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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也不愿意就此和孙俊卿争执,所以只有闭口不言。
孙俊卿却不理会月儿的想法,他接着说:“其实,当时那情书一贴出来我就知道不是你写的,你怎么可能看上那种沉闷无趣的人。不过那首诗选的不错,我挺喜欢的。哦,对了,我和杨云彬把全班同学的作文都翻过了,没找到那种笔体的人。估计那人不只是冒充了你的名字,还模仿了你的笔体。就是模仿的不够成功,细看就能看出区别。”
月儿笑了笑。当初她决定要做山月儿的时候,就特意把自己的笔体写的和原来的月儿笔体相似,怕的是熟识月儿的人发现前后笔体不同会产生怀疑。
但人的性格和笔迹有很高的关联度。从前的月儿写字偏小,顿笔柔弱,这可能和她慎重敏感不善社交的性格有关。而现在的月儿字体偏大,线条清晰棱角分明,顿笔强劲,充分表明她是一个比较自信且积极乐观,处事认真慎重的人。
也因此,就算她再努力模仿,两个人的笔体到底还是有些不同之处。因此细心一看便能分辨得出。
孙俊卿又问:“究竟是什么人做这种事,你心里应该清楚吧?”
月儿摇摇头。
孙俊卿不相信地问:“那你怎么不让老师去调查?”
月儿叹气道:“懒得知道是什么人了,没必要。”
孙俊卿说:“其实只要调查清楚那天早上谁第一个进的教室,或者前一天晚上谁最后一个离开教室,基本就能确定是什么人做的。”
月儿笑了笑,说:“别提过去的事情了。我要好好谢谢你,第一感谢你给我送来非常有效的伤药,所以我的脚才好得那么快;第二要感谢你给我送来这么好吃的饺子,让我感觉到家的温暖。最后还要感谢你,在我寂寞的时候来陪我说话聊天。其实我觉得,我们完全可以成为好朋友,你说呢?”
孙俊卿有些不好意思,故意大大咧咧地说:“谢什么谢。同学之间互相关心帮助是应该的。嗯——,以前是我心眼太小,总想和你作对,所以处处找你的碴。我做过的,说过的,那些令你生气的事情就让秋风卷落叶,随风而去吧。”
月儿笑着点点头:“对,就象秋天的烟云,一卷而散,不留痕迹。”
两人相视一笑,芥蒂全无。
笑罢,孙俊卿认真地说:“其实,我早就想象今天这样和你和平友好的相处了。我大伯说过你的事情。他一直在夸你是个懂事能干的女孩子,虽然没有拿我和你相比,但我明白他的想法,所以心里一直有些不服气。不过这次我和陈哥一起去你们那里收购果子,才知道你有多能干。比起你来,我差得太远了!”
这次毛纺厂收购果子,月儿的脚受伤,全靠父亲和青墨。好在孙科长是个讲信用的人,陈二哥又和月儿家人熟悉,所以月儿虽然没有亲自参与,但此事仍然很圆满地完成了。这是来学校看月儿的青墨事后告诉她的。
不过青墨当时可没说孙俊卿也跟着去了。月儿颇有些惊讶地问:“你怎么想起和陈哥一起去那穷山僻壤?”
孙俊卿:“陈哥来家和大伯说收购的事情时,我正好听到。大伯问我想不想跟着去看看。我当时不假思索就答应了。我就是想知道你生活的地方是什么样,也想知道为什么大伯对你夸奖有加。现在我真的非常佩服你,你的确不是一般的女孩。自强自立不说,而且还自尊自信。以前,我对你有太多的偏见,那主要是因为我一开始就看你不顺眼,所以心胸狭隘,斤斤计较。今后,就让我们成为团结互助的好朋友,敞开心扉,畅所欲言,好吗?”
月儿被他这一番真诚坦白的话语说得有些激动,忍不住惭愧地说:“其实,我没你说得那么好,真的,我有很多的缺点,只是大家没有发现而已。我对你也有偏见,所以我们之间一直有隔阂。——不说那么多了,我还没有恭喜你这次考全班第二的好成绩呢,我就考得差多了。对了,以后你帮我辅导物理吧。我知道你物理学得很轻松。”
孙俊卿笑着说:“没问题,我辅导你物理,你辅导我作文。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写不好作文。尤其是命题作文。这次语文考试我就是在作文上失了分。”
月儿说:“命题作文的关键是要揣摸清命题人的意图。如果选对了题目,那这篇作文几乎就得了一半的分。这次的作文别看命题似乎很宽,但实际上很不好审题。你必须钻进题目中去,反复体味、分析,看清写作方向,准确清晰地了解了题目的要求后,再根据实际确定材料,组织文字。当然了,平时语言方面、思想方面、材料方面的积累也很重要。”
孙俊卿点点头说:“你说得有道理。你再以这次的作文为例,说说具体该怎么写好命题作文。”
月儿笑了,她知道孙俊卿学习成绩好,但从未亲眼见过他用功好学的样子,没想到今天却有幸目睹亲遇。
于是,小小的宿舍里,冰释前嫌的少'img'bsqx_227。gif'/img'少女认真地讨论着作文方面的问题。说的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听的人频频点头,若有所思……
退耕还林
“爸,听说国家实行退耕还林政策了,你们知道不?”一进家门,月儿就问正在院子里编箩筐的父亲。
父亲抬头,欣喜地看着女儿,先不回答她的问题,仔细看了看月儿的脚,关切地问:“脚好了吗?走这么多路,累不累?”
月儿这才想到自己已经有段时间没回家了,应该先问问父母的身体状况。
她不禁有些惭愧,点点头说:“脚全好了。我妈呢,不在家吗?”
父亲把编了一半的箩筐放在一边,站起身来,边往窑里走,边说:“你妈去你六婶家转去了。咋?你肚子饿了,锅里有热好的馍馍,吃去吧。”
月儿忙说:“不饿。爸,我坐车的时候听见车上的人都吵吵退耕还林的事情,到底有没有这回事?”
父亲脱鞋上了炕,拿起窗台上的烟锅,点着,抽上,长长吐了一口烟后,才说:“是有这回事。宣传的挺好,让咱农民积极主动地退掉自己山里的耕地,只留一人一亩的口粮地,国家要封山育林。为了保证农民的吃饭问题,八年内每亩退耕地国家每年还给补助粮食三百斤,现金20元。”
月儿等着父亲发表一下对这个政策的看法,但父亲说完这句话后就只是不停地“吧嗒吧嗒”吸烟,再不说话。
父亲不说话,月儿也不好多言。虽然她心里万分希望父亲赞成这个利国利民的政策,但父亲似乎对此心有余悸。
想想也是。
月儿一家四口人,基本以种田维持生计,种了20亩地,虽然粮食产量不高,但是靠种得多,还能维持生活。而退耕还林要退掉10多亩地,那今后的生活怎么办?目前,靠国家的粮食和资金补助维持一家人的生计没有什么大问题,但8年以后粮食问题和经济收入来源怎么办。
难怪父亲有着深深的忧虑。
不仅是父亲,可能几乎所有祖祖辈辈以种地为生的农民都有这个担心。母亲从六婶家回来后,也带来了六叔(父亲的远房兄弟)他们担忧的心情。
吃过饭,一家人围坐在热炕上。
父亲认真地卷着粗糙的纸烟,他喜欢抽这种呛人的烟叶子。母亲手里还是密实地纳着不知道是谁的鞋底子。虽然现在大家都开始买鞋穿,但母亲还是喜欢给他们做布鞋。月儿觉得这种鞋出门穿不合时宜,但在家穿还是很舒服的。
月儿和青墨一人手里拿本书。没有电视没有收音机,却不影响一家人的和睦安宁。
院子里的鸡不叫狗不吵,窑里安静地能听见针线穿过鞋底的咝啦声。
青墨先开了口,他在县里的另一所高中上高一。那所学校虽然没有一中名气大,但教学质量也很好。经过将近半个学期的高中生涯,青墨看起来明显比以前成熟稳重了些。
“我坐车回家时,听到车上的人都在说退耕还林的事情,听说只要把耕地退给国家造林,就有粮食和钱方面的补助,吃喝不用发愁。我觉得这是国家为咱山区农民做的一件好事。咱们这山区,地广人稀,靠天吃饭,土地薄产,交通不便,确实不适合长期种地住人。”
月儿暗暗推了下青墨,他最后一句话很容易惹父亲不高兴。祖祖辈辈在这里居住了多少年,居然说什么不适合住人种地。青墨这小子虽然表面看起来成熟了些,说话还是有些没有分寸。
但让月儿诧异的是,父亲没说什么,就连母亲也只是看着他们叹了口气没说话。
青墨不服气地说:“我没说错呀。现在当然住人没问题,但五十年后,一百年后,五百年后呢?这黄土地,土质疏松,土地流失,生态环境恶化得很严重。如果现在不提前进行绿化造林,迟早咱们这里也会变成荒漠!”
青墨的语气很激烈,月儿和母亲都没说话,有些担心地看着父亲。
父亲停下卷烟,点着一根卷好的纸烟,猛抽了几口,才点点头,说:“青墨说得是没错。这几天村里一直在宣传退耕还林,封山育林的好处,也告诉我们为什么种地反而会破坏生态环境。一开始不懂,现在虽然还是不很明白,但至少知道,如果没有树林给咱们遮风挡沙,咱这里迟早也会被风沙盖住的。
母亲叹着气说:“作孽呦,那些年这山里到处是树。可惜一场‘文化大革命’,全给砍光种上庄稼。现在又要把开垦得好好的庄稼种上树。唉,这国家政策咋就那么爱变来变去呢。”
大概纸烟抽起来不带劲,父亲又从窗台上取下自己心爱的烟锅,装上烟丝,把那根只吸了一半的纸烟也放进去,边抽边说:“国家大事么,你个妇道人家能知道多少?我倒觉得现在国家政策越变越好。所以农民日子比以前宽松了些。再说,退耕还林这是国家的大事,咱农民愿意不愿意都得退地。我只是担心退了地后只剩下五亩地太少,种些啥庄稼能多挣钱呢。现在月儿和青墨上学要花钱,以后考上大学,嫁人娶媳妇,这些都是花大钱的地方啊。”
青墨信心十足地说:“没关系,放假了我去外地打工挣学费。我不怕吃苦。”
父亲摇摇头:“靠你出汗卖力能挣多少钱?你还是好好地上你的学吧。”
青墨瞪圆了眼睛还想说什么,月儿拉了他一把,示意他不要再跟父亲争了。
她想了想,试探地问:“爸,政策里有没有说允许个人承包山林的事情?”
父亲点点头:“有。如果承包了荒山造林,每亩一次性补助50元种苗费。咋?你想让咱家也承包造林?”
月儿笑了笑,说:“嗯,我觉得国家现在大力提倡植树造林,绿化荒山。咱家要是能承包一座山,种些经济价值高的树木,不但能增加收入还能响应国家号召,政府应该会支持我们的。”
父亲思索片刻后说:“但是国家不允许全种经济林,要求按经济林20%的比例,生态林80%的比例种树。”
月儿皱了下眉。关于退耕还林的具体政策她并不了解,只是前世在电视、报纸上看到过关于这项政策给农民带来的可观的经济收入,以及荒山造林起到的涵养水源、保持水土、防风固沙、调节气候、净化空气、防止污染的作用。目前看来国家对于树种也是有规定的。
父亲又说:“哦,对了,村干部宣传说如果承包造林的话,树苗可以由政府找可靠的林木公司提供。经济林成材后他们还给安排果实的销路。总之,现在国家的确大力支持这项政策。说是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改变咱农民传统农业经营模式,逐步改善农民生产生活模式。”
月儿笑着问:“爸,那你信不信这些话?”
父亲沉思着说:“说不上。规定说承包期30年,到期后还可以续。承包期内所有的经济效益全归承包户。听起来对承包户很有利。”
月儿知道父亲对政策有些半信半疑,毕竟三十年太久,这中间有多少变故都说不定,再者,树苗成材变现还要几年,这中间几年的经济效益从何而来?仅靠补助只是维持生活,遇到大事却救不了急。
人无存粮心难安。这并不是说父亲目光短浅,看不到长远利益,毕竟人都是走一步看一步,谁又能看多远呢?就连月儿也只知道十年后这项政策给国家和个人带来的利益,却看不到二十年、三十年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