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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孙子和孙女儿都还快言快语不停地凑趣儿;黛檬虽说还有些别扭放不开;但心里头还是喜爱这些孩子的。
直到坐在了正房的客厅里,弘晸媳妇才有机会亲近婆母;她挽起袖子露出素白纤细的手腕,姿态优美地给黛檬斟了一杯白水,至于为什么不给公爹斟茶,这点弘晸媳妇只能一辈子憋在心里谁都不敢说,只是夜里偶尔独自想想的时候还是不免要嘲笑婆母一番,真是东边儿来的,见识就这么一点点,都恨不得把爷们拴在裤腰带上,婆母根本就不让任何女人有亲近公爹的机会,当初她大婚第一天给公爹敬茶的时候,婆母眼睛如同锥子一般盯着她看,就连她抬头看公爹一眼都会赏她一记白眼。
无论心里如何看不上眼,弘晸媳妇的姿态一如既往的谦卑恭敬,说话声音更是温柔甜美,“额娘,也不敢给您喝茶,您怀着身子还是要多小心为好。连这烧水的器皿媳妇儿都是亲自盯着的,没沾过茶叶星儿,保证煮出来的水也是干干净净的。瞧我,也是白说一嘴,京城里头谁不知道额娘是头一份儿的,连着生了五个小子,如今京城里不知道多少人家求取董鄂氏的姑娘。我们几个坐在家里就能喜从天降,早几个月刚一听说额娘有了身子,个个都高兴的什么似的。如今连五叔都要大婚了,家里要是再添个小叔子、小姑子,不知道要多热闹。所以我一嫁进来就知道我们府上风水好,一家子和睦不说,还年年都有添丁的喜事,可见是额娘福星高照才把一家子都带着旺起来的。”
黛檬笑得很开心,听着顺心的话谁不乐意多听,“就你会说话,今年给你们添个小姑子,你们做兄嫂的亲眼看着她长大,日后也好好为她挑选出最合心的姑爷。我和你们阿玛总不能陪她一辈子,你们几个兄嫂才是她一辈子的依靠。”
“额娘尽管放心,”弘暲挤到额娘身边儿,屈膝蹲下,将下巴搁在额娘的膝盖上,兄弟五人几年不曾见过阿玛额娘,虽说阿玛额娘的替身走的时候他们也没多想,可是一看到从马车下来的人影,五兄弟哪能分辨不出来是替身还是真人?也不知道额娘这几年都去过哪些好地方,吃过哪些好吃的,“且不说额娘会长命百岁,就说我们哥儿们几个是白给的吗?怎么也不会让小妹有机会被人欺负了。额娘,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
其他兄弟四个也眼巴巴地看向了黛檬,黛檬心里好笑,都是大小伙子了,怎么还离不开娘,“也许要等到你们妹妹嫁人呢?谁知道中途想不想出去逛一逛?”
黛檬的话说的模棱两可,几个儿媳妇即便觉得奇怪也都听不懂什么,可弘晸几人倒是舒了一口气。
黛檬在自个儿家里也不过休息了两日,宫里就传话来说是皇后娘娘召见。黛檬恨不得两眼一晕倒下去。距离预产期只有十天了,到了宫里头更多地方是要步行的,加上曾经有过一次在宫里生产的不快经历,这道口信此刻看来更像是催命符。四嫂不是这样的人,怎么就要招她入宫呢?若说想折腾她的是四哥,可自家爷们自打四哥登基之后连正经差事都没有,四哥还要怎样?
九爷是自打黛檬怀孕以来就很少离开她身边儿,更何况是呆在皇城里,他是只有小心谨慎的份儿,如今看到黛檬咬牙切齿的样子,他却不得不劝她安心,哪怕他也气得想杀人,“黛檬,我随你一道过去,不是有从修真位面换来的隐身符吗?我就跟在你身边儿,时刻都不离开,你别怕。”
黛檬点了点头,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希望四嫂不曾变过。
入宫的流程都是一样的,就连一顶小轿都不曾多,黛檬就这样一步步往皇后居住的宫殿蹭去。虽说她身体健康,可到底挺着老大个肚子,走得十分疲累,东西南北早已不分,如今倒也说不出来皇后到底居住在哪个宫里。黛檬此刻还有心思胡思乱想,宫里她最熟悉的就是储秀宫,是选秀的时候居住了一个月的所在,然后就是当初宜妃娘娘的延禧宫,那里她跟宜妃面和心不合的说过好些话。她和九爷夫妻俩人在四哥登基之前就离开了大清朝做了位面旅行,明知道四哥登基之后不会对紫禁城做很多改动,可此刻回到宫里,黛檬却觉得连路都不认识了。
“嘶……”黛檬停下了脚步,肚子有下坠的感觉,真是糟糕,要不要现在就晕过去?
可还没等黛檬想明白,引路的太监轻声道:“九福晋,前面就到了,只需要走几十步,您看,要不要我们到了那儿再歇下?”
这太监是不让她停留呢,黛檬听得明白,九爷就更明白了,他自幼长在皇城,确切地说,他自幼长在皇城两遍,却从来没走过这条路!沿着路走过去,永远看不到皇后娘娘。九爷攥紧了拳头,却不能做什么,都到了这一步总要知道是谁那么大胆子连皇后的命令都敢伪造,况且,都已经进了宫,他此刻显出身形是想要被人认为是妖孽然后被一把火烧死吗?
黛檬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身上都黏答答的,汗水不知道湿了几层的衣服,她也知道今日是见不到皇后了,要是女儿着急,她今日倒是有机会提前跟女儿见面。
无论引路的太监是谁派来的,他总算说了一次实话,黛檬走了几十步之后看到了一个破败的小凉亭,凉亭上身姿摇曳地坐着的女人可不正是廉亲王的爱宠年侧福晋?那她身边侍立的男人会是谁?
年羹尧!黛檬瞳孔猛缩,他不是应该在青海吗?去年可没听说过雍正皇帝招他回京的调令,也就不曾出过年大将军不对皇亲国戚回礼等等一切张狂事,年羹尧没有历史上那么风光也没历史上那么跋扈奢侈,这一切当然跟他的重生有绝大的关系,也跟头顶上一直有怡亲王压着有关。
年羹尧此刻一身文士的装扮,对着黛檬斯文客气地行礼道:“奴才给九福晋请安。”
“年大将军免礼。”黛檬感觉背后被一只手臂扶了一下,知道九爷就在她身边,底气又足了几分,慢慢地登上了凉亭,在年侧福晋的对面坐了下来,“廉亲王侧福晋心情真不错,还借了紫禁城风景秀丽之地宴请我这么个孕妇。”
年氏挑高眉梢,也不多嘴,今日她不过是陪同哥哥过来而已,九福晋?也不过如此。
年氏不开口,年羹尧却客气地边斟酒边说话,“九福晋这就猜错了,今日是奴才特地设宴款待九福晋的。如今京城里谁人不知道九爷的五个儿子个个英伟不凡,却偏偏只能去经商,连奴才都替九福晋不值啊。奴才对九爷的心与对八爷是一样的,只可惜九爷的门路不好走,只好将九福晋请了出来。”
黛檬没有错过年羹尧说起“对九爷的心与对八爷是一样的”时候,年氏嘴角绷成了一条线,这就有趣了,年氏是会向着她家爷们,还是会向着亲哥哥呢?至于年羹尧说的话,她毫无感觉,但却隐隐猜出年羹尧的意图,只不过……
“年大将军折煞我了,我一个内宅妇人,哪里管得了爷们做些什么,年大将军有什么事儿还是跟九爷亲自说的好,我反倒怕我说不明白误了大事儿。只是,年大将军,我在宫里头走了有大半个时辰了,相信皇后娘娘早就知道我入宫了,虽说我也是命妇,可除了皇后娘娘亲自召见,我这么大喇喇地进宫似乎不大好啊。”
“这点九福晋何须担心,”年羹尧笑得依然谦逊,“皇后娘娘今日头痛,谁都不见,不该她听到的话也传不到她耳朵里。”
黛檬不禁冒出了冷汗,年羹尧这话的意思,难道是说他已经控制住宫里了?不对!若是如此,他直接帮着老八篡位不好吗?如今再想想年羹尧刚刚的话,“对九爷的心与对八爷是一样的”,又多了些不同的味道出来。
“九福晋显然也是累了,”年羹尧对着妹妹使了个眼色,“您只要把我的话给九爷带到了就足够了。这地方偏僻,让素月陪着您出宫好了。”
黛檬无法拒绝,手搭在年氏僵硬的胳膊上,拐了另一条小路,很快就到了宫门口,侍卫们对她二人视而不见,年氏将她送到了九贝勒府的马车边上,抿了抿嘴,到底说了一句话:“你们别指望跟八爷争!”
黛檬看着年氏上了另一辆马车离去,这才让随侍的丫头撂开帘子,隔了片刻才上了马车。
等到马车上变成封闭的小空间之后,对面突兀地显出一个人影来,自然是九爷撕开了隐身符,他怒气冲冲地低声说道:“是老八的心思还是年羹尧的心思?怎么就没人提前发觉了?这两人就那么肯定能把我拉拢过去?皇阿玛的遗诏清清楚楚写了是雍亲王继位,他们还想要干什么?”
黛檬白了他一眼,轻柔地抚着肚子,“有空担心你四哥,不如担心担心你闺女。”
“怎么了?!”九爷的声调都变了,好在马车的隔音好,不会让外头的人听到。
“这么一折腾,回去就得准备开水了。哼!年羹尧是谁给他的胆子?让个太监带着我绕了那么半天的路,又坐在了冰凉的石凳子上,也就是足月了,不然你闺女不一定要遭什么罪呢!”
九爷再不敢多说,搂着黛檬轻拍她的后背。
而当天晚上,九贝勒府里灯火通明,折腾了整整一夜,黛檬才生下了一个红彤彤的小格格就昏睡过去了,九爷给格格起名为安珀,抱着她一会儿傻笑一会儿皱眉的。本来终于有个闺女他高兴的不行,可今天这事儿实在是膈应。他不存在站队的问题,皇帝只能是四哥来当。只是他不明白,四哥的血滴子、粘杆处呢?怎么就能让年羹尧钻那么大个空子?他就不能得了清闲、晚年享享福?凭什么还得劳心劳力地最重要还是吃力不讨好,得被四哥防备着?
可再大的不甘心,看着闺女也只得甘心,只为了她现世安稳,也不能让大清朝乱起来。
158、年羹尧之死
安珀满月的时候,宫里赏赐下来的礼不厚也不薄;就如同九爷曾经说过的一样;宫里并不知道黛檬被假懿旨宣召过。
黛檬暂且不理会这些;只抱着吃饱后睡熟的女儿跟许久不曾见面来参加安珀满月礼的妯娌们寒暄。
“人真是不能比,看看九弟妹;孙子都进学了;还能生下个小格格。果然是受宠。”八福晋的话语十分客气,如同她此刻低调的装扮。
十福晋无宠无子;即便如今廉亲王府里年氏更受宠,她也不曾倒戈,倒是一如既往地站在八福晋一边儿,此刻也恭维着黛檬,“可不是?九嫂的福气谁都比不了。要说我们三人当初是一块儿选秀的;如今过去三十年了,还是只有你过得最好,让我好生羡慕。”
黛檬看着比她苍老了二十岁的郭络罗氏和博尔济吉特氏,也有些微的感慨,“要说我们都是皇子嫡福晋,谁比谁能强多少。侧室再得宠也当不得什么,想得太多反倒容易走了困,我们这个年纪了,什么都比不上身子骨重要。最享受的也只是晚上能多睡一会儿。”
八福晋低头拿帕子沾了沾鼻翼、人中,再抬起头来依旧是得体的皇家媳妇,“你也不用安慰我,身子骨再好能如何?过个十几年还不是要看着别人的脸色过活?我们可比不得你,以后的世子都不是从我们肚子里爬出来的,哪会正经尊重嫡母?况且我们家那位,生母的位份爱宠可不比我差什么了。”
黛檬是那种你若是炫耀我就比你还张狂的人,可如今面前的八福晋摆着一副低落惨淡的姿态,她反倒把脾气更收敛了十分,“八嫂,他只要还顾虑着名声,就不敢明目张胆地为难你……”
“行了。你也不用劝我什么。”八福晋若不是为了激起黛檬跟年氏斗起来,也不会把难处亲口说出来,别人知道是一回事,让她把苦楚摆在外人面前是另一回事。如今听着黛檬貌似同情的话语,她心里火烧火燎地难受。
黛檬也果断地闭嘴,她本来也不擅长说这些,况且几人的情分冷了这么多年想要突然热起来根本不可能。至于对付年氏,用不着八福晋说,她也是有这个打算的。其实也用不着她亲自做些什么,只要九爷把年羹尧解决了,还何愁一个年氏。
众人不过又不咸不淡地交谈了一会儿。九贝勒在京中是个尴尬的存在,万岁爷的兄弟里只有他的爵位还一如当初,更是连个封号也无,女眷们的交集自然是紧跟了前朝的风向,如今也着实不会上杆子跟九福晋亲近攀交情。
等到了晚间众宾客散去,九爷抱着大格格亲了好几下,这才将早已熟睡的她放在床上,转过头来跟黛檬说话。
“你坐月子这些时日就是心思太重了。再大的事情也难不过我们俩人,天大地大一个大清朝就能把我们困住了?过去是你心心念念要往外走,如今倒好,刚一知道朝堂不稳就担心的什么似的。你只安心吧,事情好解决。”
“你别半遮半掩的,”黛檬斜靠在罗汉床上,她也承认自打生了女儿她的心思越来越重,人果然要服老吗?黛檬不确定地给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