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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的体温应该比人高。」
方守勤用双手的拇指和食指圈出一个方框来,朝着河堤对岸的城市比划,「可惜没带脚架来。我真等不及要试试新相机的效果了!今天太晚了,明天再说吧!」
他回头对穆海清说:「海清,你能不能送我和阿毛到捷运站?会不会太麻烦?」
他看看手表,十点半了,「这么晚了,公车很难等啊!」
穆海清顺着阿毛的毛,让牠发出满足的咕噜声,尽量以平静的语气提出邀请,「是真的有点晚了……你和阿毛要不要到我那里过夜?我家很大,也有空房间、棉被和换洗衣物……」
「不用了!我怕阿毛不习惯,发起飙来,会把你的家具抓坏。」
穆海清仍然继续劝说,「不会的,我都不担心,你还担心什么……阿毛上了车也很乖不是吗?」
想想阿毛在车上那股从容的气势,真像教养良好的名猫。
「看来你和阿毛真的很投缘。」
方守勤点头了,「那么,今天晚上就打扰了!」
「哇!你家好大!」
进了门换上拖鞋,方守勤惊讶得一时合不拢嘴,「几坪啊?」
和式榉木地板干净得发亮,纤尘不染,家具都是原木的,而且很新,客厅宽敞得吓人,天花板也是原木拼贴的,挑高的空间显得落落大方。
「我也不是很清楚,大概五十坪吧!权状上有五十四坪,扣掉公设就不到五十坪了!」
穆海清把阿毛放到真皮沙发椅上,阿毛立即选了一个牠觉得最舒适的地方坐了下来,环顾四周,眼神像一个国王在巡视刚收归为领地的新疆土。
真是够跩的了!方守勤不禁为牠感到汗颜。
果然猫咪是不懂得谦虚为何物的小恶魔啊!「这里是你买的,还是租的?」
「租的。公司出钱,因为要我随叫随到。」
穆海清把新买的猫砂倒在盆子里铺好。
「待遇虽高,当艺人真的不容易。」
方守勤忍不住叹了口气。
「一次没到以后日子就难过了!」
穆海清没有抬起头来,径自把猫砂盆推到墙角。
「为什么这么说?」
「没什么,有点感触而已。」
一次不到,他错过了很多机会。
「浴室在那边,你先去洗澡吧!我去整理客房和棉被。」
「你和其它人同床会睡不好吗?」
「不会。」
「那就不用麻烦了!我们可以挤一挤,早点休息。」
方守勤坐到阿毛身边,摸摸牠的头,「当猫真好!猫有天生的毛皮,不怕冷也不用盖棉被,被人类宠爱豢养,什么烦恼都没有。」
「说不定猫认为自己才是主人呢!瞧瞧阿毛看我们的眼神,好像当自己是国王似的。」
「那么阿毛一定是暴君了!」
方守勤笑着说。
阿毛窝在客厅沙发,牠的王座上睡着了,那优雅的姿态让人不禁怀疑起牠头上是不是少了顶桂冠。
大房间本来就要设置大床。
穆海清的床很大,大到方守勤和他一起躺上去还很宽裕。
「呀呼!」
方守勤兴奋地跳上床,弹了两下,先在上面从床头到床尾整个滚过了一圈,这个动作让穆海清取笑他「像狗一样」--狗要睡觉前会把自己的地方从头到尾滚过一遍。
不过却是只很可爱的狗,一只再也不当狗仔队的狗。
「像狗也不要紧。我从来没睡过这么大的床呢!老家的通铺更大,不过那和这种床的定义不太一样。」
方守勤露齿而笑。
「床垫也好软,好舒服。
我的床上只有椰子垫。」
「你的老家在哪里?」
穆海清把两个枕头放在床上并排铺好,顺便拍了拍以使它膨松。
「台南。我们家是种田的。家里除了爸妈就是两个哥哥,哎!」
方守勤坐在床上叹了口气。
「你和家人处不好?」
「那两个猪头!有兄长的架子却没有兄长的样子,只会欺负弟弟……大哥只想照顾家里那几亩薄田,终老在乡下,不想到大城市里发展。
我二哥就更糟了,比我还矮,又瘦又小,做事漫不经心,前途堪虑……」
嘟着嘴唠叨了一阵之后,他反问穆海清:「你呢?」
「我没有家人。父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母亲也在前年……」
穆海清的脸色有一瞬间的黯然。
「对、对不起啊!」
方守勤连忙住了口。
「没关系。早点休息吧!我明天一大早就要出门,你可以慢慢睡到中午过后再去打工。出门的时候把门锁上就行了!」
穆海清舒缓地说,顺手把灯光调暗。
这是个烂主意!这真是个烂主意!这真是个烂透了的主意!阿勤……阿勤正缩在他怀里,下意识地越靠越近。
上床的时候明明是两人各据一方,各自躺在两个枕头上,脸都朝着天花板,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姿势呢……阿勤很快就入睡了,甜甜的笑容和睡脸,呼吸也很平缓,可是后脑却从枕上滑落到两个枕头中央,身体也不自觉地越挨越近,最后索性缩到他怀里,把枕头丢在一旁。
于是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洗过澡后的阿勤,身上带着沐浴乳的微香,粉色的肌肤在柔和的灯光下闪耀着丝缎般的光泽,头发和眼睫都很浓密……穆海清看得一阵心猿意马,纤长的手指差点要不规矩了起来。
然而他所有的动作只不过是拨了拨阿勤的头发。
长期的饥饿生涯锻练出他非比寻常的自制力和意志力。
「你喜欢我吗,阿勤……」
凝视方守勤静谧的睡脸,穆海清像梦呓般喃喃自语。
对于阿勤,他究竟抱持着什么样的感情呢?失意的时候只想见到阿勤;即使彼此之间一言不发,也能让他感到温暖……方守勤对穆海清的烦恼浑然不觉,只是眷恋着他的体温和胸怀,享受难得的饱饭和饱觉。
折腾了一个晚上,他看着阿勤的睡脸胡思乱想,实际上入睡的时间不到四个小时,一觉醒来,困得要命。
「铃~」不管他睡得好不好,时间一到,床头闹钟便尽职地响了起来。
还在半梦半醒中的他立即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从被子里伸出手重重来按下,让它再响个半秒钟肯定会把阿勤吵醒。
闹钟在他的「暴力镇压」下登时噤声无语。
阿勤还窝在被筒里,咂咂嘴唇,继续熟睡,连眉毛也没动一根。
穆海清不觉莞尔,纤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抚上方守勤的下巴,像是要接吻的动作般,眼中充满兴味。
这张安详毫无心机的睡脸称不上好看,可是他对好看的脸也并不特别感兴趣。
经纪公司里多的是俊男美女,连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社长都很漂亮。
他甚至不用特地到经纪公司去,只要站在镜子前就能看到一张漂亮的脸。
然而阿勤那张朴实、藏不住心事的脸上却有着他最欣赏与渴望的特质:直率。
在阿勤面前,他不是光芒万丈的大明星,只是个谈得来的好友,没有艺人的光环加身,也没有谄媚和阴谋。
他羡慕阿勤的生活方式:想吃就吃,想睡就睡,想运动就运动,想恋爱就恋爱,始终对自己诚实,也对朋友诚实……这才是他真正的梦想。
草草吃过早餐,低淀粉低蛋白质,没有脂肪,只是索然无味的纤维质和维生素,勉强维持体力和生理机能,久而久之他连舌头上还有味蕾的存在都忽略了。
他绝非特例。
大多数的艺人都是长期处于饥饿状态中的。
一位学姐就曾经半开玩笑地说,要不是手术做不好容易留下疤痕,她真想去做小肠截短手术。
至于手术做了没有,只有她自己知道。
穆海清在桌上留下一点钱和一张悠游卡,和坐在沙发上的阿毛打招呼。
阿毛只是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眨眨眼睛,胡须上下抽动着,好像在等待什么似的。
穆海清在一瞬间弄懂了,牠想看电视。
他把电视打开,音量关小以免吵醒熟睡中的阿勤,又把摇控器顺手搁在阿毛近侧,拿了车钥匙就出门了。
一进公司,穆海清立即感受到一股非比寻常的气势,每个人的情绪都在他踏入门口的一瞬间涨到最高点,每对眼睛都在盯着他看,交融了崇拜、惊讶、羡慕和嫉妒的目光接连向他涌来,让他不自在地推了推太阳眼镜。
社长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张开双臂热情地拥抱他,现场响起了如雷的掌声。
「海清,你真了不起……」
「你是我们公司的光荣!」
「天王接班人!」
……奉承的言论和掌声几乎把穆海清淹没了。
古纬廷更是高兴得直搂住他的肩膀,「小猫,恭喜你!昨晚广告首播,企业主对这次的宣传效果非常满意。光是昨天一个晚上限量版手机已经全数售罄。你成功了!」
许多影迷在穆海清转身离去的那一刻痛哭失声;电视台、午夜广播节目接到无数通电话,倾诉对穆海清的怜惜和爱意……穆海清只是配角,那不到一秒的镜头成为胜负的关键;真正的男女主角却被冷落在一旁。
演艺圈是很现实的,穆海清感慨地想。
「是大家的成功。」
穆海清谦虚而不失礼貌地轻轻推开了古纬廷,走到人群中,和有关的工作人员一一握手。
邱儒昌也在恭喜他的人之列,表情大体上仍是高兴的,感动的,只不过有些僵硬。
「学长,恭喜你!」
这句说惯了的话在邱儒昌的喉头里盘桓了许久,才绕到嘴边。
「谢谢!你也是,我们都成功了!」
穆海清在紧紧握住那双颤抖的手之后,张开手臂用力地拥抱学弟,过了一会儿才放开。
现场一片哗然,两个彼此竞争的男人互相拥抱的画面竟然是意外的协调。
平常的日子里,兴风作浪的八卦媒体总是喜欢捏造两人不合的谣言,穆海清以行动粉碎了那些空穴来风的揣测之词。
「好了,高兴够了,全部回去工作吧!」
古纬廷拍拍手,把众人的情绪从亢奋拉回现实,「海清,儒昌,下午有记者招待会,大家对你们的事都很感兴趣,你们要做好准备。有不知道怎么回答的问题就看经纪人的脸色行事……」
穆海清搭着邱儒昌的肩膀,对古纬廷做了个OK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