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佞臣与皇后-第1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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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庆看着火苗,忽然怔怔的发起呆来。弟弟在信中说,元月十五,窦宪大宴群臣,为女儿举办百日宴。

其实那一天,也是他十四年前百日的日子。

在母亲失宠的那段时日,她常常拿这件事出来说。“。。。为什么你叫庆?因为你百日的那天,正好是永平十五年的新年里,一月十五。你父亲很高兴,说你降生在了好时候,普天下的人在这一天都很开心,所以为你取名,叫做庆。”

还记得她说那些话的时候,神态恬静,脸上满是追忆神色。一度让他觉得,母亲是温柔的。

但是过了那样的时候,她还是如常的冷硬,绝口不提父亲,只是终日里联合着自己的姨母、兄长,想尽办法,想把皇后谢氏从后位上拉下来,她自己取而代之。

不,不是取而代之。在她心里,后位原本就是她的。

现在弟弟刘肇也这么想,想要借助他的力量,作为交换,把原本该是他的皇位“还”给他。

但是他不稀罕。

皇位有什么好的呢?他的父母当年为之费尽心力,一连除去了好几个王爷。母亲为此殚精竭虑,在宫变时失去了腹内的胎儿,后来再也不曾有孕。而父亲,一直沉浸在杀死手足的痛苦和愧疚里。

到了父亲的执政后期,一个太子位,又让宋家、梁家,前后多少人折损。

何必这样?

他又想起前段时间,母亲遗留下的婢女文鸳,瞒着他,私下同姑母沁水联络,意图趁窦宪离京,设局杀死谢氏,令他重返皇位。却事败被腰斩,尸身送回他面前。

清河王府里的奴仆害怕的害怕,怜悯的怜悯。但他看了,只觉得漠然。

活该。他在心里说。

凭什么私下里去做了那样的事,还打着为我着想的旗号?你问过我要什么吗?不过是自说自话的,将所谓梦想寄托在我身上的蠢货而已。

毫不怜悯地走开了。

现在的刘肇,在他眼里不过是又一个愚蠢的文鸳。

难道他们看不出来么,大势已定。那么不管怎么去争,最终都只会是被巨大车轮碾压的小小蝼蚁。

那封信烧尽了,只留下一些残烬。他缩回手,轻轻往指尖上吹了口气。

第176章 1。7新章

他不理不睬的态度,刘肇很快就得知了。大为失望。想不到抛出这样一个大的诱饵,他也不为所动。素兰也觉得奇怪,嘀咕,“宋氏那样的女人,居然养出了这么一个怕事的儿子。”

刘肇背着手,在福宁宫里来回地走。

依他的想法,刘庆回来,很多事会很好办。一个懦弱的、年幼的小皇帝,和曾经被立为太子、生母与太后有仇的十四岁皇子,哪一个更让人防备?毫无疑问是第二个。那么他,就可以从中寻找生存的夹缝,命运的转机。

可是刘庆不愿意入京,不愿意帮他,这把所有都打乱了。

素兰见他焦急,在旁劝道,“陛下别急。清河王不愿意入京,那您就找别人嘛。”

一句话提醒了刘肇。还有谁与窦家有嫌隙,并且有能力抵挡他们?

——他父亲当年的宠妃,申太妃。

琅琊王自得了刘肇的手谕,屡屡借口关怀少帝,探视他的身体、课业,入宫请安。

窦宪大感厌恶。只是顾忌着对方是自己的舅舅,又地位尊贵,有些话、有些事不好说、不好做,暂时任由他这样下去。

琅琊王见此,心中得意,又在朝堂上屡屡同他争锋。甚至一些微小琐事上也是如此。

比方说借口少帝深锁宫掖,不知外事,带了刘肇去上林苑行猎。

那天刘肇在那里随口问了一句,这里有多少种野兽?

在场的十余位卫尉,无一人能答。见刘肇有些不悦,虎圈啬夫站了出来,代替卫尉们回答了。刘肇为了显示褒奖,下令封此人为上林令,掌管诸事。

此事琅琊王大力赞成,不断夸赞刘肇有识人之能和帝王魄力。

但等他们回转宫廷,窦宪得知此事,忍不住色变。——帝王当以人才品德为判断标准授官,岂能凭一己好恶就随意给出官职?在朝堂上一力反驳。

刘肇大觉丢脸,与他强辩。琅琊王在旁也帮着他。

窦宪看他们俩梗着脖子嚷嚷,几乎觉得无言,打断了,大声地说,“若陛下坚持以口舌之利为授官标准,那么岂不是叫天下人以为,帝王重视口辩而不看内实?这样一来,臣恐怕怀抱此念的人会日渐风靡!这对国家不是好事!”

许多大臣随声附和,在这一次站在他这一边。

琅琊王眼见着,更为嫉妒了,仗着自己是皇室尊长,一力地做了决定。最终窦宪也只好忍气吞声,暂时告退走了。

不料到了第二日,窦宪在朝堂上劝说刘肇的事,突然传了出去,并且传的很广,甚至事态都变了。变成了他挟舅父身份,不许少帝封有功之臣。

并且有谏官开始攻讦他,出入宫禁频繁。

好巧不巧的,碰上了日食。这下子,那些谏官更有了由头,上奏说,“昔日诸吕握权,统嗣几移,也是如此。今成息侯僭越不自约,悖道于下,效验于天,神照其情,垂象而戒,以告人君。宜令成息侯改过匡失,以塞天意。”

履霜在后宫听说,大为光火。这套说辞如此含糊不清,几乎是生拉硬扯地要拉窦宪下马。她几乎能够断定,这些事都是琅琊王所为,意在让窦宪交出权柄。想找出与之串通的谏官,加以贬谪。但窦宪在旁劝她不要这样,“。。。这次的事固然好压,但贬谪了谏官,你想,先前爱戴我的那些大臣们,又会怎么想呢?”

她听的默默。自打从匈奴回来,窦宪的为人和行事是变了很多的。在朝堂上,他一改过去的偏激,转而施行惠政,清简法令,拔擢寒门子弟。偶有举措不让人信服,也不再像过去那样,动不动就派人暗杀,总是好言好语地同他们掰扯。并且率先表率。那些大臣们见他这样,倒也心悦诚服的。

如今的他爱惜羽翼,是不会轻易破坏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声名的。而得到这些,他要做什么用呢?她不敢再想下去。但也明白,他必须拥有这些。这是他们一家人生存的基石。

见她沉默,他握住了她的手,“本来我征战多年,身体就没有过去好了,不如就趁着这回,修养一阵子吧。”

她觉得自己看不懂他的心思。先前隐晦地流露出夺位之念的人,是他。现在流露出退让之意的,也是他。

她仿佛明白他想做什么,但又仿佛不明白。窦宪这些年,城府和机心都日渐地深沉了。

他知道她在想什么,却没有说破,只道,“听我的。”

她叹了口气,“好吧。”

次日他便以旧病发作,并且身处物议,不合为用为由,请求暂时修养一阵子。

刘肇和琅琊王见此都喜出望外,忙应允了。

窦宪便暂时地隐退下来,将大权都暂时交给琅琊王。自己每日呆在寿康宫里,陪伴履霜和两个孩子。

琅琊王宅里,已经连续开了许多日的宴饮。琅琊王如常的,众星捧月地坐在上首,下面全是他的儿子们和心腹们。围绕着他,不断地说着恭维的话。

琅琊王听他们夸自己“扫荡奸佞、功冠群臣”,又鄙夷着窦宪,骂他“每日龟缩在后宫里,一声不吭,活像个王八。”忍不住哈哈大笑,将手中酒一饮而尽。跟着随意地指了一个拍马最狠的心腹,说,“这话听着,真叫人舒坦!”

对方连连哈腰。

琅琊王看的满意,又说,“太常寺正缺个礼官。朱明,你一向会说话,不如就替本王去教教那些人礼节吧!”

那个叫朱明的心腹听了喜上眉梢,当下拜倒在地,大声颂扬着琅琊王。其他人不甘示弱,跟着也攘臂上前,对琅琊王说着恭维的话。

他听了更加得意,满脸是笑。随口又给其他的几个人分派了官职。

世子刘开眼见着好好的宴席变成了闹剧。那些年过四旬、五旬的臣子们,居然像乞食的野狗一样,争先抢后,拍马溜须。真真是丑态毕露。不由地站了起来,大声地制止,“好了!”

他是琅琊王的嫡长子,一向深得父亲看重。众人见他发话,忙都偃旗息鼓,闭上了嘴。

琅琊王骤然地失却了恭维,很有些不满,看着儿子道,“这是怎么的?”

刘开拱手说,“儿子有话要同父王说。”

琅琊王叹了口气,说好吧。挥挥手,让心腹们和其他儿子都退下。

刘开这才开口,“。。。自父王进京,这些时日,您变了好多。”

琅琊王听的呼吸窒住。他明白儿子在说什么。过去,做王爷时,他一直是个很明白自己身份的人。即便自仗尊贵,有时会看不起别人。但终究不会像现在这样,挟小皇帝以控大权,并将自己从封地上带来的心腹属官们一一授予京职。

他脸上的热闹神情消散了,寂寂地转过脸,“不是变。开儿,你不知道,爹等这一天,已经有很多年了。”他看着深远的蓝天,惆怅地说,“四十几年前,我的大哥,被废掉了太子位。那是我的异母兄长。那一年,我才七八岁,还很小。我问父皇,为什么要废掉大哥呢?他说,因为大哥的母亲获罪,被废了后位。所以大哥跟着失去了嫡子的身份,所以,他不能再做太子了。我问,那么从今以后,母后是皇后了,也就是我是嫡子了?父皇说是,问我高不高兴?我点着头说当然。再也不会有人欺负我的母亲了。她不用再承受那个女人的肆意侮辱。那样,多好。如果我做了太子,还会给她更多的好日子。可是过了三个月,被立为新太子的,居然是我的三哥,死掉的显宗皇帝。我觉得失望,跑去问父皇,我不是嫡子吗?一直帮着母后,对她最好的不是我吗?为什么不立我?父皇哈哈大笑,摸着我的脸说,长幼有序。”

刘开静静地听着。

过了一会儿,琅琊王又道,“这样慢慢地长大了。我和本来关系不错的三哥越行越远。许多次,他想要亲近我。但是我。我总觉得看不起他。你还记得他吧?那是个脾性很好的男人。当年我们的母后屡次遭到郭皇后羞辱,他在旁总是一言不发。过后也总劝母后顾全大局、忘记。只有我,我,每一次都站了出来保护母后。她总是流着眼泪,说我是最好的孩子。可是一朝重封太子,她和父皇却选了三哥。。。后来父皇去世、三哥继了位。他真的是一个很软弱的皇帝啊。。。时时顾忌着所谓的大局,一点也不记得母后当年受过的苦,为了他自己的皇位,为了所谓的天下,不断加封郭家、加封郭氏的儿女后人们!”他的呼吸急促了起来,“如果我是皇帝,我一定不会是他那个样子。”

刘开见父亲说到最后,很明显地流露出了不同寻常的志向。担忧地说,“当今孱弱,父王有大志,不足为奇。可是恕儿子直言,以父王如今的种种行事,恐怕。。。别的不说,单就父王最近恩封各位琅琊属臣,还有同谏官们交好,让他们为您请封。这两件事,就做的不那么合适。”

琅琊王的神情轻松了起来,拍着儿子的肩说,“傻孩子。合适不合适,要看你怎么看了。我只知道,那些人跟着我这么久了,如果我现在夺得大权,还对他们一毛不拔,那么今后,还有谁会跟随我呢?”

“父王所说,也有道理。”刘开皱着眉说,“可,至少不要用刚才那种方式。”

但琅琊王不以为意,“我就是爱看他们那个样子。做人上人、做皇帝,不就是为了俯视那些人吗?”

刘开听了这话,便知再怎么劝他也不会听。转而道,“这件事也就罢了。那些谏官们,父王还是少和他们来往吧。我总觉得。。。他们来投的时机不对,父王不要被蒙蔽双眼。”

琅琊王笑着说“杞人忧天”,“别人来投我,我却因一点怀疑而拒之门外。这是冷了他们,也冷了其他后来者的心。好了开儿,这些事我心里都有数。父王活了五十多年了,什么没见过。你出去吧。”

刘开还欲再说,但琅琊王已经转过了身体,扬声叫乐师、舞姬等重新进来了。

刘开也只得告退下去了。临出门的一刻,他有一种叹息的冲动:父王他,嘴上说着没变,可其实,他已经不是最开始的那个想法了吧。最初的他,想要皇位,只是出于一个儿子的不甘不满。可是到了如今,他已经完全地变成了又一个权臣,甚至在一定意义上,他比不上窦宪。

也许权利真的可以让人迷眼。

面对权利,许多人会憎恨肆意享用它的人。信誓旦旦地说,一旦自己坐上那个位置,就会如何如何。可是,当这一天真的来临,又有多少人能不负初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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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今天要推荐美白丸!吃了两天,感觉有点用!我是天生黄皮嘛,特别黄。据我妈说,小时候我奶奶给我拿十滴水洗澡,把我洗坏的。。。我奶奶说,是我妈怀我时,天天吃红烧肉和橘子,把我吃坏的。。。小时候她们俩吵架就吵这个,吵了好多年( ~___~ )然后我爸给我说,我是小时候生黄疸的后遗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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