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旗袍误 by见晓(完结+番外)-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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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夫人说:“我们有李妈,不需要你照顾。你有你自己的生活,你要为你自己的生活做个了结。更何况,你难道不去参加素素的婚礼了?你们三个那么好,你要是缺席,素素肯定会很伤心的!”

    仪芬想想也对,便道:“那我参加完素素的婚礼就回来!”

    李夫人见她答应了,微笑着说:“随便你,这里永远是你的家,什么时候想回来都行。”仪芬抱着母亲,说:“谢谢你,姆妈!”只有此时,才是最温暖的,三个人的小家庭,也未必不如那么一大家子。

    “那我明天就回上海,等上海那边的事情一结束就回来!”仪芬承诺道

第十六章 当时只道是寻常

    第二天一早,带着母亲替自己理好的行李箱,在父母的送行下,仪芬登上了回上海的火车。

    火车的汽笛声响起,轰隆声振聋发聩。就这么离开父母了?回到上海那个伤心地?看见母亲转过身去抹眼泪,仪芬告诉自己,千万不能哭,否则就走不了了。

    下了火车,看着长长的轨道,那头是通往父母的,那么另一头呢?也许是天涯海角的吧。

    张家是绝对不能回去的,李家的房子也已经卖了,身上的钱虽然是足够的,但是现在没有地方住,若是找个饭店住下来,不知道会不会被认出。想来想去,仪芬犹豫着要不要去找沈齐然帮忙,转而一想,还是算了,到时候天承要是知道了还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子呢!不如去燕然那里吧,可转念想来,燕然家并不宽敞,自己去了反倒麻烦人家。

    还是去蒋太太家算了,仪芬打定主意,拖着行李叫了辆黄包车就往蒋太太家去。仪芬从乡下出来,没有穿什么好衣服,只是带了两件旗袍,准备参加素素的婚礼时穿。黄包车夫见仪芬穿得像乡下小丫头,很不削,仪芬叫了三次,才无精打采地问仪芬往哪里去。仪芬第一次感受到人情冷暖,多少人是以貌取人。索性拿出钱来,先付了账,那车夫见仪芬出手大方,来了劲头,跑得也格外卖力。仪芬第一次能体谅燕然平日的生活,燕然看来平时没少遭人白眼。车夫只道仪芬是从乡下上来的土财主,第一次来上海,一边跑着一边向仪芬介绍上海,愣是将仪芬沿着外滩绕了一圈。仪芬也没听车夫啰嗦,只是看着这些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地方,心中隐隐作痛。

    在大上海兜了一大圈,车夫才在蒋家门口停下。仪芬也没要找零,车夫恭敬地和仪芬告别,希望她下次能再坐自己的车。

    仪芬敲了敲门,许久才有人出来开门。蒋太太开门一看,居然是仪芬,愣在那里。

    仪芬见是蒋太太笑着说:“蒋太太怎么不想请我进去吗?”

    蒋太太让出一个身位道:“哪里!二少奶奶来,我怎么能不欢迎呢!只是,二少奶奶怎么穿成这个样子?”碎花布的上杉,青色的长裤,此时的仪芬多了些纯朴,少了些贵气。

    仪芬笑着说:“怎么着,不好看吗?这是姆妈亲手做的!还有,以后也别叫我二少奶奶了,这二少奶奶的位置很快就要易主了,叫我仪芬就好!”仪芬说着说着,有些失落。

    蒋太太连忙将仪芬请了进来,仪芬坐下后将来意说明,蒋太太很自然地就答应了下来。蒋太太亲自将仪芬领到一间客房。客房闲置已久,到处都是灰尘,还有些发霉的味道。仪芬捂着鼻子走进去,床和橱柜倒是一应俱全。蒋太太抱歉地说:“这里许久没有人住了,我待会就叫人来打扫打扫,你不如放下行李,同我一道到外头吃点东西吧。估计一大早就出来了,午饭还没吃吧!”

    仪芬点点头。蒋太太叫来了个小丫头打扫,自己和仪芬出去吃午饭去了。蒋太太提议去吃西餐,仪芬只道:“吃点别的吧,就路边排挡就行!”蒋太太只当仪芬是好东西吃多了,想尝尝新鲜的,却不知道仪芬此时是想体验一下燕然平时的日子。

    蒋太太和仪芬坐在路边的排挡里,蒋太太要了份双档排骨年糕,仪芬要了碗馄饨。

    蒋太太笑着说:“我穿成这样在这里倒显得别扭了,你现在的衣裳倒是蛮应景的。”仪芬见蒋太太身上是百年不变的旗袍,深黑色上是红色的亮片,确实不像样子,也笑了起来。

    仪芬尝着这大排档里的馄饨,和家里头的差太多了。家里平时即使不是虾肉陷的,也是菜肉的,可这个里面只有难以下咽的青菜根,根本吃不出肉来,汤上也就是飘了两根葱花,连油星子都没有。

    蒋太太看出仪芬面露难色,便自作主张又要叫碗排骨面条。仪芬阻止道:“不用了,就这个可以了,习惯一下也好。”

    蒋太太无法,只得调侃道:“这汤水我们平时戏称是二龙过江。你看,这两根葱花像不像是在这清汤里游泳?”仪芬看了,果然蛮像的,也笑了起来。虽然吃的不舒服,不过,仪芬感受到了什么叫做穷开心,穷也有穷的乐法。

    回到蒋家,丫头已经清理好了房间,正在客厅里替客人端茶倒水。仪芬走近一看,居然是熟人,仪芬道:“徐老板怎么来看蒋太太啊?”

    徐老板在蒋家看到仪芬也吃了一惊,问蒋太太:“二少奶奶怎么在你这里?齐然的事情你和她说了没有?”

    仪芬听徐老板这么一说也大吃一惊,忙问道:“齐然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听仪芬这么一问,才知道蒋太太没和仪芬说齐然被捕的事情,自己居然又多嘴了。

    蒋太太安慰仪芬道:“你别急,这是昨天的事情。沈师傅和二少爷不知为何打了起来,后来沈师傅被警察抓走了。我这是听大少奶奶说的,对外只是说沈师傅闹事才被抓的。”仪芬听了,心顿时如同坠入谷底,这还能不急?脸色顿时煞白。蒋太太忙拉仪芬坐下又说:“我们已经通过关系了,可那边就是不肯放人,估计是张家不肯放人。我们也正想办法呢!”

    齐然和天承打起来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仪芬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可为什么自己的思绪乱如麻?

    仪芬站起身道:“我这就去找天承,让他放人!这一定是个误会!”以为自己能面对现实,可为什么念到他的名字,心还是猛地一紧呢?

    蒋太太和徐老板都赞同,事出有因,如果张天承那里愿意放人就什么都解决了。仪芬进屋换了间衣裳,就要出门。徐老板突然叫住她说:“你小心点,小心张天承!”仪芬不明白徐老板为什么要这么说,不过既然如此,那自己就多长个心眼吧。仪芬暗叹,自己什么时候居然要提防天承了。

    当徐老板看见仪芬站在蒋太太身边的那一刻,就猜到自己是被张天承给骗了,齐然也必定是中了张天承的套了,所以,张天承必不会这么轻易放了齐然的。如今只能让仪芬去试试了,也不由地为这小姑娘担心。

    仪芬到了张宅,看门的见是二少奶奶回来了,连忙去开门。仪芬什么也没说,径直走向自己和天承的房间。走到门口,听见里面有女人的声音,这才想起来,自己和天承之间已经多了个白蔷薇。顿了顿,还是推开门。

    天承躺在床上,白蔷薇正在替天承擦拭伤口,颧骨上红肿了一大块。心口不是不疼,只是突然开始麻木。三个人的生活是不是太拥挤了,自己是不是该让开一步呢?

    天承看见站在门口的仪芬,推开白蔷薇的手,自己坐起来,还以为自己在梦中,轻声地唤道:“仪芬,是你吗?”仿佛大点声,就会把仪芬吓跑一样。

    仪芬走进一步答道:“是我。”

    天承掀开被子,跑过去说:“你是回来看我的吗?”仪芬向后退一步,脱口而出说:“顺便来看看你,然后拿些衣服去。”

    天承听了很是低落说:“我伤成这样,难道你一点都不难过吗?”

    仪芬道:“你自己是怎么受伤的,你心里清楚!”

    天承听了怒道:“你说的是什么话?被打的人是我,打人的沈齐然,你怎么可以帮着外人呢?我上次受伤你不是哭着回来了吗,这次为什么这么冷淡?难道你上次的眼泪都是假的吗?”

    仪芬冷冷地说:“你这次不是有白小姐在身边吗?”

    天承听了不知道用什么来反驳,白蔷薇想要去把天承拉回到床上,却被天承反推到了地上,天承骂道:“你给我出去!”

    白蔷薇哭着跑了出去,看了眼房间中的仪芬和天承。

    仪芬说:“把齐然放了!”

    天承答道:“不可能的!我不会放他的,难道要我放了他看你们两个在一起吗?”

    仪芬知道天承的脾气倔强,他是决计不会放人的,求他也没用。自己到衣橱里挑了几件衣服,拖出一个行李箱就要理东西走。天承上前按住箱子,道:“我不准你走!”

    仪芬说:“张天承,我们离婚吧!再这样下去,我们连见面都会尴尬的!”

    天承说:“只要我张天承活着一天,你就别想离婚!”

    仪芬听了,气得从天承手中夺过行李箱就走。白蔷薇居然一直站在房门口没有走开,见仪芬出来,道:“李仪芬,就算天承不放手,我还是要和你争的!爱情,没有先来后到!”

    仪芬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道:“是的,爱情里没有先来后到,但是婚姻有!”说罢,便不再回头,向门外走去。

    叫了辆黄包车,车夫问仪芬上哪儿,仪芬却说不出来。该怎么办,还有谁能把齐然就出来?想来想去,也许只能去找他了。

    仪芬吩咐说:“去警察局!”

    警局的门卫见是仪芬殷勤地问道:“二少奶奶找哪位大人啊?小的带您去!”

    仪芬道:“我找周乔!

第十七章 道是无晴却有晴

    周乔一声戎装,正坐在办公室里看文件。当初家里的意思是要自己子承父业,接下家里的商号,可自己就是不喜欢。一直以来都觉得,男儿身在乱世中就该建功立业,发国难财,他周乔不屑!

    门外有人敲门,周乔头都没抬,盯着手中的稿件,说了声:“进来!”

    看完最后一句话,周乔抬头,看见仪芬惨白着脸,手中还提着箱子,周乔惊讶地问:“仪芬,你怎么来了?出了什么事情?”

    仪芬将箱子搁在地上,道:“周乔,求你件事!把齐然放了吧!”周乔让仪芬坐下,又倒了杯热茶给仪芬,说:“你不要着急,你说的可是那个裁缝?”

    仪芬点头说:“就是他,你们应该见过的。”

    周乔说:“嗯,有印象。你等等,我去找找他的卷宗。”

    仪芬心里有些着急,如果连周乔都帮不上忙,那现在还有谁能帮上忙呢?周乔皱着眉头再次走进来,仪芬心知不妙。周乔向仪芬大致说了一下卷宗里的内容,和蒋太太说的差不多。如果齐然这个罪名一旦坐实,后果不堪设想!

    仪芬问周乔:“那现在怎么办?你能把他放出来吗?”

    周乔说:“我管的不是这块,我顶多只能带你去见见他。真要把他弄出来,可能要找我爷爷,或者你父亲出面。当然,如果二少爷愿意出面推翻供词,那是再好不过了。”

    仪芬摇摇头说:“要张天承心甘情愿地放齐然出来,那是不可能的。现如今只能找周老会长和阿爸了。”

    周乔安慰说:“我待会就给爷爷打电话。对了,你这是要去哪里?”周乔指着仪芬的行李箱问道。

    仪芬看也瞒不住,便将白蔷薇住进张家,自己同父母回乡下的事情都说了一通。周乔听后,握紧拳头骂道:“这个张天承,太不像话了。上次被那女人打,也不长记性,现在居然还让那女人住进家去!仪芬,这口气,我一定要帮你出的!”

    仪芬安慰道:“自古善恶终有报,你也别替老天爷操心了。我们还是先去看看齐然吧!”

    周乔道:“好!我带你去。你将东西先放在我这里吧,回来再取好了!”

    周乔在警局虽是文职,但职位不低,下头的人见了他也是毕恭毕敬的,更何况还有个张家的二少奶奶。

    才走到监狱入口,铺面而来一股酸腐味,两人不禁捂住鼻子。这味道比蒋太太家的客房还难闻,仪芬皱起了眉头。一直走到尽头,里面是个小的牢房,只有一人躺在那里。浅灰色的长袍上都是鞭子抽过的痕迹,破碎的地方被血染红,齐然整个人血肉模糊。

    仪芬见了,眼眶不由地湿了。周乔见了也不禁别过头去。周乔和管事的走了出去,将里面留个了仪芬和齐然。

    仪芬走上前去,跪在牢门外,喊道:“齐然!”声音带着哭腔。

    齐然转过头,睁开红肿的双眼,见到跪在外头哭腔的仪芬说:“你没事,真好!”

    仪芬哭着道:“我没事,是你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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