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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方才,最危险的,其实就是吴大少爷。
如今平静了的吴大少爷抬起头,定定地看了看太子,终于记起来了眼前的这位,是什么人。
他慌忙松开李花儿,施礼在地,道:“草民吴灵均,见过太子殿下。”
虽然慌张,但是仪态也不差。
难得在这时候,太子还是被他正经的样子,逗笑了:“罢了,哪里有这么落拓的太子?”
吴大少爷直起身,看着太子:“殿下……怎么会遇见劫匪的?而且怎么是孤身一人?”
这话问得,就有些傻了。
实在是今天发生的事情,对于吴大少爷而言,着实冲击太大了。
太子轻咳了一声,不知道该怎么说眼前这个书生。
不过想想方才他临危不乱的样子,倒觉得自己没看错人。
而李花儿,则看了一眼太子的伤口,问道:“殿下的伤,是刀伤吗?”
太子点点头:“嗯,还好死不了。”
李花儿略微放心,起身在树林里寻了半天,找了些治疗刀伤的草药。
她掀开太子的袍子,将裤腿挽了上去,轻轻按了按伤口的周围,看着太子的反应。
还好没伤了骨头。
“万幸,”李花儿感叹了一句,又问吴大少爷,“大少爷带着水吗?”
吴大少爷点点头,从书箱旁边,将水囊解了下来,递给李花儿。
李花儿小心翼翼地将伤口清洗了,再将水壶递还回去。
而后,她又碾碎了草药,敷在太子的伤口之上,本想用自己的帕子系住,奈何不够长度。
吴大少爷见状,连忙翻着书箱,口中道:“我有。”
翻出来的,依旧是那天那条帕子,叠得整整齐齐的,放在书箱的暗格里。
看着这一幕,李花儿也不知道心中是个什么情绪。
她接过帕子,将自己和吴大少爷的帕子连在一起,仔细地绑在伤口上。
而后,又看着太子肩头上的伤。
明显是被弓箭所致的贯穿伤,比腿上的单纯刀伤,要麻烦些。
“这里有些糟糕,”李花儿一边敷药一边道,“暂时先用草药压住吧,我家里有很好的伤药,是我爹从军中拿回家的,治疗箭伤不错,等我取了来,再给您用上。”
太子点点头,道了一声:“多谢。”
李花儿说了声“不敢”,就用太子衣上撕下的衣摆,给他包扎好了肩头的伤。
待处理好了之后,太子才问她:“你就是李花儿吧?”
李花儿低下头,待将眼中前世今生所有的情绪都掩住之后,才抬头依礼应道:“是。”
太子又问:“你是怎么知道我是太子的?”
他并没有见过这个丫头。
李花儿叹了口气,指了指他身上的衣服。
“这身衣服,”她道,“是七公子的。”
一阵安静。
“老七提过你几次,现在看,确实不错。”太子一阵默然后,说道。
说这话的语气中,带了明显的低落。
李花儿低下头,看着太子腰间的玉带,问道:“殿下,七公子呢?”
吴大少爷听见李花儿问,就也看向了太子。
李花儿乍一看见太子的时候,叫的可是“七公子”。
沈先生,不会真的出事了吧?
太子沉默了半晌,才道:“他现在是我,所以大概,在被更多的人追杀吧。”
果然……
从看见太子穿着沈珩衣服的那一刻起,她就想到了这个答案。
太子是个外冷内热,情绪不外露的人。
李花儿第一次,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了害怕和担忧。
沈珩是太子嫡亲的表弟,二人关系自前世就一直很好。
这次,如果沈珩真的出了事情,那么就是为太子而死的。
这个事实,会让太子很难接受。
李花儿的心绪,比太子更复杂些。
沈珩在她的心目中,是姐夫,也是仇人。
但今生发生的一些事情,又让她觉得前世他和姐姐的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她想知道真相,很迫切地想要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是现在,真相未见,沈珩却已经凶多吉少了。
这让她有些难以承受。
突然,吴大少爷握住了她的手。
李花儿一怔,转头看向他。
“先生不会出事的。”吴大少爷的话说得很坚定,“先生那么聪明的一个人,一定不会出事的。”
李花儿看着吴大少爷。
“先生教导过我很多的事情,他一定会吉人天相的。”吴大少爷低着头,继续说道。
声音带着颤抖,但是话却说得极为笃定。
李花儿的情绪,因着他的态度,也少了些伤怀。
“是,七公子不会出事的……”李花儿低声,将这话重复了一遍。
第二百零六章 主意
三个人因为沈珩的事情,沉默了片刻。
最终,还是李花儿先开了口:“那……殿下之后要怎么办?”
现在,先解决眼下的事情吧。
太子力气恢复了不少,挣扎着站起身,道:“自然是想办法回京。”
李花儿忙也起身,道:“殿下孤身一人,太危险了吧?要不,去找这里的守军?”
太子摇摇头:“除了沈珩,平水州里,我一个人都不信任。”
“那……公主呢?”李花儿问道。
“在香炉寺礼佛,不过现在我出事的事情,她应该已经知道了,”太子道,“但好歹是安全的。”
李花儿略微放了心,就全心全意地想太子要怎么回京。
只听太子深吸了一口气,道:“不管怎样,不能躲在这儿就是了,如果再迟了,恐怕京中有变。”
李花儿也知道这个道理,只是事情略难办。
既然那些人敢行刺太子了,就肯定有把握,不会让太子活着出了平水州。
这时候,吴大少爷突然开口道:“我……我有办法。”
太子和李花儿,双双看向吴大少爷。
李花儿看着背着书箱的吴大少爷,立时明白了是什么主意。
果然,吴大少爷道:“草民要进京赶考了,殿下可以跟我一起去。这次上京,我是自己一人的小船,只有我家两个熟手船工,和一个小厮在船上,跟在我们船队大船的后面,所以应该安全些。只是……可能要委屈殿下一些了。”
李花儿等他说完,忙也对太子道:“这是个好主意,殿下可以装成吴大少爷的同窗,只是路引会难办些……”
这的确是个极好的主意。
吴大少爷是所有这些事情的局外之人。
又有谁能想到,太子会和这么一个乡绅人家的子弟同行呢?
太子思量一番,也明白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路引的事情,”太子道,“我刚到平水州的时候,沈珩就给了我一份,是个姓常的人,当不会被发现……”
说着,太子的情绪又有些低落了。
那时候,他还觉得沈珩想得太多了。
没想到,竟然真的用上了。
李花儿也有些慨叹,不过还是放心了。
“那就好了。”她有些疲惫地说道。
如此,就算是定了大计。
……
因为带着太子,所以他们不敢走在乡路上。
李花儿这段路走得次数多,就带着他们,自小路,一气走到了清河村口。
此时,日头西斜,弦月渐起。
“殿下先在这儿委屈一夜吧。”李花儿将那匪徒的一把长刀,和自己的小弩都留给了太子,“等下我来给您送伤药。”
吴大少爷则将自己的一身衣服和水囊,给了太子。
“殿下莫嫌弃。”他说道。
太子接了东西,对着吴大少爷和李花儿,躬身施礼,道:“今日之事,白某将铭记于心,他日平安归京,必然会感谢你们的。”
李花儿慌忙避开身子,摇头道:“今日的事情,太子还是忘了吧。”
太子没明白。
而同为清河村人的吴大少爷,则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所以,他也对太子避身还礼,恳切道:“是,草民不敢望报,就请太子只今日无事吧。”
太子听他们这么说,再一想,方才明白了他们的意思。
这两个人,都是这清河村的普通乡民。
救了太子这事情,在别人眼中,是能得来极大名利的事情,但对他们而言,却是惹了那幕后黑手的眼了。
幕后之人既然如此胆大,那么杀不了太子,折腾两个小百姓出气,绝对是能做到的。
尤其是李花儿。
这个小丫头和其家人的经历,已经够奇怪了。
只怕真和关大人的陈年旧案有关。
要是再卷进太子遇刺的事情,还不知道会如何呢。
想着,太子恳切道:“好,今天的事情,我只记在心中,日后你二人有事情,都可以来寻我。”
吴大少爷还在今天的事情后怕呢,他又是个实诚的人,没理解太子这句话的分量,所以并没有什么兴奋的表现。
而李花儿看着太子郑重的表情,忽然有种,又回到了前世的感觉。
她一笑,道:“好,那如果将来我真的将铺子开到京城的话,还请太子一定要帮我宣传一下。”
太子一怔:“什么铺子?”
“木匠铺子。”李花儿微微仰起头,道。
太子被她的样子逗笑了:“好,我知道了。”
……
李花儿和吴大少爷没有先回家,而是在村口的一处水井处,趁着没人的时候,打了桶水,将手上和脸上的血污,洗了个干净。
李花儿低头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袖子和裙摆上,都沾了血迹,不过因为衣服都是深色的,所以并不明显。
她舒了一口气,这才对吴大少爷道:“带太子进京的事情,到底有些危险,大少爷最好也随身带着兵器吧。”
因着凉水洗了脸的原因,所以吴大少爷现在,已经恢复了平常的样子。
“嗯,我到时候带着弓箭,在学里的时候,我也学过骑射的。”他笑道。
李花儿看着他的样子。
眉目俊朗,薄唇抿着,比平时多了份坚毅。
她突然想起了今天匪徒评价吴大少爷“小白脸”的话,终于觉得有些好笑了。
吴大少爷看她有了笑意,也不懂她笑什么,就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问道:“我脸没洗干净吗?”
李花儿看着他的样子,着实轻松了很多。
“我是笑大少爷在学堂里,怎么还学黑话?”她问。
吴大少爷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听我们家船工说过水匪的事情,又看了些杂书,就想着学点儿黑话,搞不好能用得上,结果……”
他将水桶重新放好在井边,低头看着平静井水中自己的倒影,只觉得今天的事情,和做梦一样。
“还真的用上了。”他喃喃道,站直了身子。
李花儿看着吴大少爷的样子,开口道:“吴大少爷,沈先生和你说过当今的关丞相吗?”
吴大少爷不知道李花儿怎么会问这个,但还是点点头:“说过,主要是说关相的次子,就是如今的翰林,大学者燕归先生。”
第二百零七章 母女
燕归是她父亲的字。
“是,吴大少爷这次进京,去见见燕归先生吧。”李花儿真诚道,“你这个性子的人,他老人家会欣赏的。”
吴大少爷一顿,奇怪地问:“你怎么会知道?”
李花儿一笑:“也是听七公子说的,他会给你常说,就是想让你去见他一见吧。”
吴大少爷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半晌才道:“好。”
待二人别过,李花儿就回到了家中。
此时月已挂在中天,张氏已经做好了晚饭,在等着李花儿。
李果儿则坐在门口,张望着路口。
待看见李花儿远远地走过来,李果儿连忙起身跑了出来,笑道:“姐姐怎么这时候才回来?”
李花儿将脸上的疲惫掩住,道:“我多在县里逛了逛,所以就晚了些。”
李果儿听见,忙挤眉弄眼地笑道:“姐姐可看好了要送娘什么东西?”
李花儿强撑着精神,点点头:“是,等过两天咱们一起去县里,看看要买些什么。”
李果儿高兴地应了一声,却又一直抬头看着李花儿。
“怎么了?”李花儿一边走着,一边问李果儿。
李果儿停了脚步,抬头看她:“姐姐今天,遇见什么事情了吗?”
李花儿听说,也停下了脚步,站在那儿看她。
“怎么这么问?”李花儿道。
李果儿皱着眉头:“姐姐嘴唇都没颜色了,现在你的表情,和那个钱掌柜来闹的时候,很像。”
李花儿略一愣怔,旋即笑了。
“县里开了个新铺子,所以我有些担心罢了。”她如是说道。
李果儿不明白了。
“什么铺子,至于姐姐这么担心?”她问道。
李花儿拉着她往家走去,将珍宝斋的事情,给李果儿说了一下。
说着话的时候,二人已经到了家。
恰好张氏正从厨房里,将饭食拿到屋中,看见她们姐妹还在院外说话,高了高声音,笑道:“有什么话,回家来再说,在门口站着说什么?”
姐妹二人应了一声,双双进院,回了屋子。
李果儿等李花儿说完,问道:“那这铺子,真的这么厉害吗?”
李花儿帮着张氏将案几上的东西收拾好了,略显得懒散地跪坐在几前,口中道:“不好说,反正柯掌柜的挺担心的。”
张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