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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朋友,又岂能在危急时刻弃你而去?
既是同伴,又何惧与你并肩共战,血溅三尺?
我已经忘记了自己是谁,但你记得。
我哪里知道何处是自由,但你知道。
你是千万年来我所遇到的第一个朋友,但很遗憾,我已经记不得你是谁了,如果有机会的话,我想知道我的曾经,以及我们曾有过的友谊。
请给我时间,让我想起来,你是谁。
所以,请让我与你共行。
夏生感受着帝江那决绝而倔强的意志,不由得心中一软,随即释然一笑,又一次轻声哼唱起了那首万年前的歌谣。
“执玉醅邀月共飨,第一杯敬天地玄黄,千金樽不须辞,推杯换盏间,在座闲叙四海风光。”
“仰入肚,心怀汤汤,第二杯祭岁月匆忙。人去后,兴未散,再独自饮琼浆,千百个是非壶中量。当年与君挥杯酣畅,道今朝拟醉疏狂……”
于是在下一刻,帝江欢快地围绕着夏生,跳起了笨拙的舞步,一人一兽,在天边洒下的第一缕朝阳当中,迈步踏入了归院的征程。
决绝,而无畏。
第二百一十五章登凌霄以邀生死!
当夏生重新出现在不句山脚下的时候,天终于彻底亮了。
这无比漫长的一夜,总算过去了。
那两名守山弟子见得夏生归来,不由得纷纷如见了鬼一般,一时间满目骇然,片刻之后才后知后觉地对夏生行了礼,齐声道:“夏教习。”
夏生飒然一笑,开口道:“怎么,没想到我能活着回来?”
闻言,那两名武院弟子顿时不由得身形一颤,却不接话,只能装作没有听懂夏生在说些什么。
夏生并没有与这二人计较,而是迈开步子,施施然踏入了山门之中。
这种小角色,还不值得他出手。
他知道自己真正的目标在哪里。
接下来的每一步,夏生都走得很慢,很慎重,同一条山道,上次夏生初至之时,只用了不到一刻钟,而这一次,夏生却整整走了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之后,他来到了书院前坪的一片草地之上,但脚步却仍旧没有停歇。
转而向不句山左侧的凌霄峰而去。
经由之前夏生在三大分院内的巡查,绝大部分学生都已经记住了他,一路而往,自然也有不少人对夏生颔首行礼。
夏生微笑着回礼,却一言不发,握着夜幽剑的手掌越来越沉,目色越来越亮。
虽然因为夏生手握春闱选拔大权,绝大部分学生都不敢当着他的面有所失礼,但背地里,仍旧有很多人在等着看他的笑话。
“咦?那不是夏教习吗?怎么,又来巡院了?”
“可能是知道自己所剩时日无多,所以抓紧一切机会作威作福把。”
“哼!我倒想看看,他究竟能猖狂到什么时候!”
李向文混迹在人群之中,看着夏生的目光就像是在看着一个死人,此时听得众人议论纷纷,不禁略带快意地冷笑道:“这还用说?等半个月后春闱结束,咱们这位夏教习恐怕就要夹紧尾巴跑路啦!”
闻言,又有人附和道:“可不是么,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得罪了裴师兄,还能好得了?恐怕这接下来的一个月,这家伙都得绕着凌霄峰走了吧……”
话音未落,人群中便突然爆发出了一阵惊呼声,徐康暗暗皱了皱眉头,沉声道:“他上凌霄峰了。”
李向文先是一愣,随即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去,果不其然,便在众人嬉笑嘲讽之时,夏生已经踏上了通往凌霄峰的青石长阶。
见状,李向文不禁哈哈一笑,开口道:“原来这所谓教习也不过一个怂货,肯定是去向裴师兄求饶的!”
不远处的周勃终于听不下去了,当即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反驳道:“胡说八道!夏教习不是那样的人!”
李向文回过身,冷厉地扫了周勃一眼,喝道:“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吗?你放心,等你敬爱的夏教习倒了台,作为师兄的我,一定会好好教导你该怎么做人的。”
周勃面色一沉,正想要再说些什么,却被沈徽一把拉了回去。
“别冲动!”
周勃满目的委屈,对一众新生问道:“难道你们也相信夏教习会是贪生怕死,委曲求全之人?”
沈徽摇摇头,沉声道:“在场的每一位师兄弟,都相信夏教习的为人,但此时不是与他们逞口舌之利的时候,我们唯一能做的,便是不要在这个时候再为夏教习惹麻烦了,我相信公道自在人心!”
周勃欲言又止地看着沈徽,咬了咬牙,终于还是沉默了下来,而就在这个时候,旁边却又有一人站了出来。
赫然便是当日在演武场中第一个对周院士表达不满的灵院老生,袁野。
“我跟上去看看。”
说完这句话,袁野便干脆利落地向着夏生而去了,周勃这才反应过来,连声道:“我也去,我也去!”
一时间,灵院一众新、老学生,都浩浩荡荡地朝着凌霄峰而去了。
当然,其中有为了看笑话者,也有为了给夏教习撑腰之人。
灵院这边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自然也吸引了其他两座分院的学生,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以墨渊为首的灵武院新生,以及以秦远洋为首的武院新生,便纷纷聚集在了凌霄峰之下,看着远方渐行渐远的夏生,紧随其后,也登上了青石长阶。
而与此同时,夏生却对于身后的状况充耳不闻,视若无睹,因为如今的他,已经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当中。
他向上攀登的脚步依旧缓慢,握剑的手掌依旧稳定。
十丈、五丈、一丈……
便于万众瞩目之下,夏生终于来到了凌霄峰顶,他的双目随即恢复了清明,看着身前同样黑压压一片的人影,不禁露出了浅浅的微笑。
夏生今日登临凌霄峰的消息,早就传开了,就连三大分院的一应师生都闻风而动,作为如今凌霄峰的主人,裴元机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所以他提前站在了峰顶,等候着夏生的到来。
而在裴元机的身边,则站着夏生很久没有见到的那位美丽少女,钟薇薇。
见到夏生露面,钟薇薇不禁下意识地咬紧了贝齿,握紧了单拳,却仍旧不忘红着眼圈躲在裴元机的身后,哽咽道:“师兄……”
裴元机转过头,安抚了一下钟薇薇的情绪,随即在一众武院师弟的护卫之下,迈步上前,对着夏生行了一礼。
“见过夏教习,不知夏教习来我峰,有何见教?”
裴元机的一言一行,均符合礼数,就连抱手的高度也无可挑剔,丝毫不见那日在演武场的狂意。
见状,夏生脸上的笑意越发灿烂了几分,终于在踏足书院后,说了第一句话。
“你似乎并不意外。”
裴元机抬起头来,笑道:“我不明白夏教习在说什么。”
夏生点点头,并没有继续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而是转而说道:“前两日在演武场的时候,你说,希望在生死台上挑战我,昨日在洛阳城中,你甚至不惜出动了家中两位武王,也要置我于死地,就是为了你身后那个臭不要脸的婊子?”
闻言,钟薇薇面色变得无比的惨白,眼中的怨毒之意越发强盛,随即她蹲在地上,开始低声抽泣起来。
裴元机面色一沉,厉声道:“我不知道夏教习是何意,但我希望夏教习能自重!这里是书院重地,夏教习为人师者,怎能言出粗鄙秽语!”
对于裴元机此番义正言辞的责难,夏生面不改色,而是云淡风轻地继续说道:“此番我前来,只是为了告诉你一件事,你挑战之事,我应了,现在,请你上生死台领死吧。”
第二百一十六章大事不好了!
夏生此言一出,整个凌霄峰顿时变得如死一般的寂静。
他的声音很轻,却宛如一道惊雷,无比准确地砸在了在场所有人的耳畔,响彻天际。
跟在夏生身后的一众学子不禁下意识地停住了继续向上的脚步,纷纷愣在了原地。
袁野距离夏生最近,所以他最能感受到夏生体内那隐而不发的凛然剑势,也最能体会到夏生这句话所带来的震撼。
他脑中所浮现出来的第一个念头是:夏教习疯了。
不止是他,就连稍落于其后的沈徽、墨渊、秦远洋等人,都觉得夏生一定是疯了,否则怎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无疑,夏生的这番举动打了很多人的脸。
尤其打了李向文的脸。
但李向文丝毫也不觉得羞愧,反而眼中迸发着无比激动的喜悦,因为他怎么也没想到,夏生竟然会在这个时候自寻死路!
若之后夏生真的被裴师兄打死在生死台上,那不仅为钟师妹报了仇,为自己雪了恨,更重要的是,之前不管夏生所拟定的春闱名单是怎么样的,都将失去效力。
如此一来,自己岂不是有了参加春闱的希望了?
念及此处,李向文不禁激动地浑身都在颤抖,险些就要振臂欢呼了。
而这件事情,也是最为人们所疑惑的。
尤其是裴元机。
当日在演武场中,裴元机便已经向夏生提出了生死挑战,但那时的夏生却以春闱为借口,将这场比斗推延到了半个月之后。
那个时候的裴元机就知道,这位夏教习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
但为何仅仅过了两天时间,夏生便改变了自己的态度?
最根本的原因,当然在于那场桂花巷的刺杀。
对此,裴元机心知肚明,但他不明白的是,即便如此,夏生此番主动应战,难道真的是一时头脑发热,来找自己寻死的吗?
与夏生预想的不一样,裴元机并没有被他之前的刻意挑衅而激怒,反而因此而变得更加警惕了三分。
堂堂春秋书院当代大师兄,缙云榜前三的绝世天才,怎么也不可能是一个蠢货。
但夏生却一点也不担心裴元机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一个将自己杀死的机会。
更何况,此时的裴元机已经是骑虎难下了。
面对今日凌霄峰顶上百名书院弟子的声势,他又如何说“不”?
除此之外,一直躲在裴元机身后的钟薇薇,在经过一开始的惊愕后,也不忘适时地悲鸣一声:“师兄!”
于是裴元机轻笑着点了点头:“既然如此,夏教习,请!”
……
今日凌霄峰的热闹,并没有太多书院教习、院士参与,就连老钱在一开始听到夏生登临凌霄峰的消息的时候,也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
“依我看呐,这夏教习终于算是想明白了,现如今去找裴元机求个和,也并不是什么太丢脸的事儿嘛。”
对此,灵院的周院士却是冷哼了一声:“元机那孩子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恐怕夏教习此行,非得碰个大钉子不可。”
老钱满脸的尴尬,苦笑着道:“周院士,再怎么说,大家也都是同僚,夏教习这人虽然脾气横了一些,但终归都是为书院办事的,你也没必要如此下井落石吧……”
周院士眼中闪过一丝愤恨之色,沉声道:“同僚?他可曾将我当做同僚看过?经由他在演武场这一闹,我在灵院中的威信尽失,要我说,元机肯再给他半个月的时间,已经很网开一面了!”
闻言,老钱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正想再说些什么,却见人行色匆匆地跑进了正阳殿中,声色俱惊地说道:“快!快通知唐院长,那夏生要与裴元机上生死台了!”
“什么!”
一时间,老钱与周院士纷纷脸色大变,不同之处在于,前者眼中满是急切,而后者的脸上却写满了幸灾乐祸的笑意。
“此话当真?”
来人对周院士点点头:“现在消息已经在三大分院彻底传开了,两人正在向生死台走呢,大家赶紧去找执法殿长老,还有唐院长,现在要阻止他们,应该还来得及!”
周院士走上前去,拉着对方,笑着道:“先不要乱!老李啊,你先坐下喝口水,把事情经过慢慢道来,现在什么情况我们都还不清楚,怎么能轻举妄动呢?再说了,书院学生上生死台挑战教习的传统,什么时候轮到执法殿去管了?”
老李不禁急道:“哎呀,这都火烧眉毛了!你怎么还有心思在这儿胡搅蛮缠呢,一会儿若是晚了,可就来不及了!”
对于老李的这番指责,周院士丝毫不以为意,死死地抓着对方的胳膊,不让他去通报其他人。
然而,周院士拦住了老李,却是拦不住老钱,下一刻,老钱冒着得罪这位灵院院士的风险,硬着头皮朝朔明峰的方向急掠而去,只希望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这个消息告知唐子安!
同一时间,在朔明峰的山巅处,一个浑身黑衣的小姑娘,正在崖坪边缘迎风而立。
小姑娘光着脚,站在一块莹白如玉的石块儿上,长发随着冷冽的山峰狂乱飞舞,稚嫩的小脸被冻得通红,但眼中却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坚毅。
自然便是本届书院招考的榜首,江柒柒。
从远处看去,江柒柒所站之处实在太过惊心动魄,因为再向前半步,便是万丈深渊,让人忍不住担心,若是山风再大一些,会不会将这个小姑娘给刮落山崖。
就连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