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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说说你现在在想什么?”
“哦,我之前出去的时候,有一个隔间的竹帘是敞开的,刚好看到一家三口在里面吃饭……有点想贝塔了。”说完,苏好往嘴里塞了颗花生豆,嘎嘣嘎嘣嚼着,她居然这么想贝爱的儿子,怎么有点情难以堪呢。她明明不是圣母,也没有什么善良又伟大的母性好泛滥的啊。
“……那现在回去?”
苏好摇头:“我又不想回去,这里太好了,我不想走了……”苏好难得的耍了小孩子的脾气,耷拉着脑袋趴在桌上自言自语:“你没事儿干嘛带我来这啊,这么让人舒心的地方,我来了还能想走吗?想想要回到市里面听到那些车声我就烦……”
贝亦铭哑然失笑,还以为她是为了刚刚那秘书难过,果然不能将她与常人同日而语。
“我叫人把贝塔接过来,和你在这里住一晚?”
苏好纠结的摇头,“不用了吧,这一来一回的就四个小时,小孩子受不了的,何况还得麻烦你司机。贝塔要是在陌生人的车里坐两个小时,肯定也会憋坏的……唉,我想留在这,这的夜色肯定特美,可我又挺想贝塔的。”
贝亦铭已经悠闲了一下午,晚上是需要回去处理一些文件的。但看到她这么渴望的模样,刚想留她住下,程兮的一通紧急电话就追了来。
贝亦铭刚接起,程兮的大嗓门就穿了过来,“亦铭哥,我们填海的施工队,看到有人在附近钓鱼,没收了一桶的梭鱼,纯海里非养殖的味道特鲜!来我家吃饭啊?”
贝亦铭瞥了眼仍在纠结的苏好,道:“你是怕明天变成哑巴吗这么大声,我不去了,吃过了。”
“在哪吃的?”
“枫谷园。”
“你怎么跑那么远!哎,可惜了,白丫也在我这,我还想让你们俩好好聊聊呢,你不是一直对她念念不忘吗,不然也不能留苏……”
“程兮,”贝亦铭面无表情地打断他,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我现在和你劈腿的女朋友在一起,有什么话要我带给她吗?”
程兮两眼一亮,冲着电话喊:“啊,快让她接电话!”
贝亦铭把电话递给苏好,苏好接过去放在耳边一秒钟,在程兮还来不及做开场白时就啪地一声挂了,又递还给他,面不改色道:“他挂了。”
贝亦铭端起茶杯放在嘴边,掩住了笑意。
可他还是忘了,苏好的耳朵是非常好使的。
白丫?苏好好像听说过,在她没来省府前,白丫似乎是个部长,好像也是个很有能力的女人。
那么,念念不忘的意思是……
还未等苏好想通,眼前忽然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满目猩红的余牧站在她面前。
苏好一惊:“你……”
“余副书记是在这里陪钟副秘书长的?”贝亦铭放下茶盏问道。
苏好这才发现余牧身边还站着钟一津。钟一津是政协副秘书长,是了,他要是来江芜省考察,怎么会没有官员宴请陪坐。可他居然还敢露面?
余牧却没有回答贝亦铭,而是抓住苏好的手,不容她抵抗的对贝亦铭道:“亦铭书记,我只是有事要和小刘秘书谈一下,失陪。”说着就拉起苏好转身要带她离开。
“站住。”贝亦铭一字一顿道,“贝爱可以和你出去,但余副书记别忘记了,要完璧归赵。”
两个人都没有说什么狠话,钟一津却敏锐的觉察到了某种火药味。余牧拉着苏好离开后,贝亦铭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只专注的在泡茶,钟一津识趣的没有上去打扰,也转身离开。
等枫谷园经理来隔间做请示时,只看到贝亦铭负手站在窗前,望着远方,像座风干了的雕像。
经理在贝亦铭身后恭敬的问道:“先生,今晚还会下雨,需要晚些关门以备客人来住吗?”
贝亦铭说:“要下雨了啊,雨后也就是晴天了吧……今晚枫谷园不用关门,我回市里接一个人,可能晚些时间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多谢大家的收藏和留评,在迷涂以为不会有榜的情况下又有榜了,长笑三声,哈哈哈。
谢谢姑娘们,啵╭(╯3╰)╮
多收藏多留评,明天还有更啊!
为感谢大家,也稍微剧透一下。再有两三章身体就会换回来。
苏好只有先回到余牧身边,再离开之后,才能真正的和小贝在一起……因为苏好毕竟结婚了,三观要尽量正一些。小贝也明白这道理,所以他说再下一次雨,之后就晴天了~。。~
前几章的温暖是为了让苏好意识到小贝的好,也意识到小贝在她心里是有位置的,是感情的必要发展。
所以我总说后面才更激烈精彩~因为后面那啥那啥那啥,哈哈
☆、故纵(2)
握着苏好手腕的手,控制着劲道,既不能让她挣脱开,又不会弄疼她。
苏好跟着余牧在楼宇回廊间穿梭,莫名紧张地连呼吸都忘记了,一直到进了竹楼的一间客房,余牧忽地用尽全身力气将她紧紧拥入怀中,抵在门板上。
余牧炽热的呼吸在苏好的头顶呼出,胸膛不停的伏动着,双臂禁锢着她像是要将她嵌入身体里。苏好被他强烈的气息所震撼,僵硬着身体不敢呼吸,生怕他对她做出失常的行为。
她从来没见过他这样,他全身都在颤抖,她能感觉到他身体里散发出的恐惧、痛切、悔恨和呼之欲出的狂喜。
她听到他低哑的呢喃着她的名字。
“苏苏……”
“苏苏……我错了,不要离开我……”
苏好的眼泪唰地一下就流了出来。好像现在伏在她身上的男人,不是她所认识的那个优秀温雅的男人,而是正祈求妻子原谅的卑微的男人。他痛不欲生的声音仿若捏住了她的喉咙、她的心脏,连日来的痛全部席卷而来,心揪在一起,霎时间泪流满面。
她缓缓的抬起手臂,推开了他。
“……苏苏?”
余牧张皇失措地看着她,不可置信。
苏好咬着牙抬起右手对着余牧的脸用力地挥了下去。
“啪!”
余牧的左脸瞬间红了一片。他却站在那里仍旧没有动,一双充血的眼睛就那么怔怔地看着苏好。
“你他妈的混蛋!”苏好歇斯底里的冲余牧哭吼着。
从拍卖会那天开始,她就一直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在高玄面前的若无其事,在贝家的寡言少语,在贝亦铭面前的强颜欢笑,到这一刻,终于全部爆发。
他是她生命里的第一个男人,唯一的爱人。他凭什么这么伤她!明明是他追得她,他向她求婚,他向她承诺一辈子的诺言,到头来却这么践踏她那颗坚定不移固执地只爱他一人的心!
苏好疯了一般对余牧拳打脚踢,一边祖宗八辈的骂着他,余牧始终站在原地不动不躲,任她发泄的捶打。最后苏好的手指甲刮到余牧的脸,有鲜红的血迹流下,苏好终于捂着泪如泉涌的脸失声痛哭。整个人蹲在地上缩成一团,就像害怕和别人接触的刺猬一样蜷缩着。
余牧心疼的跪在地上抱紧她,还在流血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浅浅的笑。
只要她还肯对他说话,哪怕是打他,那他就能等到她原谅他的那天。
苏好趴在他怀里倔强的哽咽着:“余牧,我不会原谅你的,我不会……”
“没关系,你让我呆在你身边就好。”
最后苏好在余牧的怀里哭累了,慢慢地睡着了,眼泪将睫毛打湿,风干成粘连的固体,也没有给他任何的答案。
苏好上一次这样嚎啕大哭,还是在苏妈妈去世的时候。
去年大年初二凌晨五点钟。余牧记得,那天夜里一直在缠绵扯絮地飘着大雪,接到继父高玄的电话时,他还未开口,苏好就引针拾芥般感受到了那未出口的事情,捂着眼睛呜咽的哭了起来。和苏爸爸一样,死于肺癌。是他扶着苏好一步步地踏过大雪,走进苏妈妈的房子。刚进去还没见到苏妈妈的尸体,苏好就整个人瘫在了地上,哭得泣不成声。
是啊,他是混蛋,他怎么能舍得伤害她呢!
从来不做后悔的事情的余牧,这一刻,对自己深恶痛绝。
但幸好,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够他求得她的原谅,够他照顾她。
**
爱情就像冰箱里两杯温度不同的牛奶,温度越高的,散发热量就越多,降温也就越快,所以热牛奶总会比冰牛奶先结冰。而爱情,爱得越深,在遇到冷压力时,就会以更高的温度先冷却,恨得越深。
这是余牧明白的,他也更加明白,若要将冰融化,就要用更多的温度热量去包围它。无论多久,总能将它融化;无论多久,总能将恨还原成更深的爱。
可另一个女人不懂。
蒙田在《热爱生命》中曾写道——“我们不过是个蠢蛋”。
在余牧和贝爱一夜温存就再也没有回过家后,她仍然像个蠢蛋一样在家里执着地等着他。她以为,即使余牧真的看出她不是苏好而去找苏好,以苏好的性格也无论如何都不会原谅他。
可她低估了余牧对苏好的爱,也低估了她们三年婚姻里面曾经走过的点点滴滴。三年的婚姻,对任何女人来说,都不是那么容易轻易割舍的。
她终是提起电话拨通了好多天没有回家的、她名义上的丈夫。
**
苏好再睁开眼睛时,眼泪都黏在了睫毛上,费力睁开后,觉着眼睛肿痛干涩。
在黑暗里,睁着肿成一条缝的眼睛,她记起了余牧,也记起了她哭倒在他怀里时,他柔声的细语。
该不该原谅他?现实的婚姻,都说不是离开,就是忍耐……
苏好晃着昏沉的脑袋想着,却忽然发现她是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
卧室外有轻微的说话时,苏好按开床头的灯,刺目的灯光忽然亮亮起,苏好连着眨了几次眼睛才适应过来,对面墙壁上的时钟显示是整十一点钟。
苏好循着声音一路走过去,看到了阳台上站着的那人正一手撑着竹栏,一手持着电话在厉声讲电话。外面又下起了春雨,淅淅沥沥的好不清冷。
他比之前更瘦了。余牧一直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人,这么看上去,都怀疑他脱了衣服后是不是肉都没有了。
苏好倚在门栏边上,不咸不淡地打断他:“哟,给家里那位打电话呢?”
幸而他的声音里是少见的严肃,不然她真难保会不会再打他一次。
余牧听到声音,立刻挂了电话。
苏好的样貌虽然变了,但她的那双眼睛永远不会变,清澈且明亮。生气时会怒目圆睁,不高兴时会艳笑挑眉似笑非笑,高兴时会眉飞色舞眼角眯起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这是他的苏好。余牧走过去习惯性的去亲吻她的唇,苏好却偏头躲开,不经意地道:“你习惯这个嘴唇的吻,我可不习惯。”
对苏好有意无意的毒舌,余牧不怒不恼,环着她的腰搂她入怀,解释着:“我很多天没有回去了,一直在找你,却找不到,亦铭书记阻止我见你。昨天听到钟一津提起,我才知道你来了。苏苏,我认出你了,我刚刚只是在和她说让她尽快搬走。”
其实不用他解释,苏好也听到他打电话时说的话了。
只是她就是想用话呛他,好像只有这样,心里才能舒服点。
苏好问:“你让她离开你家,是不是因为你现在面对的脸特别舒服啊?”苏好退开他的怀抱,喟叹道,“你对这身体的熟悉度一定比我还要深吧。”
余牧忽然有点不知所措,刚要再解释就听到了敲门声。
苏好挑了挑眉,没再理他,径自去开门。
一开门,苏好险些被一个东西撞倒,再低头,贝塔正抱着她的大腿兴奋地吼着:“妈妈,我来啦!”
苏好被她脆生生的叫声惊跑了三魂六魄,低头怔忡的和她对视着。
贝亦铭在门外拍了拍她,“前几天贝塔又腹泻了,抱抱看,是不是轻了点?”
苏好从善如流的弯腰将圆滚滚的东西抱了起来。一抱,没抱起来,再抱,还是好沉。她怎么在这……
贝亦铭道:“她也想你,就带来了。”
“你去接她回来的?”来来回回就是四个小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