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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远洋。”
少年的个头很高,身材却是无比的削瘦,看起来就像是一根细细的竹竿儿一样,甚至让人担心他会不会被一阵风给刮倒,但他的脸上却透着坚毅,握着长剑的手掌无比的沉稳,尤其是那身上毫不掩饰的铁血之气,却更像是一位久经沙场的将士。
面对计划之外的变故,夏生并没有显得太过慌乱,而是向前迈了半步,准备强行打断对方的话头。
然而,下一刻,夏生的脚步却顿住了。
因为秦远洋的后半句话还是及时说了出来。
却与前面所有人对秦嫣说的都不一样。
他说的是:“敢问堂姐,可是要放弃挑战的权利?”
这一下,别说是夏生了,就连秦嫣本人,还有在座的一应宾客,主台上的魏供奉等人,全都怔住了。
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夏生缓缓收回了他所迈出的那半步,开口替秦嫣答道:“当然是放弃。”
秦远洋并没有转过头去看夏生,他的目光仍旧注视着秦嫣,在等着对方亲口说出这个答案。
一时之间,秦嫣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她却是清楚地听到了先生的声音。
于是她点了点头,说道:“我放弃。”
闻言,秦远洋顿时咧嘴一笑,随即转过头看向魏供奉,开口问道:“那我是不是可以发起挑战?”
这是一句废话。
因为在这之前,已经有太多太多的人对秦嫣发起挑战了。
可偏偏就是这么一句废话,却令魏供奉在心中生出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但在他的嘴上,却只能答道:“当然可以。”
“既然如此……”
得到了准确答复的秦远洋缓缓转过了身,却不是面对着秦嫣,而是面向了侯战区,一字一句地说道:“秦远洋,自愿对秦离发起挑战!”
此言一出,满场哗然。
谁也没有想到,秦家族比到了这个时候,竟然再度出现了令人措手不及的转折!
虽然按理来说,原本这才应该是今日族比的真正流程。
可……
秦远洋的这番举动仍旧显得太没有道理!
秦嫣的脸上写着惊疑不定之色,并没有立刻走到场下,而是喃喃问道:“为什么?”
秦远洋看着秦嫣飒然一笑,握紧了腰间的剑柄,开口答道:“大小姐可能不认识我,但在今日之前,家师却曾多次向我提到过您的名字。”
这一次,秦远洋不再称呼秦嫣为堂姐,而是变成了大小姐,但其中的意味却与秦垣截然不同!
后者是为了刻意疏远,而前者却是在表示一种尊重!
于是秦嫣眼中疑色更盛:“不知你家老师是哪位前辈?”
“大小姐应该很熟悉的,正是康无为,康先生!”
第一百三十一章老谋深算康无为!
康无为,康先生。
这再简单明了不过的六个字,立刻让秦嫣心头一酸。
原来,康先生对于族比一事并没有选择袖手旁观,而是在最关键的时候,在最关键的位置上,埋下了一颗最关键的棋子!
秦嫣自十三岁那年便远离京城,说是游学,其实是放逐,所以她在洛阳总堂内没有任何根基。
否则的话,今日在秦家府院中,又怎么会上演接连十六场车轮战的荒诞事?
这与当年秦战的情况截然不同,究其根本,双方的区别便在于是主动挑战,还是被动应战。
两字之差,其中所代表的意义便犹如天壤之别!
秦嫣不知道在之前的所有对手中有多少人是得到了魏供奉或者秦二爷的指使,又有多少人是单纯的趁势而为,想要借此机会将她这位秦家大小姐打落尘埃,但一日之间,她便仿佛站在了整个秦家年轻一代的对立之面,不得不让人为之唏嘘。
但时至此刻,秦远洋的出现,却向在场的所有人宣告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如今的秦嫣即便只是一个有名无实的秦家大小姐,但她也是大小姐!
秦嫣在洛阳秦家没有半分根基,不代表她的父亲,秦战在秦家也没有根基!
今日族比当中秦嫣遭到众人围剿针对,但她并不是在孤身作战,在她的身边,依旧有人效忠!
比如毕庆文,再比如,康无为!
一时间,场内一片寂静。
因为在此之前,或许谁都不会想到,秦家这一场看似平常的族比,竟然会如此跌宕起伏、一波三折。
魏供奉和秦家二爷的脸色已经沉得仿佛能滴下水来,却没有丝毫办法,更不可能在万众瞩目之下再使什么阴招。
在今日之前,他们不是没想过康无为会搅局的可能性,也不是不知道康无为与秦远洋的师生关系,但伴随着康无为的闭关不出,不问世事,以及秦远洋对围剿秦嫣一事的应诺,他们还是放松了警惕。
如今看来,这一切,都不过是康无为的主动示弱,精心布局!
就连夏生也不禁叹道:“真不愧是老狐狸啊!”
一旁的毕庆文满目惊讶,疑声道:“既然康大人早有安排,这个秦远洋为何不早些出现?否则小姐哪里会战得如此辛苦!”
夏生摇摇头道:“没那么简单的,我想康无为给秦远洋的命令,恐怕并不是单纯地帮助秦嫣登上魁首的位置,而是伺机而动。”
毕庆文一愣:“什么意思?”
夏生轻轻一笑,给毕庆文分析道:“很显然,在今日之前,就连康无为恐怕也想不到,秦嫣能够走到这一步,更或者从一开始,他就不看好秦嫣夺魁,换言之,他只是在除了秦然之外,挑选了一个至少在名份上站得住脚的善堂继承人。”
夏生的这番论断再度让毕庆文大惊失色:“依夏公子的意思,康先生不是真心想要帮助大小姐的?”
“也不是这么说……”夏生摇了摇头:“或许康无为与秦嫣的父亲的确有些交情,但时至今日,这份交情到底还能剩下多少,我不予置评,至少在我看来,康无为之所以会选择秦嫣,恐怕利益上的原因会更重一些。”
“今年的秦家族比与往日不同,并不单纯是为了技艺上的较量,更重要的,还是善堂继承人的位置,所以这些老家伙们有所行动也不奇怪,但康无为却是里面最聪明的那一个。”
毕庆文皱着眉头,试图理清楚夏生这番话的脉络,随即喃喃道:“夏公子是想说,康先生是唯一一个没有将所有筹码都压在秦然身上的人?”
夏生点点头:“从今天场上的形势就可以看出,之所以会有这么多人针对秦嫣,我不相信单单一个魏供奉或者秦二爷就能办到的,必然还有其他人在推波助澜,但他们都忘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日后如果秦然真的成为了善堂的继承人,最感谢的也不会是他们,而是魏供奉!”
顿了顿,夏生不禁冷笑道:“锦上添花,又哪里有雪中送炭来得珍贵呢?”
“所以……我相信,在族比之前,康无为对秦远洋所交代的,应该是让他针对场中的局势做出最合理的判断,如果秦嫣早就大势已去,或者提前被淘汰,那么秦远洋自然不会出头,反而会为秦然做一个顺水人情,可,如果秦嫣有夺魁的希望的话……”
毕庆文不禁沉声道:“便可出手相助!”
夏生点点头:“不错,所以秦远洋的选择也是有讲究的,他没有直接挑战秦然,而是选择了秦离,便是留了最后一条退路,即便之后秦然胜了,双方也不至于彻底撕破脸!”
此时已经回到侯战区的秦嫣正好听到了夏生的这番话,不禁摇摇头道:“我不相信康大人是那样的人,毕竟,当年他与先父乃是至交!”
对此,夏生也不再辩驳,而是笑着道:“不管怎么说,秦远洋的这番选择对我们是有利的,如果他真的挑战了秦然反倒正中对方下怀了。”
毕庆文也已经反应过来,跟着道:“不错!如果从实力境界上来看,秦远洋远不是秦然的对手,若是勉强发起挑战,终究恐怕也只能以失败而告终,但接下来大小姐所需要面对的,仍旧有两位强敌,可他挑战秦离可就不一样了!”
“众所周知,两人皆是武师境巅峰,实力只在伯仲之间,胜负各占五成,就算秦远洋最后败了,恐怕那秦离也好不到哪儿去,到时候小姐与其对阵自能手到擒来!”
夏生点点头,对秦嫣道:“所以现在,你唯一需要做的,便是趁着这段宝贵的时间,将实力恢复到全盛状态!”
闻言,秦嫣不禁面露难色,苦笑着摇了摇头:“谈何容易,即便是再好的丹药,恐怕也没有如此立竿见影的效果。”
夏生幽然一笑,缓缓将手掌伸到了秦嫣的身前,开口道:“以后记住,有我在,就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在夏生的掌心中空无一物,却弥漫着令人骇然色变的磅礴生机,一抹翠绿自其中小心翼翼地探出了新芽,娇弱惹人怜。
“现在,把手给我。”
第一百三十二章剑履山河!
先不管夏生对康无为的臆断是否是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也不论夏生是否真的能够凭借穷桑的力量让秦嫣重回巅峰之势,但至少有一点他肯定没有说错。
既然秦远洋选择在这个时候出面挑战秦离,对秦嫣而言,便是重大的利好。
秦远洋用他手中的那柄重剑,给秦嫣争取到了此时此刻最宝贵的东西。
时间。
便在秦嫣于侯战区重新落座的同一时间,一位灰衣少年也迈步走到了秦远洋的面前。
少年的腰间也挂着一柄佩剑,但与秦远洋的剑比起来,却显得更加细长一些,也轻盈得多,另外,与秦远洋身上浓重的阳刚之气截然相反,那少年生得一副眉清目秀的样子,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些阴柔,若不是脖颈处凸出的喉结,恐怕很容易被人误会为女儿身。
这便是秦离。
秦老四家的儿子。
说起来,这个秦离在前些年的时候,也曾被誉为秦家年轻一代的天之骄子,头上挂着所谓秦家第一天才的名号,于洛阳城内更是声名大噪,甚至一度压得秦然喘不过气来,但后来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仿佛在一夜之间,他的境界就此停留在了武师境巅峰,整整两年时间,也未能再进寸步。
这才被秦然一举反超,于如今族比席间,彻底沦为了配角。
此番面对秦远洋突如其来的挑战,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夏生和秦嫣在内,全都觉得无比的错愕,但唯独秦离自己不这么想。
从始至终,他的脸上都未曾浮现过意外之色。
反而镇定自若。
秦离慢步走到秦远洋身前站定,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柔声道:“还望远洋哥哥手下留情。”
闻言,秦远洋不禁心底一阵恶寒,狠狠地皱起了眉头。
在他看来,身为秦家男儿,即便不能上阵杀敌,弃商投戎,也至少应该要有一个铁血男儿该有的模样,如秦离这般扭扭捏捏的成何体统!
所以秦远洋只是敷衍地点了点头,单手将重剑高高扬起,沉声道:“请!”
下一刻,位于主台之上的魏供奉也面色阴沉地开口道:“族比第十七场,正式开始!”
话音刚一落下,在比武场的上空便立刻升起了两道色泽完全一致的明橙色光辉,两道一模一样的剑形图符分别在秦远洋和秦离的腕间浮现出来,乍眼看去,两人的实力几乎全然相当!
但境界相同,并不意味着实力上的对等。
同样是武师巅峰境,同样使的是剑,但两人所使出的剑法却是截然不同,路数也是南辕北撤。
率先出手的是秦远洋。
别看他的身形如竹竿一般瘦骨嶙峋,力量却是极大,手中的剑也是极沉,剑锋一扬,便将数块青石砖自地面掀了起来,在空中划过一道呼啸之音,向着秦离狠狠砸去。
秦离虽然拔剑慢了半分,但面对疾啸而至的地砖,身法却是极尽灵盈之势,脚下一踩,凌空一跃,腰腹一拧,竟然硬生生地从那数块青石砖彼此的缝隙中钻了过去,毫发无伤!
然而,与此同时,秦远洋已经暴掠而至,手中的重剑闪着黑芒,仿佛掩去了烈日的金光,让整个天地间都暗了那么一瞬。
就像是一座纯黑色的山峰自空中急坠而落。
秦远洋的这一剑招式非常简单朴实,就是一个字,劈!
但秦离却丝毫不敢小觑这一劈,因为他知道这是什么剑,更知道若是硬碰硬,自己肯定接不下来。
所以在下一刻,秦离手中的细剑也出鞘了,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完美的弧线,就像是在秦远洋的身前升起了一轮新月。
月色散发着凄寒的冷光,于眨眼之间便与那坠下的黑山碰撞在了一起。
场中却没有轰鸣之声响起,亦没有如地动山摇般的气势,反而有一种诡异的寂静。
“叮。”
随着一声轻鸣响起,冷月突然擦着山峰的棱角巧然滑开,沾之即走,触之即退,然后傲然升空。
秦远洋的这一剑落空了。
就像是一拳打到了棉花上,说不出的难受。
而与此同时,已经掠至他头顶的秦离却突然身形一闪,以一种无比绝烈的速度,爆射而回!
空中的那轮新月仿佛突然隐入了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