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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匪-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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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就像山海淮南中讲的怪物,普通百姓正常进出城门都被禁止,几日下来,物资渐渐吃紧,四下人心惶惶。只是乱世中人,大多顺从,但凡一息尚存,哪怕半死不活也比曝尸荒野强,因此并没有人闹事,反而显出一种训练有素似的太平来。

而此时,周翡却只能憋在疯婆子的小院里。

段九娘那日被周翡一句话刺激得不轻,仿佛更神神叨叨了。

她这小破院虽然不大,但架不住活口只有三只半,大部分时间都空荡荡的——周翡连伤,再被她雪上加霜一回,大部分时间都在躺着,正拼命养精蓄锐中,因此只能算半个。

空荡荡的院里,段九娘便神出鬼没了起来,白天黑夜的也不知自己躲到了哪个老鼠洞里,院中挂在树上的彩绸被几场大风一吹,就跟一地残花败柳似的横尸满院,也没人管,这小院越发像鬼宅。

周翡撑着心有成竹的面子,其实里子里半个主意都没有,唯恐吴楚楚三言两语问出她的底细,每天只好端着老道士给她的《道德经》翻来覆去地看,做出一副“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的闲散笃定。

可惜,老道士恐怕是看错她了,对于一些死不开窍的榆木脑袋来说,“书读百遍”,依然能“雁过无痕”。书上的字从她眼皮底下掠过,就好比那过眼云烟,周翡将每个字都“看”了“看”,百无聊赖地品头论足一番,得出了一个“什么玩意,还不如我写的好看”的结论。

至于每个字连在一起说了些什么玩意,那就全然不知了。

《道德经》几千字,要仔细研究,可以研究数年,以“不求甚解”的读法走马观花,半个时辰看得完……至于用“周氏不求解”的读法,三两下就能翻完了。

周翡假装看书的时候,心里都在七上八下的胡思乱想,心道:“没武功就算了,我连钱也没有,想雇个镖局把我们俩押送回去都不成。”

最关键的是她还不认识路。

周翡用正在结痂的手指卷着书页,漫无边际地异想天开,忽然问吴楚楚道:“听说古字画都能值钱是吗?”

吴楚楚跟老仆妇借了针线,正在缝一块撕开的裙角,闻言回道:“有些是千金难求的。”

周翡便将自己撑起来,举起自己手里那本没用的破书,问道:“你看这纸,黄得跟贪狼那痨病鬼的板牙似的,想必也有些年头了,能值几个钱……唔,狗爬体的字有人买吗。”

这本手抄的《道德经》字也并不是很丑,只是非常不整齐,写得里出外进,行不成行列不成列,前几页所有的“点”和“短竖”都扭曲得非同寻常,恨不能飘逸到隔壁别的字头上,豁牙露齿地东西零落。

吴楚楚“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想起年幼时也曾见过不少珍奇古董、名家字画,念及现如今的窘境,又笑不出了。

周翡本来就是苦闷中强行找乐子,翻开那破书的第一页,忽略了小册子上的其他部分,只单单看那两顿点和短竖两种笔飘来飘去的笔画,发现它们居然能连成一条线,构成了一个鬼画符。

吴楚楚见她将书翻过来掉过去,一会正拿一会反拿,实在不明白这是在“参悟”什么,便说道:“道家经典,我小时候也读过一些,只是浅尝辄止,很多都不明白,你看了这么多天,有什么心得给我讲讲吗?”

周翡眯着眼,十分认真地盯着书页道:“像只的山羊……”

吴楚楚:“……”

这见解有点太高深!

周翡便有些吃力地爬起来,用手将乱七八糟的笔画一点一点遮住,只顺着短竖和顿点往下画,对吴楚楚道:“你看这里,这一圈画下来,像不像一只噘嘴的山羊?”

吴楚楚被她的不学无术惊呆了。

周翡方才看出了她面带忧虑,有心逗她,便又翻到第二页,比划道:“这页像一片叶子,这页好像是个人皱巴巴的脸,这页……

她话音忽然一顿,隐约觉得第四页的图形有种诡异的亲切感。

吴楚楚捂着嘴问道:“这页是什么?”

周翡:“……一只单腿站着的鸡。”

吴楚楚终于笑了起来。

周翡达到目的,也跟着弯了弯嘴角,但她心里觉得很古怪——她又不是黄鼠狼,断然没有看见一只飘渺的鸡影就激动的毛病,为什么方才会有一闪而过的亲切感?

她来不及细想,突然,院里传来一声脆响,老仆妇手里端的一个铜盆不小心掉了,她“啊”了一声。

吴楚楚吃了一惊,立刻闭嘴,忙偷偷从窗户上张望,见院门口个影子一闪而过!

第41章入彀

祝宝山作为祝老爷的长子,是一盏同他爹长得一模一样的大眼灯。不过性情却与其父天差地别,非但没有继承那一身沾花惹草的本领,还很有些猫嫌狗不待见的落魄。

因为他是个外面来的妾氏生的,且该妾氏非但不受宠,还是个享不了福的疯婆子。

祝宝山平生最大的憾事,就是不能爬回去再生一次——要真有那么个机会,他砸锅卖铁也要认准肚子,哪怕变成一条狗,也要托在祝夫人肚子里。

祝大少爷从小到大兢兢业业地给祝夫人做儿子,恨不能忘了世上还有亲娘这一票人,然而祝夫人吃斋念佛,是远近闻名的女菩萨,女菩萨自然不肯让他做出抛弃亲娘的混账事,隔三差五就要提醒他去给他亲娘请安。

所以祝宝山每月初一,都得忍辱负重前去探望他的疯子亲娘,否则就是“忘恩负义”,就是“不孝”,他无可奈何,只好日思夜想地盼着那疯娘赶紧死。

这月又到初一,提前三天,祝夫人就派了人来,提醒他要去给亲娘请安,祝宝山有时候不知道夫人是怎么想的,既然一心惦记着那疯子,为什么每天下人给那院送一堆凉飕飕的剩饭,她从来都视而不见?

也许女菩萨是怕疯子不知饥饱,吃多了积食?

他捏着鼻子,一脸晦气地来到偏小院,忽然觉得有些奇怪——以往初一,因为知道他要来,那老仆妇都是早早将院门打开迎着他的,祝宝山一般不进去,只在门口例行公事似的喊一嗓子“给娘请安”就行了。

可是这一日,院门却是关着的。

祝宝山在门口踟蹰了片刻,心道:“奇怪,莫不是佛祖显灵,那疯婆子终于蹬腿翘辫子了?”

此地年久失修,屋子都时常漏雨,门也早让虫子啃得乱七八糟,栓不严实,那祝宝山便满怀期盼,轻轻一推,将木门推开了一条小缝,往里窥视。

疯婆子在哪他没看见,只看见院中乱七八糟的布条都收拾干净了,一间房门半开着,里头隐约传来了几声年轻女孩的笑声……非常轻,还有点羞怯,绝对不可能是那疯婆子。

这院里常年冷冷清清,耗子都稀少,哪来的陌生女孩?总不能是树上结的吧?

祝宝山心里惊疑不定,正待要看个仔细,不料偏巧赶上那笨手笨脚的老仆妇端着个铜盆出来,一见了他,她手中铜盆失手落地,“咣当”一声巨响,屋里本就轻的笑声戛然而止,祝宝山当时不知怎么来了一股急智,撒腿就跑,跑出老远,后背冷汗湿了一层,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眼前突然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老仆妇连忙上前查看,祝宝山已经跑远了,便叹道:“是大少爷,唉,怪我老糊涂了,忘了今天初一,大少爷是要来请安的,这可怎么好……”

吴楚楚没有注意,忙去看周翡,却见周翡微微皱着眉头,仿佛痴了似的盯着那本“奇趣动物话本”的旧书,全然不理会外面天塌地陷。

这时,两道人影突然出现在院中,好几天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段九娘神不知鬼不觉地落在树下,手中还拎着个晕过去的少年。

老仆妇“啊哟”一声,急忙上前。

段九娘松了手,把人放在地上,歪头端详了他片刻,忽然对老仆妇说道:“这个是宝山吗?”

老仆妇一听,差点哭了,这位夫人不知怎么回事,以前还好一阵歹一阵的,近来却不知出了什么变故,神智每况愈下,亲外甥都不认识了,忙道:“可不是,夫人怎么连他也不认得了?”

段九娘愣了一会,满脸茫然地问道:“宝山这是十几了?”

老仆妇道:“虚岁都十九了,快娶媳妇了,想必祝老爷正给张罗着呢。”

段九娘“哦”了一声,好一会,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这些年,她过得浑浑噩噩,饥一顿饱一顿,又疏于保养,脸颊早就饱经风霜,摸起来和老树皮差不多,她好像直到这会,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原来近二十年的光阴已经悄然而过,青春年华就好似雪地里的一杯热水,热气散了,青春也烟消云散了。

她好似一场大梦初醒,人还是懵的,也不管晕过去的那位,失魂落魄地绕着大树来回转圈。

老仆妇见她无端拉起磨来,别无他法,只好自己吃力地将这大小伙子拖起来,放进周翡她们一开始藏身的小库房里,又扛来一张小榻,将他舒舒服服地绑在上面,还给垫了个枕头,最后锁死了门窗,出来对吴楚楚道:“姑娘,此地恐怕是不宜久留了。”

吴楚楚人不傻眼不瞎,自然知道,但是眼下周翡行动不便,她怎么走?

周翡不知被什么玩意开了窍,突然对那本旧书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外面这么大动静,她居然头也没抬一次,吴楚楚正要进去跟她说话,面前突然横过来一只手。

吴楚楚抬头一见段九娘,立刻小心地戒备了起来,唯恐她又创造出什么新的幺蛾子。

“嘘——”段九娘将门拉上,把吴楚楚关在门外,对她说道,“不要吵她。”

吴楚楚:“……啊?”

段九娘自顾自地轻声说道:“当年李大哥也是这样,随便在哪个荒郊野外就能闭目入定,我问他在做什么,他说内功有心法,刀功其实也有‘心法’,‘刀不离手’,一日不锤炼就要变钝,所以他在练刀。我不信,吵着要试,可是每次坐在那,不是不由自主地走起自己内功,就是开始胡思乱想,有一次还干脆睡着了。”

吴楚楚踮起脚,往窗户内张望了一眼,见周翡几日没有仔细搭理的长发随意地绑成一束,从她削瘦的肩上垂下来,伤痕累累的手指搭在古旧的书页间,半天一动不动,无论是苍白的侧脸,还是略微有些无力的坐姿,都显不出哪里高深来。

段九娘恍恍惚惚的脸上似乎露出了一点稀薄的笑意,悄悄说道:“他们李家人,看着什么都不上心,其实都是武痴,自己还不知道自己哪里痴,哈哈。”

吴楚楚不想“哈哈”,也不想跟她探讨痴不痴的问题,她有些焦躁地看了旁边门窗紧闭的小库房一眼,说道:“可是我们非得走不可了,既然人人都知道祝公子到夫人这里来了,等会找不着人,他们必然要起疑心,总扣着祝公子也不是办法,我们在这已经给前辈添了不少麻烦了……”

段九娘冷冷地说道:“什么麻烦?”

吴楚楚还道她又忘了事,只好叹了口气,解释道:“自然是北斗的……”

段九娘问道:“北斗那七条狗到齐了?”

吴楚楚:“那倒不至于。”

“那你就在这待着吧,”段九娘一甩袖子,说道,“我不怕麻烦,我就是麻烦,谁要来找?我段九娘随时恭候大驾。”

吴楚楚:“……”

段九娘说完就走了,坐在树下,一边哼歌,一边以五指为拢,梳起头来。

吴楚楚在门口愣了一会,坐在又脏又旧的门槛上,心想这些江湖人,正也好、邪也好,真是一个比一个任性,一个比一个能捅娄子,闭眼喝酒,睁眼杀人,一个个无法无天的,“以武犯禁”说得一点也不错,真是一帮好不麻烦的家伙。

可她此时却恨不能自己是个贫苦出身的流浪儿,被哪个门派捡了去,深山中十年磨一剑,然后携霜刃与无双绝技入世,倘若世道安乐,便千里独行,看遍天涯海角,倘若世道不好,便杀出一条血路,落下一句“我且恭候君自来”,飘然遁世而去……那该有多么潇洒快意?

周翡在老仆妇铜盆落地的一瞬间,蓦地想起那熟悉的第四页是什么东西——那正是当日在山谷中,老道士冲霄子提点她的蜉蝣阵步法!

书上的顿点与短竖分别代表向前和向后,笔画有的锋利如出鞘之剑,有的圆润如回旋之雪,包含了千万般变化。

那一战周翡印象极深,她是怎么被围住的,怎么破出包围圈,怎么绕石而走,以一敌多,顷刻历历在目地在脑子里闪了一遍。

她顾不上去追究老仆妇砸了个什么锅碗瓢盆,便迫不及待地往后翻,因为有了亲自演练过的基础,后面的阵法极容易看懂,她一路翻了半本过去,不由深陷其中,自动比照着那日山谷的对手,在脑子里演练起来。

这样一来,就算她的内力被封住,刀法总还没忘,只要她内伤好了、行动能如常,万一真遇上什么围追堵截,也不至于落到太被动的境地。

蜉蝣阵一共八页,正对应太极八卦,而第八页之后的字迹简直不能看了,除了顿点和竖,连长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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