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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全班更是一下子静得连呼吸都听得到。
我觉得她就是一神经病。
吓唬谁呢这是。
我真心讨厌维维安这种女生。表面清高背地里还不知道有多污浊,当然我也不指望她会喜欢我。我相信她对我早就怀恨在心,迟早会放马过来跟我单挑,但我早就说过了,我不怕她。
从小到大,除了贫穷,我什么都没怕过。
“维维安是个不折不扣的Les!”知道我跟她有过节后,立刻有好事者向我提供她的隐私八卦。这女生跟我们一个宿舍,名字很怪,叫花枝。我知道她不喜欢维维安,因为她体重一百五,却不慎和八十斤重的维维安撞过衫,对此曾经荣登天中论坛热评榜。并且,她疯狂迷恋杨幂,维维安却硬是把她贴在宿舍门后的一张杨幂的海报扯掉了,说是有碍观瞻,会影响宿舍的清洁评分。
“你要是想弄她,我可以给你图片上传天中论坛。”花枝说。
“你自己为什么不传?”我问她。
“别说我不帮你!”见我态度不热情,她横我一眼,摇着肩膀走掉了。
只怪她不了解我。这世上,任你是谁,也休想把我当成那种心甘情愿当别人枪子儿且自动上膛的傻子。我真的要弄谁,自有我的办法,靠别人算什么本事。 也许是继承了我妈身上的某种特点,我比较招男生的喜欢有男生就曾经说过,我身上有某种特殊的气质,令他欲罢不能。有个男孩半夜打电话为我唱情歌,说此生非我不娶。他没考上天中,我在他QQ空间里发现了别的女孩的照片后。就把他永远地拖进了黑名单。还有个男孩曾经为我自杀,他走到小河中央的时候被路人发现拉了回来,所有的人都以为他是因为考不好要自杀,只有我们俩知道事情的真相,因为我对他说,圭口果你有勇气跳下那条河。死不了,我就让你吻我的唇。
他当然没吻到我的唇。我只是逗他玩。其实我从来就没想过要做任何人的女朋友。那些前赴后继的男生,最多也就是牵牵我的小手。除此以外,想都不要想。
和那些动不动就为了爱情奉献一切的脑残女生比起来。我知道我比她们要聪明许多,也高贵许多。这个认知一直让我感觉良好。
唯一让我对此产生怀疑的人.是维维安。
好吧,我承认,她让我不安。
应急灯事件后,她一直没报复我,视我若空气。相反的是,很长一段时间,她就是我的眼中钉,肉中刺。我只要一看到她,就会想起她在我耳边说过的那句狗屁不通的话:“能不能请你妈妈以后都不要再缠着我爸爸了?”
她看不起我。
可是,她凭什么?
周末回到家,妈妈在房间里换床单,我走过去帮她,忽然发现这竞然是我前段时间在商场看中的床单,但是价钱贵得离谱,当时她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拉着我走了,我一直很失望,没想到她竟然买回来了!
“你不是说太贵了吗?”“我手工做的。”她说,“这个花色很少见,跑了不少地方才找到。”
我心里一软,感动得鼻子酸酸的,这一针一线,她要花费多少时间?
“对了小薇,前一阵子你有没有帮我收过一个快递,送到店里的?”她忽然问我。
“有好多个,你说哪一个?”我按捺住不安的心跳回答她。
“应该是一个纸箱子:”她比划了一下说,“不会太小。”
“那没印象了。”我说,“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吗?”
“没什么。”她一边埋头收拾东西一面埋怨说,“现在的快递,真是越来越不靠谱了。”
还好她没再继续追问下去。
那天很晚才将家里、收拾停当,菜也没来得及做,我们俩只能吃面条。酱油没了,她说去楼不超市。买,顺便买半只烤鹅,因为走得匆忙,没拿手机,她人刚下楼手机就响了,我一看是维维安的老爹,手机响了两次我都没替她接,短信来的时候我实在忍不住伸头去看,看到的竟是这样的一行字:“贷款的事已找到人,但抵押房屋,还是要三思。”
我脑子当时就炸了。
贷款?抵押!!!
我一把抓起手机,想搞明白她到底又在玩什么鬼把戏,可是,她的收件箱里信息少得可怜,除了我给她发的几条报平安的日常短信,就只有这么诡异的一条:“????但抵押房屋,还是要三思。”
这件事实在令人想不通、,平日里她节俭惯了,保养品都不舍得多买一点,这样的人怎么会突然需要这么一大笔钱,还要用房子去抵押?难道????我想起那一箱子被我烧掉的东西以及她表哥的那封信,心里的不安开始蔓延升来。不过我想好了,不管她要做什么,反正我就是一个态度,她要是胆敢抵押或者卖掉这个房子,我就跟她拼命!
等她回到家里,我把手机递给她说:“手机响过,我没帮你接。”
“哦。”她迅速接过翻看了一下,神色如常,只足匆匆把它塞到口袋里,说,“你该饿了吧,我这就下面条去。”
吃面的时候,我们俩面对面坐着,气氛有点奇怪。还是她先打破沉默,没话找话地问我:“学校的饭菜不怎么样吧?”
“还好。”我说。
“学习跟得上不?”
“还好。”我说。
“跟同宿舍的同学处得还好?”
“还好。”强忍着我那濒临爆发的情绪,我的口气好不至哪儿去。很快她就发现了。
“你怎么了?”她抬头问我。
“我好得很。”我猛地把碗往前一推,对她说,“你手机拿来。”
她质疑地看着我: “你要打电话?”
“拿来。”我干脆地说。
她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眼睛里的光瞬间沉下来,埋下头拌着碗里的面条,对我说:“这些小事你不要管。”
都要把房子抵押了,她还说是小事?!那还有什么算是大事?我心里的无名火一下子就被撩拨起来。我快速走到她身边。把手机从她口袋里一把抽出来。她完全没料到我会这样,因为躲闪不及,竟然足良踉跄跄摔倒在地,碗也跟着掉在地上。摔成了好几瓣,面条和汤糊了一地。
我顺利抢到手机,举着它,打开了那条短信,俯下身,对坐在地上正狼狈整理衣服的她说:“你贷款?你贷款做什么?”
她挣扎着站起来。我下意识地退后两步,没有去扶她。我很少对她这样咄咄逼人,但是到了这时候,我必须问出我想要的答案。她当我还是那么任她扯着东奔西跑不敢抱怨不敢反抗的小孩子吗?不,我早就不是了。今天我一定要证明给她看。我不傻,不疯,不像她!当然也没人会像她一样,拖着自己的亲生孩子背井离乡流浪漂泊,有好日子不过,空长一个漂亮的躯壳,守着莫名其妙的自尊苦熬一辈子!
我,才,不,要!
不知道是不是我眼里的某种不属的神情让她看懂了,站起来的她没再和我撕扯,而是沉默地进屋去换了一身衣服出来,然后径直在沙发上坐下。用很冷静的语气对我说道:“我表哥,最近身体出了问题,需要换肾。”
“表哥?哪门子表哥?”我气结。她到底还是知道了。
“就是你表舅舅,你别忘记他对我们有恩!你爸当年得病的时候,别人都躲着我们,就他借过不少钱给我们,现在他病成这样,我怎么可以不管?!”她的语气开始激动起来。
我却比她更激动: “管管管,你拿什么管?你也不想想自己的能力,到时候贷款还不起,房子没了,你打算怎么办。住大街上,还是干脆搬回堂子街去算了?!”
我气得都有点头晕,扶住沙发靠背继续朝她吼道:“有什么人要抵押房子帮人治病的?!拜托你做事用点脑子好不好!”
“小薇你别急。”她走到我面前来,握住我的手,试图让我平静下来, “大不了我辛苦点,多做点生意,钱没了,可以挣可以借,可是命没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我一下子推开她的手,觉得她的这些话筒直是天方夜谭:“他没命了关我们屁事,挣钱是要力气的,借钱是要还的你知道不知道?你打算怎么还,用这个房子?还是用你自己?我看你干脆把我卖了算了!”
我知道我的话难听极了,但她的白痴行为真的让我无法控制我自己的嘴巴。我看到她脸上先有一阵抽搐,然后就定格在那里。这也是我第一次大声冲撞她,其实我也害怕得头皮发麻,但我却努力直着腰,不想在声势上先输掉。因为我真的无法面对失去这套房子的恐惧,我闭上眼都能回到在堂子街那个阴暗潮湿的破屋子里趴在床上点着小台灯做作业的落魄场景。光是想象,我都觉得恐惧和耻辱!我看着她摇摇晃晃地转身,蹲下身,捡起一块碎掉的碗片,猛地往窗玻璃上砸去,一整片厨房的玻璃都碎了,哐里哐当,那些玻璃的碎渣掉在炉灶上、地上,掉在面汤锅里,我下意识地捂住脸,尖叫出声,但好像还是有无数细小均碎玻璃溅到了我的脸上,眼睛里。
我宁愿她砸的是我,我宁愿她直接把我砸死。
我跑回了小屋。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疼得要命,疼得快死掉。奇怪的是,她根本就没有动我一根毫毛甚至没有骂我,但我就是痛得无以复加。我对着镜子流了一小会儿泪,用指甲划过镜面。抚摸镜子里的那个我。我不认识她,去掉所有的伪装之后,她真的很丑,很难看。她早早丢失了少女该有的美好和纯真。她不幸福,因为她总是一无所有。
我扭过头不看镜子里的那个她,咬牙切齿地告诉自己不能哭,没什么好哭的。但是我却哭得更厉害了,直到被深深的倦怠淹没。我好像睡着了,心里却哀伤,仿佛立在悬崖峭壁,上天入地,无处求告。
直到深夜的时候,她才来推开我的门,却远远站在门边,只说了一句话: “小薇,你可以恨妈妈。我将来要是有什么,你也大可不必管我。”
说完,她没有等我回答就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留下我在黑暗里,独自揣摩这一句到天亮。
第8章
第二天,我一直睡到中午才醒。
推开房门,发现家里没有人,她应该早已经去店里了。厨房的碎玻璃已经清理干净,我昨日拿回的脏衣服,已经被她洗干净晾在阳台上,还有我的球鞋,也被仔细刷过了放在窗台上沐浴着阳光。餐桌上是做好的饭菜,有我最喜欢的糖醋鱼和西红柿炒鸡蛋。
换成平时,我会把它们热一热,美美地吃完,然后去店里陪她一会儿。
周末是她店里生意最好的时候,常常会忙不过来。偶尔遇到几个挑剔的顾客,也多半是我来对付,磨到最后总能让他们乖乖买单。因此她总是取笑我面皮比她厚,更适合做生意。
但是今天,我没有胃口吃饭,也不知道该不该去店里,不知道经过昨晚的争执过后,我该如何面对她。
刚刚入秋酷暑还没过,正是太阳最毒辣的时候,不知不觉我已经汗流浃背,家里那台破空调只会吱吱呀呀地响,没有一点冷气,我心里本来就憋着气,它一晌我更烦躁了,顿时觉得好像全世界都在跟我作对,我妈欺负我,连这台破空调也欺负我。它还在孜孜不倦乐此不疲地响,气得我顺手抓起墙边的拖把对着它一阵猛敲,这下好了,它停了,寂静无声。
就在这时.门铃忽然晌了,我以为是她回来,心里琢磨着该如何面对她,我提醒自己一定要冷静,多说点好话,毕竟我们很少吵架,彼此给一个台阶下都是必须的。谁知道打开门看到的竟是维维安的爸爸。他腋下夹着一个公文包,行色匆匆地问我:。你妈妈呢?”
“应该在店里吧。”我后退一步,示意他进来。
“可是我刚进去的时候,店门还没开啊。”他站在门口,有些犹豫,不知道是该进还是走的样子,很有些不好意思地对我解释道,“我一直联系不上她,只好来家里看看。”
“有什么急事吗?”我问他。
“还,好吧。”他吞吞吐吐,但脸上的神色一看明显就是急事。
我说: “要不您进来坐坐吧,我给她打个电话看看。”
“也好。”他说。
我给他拿了拖鞋,他弯腰换上。轻车熟路地在我家那个小小的沙发上坐下。看来我不在家的时候,他没少来这里。
“家里很热,没开空调吗?”
这话到了我耳里竟有些刺耳.我知道他并不是在讽牵,可是被外人看到我们家的狼狈和落魄。我敏感的自尊心又在作祟了,一下子坐立不安起来。
“坏了。”我赶紧抓起电话拨我妈的号码,果然不在服务区。
“兴许是没电了。”我说。
“可能吧,也不知递她去哪儿了。“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活跃气氛,他接着夸我说: “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