有兴趣地瞅着她,笑道:“刚才喊痛的那个人分明是你,这句话好像应该由我来问你比较合适吧?”
桑榆不由莞尔:“中学的时候物理老师就教过我们,力是相互作用的,所以我才会这样问。不过,你要是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眼看着她要离开,东方卿忽又想起什么似的,连忙说道:“秦小姐,画已经作完了,你抽个时间过去取就行。”
桑榆微微愣了一下,没想到会这么快,随即点头应道:“好!我明天就过去找你。”
离开别院的时候,正好遇上东方卿跟他的朋友一起,她只是远远地笑了一笑,算是打过招呼,然后跟着迟暮上了车,隔了很远,依旧能看到别院门口的那两盏大红灯笼。深秋的夜晚,已经有了些许的凉意,道路两旁高大的法国梧桐早已经落光了叶子,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在『迷』离的夜『色』中,枝桠横斜,就像是沉浸在黑暗中的版画一样。
回到家里,她睡房间,他依旧睡沙发,这一次,她狠心连被子都不拿给他,进了房间直接将门反锁起来。
迟暮无奈地耸耸肩,在沙发里躺了下来,用自己的外套盖在身上,睡到半夜的时候竟然感冒了,强忍住剧烈的咳嗽声。
桑榆一直都没有睡熟,听到外面稍有动静,她立刻就醒了过来,竖着耳朵听清楚外面的异样,“咳咳咳……”迟暮用手捂住自己嘴,尽量将咳嗽的声音降到最低了。
桑榆不由得皱眉,犹豫了好一会儿,终是下了床,从衣橱里拿了一床干净的天鹅绒被,抱在怀里,然后走了出去。
“阿榆——”迟暮微笑,强忍住咳嗽的冲动,心底深处涌出一丝丝的暖意,她舍不得他,跟从前简直一个样,刀子嘴,豆腐心。
桑榆对他不理不睬的,直接将被子扔在他的身上,然后又从电视柜的抽屉里找出一盒感冒『药』,倒了温水。她说:“『药』和水都在这里,你自己吃了赶紧睡觉吧!出一身汗,明天感冒就好了。”
她要走,迟暮伸手紧紧地抓住她的皓腕,低沉的嗓音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倦意,“阿榆,别走,陪我一会儿。”
桑榆的身子微微一僵,背对着他,眼底深处掠过一抹黯然之『色』,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转过身,淡然一笑,说道:“想说什么就说吧!我听着。”
“阿榆,躺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