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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时空的蝴蝶-第7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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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在第二天早上,丹尼尔中将只能顶着一对黑眼圈去总督府上任,并且在完成了任职手续之后,立即就开始着手征发精灵民兵、安排训练日程、领取军械弹药。

为了按期完成任务,他甚至还以公务紧迫为由,推辞了黑日巫妖总督带上他这个新官一起前往上海县城赴宴吃花酒,顺便熟悉一下本地官员的邀请这一方面固然是丹尼尔中将打算用繁忙而琐碎的练兵工作,来冲淡对昨晚那一场可怕经历的回忆。而另一方面,只用十天就要把民兵队组织起来,还要完成一切实战准备,这个时间也确实是相当之紧迫,实在是容不得一丝一毫的拖沓和浪费。

所以,在这一天的中午之前,四百名精灵民兵就已经站在了训练场上,听着丹尼尔的训话。

然而,丹尼尔中将并不知道的是,他其实已经只剩下几个钟头的时间可以用来练兵了……

二十八、魔教逞威

二十八、魔教逞威

轰隆隆!!!

晌午时分的上海县城,突然从县城中央的某条街道上,传来了一串惊天动地的巨大爆炸声。

然后,伴随着一朵徐徐腾起的巨大蘑菇云,无数迸飞的灰烬木屑和残砖碎瓦,先是被气浪掀起,然后又从空中纷纷扬扬地撒落下来,砸得屋顶瓦片噼里啪啦地作响。

原本就颇为萧瑟冷清的县城内,霎时间sāo乱一片,乒乒乓乓之声不绝于耳。又过了片刻之后,便已是家家关门闭户,街面上人迹全无,只留下一堆凌乱的垃圾和灰尘,在风中旋转着飞舞。

要知道,自从禁海令废弛,上海开埠通商,西洋人的租界逐渐发展成为国际化大都市之后,原本坐落于此的上海县城,就慢慢变成了为租界提供各种服务的卫星城市。

所以,在上海县城里,各种买办、翻译、洋教信徒之类的“二毛子”,乃是天下最多的,自然也最遭那些极端顽固保守势力的憎恨这些牛皮哄哄的老顽固,多半未必有胆量去找正牌西洋毛子的麻烦,但对于打着“灭洋”旗号砍杀这些“二毛子”,顺便笑纳他们的妻女家当,却绝对是非常非常的有兴趣……

故而,在这些天的排外浪潮之中,上海县上下原本就已经成了惊弓之鸟,唯恐从哪里跑来一群喊着“神功无敌”、“扶金灭洋”的疯子,将全县都给打砸抢烧一遍前几次排外风波的时候,那些暴徒在攻击租界失败之后,都要来上海县城洗劫一遍,以免空手而归,而官府的态度也是充耳不闻,坐视不理。

这几天以来,县里已经有不少人停下了生意,收拾行李去了乡下老家避难。而剩下的人也是一日三惊,警惕性高得不能再高,一听得爆炸声响,那反应真是敏捷得令人咋舌:一个个全都用力顶上了门板窗板,还在后面堵上了石头柜子什么的,然后再小心翼翼地踮起脚尖,从门缝之间朝外张望动静。

至于那些身手比较敏捷的住户,则是索性爬上了屋顶,抬头眺望起了远处的烟柱和火光,不时还跟对面屋顶上的邻居唠嗑几句,交换一下意见。几乎每个人的眼中,都是充斥着一抹挥之不去的忧色。

在这个动乱的国度之中,每天都有无数的人流离失所、死于非命,光是想要挣扎求存,就绝非易事。

而恰好从京城赶来上海卖房子,在收到款子之后尚未来得及出城离去的原上海典史,现任苏州团练总办的王启年王大人,也被不幸堵在了街边一家封死了门板的茶馆内,此刻正坐在茶馆三楼的一间雅座窗边,望着远处腾起烟柱的方向,愣愣地出神。

“……我的妈呀!这县尊大人也太能来事儿了吧!为了帮魔教给洋人设局下套,配上自家脸面不要,邀请租界一干大员摆了鸿门宴不说,居然还埋下火药,把县衙门都给炸了!!!”

王启年随手敲着桌子,有些不知所措地叹息道,“……也不知这事儿是成了还是没成……”

“……怕是没成吧,王兄,你瞧那边,又有喊杀声传过来了……嗯,还有枪响……”

与他同桌饮茶的一位相熟士绅,一边叹息着指了指远方在轰隆声中大片坍塌的房舍,一边又神色复杂地低头看着一群群裹着黄头巾和红头巾的男女老少,乱糟糟地从楼下的街道中间奔过,不由得哀叹起来。

“……国家形势如此衰颓,朝廷却不知中了哪门子的邪,还要去擅自招惹洋人。于京畿腹地悍然挑动战乱,自毁根基,本来就已是在玩火。偏偏居然还异想天开,让魔教给朝廷当打手如今的江南各省地面上,才一两个月的功夫,就已经是村村烧香、处处拜坛,大师兄多如狗,大师姐满街走,还有圣姑、圣女、香主、尊者……差不多是什么歪门邪道都冒出来啦!

眼看着这江南的最后一块太平地方,就要乱得一塌糊涂,朝廷难道就不担忧吗?王兄,你刚从京城回来,有没有探听到什么风声?朝廷对这事究竟有个什么章程?”

“……什么章程?嘿嘿,根本就是庆王殿下那个小毛头在胡来罢了!”

王启年摸着茶杯冷笑一声,对于辱骂皇室这种事情完全没有一点心理负担,“……京城里头的那帮满洲大爷,明明已经把江山都折腾得丢掉大半,连祖坟和龙脉都被人刨了,却还沉睡在天朝上国的美梦里头呐!

庆王自诩为聪明,想要借着魔教的势力,跟上海的洋人彼此攻伐,然后让朝廷从中两头牟利,拉一边打一边,好像天底下就只有他一个聪明人似的。可这魔教能传承千年,又岂是废柴傻瓜?现在不过是要借着朝廷的纵容来扩张势力,这才说什么效忠朝廷,扶金灭洋。要是日后一旦当真得了势,头一个对付的绝对不是洋人,而是要掉过头来打进京城做皇帝的人家那可都是上千年的造反专业户了啊!”

“……嘶~~~这……若是照王兄所说,我大金江山岂不是危如累卵?”

那位士绅闻得此番内幕,不由得当即倒抽了一口凉气,“……莫非真的就如那些革命党所说的那样,大金朝廷的国运,已经是兔子尾巴长不了啦!”

而王启年却用一种异常古怪和微妙,甚至隐约带着几分怜悯的眼神注视着他

“……我说贤弟……你该不会到现在才知道,咱大金朝廷已经快完了啊?”

“……”

在沉默了片刻之后,王启年又一次缓缓地开了口。

“……贤弟,此次离别之后,怕是要很长一段时间再难相见了。愚兄有几句肺腑之言,不能不坦然相告我知道你素来一心想要谋个府县肥缺,既能捞回昔日捐官的花费,也能光耀门楣。可在这乱世之中,什么官爵差事、门第功名都是虚的,只有抓紧时间在乡下置办些土地宅院,拉起些护院家丁,才是实打实的安身立命之本!若是能抓着一些兵马,那就更是再好不过!”

“……那再往后呢?若是这天下改朝换代,又该如何是好?”那士绅又追问道。

“……还能怎么办?自然是凉拌了!莫非贤弟还想殉国赴难不成?”

王启年耸了耸肩膀,无所谓地说道,“……不管是谁坐了这天下,我等小民还不是一样交租纳粮?”

相比起官宦士绅的忧心忡忡,升斗小民的满心惶恐,此刻风头正劲的各路魔教徒众,却是趾高气扬、不可一世,一个个摩拳擦掌,要在这世上闯出一番大事业来!

大金朝廷自从南迁金陵以来,版图日削,战乱频繁,藩镇坐大,财源渐渐枯竭,而供养军队、宫廷和宗室贵戚的开销,还有各级官吏的贪污浪费,却依然极为浩大。

如此一来,对于东南这最后半壁江山,官府自然是搜刮得愈发厉害,再加上南迁权贵的圈地置业,以及西洋工业品的倾销打击……十几年下来,朝廷就硬生生地把这片天下最为富庶的精华之地,给整治得民不聊生,让原本民风柔弱的江南水乡,也愈发得不安分起来。

于是,各路好汉在民间纷纷趁势而起,魔教、革命党之类反政府组织的势力日趋膨胀,并且迅速渗透进了四乡八里、各行各业,早就已经把京畿之地几乎变成了火药桶,只差一根火柴丢上去了!

而朝廷居然还自以为聪明,冒冒失失地就施展出驱虎吞狼之计,趁着革命党内乱崩裂、势力大衰的机会,妄图驱使魔教与西洋人互相攻伐,消耗实力,然后让皇家得以一举消除所有隐患,坐收渔利。

谁想到这事情才刚开了个头,整个江南局面就已是沸沸扬扬,不可收拾了!

朝廷企图扶植魔教驱逐洋人的风声刚一传出,成百上千个香坛就在江南遍地开花,无数杏黄八卦旗四处飘扬,而层出不穷的暴力冲突,更是让各地府县几乎成了炼狱!

对于那些魔教徒众而言,驱逐洋人只是顺手而为,钉了黄纸簿子一家家勒索劝捐才是主业!诸位大师兄大师姐们不但在乡下横行霸道,还成批涌入县城府城里安营扎寨,对着那些商家富户挨个儿敲诈勒索,摊派资助。若是有哪个吝啬鬼胆敢不出钱的,立即就被打成勾结洋人的二毛子三毛子!轻则胖揍一顿,打个半死,破门抢些浮财而去;重则满门老少杀个干净,房屋纵火烧光,还把尸体吊在门梁上示众!

这天下的官儿,素来都是最最欺软怕硬的。看到魔教的声势如此浩大,还有朝廷的支持,一个个全都软了脚。在魔教闹得最厉害的几个地方,县令和知府都只能搬出衙门,让诸位大师兄大师姐们在大堂上起坛烧香。若是这些“贵人”们起驾出行,到各处表演神通,招徕信徒,地方官员还得跟小厮长随似的,鞍前马后地随行听候差遣,简直是恨不得把那些大师兄大师姐们当成自家祖宗来伺候。

此时此刻,在作为驱逐洋夷最前线的上海县城,魔教各路豪杰更是重兵云集。

这天午后,按照预定的计划,只听得县城衙门的爆炸声一响,无数埋伏已久的魔教徒众,就从各处城门纷纷涌来,杀奔正在鏖战突围的租界西洋官兵而去,那声势端的是惊人无比。

而县衙门的大小官吏和一干捕快差役,却只得穿上了官服顶戴,手里捧了香炉和慰劳银子,愁眉苦脸地和若干本地士绅一起站在城门外,迎候着魔教一位圣女大师姐的大驾光临。

片刻之后,便见得城外的大道尽头处,一片尘土飞扬,旌旗飘展。

先是一队黑衣劲装的佩刀壮汉在前面开路,肩上扛着的杏黄八卦坎字旗迎风猎猎作响,又有数十名红衣女子紧紧相随,一手挎篮一手拿扇子,或者提着灯笼、香炉、宝剑、拂尘等物。更有一顶十人抬的巨大轿子上头,设了不知道哪路神仙的神龛,外头用黄布罩着,四周密密麻麻地围满了各式香炉烛台,一时间烟雾缭绕,顺风飘十里,顶风都能飘三里,当真搞得是乌烟瘴气。

尽管江南水乡缺少骡马代步,这些人一路走来颇为辛苦,可一个个还都是神气活现的,挤挤挨挨地占满了整条大道,隔着老远就呼喝着撵人让路,那气派真是比总督布政使之类大员的出巡还要大得多!

而在这支魔教队伍的中间,则簇拥着一辆豪华大车,车身四周都蒙着金光闪闪的绣花绸缎幔子。拉车的牲口更是不凡非马非驴非牛,更非寻常苦力,而是三匹毛皮油亮的稀罕白鹿!

又有一群五彩衣裳的鼓乐手,跟着这辆造型别致的三鹿车,一路吹吹打打,丝竹之声不绝。

总之,这支气派十足的魔教队伍,就这样大张旗鼓地行进到了城门边上,才缓缓停下了脚步,鼓乐丝竹声也随之停歇,四野里蓦然寂静下来。然后便有一名中年女子站了出来,尖声高喝道:

“……扶金灭洋!神功无敌!恭祝我圣门芙蓉教千秋万代,一统江湖!万福万福万万福!”

“……扶金灭洋!神功无敌!恭祝我圣门芙蓉教千秋万代,一统江湖!万福万福万万福!”

在魔教队伍之中,随即便应和着响起了一片声嘶力竭的整齐吼声,在稍远的地方,还有不少信徒也跟着顶礼跪拜,同声附和。其声浪之大,一时间震得城外房舍的瓦片噼里啪啦乱响,也让城门口的官绅们心肝儿乱颤,甚至有人忍不住软了腿脚跪倒下来!

在缩着脖子挨过了对方的一遍狂呼乱喊之后,上海县令便捧着犒劳银票和礼单,满脸谄笑着迎了上去。谁想到才刚走了几步,就从那辆三鹿车里走出两个身穿对襟黑绸缎褂子的稚龄女童,各自手持一根银亮亮的蛇皮长鞭,满脸凶相地朝这边奔了上来,吓得他顿时一个哆嗦,好险没把礼单给掉到地上。

幸好,这两位女童并不是来挥鞭打人的,而是朝着地面上噼里啪啦地连连甩出二十一记清脆声响,直打得尘土飞扬,碎石飞溅……寻常百姓倒是没看出什么名堂,可一干有见识的官绅却全都囧了。

这二十一鞭响……分明就是迎接天子上朝的礼法啊!!!

唉,没办法,如今这年头是魔教势力大,江湖天子多,一个个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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