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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窦宪牢牢地盯住她的眼睛,“如果没有,你为什么吓的说不出话?我问过王君实了,她亡津失血,那是月子病。在先帝的后宫里,十年来她都没有生育过。”
第156章 真相下
窦武却吓坏了,挣扎着,连鞋子也顾不上穿,就跑开了。太守急了,忙问怎么办。
窦宪心乱如麻地说,“你去抓他回来,交给窦宗。好生看管着,去!”
太守忙答应着去了。
一时门被关上,室内只留下窦宪和竹茹两个人。
见婢女始终低头在哭,窦宪茫然地说,“为什么呢。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竹茹忍着眼泪,“孩子一生下来就有问题。老侯爷怕姑娘伤心,骗她说孩子是死胎,把他送走了。所以,所以姑娘一直不知道。。。。。。”
窦宪忽然暴怒,大声地说,“有问题怎么了?不就是多一个指头么?他能跑也能跳,为什么要送走他?”
“老侯爷说,留着这个孩子,会给你们造成很大的困扰。”
“什么困扰?什么困扰?!那是我的儿子!他永远不会是困扰!”他的呼吸急促了起来,“为什么都要瞒着我?”
竹茹泪眼朦胧地看着他,“您不懂的。姑娘当时是未婚的女孩儿,有孕本就是忌讳。何况您去了颍川,要一年才回来。老侯爷那时候也无意让她做儿媳。要是生下来的是个正常孩子,一切还有转机。可惜孩子有问题,所有的路都堵死了。”
他反驳不得,痛苦地只说,“那她至少可以告诉我我们有个孩子。我会怀疑,我会去查,我会找到孩子,我会娶她。她为什么要瞒着我,嫁给刘炟?”
竹茹啜泣着,“殿下和先帝,其实并非真正的夫妻。”
他一惊,忙问,“这话怎么说?”
“刚开始,奴婢也以为姑娘是移情了。可是后来偶然发现,姑娘竟始终和太子分被而睡,彼此秋毫不犯,大约两人之间有什么约定。”她抬起头看着窦宪,哀求着说,“侯爷如今知道这些旧事,固然痛苦,深觉怨恨。但也请想想姑娘。这十一年她一直过的很苦。虽然奴婢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另嫁他人,但总觉得她心里有个很大的苦衷,瞒着所有人。”
“苦衷?有苦衷就能这样骗我吗?”窦宪很伤心地说,“一想到我的儿子过了这么多年的苦日子,我就。。。。。。”
竹茹再也忍受不了,打断了他,指责道,“侯爷这话说的公道吗?您以为这些年只有您一个人痛苦吗?你每次痛苦,就在外面大肆杀人,丝毫不顾及会有什么后果。你知道姑娘为了你,受过多少屈辱吗?想想沁水公主,不过是个大家都看不起的低微女人,可为了你,姑娘跪地求过她。到现在这件事都被皇室的贵妇们拿来指点嘲笑。还有这一次,你不管不顾地杀了太原王他们。你知道姑娘在京里有多难熬吗?邓叠野心勃勃,几次犯上,陛下也别有心思,不再恭敬。你去了匈奴,一身清闲,留下她一个人怎么支撑?你还撤换了她的药。她生上一胎时本就没养好身体,现在又在这样的时机下怀了身孕。你知道她每天都过的有多辛苦吗?”
窦宪的脑子嗡的一声炸响,不能置信地说,“她有身孕了?”
竹茹忍着泪说是,“已经六个多月了。”
这样的话几乎是当头一棒。那也就是说,他两次撇下怀孕的她远行?
他失措地咬住了自己的指节,“对不起,对不起。”
竹茹冷漠地转开了头,“这话侯爷不要对奴婢说。侯爷委屈痛苦,奴婢明白,但您绝非全无过错。恳请您将来处事都多为别人想想。奴婢告退,先去看小公子了。”推门出去了。
竹茹激于义愤,把指责的话说的酣畅淋漓。但走出房门,被冷风一吹,头脑顿时清醒下来,自觉话说的太过。
但无论如何,话已经出口,何况那的确是她潜藏了多年的心声,所以她也不后悔,整理了一下心绪,就去看窦武了。
那孩子正由窦宗陪着,在哄。
见他哇哇大哭地告着状,说窦宪有毛病,竹茹忍不住好笑,走了过去轻轻地道,“小公子。”
窦武见到她,抽抽噎噎地问她是谁。
她迟疑了一会儿,最终决定告诉他事实,“我是。。。你母亲的婢女。”
不止是窦武,连窦宗也惊讶了起来,“母亲?阿武的母亲?”
竹茹轻声对窦宗道,“具体的事情,您去问一问侯爷吧。”
窦宗到这时候也咂摸出了事情不对头,点点头,出去了。留下窦武,有些不安地说,“你说你是谁?”
竹茹温柔地重复了一遍,“奴婢是伺候您母亲的。”
窦武嗫嚅着说,“不会吧,我们家很穷的,没有婢女。。。。。。”
竹茹听了心中一酸,看着他的眼睛说,“那是收养你的人,不是你的父母。”
窦武听不懂,“什么意思?”
“小公子,侯爷才是你的父亲,亲生父亲。”
窦武摇着头,“不是的,他是侯爷。”
“不,就是他。”竹茹坚持,“你是他和我们姑娘生的。我们姑娘是他的表妹。她姓谢,叫谢履霜。”
窦武有些听懂了,讷讷地说,“我知道了。他们生了我,又不要我,把我丢给别人了。”
竹茹忙摇着头说没有,搂住他说,“姑娘很爱你,也很想你。”见窦武不信,她决定把一切都推到老成息侯头上,咬咬牙说,“是你爷爷不好。他不喜欢你母亲,所以在你生下来以后,骗我们说你死了,把你送走了。”
窦武很伤心地小声说,“我觉得他不是不喜欢我娘,他是不喜欢我。我有六个指头。”
竹茹想不到这么小的孩子会这样敏感。摇着头否认,“不是,不是。项羽还有两个瞳仁呢。高祖的耳垂那么长,到肩膀。聪明的人,长的就是和别人不一样。”
窦武有些意动,问,“真的吗?”
竹茹说当然。搂着他道,“这几天就带你回京,去见你母亲好不好?”
窦武有些怕,巴着床沿说,“我不敢。”
“别怕。她很温柔的,她会做各种好吃的菜,每天变着花样给你做。她还会刺绣。你从头到脚的衣服啊,她都能做。她会把所有的东西都给你。”
窦武听的很雀跃,但又有些沮丧,“可是,可是她会喜欢我吗?”他悄悄地问,“她有别的孩子吗?”
竹茹有点愣,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过了一会儿才答,“有一个。。。。。。”
窦武大失所望,背转了身体,“那我不去了。我还是跟着宗爹爹。”说着,想走。
竹茹大惊失色,想不到方才说得好好的,他怎么突然这样。追着他,一叠声地说,“怎么了?怎么了?”
窦武没有回头,忍着眼泪说,“有了别的孩子,她就不会只喜欢我一个了。”他两手紧紧地攥着,低着头说,“他们会欺负我的。我不要去。”
竹茹忙搂住他,“不会的,不会的!你母亲最爱的就是你。”
但窦武不信,坚持要去找窦宗。
竹茹一下子哭了,“真的不会的。你是她的第一个孩子。她想了你十一年,每年都做好多好多的衣服给你,哪怕你根本穿不到。”她比划着,“家里有一个大柜子,里面全是她做给你的衣服。从一岁到十一岁,有那么多。她每天都想起你,一想到你就哭。你要去见见她,你不能认别人做母亲。”她越说越伤心,“她怀着你的时候还很小,刚过了十五岁的生日。你爷爷根本不许她生下你。她拔了自己的簪子闹着要自尽,那么尖的簪头□□了脖子,好不容易才保下你。后来你在她肚里的时候,你很不乖,每天都闹,她根本吃不下饭。可是为了你能长的好,她还是一口口地都吃干净了。再后来你被你爷爷送走。她以为你死了,还割过手腕。”她指着自己的手腕说,“好长的一条口子,到现在还有痕迹。”
窦武听的眼睛里浮出了泪水,“对不起。那么。。。我们明天去见她吧。”
竹茹见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孩子就找到了,而且性格温顺,好言好语地同他说道理,他马上就答应了,不由地喜极而泣,连连夸孩子,“小公子真是好孩子,这么懂事。”揽着他打算出去,“刚刚是不是还没吃完,奴婢再带着你去吃一些吧?”
窦武顺从地说好,没想到到了门外,竟发现窦宪和窦宗都在。
竹茹不由地有些尴尬,也不知道他听进去了多少。屈膝叫了声“侯爷”。窦武紧紧地牵着她的袖子,躲在她身后,没看窦宗,也没看窦宪。
窦宗倒是很豁达,招手把窦武叫了过来,指着窦宪道,“傻孩子,快叫人。那是你爹啊。”
但窦武怎么也不肯开口。窦宗讪讪的,道,“这孩子讷口。”把他还给了竹茹,叮嘱,“再带他去吃点东西吧。”
竹茹领命退下了。窦宗见他们的身影逐渐消失,叹了口气,拍着窦宪的背道,“你呢,也别太急了。孩子才知道这些,一时转不过弯来也是有的。他是好孩子,向来懂事,总有叫你爹的时候。”
第157章 母子1
她像是听不懂,停在那里,呆呆地看着他。
他抱着孩子跑了过去,伸出空着的那只手去拉她,“履霜,履霜,看,这是我们的儿子。”
她被突如其来的消息击倒,几乎说不出话。隔了许久才颤抖地说,“怎么会呢。。。。。。”
窦宪小心翼翼地把孩子举起来,放到她眼前,“你看看。他没有死,他长这么大了。”
窦武被举高了,有些害怕,下意识地想躲。但父亲在他身后催促着,“快叫娘。”他还是乖乖地嗫嚅着喊了。
稚嫩的声音像打在她心头,有千钧之力。她不由自主地用手捂住嘴,顷刻间泪流满面。
窦武不知所措地转头看父亲。他从袖间掏出一块帕子给儿子,道,“去给你娘擦擦眼泪。”
窦武一向不怎么听他的话,但这回很乖巧地答应了一声,倾身凑近履霜,“你别哭。”
“娘没哭,没哭。。。”履霜在纷乱的眼泪中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从窦宪手里接过了孩子,“是你,是你,我知道!”她把孩子牢牢地抱在怀里,又去亲他,“好孩子,好孩子!”把脸埋在他的脖颈处,不断地流着泪。
窦武不知该怎么办,只会重复,“你别哭,别哭。”
窦宪在旁边看着着急,做了个拍打的手势。窦武手忙脚乱地“哦”了声,笨拙地拍起履霜的背。
她哽咽着握住了孩子的手,“娘没哭。太高兴了。宝宝,娘看看你。”
窦武有些忸怩地小声说,“我不叫宝宝,我叫窦武。”
她含着泪笑,“好,好,阿武。”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孩子。见他身上脏脏的,浑身都是汗水味,头发上也纠着尘土,捧着他的脸说,“娘带你去洗澡,好不好?洗完了出来,娘做东西给你吃。”
窦武有些犹豫,回头看窦宪。
他点点头,道,“快跟着你娘。”
窦武乖乖地被牵着走了。
窦宪见一切顺利,松了口气,出去吩咐半夏准备食材。半夏早已经惊呆了,讷讷地问,“那是,那是谁?”
窦宪的心情很好,“那是我儿子。”
半夏不敢相信,“天啊,您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大的儿子?”
“就是有啊。”他心情很好地说完,转回了内殿。见里头空无一人,反而最里头的浴室内传来哗哗的水声,便往里头去。
窦武浑身的衣服都被履霜脱光了。正光脚踩在地砖上,两只脚丫子拘谨地扣着地。
履霜心疼他,一叠声地说,“别踩在地上,冷。”去抬孩子的脚。左脚的六个指头立刻映入了眼帘。她大惊,抬头看孩子,刚想问“怎么回事?”窦宪已在旁边咳了一声,走过去把孩子抱进了浴池里,又看了她一眼。
她沉默着忍了下来,去拿胰子、洗发的粉末等物。
见她拿过来后,跪在浴池边解开了窦武的头发,浸泡在了水里打算洗。原本还不明显的肚子立刻显露出凸起,似乎很吃力。窦宪忙扶着她坐在了一边,道,“我来吧。”
她也知道自己现在这样不方便,没有多坚持,坐在旁边看着他们父子俩。
窦武一开始脱光了,暴露在两个大人面前还有些害羞。但赶了许多天的路,本就累,何况窦宪帮他搓洗头发与身上的力道放的轻,很快他就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履霜看着他,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他打哈欠了。”
窦宪温柔地回头看了她一眼,“是啊,可爱不可爱?”接着给孩子洗。窦武慢慢地,像是打盹一样的闭上了眼,趴在了池子边。
窦宪轻手轻脚地把他洗干净以后,怕他着凉,仔细地用大巾子把他包裹了起来,递给履霜。
她一边接过孩子拍着,一边悄声道,“你身上都湿了,换了水,也洗一洗吧。”
他随口说好,往浴池走了。她满心欣喜地凑近孩子,亲了他熟睡的脸庞一下,抱着他出去了。
窦武年纪小,睡眠好。连换了人抱、被放置到床上也没感觉。履霜忍不住凑近他又亲了下,“真乖”。换了块小点的帕子,去擦他湿漉漉的头发。
动作不免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