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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花儿决定先不告诉家人事情的真相,只是笑着劝道:“这哪里能怨娘?娘好生养着吧。”
张氏听话地点点头,因着疲倦,所以吃了药之后,便又躺下歇着了。李花儿守了张氏一会儿,这才到了院子里,照着那方子上说的,开始给李大煎药。
待她将药煎到一半的时候,李大也走了出来,坐在一旁的木墩上,开始发呆。
“爹,怎么不去歇会儿?”李花儿见状,忙问道。
李大摇了摇头,勉强笑道:“没事儿,爹出来坐会儿。”
虽然张氏醒了过来,但李大的深神色没有半分轻松,显然张氏险些出事儿这事情,让他心有余悸。
李花儿一边看着药炉子的火,一边思索要怎么开口说那事情。
倒是李大,先开口了:“章太医他们回去了。”
李花儿点头道:“是,出城的时候看见了,章爷爷说了,您和娘都再吃足七天的药,他再来看看。”
李大“嗯”了一声,又发了会儿呆,又问:“你要去的那扑卖大会,是要做个机关匣子?做好了吗?”
李花儿摇摇头:“还差些功夫,大约再有四五天,便得了。”
李大又“哦”了一声,继续开始发呆。
李花儿则安静地扇着火,在心中想好了要说的话。
只她正要开口的时候,李大却又开口了:
“花儿,你不是……要给那个关小姐送竹子吗?”话语有些犹豫。
李花儿扇火的动作微顿,心中隐隐已经知道李大要说什么了。
“可是呢,不过这些日子本就事多,娘又刚出了事,我都要忘记了。”
李大犹豫了许久,终于仿佛下定了决心一样,道:“这几天难得雨少些,要不明儿我就带几个军士上山去吧。”
李花儿放下扇子,转过身看着李大。
“好呀,这事情听爹的安排,只是……”李花儿看着李大的眼睛,问道,“爹,您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她问得太直白了,直白到让李大开始慌乱了。
“这是什么话?”他避开李花儿眼神,“哪里有什么瞒着你们的呢?”
说着,李大便要起身。
李花儿立刻拉住他的衣袖,追问道:“爹,是因为娘的事情吗?爹知道娘是中毒的吧?”
这句话一出口,李大这个八尺高的汉子,竟然像只受惊的猫一样跳了起来。
“真是中毒?”
语气不像是刚知道,反而像是心中最恐惧的事情被证实的那样。
果然。
别人以为是病,不知道也就罢了,但李大毕竟是一个督卫,是上过战场,做过卧底探子的人。
李花儿叹了口气,同样起身,看着他满是红血丝的眼睛。
“他们要害娘,是和关小姐有关,对不对?和关小姐的父亲,您的师父有关,对不对?”
本来十分慌乱的李大,听见李花儿这番话,反而不慌了。
他镇定地看着李花儿,攥紧了拳头,控制着打颤的身子,疑惑地问道: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第三百六十六章 问明
李大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又确认了一件事情一样。
就如李花儿一样,李大也一直觉得这个大女儿的言谈之间,透露着她知道那些藏了许久的秘密。
所以他用很平静的语气问她:“你怎么知道的。”
李花儿轻声道:“并不是知道,而是猜到的。”
李大默默地听着。
“几年前家中事情不断的时候,我就好奇过为什么爹会被征去当了兵丁。这几年又涨了许多见识,经过许多事情,再想那几年的事情,就更觉得不对了。”
李花儿的语气也很和缓,她并没有做太多的解释,但是说出来的话,还是让李大相信的。
毕竟这个大女儿一直很聪明的。
“再就是两年前渡口的事情,我想着爹不过是个督卫,怎么值得别人用一个商队的覆灭,只为了栽给爹一个罪名呢?就算是为了扳倒京城的什么人,又为何是爹入了那些人的眼呢?”
“偏偏那次引得陶家事发,牵连着军饷案子,栽赃爹不成,反成了送佟将军一份大礼,可见爹身后,还有人是护着您的。自那之后我就更笃定,爹的事情背后,是有些势力纠葛的。”
李花儿说着,再次叹了一声:“而今年关小姐来时,说起竹子的事情,我忽然想起爹说过的那个先生,时间也对得上。而咱们这儿死过一个御史也姓关,我就琢磨,爹想瞒着的事情,会不会就是和那个关御史有关系?”
她说法,看向李大的眼睛,认真问道:“所以,爹,到底是不是和关御史有关?”
过了许久,李大终于长叹一声,喃喃道:“花儿……真聪明。花儿要是个男子,定然比吴家大少爷还厉害。”
语气带着三分无奈、七分骄傲。
可是叹完之后,他又颓然地坐在了木墩上,捂着脸,肩膀颤抖,充满了懊丧的情绪。
他只是想要守住救过自己、教过自己许多东西的先生的秘密,守住承诺,却不料差点儿害死家人。
如今,更可能将这样聪慧的女儿牵连进去。
“是……”我也是当兵回来之后,听说了家中发生的事情,才觉得不对的……”他无措地垂着头,带着愧疚和害怕,“那之后,再想军营之中发生的一些事情,才知道可能是先生的事发了。”
“花儿,爹不是有意的……爹也不知道那东西那样重要……我只是,我只是……”
李大语无伦次地说着,李花儿却觉察出了这话中的不对。
也就是说,李大是到两年前归家之后,才明白事情不妥的。
只在这一瞬间,更多的念头涌上了李花儿的脑海。
“爹,”,她急忙道,“难道这么多年里,从来没人寻过你,问你要什么东西吗?”
李大抬起来,不明所以地看着李花儿。
“没有过……除了那天上门的那个杜爷说的话有些奇怪。”李大答道。
竟然真是这样的?!
李花儿也坐回到了木墩上,陷入了沉思。
她终于想通了这事情的奇怪之处。
要知道,大伯父出事的时间距离现在,已经是将近二十年的事情了。
而甚至李大被莫名征丁的事情,都只是在七年前。
因为那东西重要,所以很多人要找出来;而正因为他们不知道东西究竟在哪儿,又怕打草惊蛇,所以才用了那样麻烦的方法来寻找。
待到他们认为李大可能是追错了的线索之后,便将李大送到了北三关。
还好李大这人……还真是有福气的。
由此可知,昔日大伯父将东西托付给李大的时候,是非常隐秘的。
只是在这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让人寻见了蛛丝马迹。
那又会是什么呢?
是李大的手艺吗?
虽然精巧、虽然细致,但是毕竟没达到大伯父当年的水平,更何况那时候李大连在清远县都没有非常出名,还不至于被京城的人循着东西找到人。
只可能是寻着人,找见东西,来确定身份。
忽然间,李花儿一拍额头,嘟囔了一句:“我真是傻了。”
大伯父留下的笔记,关舒鸿提到的笔记。
难道是姐姐在笔记中发现了什么,结果却被周围人……
她打了个冷战。
若是如此,关舒鸿又是否知道自己的周围,并不安全呢?
李大本来颓唐地坐在那儿,却被李花儿刚才那下给惊到了。
“花儿,你怎么了?”他小心翼翼地问,以为李花儿是气他牵连了全家。
“我以为……不会有人知道的,如果知道,我会更谨慎的。”他语无伦次地解释,“可是……可是他们怎么会知道呢?我没和别人说过,先生当时来的时候,也没人看见的。”
李花儿见状,忙道:“爹,您别想了,这不是你的错。”
李大却依旧眼神空洞,嘴里反复地念叨着:“是我,是害了你娘……害了金宝,害了你爷爷奶奶……”他嘟囔着。
李花儿吓坏了,连忙跪在他身前,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道:“爹!”
她的声音有些尖利,让李大打了个哆嗦,终于将眼神转在了她身上。
“害娘的并不是爹,而是那些人;金宝的事情,更与爹无关了。他们若是真知道东西在你手中,怎么可能过那么多年才把爹用计送到军中?又怎么可能您走了三四年,才想着要害咱们家?”
李花儿急切地说着。
李大的脸色,终于有了点儿血色。
“与……与我无关吗?”李大喃喃道。
李花儿用力点点头:“是,与爹无关,我们家遭受的这些,都与爹无关,爹守着和那位关先生的诺言,好生保存着他留下的东西。”
她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地强调:“爹是重信守诺之辈。”
李大听着李花儿的话,浑浊的眼神里,终于寻回了一点儿清明。
李花儿见状,这才略微安心了。
李大一家所经历的事情,说到底是与关家有些关系的。
她想着,轻声问:“爹,那……娘知道这事儿吗?”
李大抹了一把眼睛,低声道:“她只知道我这儿藏着个东西,是不能见人的,想不到会是要命的……我也没想到……”
李花儿内心很是感慨。
第三百六十七章 相见
眼前这个高大而憨厚的汉子,将那些不属于自己的秘密深埋在心中,只因为那是别人之托。
李花儿想起了前世和真正的李花儿相处的日子,颇为恍惚。
前世,她对李花儿许诺,要照顾她的家人,寻回她的亲人。
而今生,发生的种种事情,也让她知道,自己许下的诺言,不仅仅是为李花儿,更是为关家还这份恩。
李花儿轻声问李大:“爹,那位关先生留下的东西究竟是是什么?现在何处?”
李大看着李花儿的样子,终于说出了心中的秘密:“是,是个机关匣子,就藏在厨房水缸下面的阁子里。”
李花儿再次愣住了。
“难怪……”她喃喃道。
难怪那天杜声会送个木头匣子来,还说了那么一堆奇奇怪怪的话。
也难怪李大那天的表情,突然间就变了。
她起身问道:“爹,这东西的事情,交给女儿去办,好不好?”
李大再是一犹豫,点了点头。
“好。”
……
次日一早,天上又开始下雨了。
不小的雨,也不大,断断续续地下着,惹得空气又潮又闷,不舒服极了。
而就在清远县城城西门内的一处土地庙里,神算道士扛着他的幌子,不快地看着外面的雨。
“恼人,恼人。”他念叨着,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道长既然是神算,何必为这个恼?”李花儿擎着伞走了进来,浅笑着。
道士一见她,顿时就自地上跳起来,挥着手道:“走走走!连个卦钱都不给我的人,快别站脏了我的地方。”
李花儿俏眼一翻:“这土地公的地方,几时成了道长的?”
她说着,走到土地像钱,拜了三拜。
而后,她转身看向警惕地看着她的道士,手一摊。
掌心放着三块碎银子,每块大约都有二两左右的重量。
道士立刻喜上眉梢,却马上嫌恶地摆手道:“不要不要,我老道可不为这几两银子折腰。”
李花儿笑着反问:“我说过这三块银子,会是道长的吗?”
道士略微来了兴致,捻着下巴的胡须,问道:“怎么说?”
“我今日,是要道长给我算三个卦的,若是算准了,银子您便拿走。”李花儿笑道。
道士呵呵地笑了,笑声依旧那么难听。
“姑娘是有所图?”他问。
李花儿一笑:“图不图的,得看肯不肯接招了。”
“我若不肯呢?”道士问她。
“那我就去衙门,说道长装神弄鬼地骗钱。”李花儿每次都能把无理取闹说得理直气壮,“我和县老爷可是一个村子长大的呢。”
她故意将话说得很气人。
道士冷笑一声,将神算的幌子一举:“你以为我怕你?”
“难道您不怕我?”她反问。
“……是,我是挺怕的,所以你说吧。”道士在清高和认怂之间,切换自如。
李花儿笑意更深了,指着第一块银子道:“道长算算,这雨几时能停?”
道士想也不想,张口便道:“该停的时候,自然就停了。”
李花儿嗯了一声,将第一块银子收了起来,道:“那这一块,就到该给的时候再给吧。”
说着,也不理他吹胡子瞪眼的样子,指着第二块银子道:“道长算算,第三块银子,你能拿到吗?”
道士不再说话,而是上下打量着她。
李花儿等了片刻,又嗯了一声,将第二块银子也收了起来,道:“那这一块,就等第三卦应验的时候,再给吧。”
说着,又指着第三块银子,问道:“我现在想见一个人,道长给我算算,我能见到吗?”
道士看着李花儿平静的表情,反问道:“李掌柜几时要见?”
李花儿道:“明天雨停的时候。”
道士皱着眉头:“那人便是飞,也难飞过来与掌柜的一见。”
李花儿将第三块银子也收了起来:“道长是有移山倒海之能的,自然能让我与她明日的时候见一面,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