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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阳总是温柔得如同情人的手。
轻轻洒洒地笑看着人间,抚摸着大地。
段家别墅主屋二楼靠南面的一间大房间里,洋娃娃,各种女孩子喜欢的玩意儿占去了房间的大半空间,那张特大柔软的双人床上,方仪还在沉睡。
微微地拉开的水珠帘,放进了缕缕柔和的朝阳,落在粉红色的地板砖上,干净的地板砖在阳光的照射下隐隐发着亮光。
还没有熄掉的,摆在床头柜上的两盏台灯,发出的灯光已经不敌阳光的明亮,显得似有若无。
空调喷出的凉风,微微地呼着,生怕声音大了,会惊扰到床上的人儿。
方仪睡得很沉,但也不太舒服。
她时而皱着眉,似乎做着恶梦似的,时而脸现痛苦难受之色,好像正在受着什么折磨一样。
她一直睡,一直睡,没有丝毫醒转的倾向。
“咚咚。”外面传来了不轻不重的敲门声,瞬间如同春天里的惊雷一般,惊拢了这个安静的大房间,阳光似乎都被惊吓到似的,抖了抖。
但是方仪似乎没有听到敲门声,连眼皮都没有动一下。
“仪仪,起床了,再不起来,你就要迟到了。”凌玲温和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话音里夹着点点不解。平时女儿睡得也晚,但都能准时起床。昨天晚上,据佣人说女儿很早就回家了,早回为什么迟起?
凌玲就是觉得有点不正常,才会亲自来敲门。
房里没有任何动静。
凌玲皱了皱眉,那双明亮的大眼睛并不因为上了年纪而失去光泽,此刻宛转流动的都是不解与担心,半响得不到方仪的回应,她忍不住再次敲了敲门,力道加了几分,声音也提高了几分贝,隔门问着:“仪仪,你起来了吗?”
方仪梦中似乎听到有人在叫她,她费力地睁开了双眼,觉得自己的眼皮沉重如铅。
凌玲的敲门声还在房外响起,一下比一下大力,声音一下比一下焦急。
就算方仪将近三十岁了,但在母亲的心里,儿女再大,都是孩子。
方仪今天的不寻常让身为母亲的凌玲极为担心。
极力地眨了眨眼,方仪回过神来,一边从床上坐起来,觉得自己今天的头也晕晕沉沉的,一边应着凌玲:“妈,我起来了,我就下楼去。”
当她不经意触到自己的额时,愣了愣,好烫呀。
她发高烧!
好端端的,她怎么会发高烧?
凌玲听到她说起床了,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她打开门进来,一边随手关上房门,一边问着微愣的方仪:“仪仪,怎么了?今天起床这么晚,是不是不舒服?你怎么脸红红的。”凌玲走近前来就发现了方仪的不对劲,她立即伸出手摸了摸方仪的额,随即低叫着:“你在发烧?好烫呀,难怪你今天睡得这么晚。快,洗刷后,妈带你到医院看看。”
“妈,我没事,就是有点发烧,可能空调开得大了些。”方仪扯出一抹虚弱的笑,安抚着母亲。
“你这孩子,什么有点发烧?是高烧,滚烫烫的。”凌玲温柔地责备着,在责备的同时也把方仪推进了浴室里洗脸。
“妈,家里不是备有药的吗?我吃点药就行了,我十点钟要开一个会议。”方仪一边洗脸一边说着。
“烧得这般厉害,你看你的嘴唇都红红的,干干的,一定要看医生。什么会议,重得过自己的身体吗?让你爸去开。”凌玲是不太赞成方宇把整个宇龙科技丢给方仪管理的,让方仪年纪轻轻,就压力超大,过千名的职员都靠着她吃饭,压力能不大吗?
如果不是方宇和凌玲离婚后,娶的第二任妻子陈晓茹因为错伤方宇,又因为得知方宇重新爱上了凌玲后,受不了打击,疯了,转送进精神病院,方宇没有再娶,方家只有方仪一根独苗苗,凌玲是不会同意方仪接手宇龙科技的。
段子龙视方仪为亲生,段家足够方仪过上公主一般的生意,实在没有必要那般的劳累。
“可是……”
方仪还想说什么,凌玲不给她再推托下去。
十分钟后,凌玲强硬地带着方仪赶往医院。
方仪突发高烧,烧到三十九度七,将近四十度,到了医院,立即吃药输液甚至要用冰块敷,自然不能回公司里。
因为发烧,烧得头晕脑胀的,人也变得很累,她除了记得自己今天有一个会议要开之外,没有心情想到其他,在凌玲不准她拖着病体回公司开会的时候,她也放弃了那个开会的念头,重得如铅的头让她什么也不想,也想不起来,她只想着睡,只想着快点摆脱难受,所以忽略了该打个电话回公司告诉小罗一声。
在她被母亲载着去医院的同时,唐逸的车也开进了宇龙科技。
黑色的奔驰如同一道黑光,在公司的水泥路上划出了黑色的弧度,最后停在公司的管理停车场上。
车门随即打开,唐逸淡冷地从车内钻出来。他依旧是一身黑色笔直的西装,健壮挺拔的身躯总是带给别人强大的压迫感。黑色的发丝被他梳得一丝不苟,峻冷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有面对方仪的时候,他的脸才称为人脸,没有面对方仪的时候,他的脸用棺材脸形容最恰当。
他下了车之后,又侧身回到车内拿出了一束美丽的玫瑰花,才关上车门,大步地向办公大楼走去。
“二少爷,早上好。”偶尔碰到其他管理,大家都微笑地向他打招呼。
就算唐逸已经是方仪的助理,但他依旧是唐氏集团的副总裁,诚信物流公司的总裁,唐家的二少爷,大家都习惯了他的镶金身份,所以并不叫他唐助理,而是习惯性地叫他二少爷。
唐逸只是淡冷地扫他们一眼,淡冷地微点一下头,算是和同事们打了招呼,脚下并不会停留一分钟。
他大步地迈进了办公大楼,前台文员悄悄的爱慕眼神追随他而走,他视若无睹,脚踩风火轮一般向总经理专用电梯走去。
等到他从电梯里出来的时候,早已经到达了公司的小罗迎上前几步,先是搜了唐逸的身后一遍,没有看到方仪的身影,她有点担心地问着:“二少爷,方总没有和你一起来吗?这都九点了,方总十点钟有一个会议要开,方总平时这个时候都到了公司的。”
唐逸的脚步倏地停了下来,深沉的眼眸瞪着小罗,小罗一接收到他深如无底洞,又散发着刺骨寒意的眼神,就忍不住打颤,赶紧垂下了眼睑不敢再接那深邃锐利而冰冷的眼神。
唐逸抬起左手看看手腕上的劳力士男士腕表,还差五分钟就九点了,方仪平时都会在八点左右到达公司的,今天怎么还没有来?
难道……
唐逸蓦然想起了昨天晚上,他差点就想要了她的事情。
他吓着她了吗?
所以她逃避他?
想到这个可能性,唐逸的心拧在一起。
他越想向她表达他对她的爱,对她的情,她就越急着摆脱逃避他吗?
“二少爷别担心,我先打个电话给方总。”从唐逸脸上的表情,小罗聪明地看到了丝丝的不寻常,她连忙安抚着唐逸说着,然后赶紧回到秘书台拿起电话就给方仪打电话。
冷不防,她手里的话筒被唐逸抢到他的手里了。
“小罗,怎么了?”方仪无力的声音自话筒那端传来。
唐逸俊脸更沉了,她的声音不对!
她不是逃避他,她是出了什么事情!
唐逸立即在话筒上敲了几下,告诉方仪,听电话的人是他而不是小罗。
方仪没有说话了。
唐逸剑眉立即蹙了起来,不悦染上了他的眉梢,身上那股冷冽的气息加重了几分,站在他旁边的小罗立即冷得抖了抖。
他的手指再次在话筒上用力地敲了几下。
话筒那端还是寂静无声。
唐逸没有再敲话筒,也没有挂断电话,就是这样握着话筒放在耳边,无声地等候着那端的人儿给他一个答案。
小罗站在一旁,紧张地不敢有任何动作,心里却在猜测,不知道方总和二少之间发展得怎样了?那个孟总被二少踢出局了吗?方总今天没有到公司来,是不是出了某些暧昧的事情?
“我生病了,在市中心医院里输液。”半响之后,方仪软软的声音传了过来,两个人僵战的时候,往往都是她先妥协。
也因为是这样,她总有一种姐姐带着弟弟的感觉,事实上她也的确是姐姐呀。
或许是这种心理,让她对唐逸其实有着心动,却纠结于这种心理吧。
女人,大都是希望自己的另一半宠着自己,喜欢被呵护的感觉。姐弟恋通常会变换位置,这也是大部份女人不喜欢姐弟恋的主要原因了。
下一刻,唐逸“啪”的一声,把话筒重重地扔回了原位,人已经在瞬间转身窜到了电梯口,手里那束玫瑰花随即向后一抛,准确无误地扔到了小罗的怀里,好像他背后也长着一双锐利的眼睛似的。
电梯门一开一合间,人已经不见了。
市中心医院。
医院一楼是门诊,像方仪这种感冒的都是在一楼输液休息室里输液的,不需要住院。
唐逸一路飙车到医院,却像个无头苍蝇那般,在每一个门诊室里搜寻方仪的身影。他的心似乎嘣出来了,有点儿慌乱。尽管方仪告诉他,她只是生病了,在他的意识里,生病了要到医院里吊点滴,肯定是大病。他害怕她有事,害怕,很害怕!
他不说话,也不问人,把一楼所有的门诊都搜寻过了,也没有找到方仪的身影。
他也去过输液休息室了,也没有看到方仪身影。
他的脸色变得有点儿白,在门诊找不到人,在输液休息室也找不到人,难道在住院部吗?
她怎么会生病的?
昨天晚上不是好好的吗?
他一边往楼上跑去,一边掏出手机按下了方仪的电话。
谁知道老天爷存心捉弄他,方仪的手机才响了一声便没反应了,再打的时候居然说关机了。
唐逸这下子被惊得更慌乱了。
他开始每一楼层,每一楼层地找着。
市中心医院医科大楼一共有十八层,唐逸就这样在最短的时间内把十八层楼都翻了一遍,甚至连院长的办公室都翻了,也没有找到方仪的身影。
在他慌乱地搜寻方仪的身影时,方仪刚从女厕里出来,等候着她的凌玲上前帮她接过点滴,一边高举着,一边向外面走去。
老天爷捉弄人的时候,就是这般的无情,这般的狠。
唐逸跑到输液休息室的时候,方仪刚好肚子不舒服,母女俩都上了厕所。在方仪方便的时候,她的手机又交到了凌玲的手里,事情往往就是这般的凑巧呀。
回到输液休息室的时候,凌玲才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了方仪,说着:“刚才唐逸打你的手机了,你手机刚好又没电了,你这孩子也真是的,手机快没电的时候,昨天晚上怎么不先充好电呀。拿妈的手机打个电话给唐逸吧,那孩子紧张你得要命,他肯定会担心的。”
方仪接过了母亲的手机,用没有输液的手按下了唐逸的手机号码。
凌玲坐在她旁边,伸手探了探她的额,感觉体温下降了些许,脸上的担心才稍稍减弱。
无头苍蝇接到方仪的电话之后,在最短的时间内,从十八楼的电梯冲了下来。
当唐逸站在方仪的面前时,他俊脸爬满了慌乱以及方仪从来没有看到过的担心,深冷的眼眸从他看到方仪那一刻起,便再也看不到第二个人了。一向抿着的性感唇瓣微微地张着,喘着气。
他像一座山一般,定定地站着,俊美的外表,高大的身躯,尊贵冷冽的气息,在这倘大的输液休息室里,他如同鹤立鸡群,特别的引人注目。
“唐逸,你怎么了?”凌玲疑惑地问着。
下一刻,她瞠目结舌。
唐逸倏地把正在输液的方仪自椅子上拉站起来,一边手细心地把方仪正在输液的手轻轻地按压在她的腰侧,不让她因为站起来抬高了手而影响输液,一边手紧紧地勒紧了方仪的腰身,他一低头,狠狠地攫住了方仪的红唇。
轰!
方仪还没有完全退烧的昏沉脑袋被他突然而来的吻炸得更加昏沉了。
输液休息室里,几十名正在吊着点滴的病人以及十几名护士们,也在瞬间地瞪大了眼,小小的倒抽气声在输液室里回荡着。
大家都错愕地看着唐逸的动作。
脑里只闪过一个念头:
这情景真让人血液沸腾呀。
唐逸眼中只有方仪一人,他只想好好地感受一下方仪没事,就在他的怀里。
刚刚他狂扫医科十八楼的时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