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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隶一个趔趄,歪倒在抽搐着嘴角的古楷身上。欣然脚下一滑,幸亏后面抖着手的胡伯扶了一下才勉强站稳。胡婶哭笑不得的看着老伴儿青红交加的脸色,正要说话,就听小小仰着脖子哭声震天的大喊道:“蒋晗!你个没良心的,你居然背着我和胡婶勾搭胡伯,你和胡伯什么时候老鼠一窝的?我没坏肚子!我没有……我今天才吃了六顿……我真没吃饱呢……是胡伯嫌我胖,说我再吃就不让我跟他睡一床了……阿晗,我饿,饿死我了……真的是胡伯虐待我……我没撑得呕出来……没有……阿晗,我要告诉三姐,你说她鸡脸婆,让她天天给你除疤美容……”
古隶望着大哥捏的“嘎巴”响的拳头,强忍着心酸和笑意,上前劝道:“大爷,小小今晚交给我了,怎么样?”古楷望着一边嚎哭,一边抱怨胡伯胡婶给她“断粮”的小小,不置可否道:“让胡伯跟蒋晗说几句。”古隶知道这是大哥让胡伯帮小小演戏,安小小的心。忙上前给胡伯示意了一下。
胡伯已经老脸通红,抖着手上前,狠狠地拍了一下小小脑袋,无奈地抢过被小小眼泪鼻涕沾了一屏幕的手机,叹笑道:“蒋晗,是我,对……没事……比这无赖混淘的时候还有呢……哦,好,我记住了……昨儿啃完半锅螃蟹,又吃了一个半大西瓜,坏肚子坏了一宿……嗯……就是屁股欠揍了……好,打雷我就让小小跟我老伴儿睡……好……”
胡伯半真半假的说完,挂断电话后,望着地上抱着两腿,恨不得缩到墙缝里的小小,怜惜无奈的揉揉她脑袋道:“你就编排胡伯吧,看下次老爷子要扇你屁股,谁替你挡驾。”小小眼泪一滴滴的从两腮滑下,大眼睛里满是感激和欣喜。
胡伯正要伸手把她抱起来,谁知正哭个起劲儿的小小突然起身,抱坐在地的两腿就势前屈,一下跪在了地上,在胡伯愣伀间,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胡伯大惊,脸色苍白的用上狠劲儿一把把小小托起,揽在怀里,照着屁股狠扇了两巴掌。小小趴在胡伯怀里望着红着眼睛怒瞪着她的胡伯,连哭带笑得开心极了。
欣然捂着嘴痛哭失声,已经跑下楼的古楷、古隶见窝在胡伯怀里只知道苦笑不分的小小,一个撇过头去抬头看着天花板,一个嘟着嘴望着蹲坐在地痛哭的欣然。
胡婶望着这兄妹四人,各哭各的苦,各伤各的悲,茫然无措地看向了自己老伴。正要上前帮他托住小小,就见小小哭声突然减弱,小身子慢慢软了下去。
相劝
陈医生赶过来时,小小早已在古大少的人中神指下悠悠转醒,只半睁着眼睛,脸色苍白的看着围站在床边的古家众人,无力而茫然。陈医生见不大的卧室中央,围在床边的五六个人齐刷刷苍白的脸色,心里略惊,视而不见的走到小小床前,拿起手电筒,细心检查起来。
陈医生来到小小跟前,轻声问道:“除了月经时有不准外,还有没其他显像的后遗症?”小小望着陈医生,毫无犹豫地摇了摇头。
包括验血等一系列检查做过之后,陈医生对着紧握着拳头,脸色有些青白的古楷等人低声道:“应该是压力过大的刺激性昏厥,再加上这孩子最近饮食有些不当,忽冷忽热,脾胃有些虚寒。别让她太过紧张,放轻松,这几天吃一些清淡的。后天我再来复查一遍。”
古楷点了点头,余光瞥见欣然心情斗松后瘫倒在默然肩膀,胡婶坐在小小床头给她温水擦着手脸,敛住心神,问了一卡车的注意事项后,把陈医生送到了门口。
回房后,小小正握着胡伯的手,有些费力的说着:“我没事……胡伯,千万不要告诉阿晗,不要告诉,老,老爷,好不好?我听话,再不乱吃东西了……我,我保证。”小小浑身无力般,断断续续说完几句话,又昏睡了过去。
古楷深吸了一口气,环顾一周道:“默然、欣然回房休息。胡伯、胡婶,安排好人,今晚我守着。”
古隶、古柳知道不是逞能的时候,见大哥和胡伯安排起照顾小小的工人和保姆,小小又睡了过去,不好再吵她,便在胡婶的催劝下出了房门。
古隶回到房间,换洗了一遍,到底不放心,下楼往小小房间走去。刚下楼梯,就看到了在小小房门口晃来晃去的欣然,古隶心里微微一松,上前轻拍了一下,也不理会欣然被人撞破后的窘迫,故作沉脸道:“专家团都看过了,那小笨丫儿是被咱几个吓到了,没有身虚体弱,也没有旧病复发,只要你不再呕着她,不出三天……”古隶伸出三个手指头,信誓旦旦道:“保管恢复到膘肥体壮,她亲爹回来都认不出她!”
欣然酸楚难耐的眼泪愣是被逗得噎了回去,望着小小那半掩的房门,见大哥靠坐在床头,一边看着文件,一边时不时地摸摸小小额头,呆站半天回头道:“二哥,我想出去走走。”
古隶大舒口气,这是准备听人劝了,肯谈就有戏,古隶忙上前一个流氓抱,把欣然揽在了怀里,满脸恶少笑容道:“走,跟爷兜个风,吃个香,开个房去!”
欣然朝天翻了个白眼,似乎有些不放心的又回头望了望,站在一旁听了个全场的胡伯笑着劝道:“跟二少爷出去走走吧,小小没事,复检报告陈医生从欣达医院传回来了,连惊带吓,又吃坏了肚子,休息一两天就缓过来了。老爷子刚打的电话,明天下午到家,小小的事儿大少爷没有说,准备等老爷子明天回来再告诉,免得路上惦记。”
古隶、古柳听得明白,明天父亲回来,姐妹俩的事儿是遮不住了,不管谁躲谁退,今晚总得有个计较。
古隶开着车,沿着C城外环,难得车速下了80,车开了近四十分钟,古柳没有说过一句话。眼看着古隶把车停到了橡树公园的停车场,一脸坏笑着带着她翻过栏杆,猫腰低头的溜到了湖边长椅上,古柳憋了一道的惊呼声才喷出口:“古默然,你疯了?拉着你妹妹来当采花贼?”
古隶搂着欣然肩膀,按着她,和他并肩坐到了长凳上,指着夜色斑斓的湖面,少有的平静温和的正经腔调:“去年小小逃出去后,就是在这等的蒋晗。”
欣然拧他胳膊的手僵在了半路,半晌,垂下了肩膀,浑身无力般,喃喃道:“二哥……”
古默然回身,如古楷、贺焕般怜爱地揉了揉她脑瓜顶,笑道:“说吧,哥听着。”
欣然两手支在两腿上拄着下巴,望着月色倒映的水面,轻声道:“你不恨她吗?”
古隶仰头靠在了椅背上,双手抱着脑袋,望着星空璀璨的墨黑夜空,无所谓却又透着叹息道:“恨她干什么?”
欣然坐直了身子,诧异的转过头去:“古默然!”
古隶大笑,如小时候专喜欢逗弄欣然看她哭一样,见她泪流满面,跟父亲和大哥肖似的眼睛里涌动着迷茫和执拗,心疼又无赖地使劲儿揉搓了一下她的长发,笑得认真:“恨她让你开心,还是忘记让你开心?”
欣然心里一震,接过鼓励递过来的纸巾,边擦边哭道:“可是我……妈妈和达然……”
古隶笑了,转过身去,对着湖面静静道:“那年我知道真相之后,上三楼就把咱妈当年给老头编的那几条围巾点火烧了。妈走了以后,大哥几乎烧了所有东西,咱妈这几条围巾还是被老头儿放在了南山才幸免于难,结果……”古隶静静地望着湖面:“老头儿进屋后,没打没骂,也没理我,只是蹲在地上把那些毛线灰一把把捧起,封在了床头楠木盒子里。很久之后我听胡伯说,老头儿头几年经常捧着那几条围巾一坐一宿……”听到欣然断断续续的哭声后,古隶涩声道:“就像去年,捧着小小给你织的毛衣一样。”
欣然捧着脸痛哭失声。
古隶没有哄她,自顾自的说道:“过年时候我去了南边郭家,那小家伙又长高了些,能跑能跳,见人就笑。”
欣然渐渐止住哭声,侧头望着古隶。
古隶笑着道:“真是个漂亮孩子,不比小小差!而且,跟我说话大大方方的,跟着父母出去玩,见到生人一点都不怯场,非但看不出在床上病了十年,而且,我特意打听了,包括他自己,没有一个人知道他是领养的。他养父母猜出个四五成,我走时跟我说,可男在哪儿,他们就在哪儿。即使可男的亲生父母来抢,他们两口子也死跟着可男到老。”
欣然慢慢沉默下去。
古隶顿了一会,接着道:“小小呢?不要说见到大哥和大表哥,那二位爷好声跟她说话时,她都咬着牙哆嗦,就是胡伯胡婶有时候故意板脸吓唬她,都唬的要命。现在跟老爷子和我还好些,那年有一次在西厨房,小小跳在胡伯背上,往胡伯嘴里塞吃的,正闹得厉害,老头儿听到声音拐过去看,小小刚看到老头儿衣服边,那小脸,我隔着大老远都看得一清二楚,一下就跟见鬼似的白的透明,没等老头儿开口,就溜到胡伯脚下,蹲在地上低着头不出声了。这还是在家里,在外面……”
欣然仰着头,咬着嘴唇憋回了眼泪。
古隶低着头,好一会,慢慢道:“大哥把小小捡回来以后,大表哥把她查了个底儿掉。”古隶顿了一下,放低声音道:“没过过好日子!要不是有个蒋晗,不知道死过多少回了。十几岁的大姑娘没穿过裙子,刚到咱家时,胡婶给她准备了几条睡裙,刚开始不敢换,大半夜自己偷偷摸摸的套上后,稀罕的穿着两条、抱着两条睡着了。胡婶后来又给她准备了几条外裙,都是摸摸之后,一条没敢穿,胡伯问她为什么,她说……太贵了,要弄脏了,会被大少爷关牢里打板子的。”
欣然想起初遇小小时的情景,眼泪再次喷出。
古隶长吸口气:“就这么一丫头。发病前,给口饱饭就把你当恩人,给买件新衣服能围着你乐一天。有次你和她闹着,头发别到了她拉链上,老头儿和大哥一起上去帮你一根根的分头发,小小抖着身子,嘴唇都咬紫了,吓得差点尿裤子。老头儿给你揉脑袋的时候,她跪在床上不错眼儿的看着大哥的脸色,老头儿给你揉了那么久……谁知道是不是也想上去揉揉小小。”
欣然大哭出声,大哭道:“别说了,别说了,我都知道,我都知道……”
古隶笑道:“我有时候真盼着她有点坏心眼,有点报复心,对我们兄妹几个做点什么,我收拾她都有理由。可是……她除了怕我们,忍我们,受着我们,多重的打咬牙挨着,多冷的话笑脸听着,多难堪的对待默默受着,到头来,给个温饱就乐的屁颠屁颠的。欣然,你说我恨她什么?”
古隶一边给欣然擦着越来越多的眼泪,自己也控制不住泪流满面:“她哪怕有孟庭芳十一的心机,有顾孟晓一丝的蠢,我都能把她踩脚底下,让她这辈子给我受活罪,可是呀。欣然,大半年的毒打、苛待,老头儿偏心都偏到咯吱窝了,可她呢?临到要自杀,都没想过埋怨我们分毫,更甭提报复了。你说这么一丫头,你让我恨她什么?”
古隶慢慢道:“就在这,小小从医院跑出来,到这跟蒋晗道别。要不是蒋晗那小子阴差阳错回了蒋家,我们真的得年年给小小烧纸了。我们要恨一个人,报复她,就是让她过得更不好。可是小小呢,孤儿一个,要妈没妈,要爸,老头儿还……让她没钱过活吧,她本来就穷得兜比脸干净,蒋家和魏家栽了,蒋晗那小子手里可能也没剩多少了;打她吧,我们哥儿几个对她连打带骂一年了,她那屁股就没见过亮儿,最后打到要死,也几乎是打死了,可她呢,一丁点的反抗都没有,她自己愧疚的恨不得我们打死她。还有什么?动那个蒋晗?那还不如直接杀了她。大妹子,你说,你要恨她,还能怎么恨?我见过的花花草草无数,偏偏我这老妹子是我见过的最光杆没毛的一个,要啥啥没有,就那小身板,接着打?除了打到死能让她出个声儿,有个反应,就是把那两瓣屁股打飞了,也不抱怨一下,打多少挨多少,偶尔不打了,或者少打了,还感激的要命,逆来顺受到这份儿上,我还能怎么着?”
欣然捂脸痛哭,半天没说出话来。
古隶悠悠道:“大哥还没跟你说吧,小小到家没两天,老头儿就叫来曹律师,立了遗嘱。”
欣然猛然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古隶。
古隶苦笑道:“大哥都是昨天知道的。集团的主体股权和下面公司的经营收益权的70%归大哥,剩下30%,表哥、我、你,三分。”
欣然脸色渐渐苍白。
古隶擦着泪,苦涩道:“剩下的等值固定资产,除鹿阳山给了大哥外,其他各项我们四人平分。”
欣然僵硬在座位上,半天,讷讷道:“小小……”
古隶摇摇头,声音沙哑道:“唐老叔还给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