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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焕和古楷对视一眼,叹笑不已,自己就算不被人家当兄长,好歹也算是客人。这俩崽子,自顾自的把人撇在客厅就算了,你倒是给开个空调,端个果盘呀。这可倒好,跑得跟野兔子见狼似的。
好在俩人见过大场面,咬咬牙,也就忍了。贺焕在小小手里吃哑巴亏吃惯了,不在意的靠在了沙发背上闭目养神。古楷则磨着牙,算计着怎么把小小一点点牵回家,关在房里,跟她屁股亲切交流交流,好好让她知道目无尊长的惨痛下场。
哥俩正各自思量间,就听厨房传来一阵低语。
“嗯,萝卜牛肉汤,水开了,你别动了,好好,那把牛肉递我……”
“牛肉,牛肉没有了……”小小有些心虚的声音。
“在门口那袋里呢,我都看见了。”
“阿晗!咱就顿个萝卜汤吧,牛肉,牛肉涨价了!”
安静,厨房一瞬间陷入了安静。
“丫儿,那个,那谁不吃,贺老大还吃呢。”蒋唅极其无奈的声音传来。
“对哈!那放两块吧,两块就行,待会你记着给贺老大夹,别让别人吃了哈……”小小陡然拔高的声音,清晰传来。
“噗嗤”贺焕笑出了声,回头看着眯着眼,一根根手指头掰得嘎巴响的古大少,笑得止不住,连咳带喘道:“以后累了我就把小小接走,看戏门票都省了。”
古楷磨牙道:“我下回揍她的时候,给你留个VIP正座。”
贺焕立马点头:“那谢谢古总了。”
俩人越说越热,五月底的C城,暑意袭来,俩人都是耐寒不耐热之人,在过堂风通透的客厅里也觉得有些闷热。贺焕也不客气,扬声道:“小小!”
小小颠儿颠儿的跑了出来,不去看古大少,笑望着贺焕道:“表少爷,饿啦?再忍忍好不好?饿了先喝点水,马上就好啦……”
贺焕无奈道:“小小,空调开一下吧,有点热。”
小小一顿,挠着头有些尴尬道:“空调,空调坏了,还没修呢。”
贺焕微皱眉,就要起身去看。
小小哪里敢让看,忙高声道:“有风扇,风扇好不好?”
贺焕微一寻思,打量了小小紧张的神色,也不计较,点了点头。
小小便让蒋唅把备用的风扇扛了来,给二位爷吹起了风。开到最大档的风量,没几分钟,贺焕硬硬的头茬被吹得根根直立,而古大少打理整齐的头发则被刮成了大背头,二人互看一眼,觉得离英国那大卜和欢欢的毛发造型越发接近了。贺焕一下下敲着沙发背垂眼暗道,下次小小再挨打,他一定时刻替补,必揍得她再不敢为了省电撒谎不开空调,待她屁股肿了以后把她帮着晾在电风扇底下,好好示示众,让尊臀乘乘凉。
二位发型前卫的大爷正咬牙强忍中,就听“滋啦”一声,破旧的二手电风扇停止了转动。闻声而出的小小“噔噔噔”的跑出来看了眼电源,一脸抱歉道:“不好意思,停电了!”
蒋唅端着铲勺探头道:“上午没充电卡?”
小小理直气壮道:“我充了十块钱的,不开电扇,刚刚够。”
贺焕望天,想要掏把机关枪突突人;古楷望地,想要双手捶胸猩猩吼。
蒋唅遁地,想要捂住脸装作不认识眼前的损孩子,到底丢的是自己脸,语带绝望道:“丫儿,扇子呢?给贺老大和古大少拿把扇子扇。”说罢,低头垂肩,眼不见心不烦地进了厨房。
小小高兴的“哎”了一声,跑进小屋找了两把大蒲扇,蹦了出来,献宝似的递到了贺焕和古楷面前,小脸一扬:“我家不热,开着大门和窗口,扇着扇子,可凉快了。”
贺焕,C城人人尊称一声的贺老板;古楷,C城龙头企业,古氏集团的当家太子爷。二位青年英杰,西装革履,皮鞋铮亮,手带名表,身姿笔挺,俊眉邃眼,气度凛然,此时,一个顶着鸡窝发,一个扬着大背头,汗流浃背中,扇起了中老年人最爱的,带着过期樟脑球气味的,大蒲扇!
小小美滋滋的看着二位爷表情不明的看着她,有些紧张道:“表少爷别急,大少爷不慌,马上饭就好了,煤气我充了二十块钱的,足够了。待会多吃点,这汗出的,可别脱水脱力脱发谢顶了。”
贺焕此时才深知一个月来,他亲爱的大表弟过得是怎样的水深火热,他亲爱的二表弟为何空运了几大块木材,就为了给他们这最亲爱的小表妹定制各种刑凳、刑具。贺焕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快点上菜吧,吃完好走呀!几十年不知后退为何物的贺老大,第一次在这天理难容的诡异场所,打起了退堂鼓。
而古大少的表情已经不能用人类的来形容了,那大蒲扇扇的,每扇一下,仿佛都在狠抽小小一下,扇一下,抽一下,连扇两下,狠抽两下!仿佛这样才能消减些心中爆棚的愤懑之气。
好在蒋唅知道自己闺女今天不着调到什么程度,匆匆忙忙把原本繁复的菜式简单化之后,端上了桌子,一边解着围裙,一边赧然道:“粗茶淡饭,二位不要嫌弃。”
贺焕和古楷手摇大蒲扇,走到了桌面,望着桌子上,萝卜炒白菜,白菜烩萝卜,辣拌萝卜条,最中间的那一大盆牛肉……沫萝卜汤,二人停下了手里的蒲扇,定格在了原地。几十年宴请参加无数,主人开场皆是“粗茶淡饭”,可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真的“粗茶淡饭”时,二人深觉,小小就是上天派来收他们的。
小小却觉得没啥,仰着脸亲了蒋唅一口,赞叹道:“阿晗真厉害,做了这么多菜,表少爷,大少爷,多吃多吃,不用客气,管饱管够!”
蒋唅也知道不太好,可是家里原料不多,能凑出这四个菜已经耗尽了他的智商,挠挠脑袋谦虚道道:“做的一般般,中等水平,没你说得那么好。”
贺焕和古楷已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坐下来的,僵硬着胳膊拿起筷子时,古楷还用极其平静的声音问了句:“有饭吗?”
小小“哎呀”一声,跑到了厨房,端过来两个碗,古楷刚要伸手接,就见小小把两个青瓷白碗放到自己和蒋唅的桌前。然后跑回厨房,几秒钟后,端出了一个小铝盆和一个大茶缸,皆是装满了米饭。
在贺焕和古楷貌似惊恐的眼神中,小小把缺了一角的大茶缸放到了贺焕跟前,把一个不知曾作为何用的小铝盆放在了古大少手边,仰脸笑道:“家里就俩碗,二位用盆吃吧,装得多,不用费劲盛了。”
贺焕和古楷拿着筷子,半天没动分毫。
蒋唅和小小却如看不见般,屁股刚坐下,便狼吞虎咽起来,小小边吃边夸奖蒋唅做得好。蒋唅边给她夹菜,边谦虚手艺一般般。俩人自说自唱,在对面二位爷的诡异沉默中,消灭了掉了半碗米饭。
蒋唅不露痕迹的给小小使了个眼色,小小立马冲着古大少笑道:“大少爷,这个盆是洗菜的,还有一个同样大小的塑料盆,是我洗屁股的,它们俩大小虽然一样,但是颜色不一样,您放心吃吧,不会弄错的。不信您闻闻,真没味儿!我拿洁厕灵,洗过好几遍了!”
……
贺焕到这时候再看不明白,这俩崽子是故意气他……气古大少的,那他就妄为龙头二十年了。心里又气又笑,既同情古大少捡回这么一个麻烦包,又感慨小小这胆子是越发的大了,你大哥不跟你计较是惯着你,等你犯事儿落他手上,新账旧账一起算时,你那洗屁股盆就再也不用上了,屁股都没了,留盆干嘛?
小小却得意的扭着屁股,伸着胳膊扒拉着牛肉沫汤里的牛肉,翻找了半天,找出了两块半,献宝似的放在了贺焕的饭盆里,讨好道:“表少爷,多吃肉,长大个儿!”
贺焕抖着手,握刀似的拿起了筷子,生吞敌人骨头般,嚼起了这满桌仅有的两块肉。
而从不挑食的古大少,此后数年,再没碰过萝卜,和牛肉!
看戏看了一晚上的蒋唅,在恭敬送走脸色青黄,一口饭没吃的古大少和背着小小狠踹了他一脚的贺老大后,抱着他的小胖丫儿乐倒在床上,使劲儿亲了几口。小小边滚边笑,仿佛能捉弄一次古大少是多么开心的事情。而以看古楷吃瘪为乐,笑得快要抽过去的蒋唅,此时并不知道,他和小小的命运即将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发生了质变性的逆转。
善后
“砰!”枪响声,“噗!”利刃割肉声,刺耳传来。
“啊!”“嗷!”两声惨叫几乎同时响起。
鼻青脸肿的蒋唅和一胳膊是血的九条望着捂着被匕首穿透两只手腕倒地不起的高瘦男人,和脑袋被崩开了花,转瞬间睁眼倒地的徐都昌,一时没回过神。
蒋唅立马向树边跑去,刚抬头就见不知从何处跑来的古楷,三两下爬上了树,一把把脸色苍白、呆滞在树梢的小小抱在了怀里。蒋唅刚要奔过去,就感觉自己脖子一紧,还未回头,后身带风的一脚狠踹在他屁股上,蒋唅从没挨过这么狠的踹,一个没站稳,狗j□j的趴倒在地。刚囫囵着站起来,屁股上又是一脚,大头朝下向前滑行了一两米,才堪堪停下趴倒在地。屁股上跟髋骨断了似的,裂缝般的疼,一时两腿无力,站不起来了。
蒋唅不用抬头,就知道是被谁踢得这么狠,眼睛一酸,心里不知是何滋味,正发愣间,就被一只大手从脖子后面拎了起来,贺焕怒极的声音响起:“你他妈作死?”
蒋唅耷拉着肩膀,所有的冲动、后怕、愧疚和看到那个男人向小小举枪时的惊恐和绝望,统统涌上心头,垂着肩膀,捂着脸半天没有回过神。直到听到小小撕破嗓子的哭吼声:“阿晗阿晗!”蒋唅才一激灵转过头去。
小小被脸色黑青的古楷箍在怀里,正被揽着向前面几辆车灯大开的吉普车上走去,边被拖着前走,边回头一脸是泪的喊着他名字,也不说话,只一声声的哭喊着“阿晗”。
蒋唅心痛如绞,再也顾不得后面械斗现场的狼藉和九条的伤势,拔脚就要去追,还未迈步,就被贺焕死拽着脖领子定在了当地,身后带风,换身暴力怒张的贺焕抬腿又是一脚。生生受了一脚,丝毫移动不得的蒋唅满眼通红的回过头,跟人贴身肉搏,险些被一刀穿透时都没有的惶恐和哀求,统统露出:“贺老大,求您,小小她什么都不知道……您让我看看她,就让我看他一眼,求求您!”
贺焕拎着他脖子,站立当地,沉脸无言,只回头望着陈光礼和甲三、甲四清场扫尾。陈峰南正在给九条简单包扎,甲一、甲二则跟上古楷,给古大少和小小打开了车门,众人各忙各的,没有一个人理会蒋唅。
蒋唅心里渐渐沉凉,转头瞥见贺老大眼里的阴冷和震怒,刚才还一身硬气,打死不怕的身板儿,渐渐颤抖起来。
古楷特意提前出了公司赶往达望路准备跟他的老妹子私下“聊聊”,可是刚扑倒小区门口,就见到小小猫着腰、踮着脚,光天化日之下做贼似的上了公交车。古楷气得牙痒痒,给她电话也不接,古楷不着急,等待会抓到了,新账旧账一起算,车上板子和膏药都备着呢。古大少今儿特意开了一辆高底盘越野车,就是图个车内空间大,跟小妹子“聊天”时,手臂挥舞也方便,可万没想到,公交车道今儿不堵,私家车道却堵得让人尿急。越野车体型大,一个绿灯没拐好,便没跟住公交车尾巴。
等古楷被堵得把陈峰南被一六十岁瑞士老男人追了三个月的糗事翻来覆去嘟囔了三遍,看见陈峰南一把鼻涕一把泪,敢怒不敢言的小媳妇样儿,略解了心头焦躁后,终于到了五洲大酒店。可惜,小小已经不见了人影,古楷看着手机定位,正要一路寻摸过去,古涵山和贺焕的电话同时打了过来。古楷先接了父亲电话,古涵山少见的愠怒口气:“小小闹什么,不接电话?看到人了吗?”
古楷微愣,心思一转,自然道:“我刚到,正要上楼逮她,待会给爸送去,等进门爸先打她二十杀威棍!”
古涵山见儿子口气轻松,略放下心,气哄哄地嘱咐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古楷又拨通贺焕手机,贺焕口气略带焦急:“吴正手底下金晴天、金下雨接到九条电话,说蒋唅开车一个人往南边堵人去了,让他们攒人头帮忙。我在沈行路,先带人过去。”
古楷眼睛微眯,也没太过紧张,古二少当年打架绑人祸害群众的事儿多了,破皮见血的也没少有。男人之间,拳头说话,蒋唅年轻冲动,有个刀棍冲突不稀罕。而且这种单刀单枪的事儿,别说贺焕出马,吴正和陈光礼一人就能摆平,没怎么多想的古楷正心疼蒋唅这愣头青,惹事儿精连累贺焕跟屁股后收拾,突然一个激灵,小小呢?
打开手机一查,小小正跟蒋唅同方向往南城而去。
古楷只觉全身冷气上涌,大力松了松领带,紧抿着嘴唇,回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