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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这就是你要挑战真理的下场。”
“咱们能不能少谈些真理,多谈些事实呢?”
“咩!事实?那是什么东西?”
我华丽地败了。
“噜!既然你输了,那就按约定处斩吧。”
“你们就是想杀我,又何必假惺惺搞这么一套呢?”
“喵!待我请示国王殿下,是先杀了再煮还是先煮了再杀!”
“请问对方辩友:伟大的绝对正确的道教有教你们这么残杀暴虐吗?其实很巧我读过你们的伟大经典纲领性著作《道德经》的原文,只有五百字而已,里面没有提到凡是意见不同的就要杀掉。”
“咩!《道德经》?那是什么?”
“就是《老子》啊!你们天天高喊道教一统江湖,连《道德经》都不知道是什么?”
“噜!我们只读伟大的国王路易四乘三减二等于十六世的鸿篇巨著《老子天下第一》,这是他苦心研读道教之后得出的总结性的创新性的理论著作。”
“原来如此……所以你们根本也不懂什么是道教,不过是打着道学治国的幌子做着野蛮部落的行径罢了。老子写《道德经》时若知道他的思想在人间流转时会变成这样,不知会不会气得把书烧了算了。”
“喵!要死了还那么多废话。先把他舌头割了再杀,免得他行刑时喊反动口号。”
我叹了口气说:“你们说你们不知道事实是什么。但有一个事实你们必须知道。”
“咩!是什么?”
“古往今来,凡是想把我煮了杀掉的家伙都死了。”
猴子从天而降。
此处略去一千五百字。
“喵!咩!噜!可恶啊!你们辩不过我们,就打人!”虎力羊力鹿力被爆头时喊。
“你又弄错了。是你们先要杀我的。你们不讲道理,迷信用暴力解决一切,结果呢?当别人也和你们讲暴力时,你们又不是对手,这太可笑了。”
车迟国的民众们十分恐慌,三位大国师死了,他们以为就要亡国了,混乱笼罩了全国。
“他们好像以为我们要抢他们皇位呢?”猪说,“真可笑,谁稀罕什么二乘四再加八等于十六世国王的位子。”
“这次你终于算对了。”我说。
“这么简单的题,为什么他们就是算不对呢?”
“因为他们不需要正确答案,只想看看谁敢反对他们。”我叹息着。
这一切本来不会发生。
我们继续上路。车迟国也许会亡国,但并不会因为死了三位国师,而是因为三位国师死后,又有了新的国师,他们不会知道究竟哪里出了问题。因为永远正确的国师们不容许他们思考任何问题。
【第三千九百八十一天】
我们终于到了女儿国。
我知道很多人追看了这么久的日记,就是为了等这一篇。
这不怪你们,如果我说我之所以想去西游,主要是想去女儿国,结果顺道去了趟天竺,你们也一定不会相信吧?
我回国后,经常有人来问我:当初你在西游路上,是怎么经历那么多美色的诱惑而不动心的呢?你有什么秘诀?
我很好奇要这样的秘诀做毛用啊?
我当初去走西天路时,没有一个人肯跟随——猴子和猪还有怪物当然不算人——现在我活着回来了,扬名天下了,突然无数人蜂拥而来问我要成功秘诀。
成功秘诀就是:当一条路充满艰险,所有的人都不愿前行时,你却敢走。
就这么简单,但你学得了吗?
因为一亿亿人中,也许只有一万人敢走这条路,也许只有一百人活着到了终点,也许只有十个人还能活着再走回来,也许只有一个人侥幸能成功带回点什么。
所以这根本不是什么成功的路,只是冒险者的路而已。人们只看到了一人的成功,却没有看见其他九千九百九十九人的失败。
如果你想要的是成功,那么还是安心做点小生意,或者努力上班尊敬领导,比行十万里路去找一样不知道是否存在的东西靠谱得多。
我走这条路,不是为成功,因为成功的概率太小了。
只是如果我不西行,又有谁去西行呢?
我不西行,世人会一辈子都不知道他们每天念诵一千遍的经文的真正含义是什么,任凭那些有“最终解释权”的人欺骗歪曲。
一个人想拥有的最大权力,无过于“说什么就是什么”。
有了这种权力,他就如同神一般。
但可怕的是,世人却往往喜欢别人来代替他们思考,来直接告诉他们答案是什么,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
如果人只需要听别人说什么就做什么,这是多么省心和幸福的事!
就像认为在佛像脚下一拜,就能解决生命中所有苦难一样。
你不自救,没人能救你。佛也不行。
别和我比,我不用自救,有猴子会救我。
说起来猴子救我的次数,比佛救我的次数多多了。如果信仰就是为了得保佑,那不如信猴子比较靠谱。
我每次身处危难之中时,佛在哪儿呢?
佛都在忙着安排九九八十一难的下一难呢。我似乎听见西方有声音说:“靠,这一关都被你过了,算你狠,有种下次别带稀有精英宠物。”
若说设下重重磨难为了考验我是否心诚,我倒想起那个故事来。
一位少女对青年说,若是你能在窗外守候一百天,我就与你交往。那青年守了九十九天,却在最后一天夜里离去了。
我是心诚,却不一定要为你。
你问我信佛吗?这很难向你解释。我心中自有我信仰的那个佛,却不是你所以为的那个,更不是每天关起庙门就打开功德箱数钞票两眼放光的那个。
人人都说信佛,但其实大家连佛是什么都搞不清楚。
在大多数人的理解里,佛就是一个收了人钱就要替人办事的“教父”。
但佛往往收了你的钱也不替你办事。这是为什么呢?因为你的钱根本就没有到佛那儿,在和尚那一级就分光了,连住持都只能分到一成半。
那佛凭什么还要替你办事呢?
或者,那佛又凭什么就不替你办事呢?
普度众生,是否只是一个谎言?
说了这么多,和女儿国有什么关系呢?
因为那个晚上,女儿国国王也这么问我。
“普度众生,是否只是一个谎言?”
我只能沉默。
她冷笑:“你连我都不怜悯,你又谈什么怜悯世人?”
我还是沉默。
她问:“你为何要向西行?”
我说:“走了这么久,其实我也不太记得我为何要去了。”
她说:“其实我知道你在找什么。”
我问:“是什么?”
她说:“你要找的,和我要找的一样,都不过是幸福而已。”
我想了想,的确如此。
我行了数万里路,却始终没有想清楚我究竟在找什么。倒是她更懂得我。
她说:“如果你舍弃自己,能救一个人,你救不救?”
我说:“我只有一个自己,只能救一个人。”
她说:“是的,你救不了天下人,你只能救我。而别人,却也不需要你拯救。你唯一能救的一个人,你都不救,却号称要救苍生,岂不可笑?”
我想了想,的确如此。
“你为何偏要爱我?”我问,“只是因为女儿国从没有男人?”
她摇头:“天下男人,都围着女儿国,无数人想进这国,都进不来。我一国之君,每天来提亲的王子无数,你以为我没有人要,才缠上你?”
“那是为何?”
“没有什么理由。就像我问你为何要去西游,你也答不出来。”她说,“你只是有一天突然觉得,必须去做这件事,你就去做了。我也一样。我们都只相信自己的心。”
“只是,我不能流连于温柔乡,半途而废。”
“世上哪有终点?”她问,“什么时候你走不动了,倒下了,那里才是终点。”
我想了想,的确如此。
“所以,与其死在荒漠中,为什么不死在我身旁?”
我说不出理由。
我为什么要一路西行?为了那个虚无缥缈的理想,要放弃眼前的幸福?
是否我真的在害怕着什么?
我终于又想起了小龙女,在我决定西行之前。她也伤心地问:你究竟为什么要离开?
为什么呢?
是因为要追求一个彼岸?
还是仅仅害怕一个答案?
我有勇气去走一条不归的路,却没有勇气去许一个白头到老的承诺。
所以我注定是不配得到爱的人吧。
我想我会一直孤单,就这样孤单一辈子。
白龙马在嘶叫,看来只有它会陪着我这段漫漫天涯路。
第四本第五千三百一十九天~第九千九百九十九天
〖“别怪师父。好吗?”我说。
我答应过她,给你自由。
“如果生命的最后一刻能重新找回失落的一切,那么一切都值得。”
猴子举棒高高纵起,向西方的天穹。
“为了我的名字!”〗
【第五千三百一十九天】
我们来到了火焰山。
放眼望去,前方整条山脉在燃烧的情景,很难向你描述。
这火是三昧真火,这里是唯一一个神与魔都难以踏足的地方。
但却有一面旗高高飘扬在火焰之中,即使在天空也能看见。
“齐天大圣”是旗上的字样。
猴子远远望见,看了很久。
“你认识那几个字吗?”猪问。
猴子摇摇头。
“那你看那么久?”
“我只是觉得这场景在哪里见过。”
“这里居住着七魔王之一的牛魔王。”沙僧说,“当年七魔王反抗天庭,后来战败,齐天大圣被囚,其余皆逃散。天庭早有令,如果能杀死七魔王中任意一个,即可升天界,赎一切罪,若能尽数除之,则立时封神,得成正果。”
“齐天大圣?”猴子问,“他是谁?”
“他就是和银河天蓬元帅齐名的三界第一等的厉害人物啊。”猪说。
“其实卷帘大将也很牛的……”沙僧小声道。
“杀了他,就可以赎一切罪?”猴子问。
“正是。”猪说。
“那么,也就可以拿下我头上的金箍?”
“如果你杀了他,你也就再也不需要拿下金箍了。”
“什么意思?”
“别逗他了。”我说,“此处不通,不如绕路吧。”
“那我就去会会这个齐天大圣。”猴子却向火焰中走去。
我知道这道路必然通向这里,所有神与佛都知道。命运早已经安排好,只有被放在角斗场上的战士们不知道。他们还以为,可以用战斗来拯救自己。
猴子走向火焰山,走向被安排好的结局。我们剩下的人却无事可做,才发现自己不过是这部充满阴谋与血腥大戏的配角。我们把猴子带来这里,让他看见那面当年的旗,我们的任务似乎就完成了。
这时有人来到了我们身边。
“你是唐三藏?”说话的是位持着芭蕉扇的女子。
猪立即往地下一躺道:“哎哟,这女妖精着实厉害,你等着,我去喊大师兄来收拾你。”
“你怎么能这样!”沙僧怒道,“我不会不战就放弃的。”他举杖发出大吼,然后狠狠地痛打一边的石头,“放开我师父!”
喂,你们两位,虽然知道剧情早就注定,扮演得也要专业一点嘛。
一阵风我们就到了翠云山,这里却是流云飞瀑,雾蕴升腾,仿佛人间仙境。
我赞道:“如能在这里隐居一世,远离尘嚣,也不枉此生。”
铁扇笑道:“你们都如此说,最后却都死在路上。”
我无言。
“请坐。”铁扇指着亭边石几。
“呃……贵公子红孩儿的事情,我很遗憾。”
“不要提了,一切早就安排好。你我都明白。”
“既然知道都已安排好,为何还不离去,却要守在火焰山中。”
“逃得掉吗?”铁扇冷笑,“再说,那头牛是那样执拗的。”
“你们与猴子,当年如何相识?”
“你真要听这个故事?可能会很长。”铁扇说。
五百年前。
雨水冲刷着山峰上满地的残躯碎骨,血水如瀑淌下,从山脚到峰顶,覆倒着数百万尸身,没有一具是完整的,全在血战中被撕碎。倒伏的男子都有狰狞的面孔,而女子却有着姣美的容貌,那因流干了血而白如玉雕般的脸上是空洞不瞑的双眼,任由雨水冲刷。
一只铁铸战靴在死者的头颅上狠狠踏了下去,那员全身贯甲背生双翼的武将抬头仰望,天空正有无数巨大的翼影飞旋。它们所围困的峰顶中央的石台上,还有最后的十几名罗刹族战士,身上俱是伤口与箭矢,持刃怒视着围拢来的迦罗楼族部。
闪电划破黑沉天空,巨大黑影自云中降下,阻在迦罗楼军阵前。
云中那声音喊:“吾乃龙王纳迦。请迦罗楼王即刻收兵。罗刹族是毗沙门天的部属,不应由你处置。”
迦罗楼部众默然无声,并不退让,只转头望去。
突然覆盖天地的黑色收去了,原来遮挡光线的是一双横跨千里的巨大羽翼,迦罗楼王收了法相,从天而降,冷冷望着纳迦龙王。
“谁让我收兵?我只听佛祖法旨。”
“是我让你收兵。”迦平从龙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