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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很疼。
她就不明白了,这么吵别的邻居都没有意见么?
她们都听不见么?
还是只有她觉得特别刺耳?
冷暖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在偶遇那几个装修工人把那张大的离谱的床抬进隔壁房子的时候,她的心是翻搅的。
也许是她有心逃避,依然是独守空宅的冷暖选择今天晚上住在乔滴滴家。
所谓换个环境换个心情,离开了那一墙之外那源源不断侵袭过来的压抑,冷暖今儿的心情格外通透。
两个人总好过一个人,总会有一些来自她人的话题会冲散自己心里的纠结,至少暂时,也会忘了心里揣着什么烦扰。
“陈小生居然带我去见他妈!真不知道是他疯了,还是我要疯了。”
从两个人在外面吃过饭回家之后,小丫头就一直来回掐腰转悠,百无聊赖的冷暖统计过了,这已经是这个话题重复的第11遍了。
要说这个事儿,具体还要追诉在昨儿晚上。
据乔滴滴说,就在昨儿晚上她刚去唱片公司试音之后,陈小生如同往常的无数个日子一样,来接她吃饭。
见面之后,乔滴滴还嘲笑了他算是难得正式的打扮,当时陈小生也就是笑笑,不咸不淡的跟她说,晚上的饭局还有几个朋友,还象征性的问她介意不介意。
“我有病啊,几个朋友介意个屁,谁还能吃了我不成?”乔滴滴当时是这么大气凛然说的。
然而20分钟后,当她站在酒店包房被满屋子n多只眼睛各种从上倒下扫描之后。
她瞬间遭了雷击了。
这特么一屋子男女老少的也能叫朋友?
事后,乔滴滴咬牙切齿的跟冷暖说,“你知道么,那一瞬间,我恨不得阉了陈小生,让他这辈子断子绝孙。”
冷暖笑着问,“为啥?”
“因为皇甫烨和她媳妇儿也在席上!”
噗……
昔日情侣,他朝同局儿,她却成了他的小舅妈。
这确实尴尬,冷暖只能同情的点点头。
“你知道么,最可恨的是陈小生这个贱人,竟瞎他妈唠嗑,他妈问他最近忙啥呢,你猜他咋说的?”乔滴滴有种随时要把自己气炸的冲动。
“怎么说的啊?”冷暖笑的灿烂,摆明了看热闹。
“你说他那贱人平时话那么多,昨儿到装上犊子了,挤半天就特么扯出俩字儿来,‘忙她’,呵呵,逗不逗?你说他这么唠嗑是不是脑子有泡?”
“他说的也没错啊,他是天天围着你转悠啊。”冷暖不以为然。
“是,我承认他陈小生是天天跟我一块儿,可他就说这俩字儿多特么让人误会啊?你都不知道,当时他们那一大家子老老少少的,瞅着我都跟瞅着陈小生他儿子了似的,尤其他妈,那家伙的拉着我手可劲儿摇,那家伙笑的,我全身直麻。”像是想起了当时的感觉,乔滴滴都不自主的哆嗦。
“挺不错的啊,至少按照陈小生家里的条件来说,没有个刁蛮的妈,也算是一个好的条件了,你要知道,这都独根儿独苗儿的,婆婆能喜欢你那是很难得的。”冷暖如是说。
“什么喜欢我,那是他妈受不了他快40了还不结婚,这时候随便来个姑娘她都高兴,你当人家盼什么呢?人家盼的不是儿媳妇,人家盼的是孙子,要是我当时告诉她我乔滴滴一辈子都不能生了,你看她还不瞬间把我手撇一边儿去~”说道此,乔滴滴笑笑,唇盼是不属于她这个年纪该有的自嘲。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小生对你是认真的,你没想过么,他带你见家长是什么意思?小丫头,总是一味付出,时间久了,谁也扛不住,你想没想过,如果有一天他陈小生真的乏了,不再垦你这块儿不开花的盐碱地,转过去找新生活了,你一个人可怜兮兮的站大街上,看着另外一个女人取代你享受着本来属于你的宠溺娇惯,如果真到了那天,你受得了么?”冷暖说着说着,好像看到了那个停车场里手腕手的一男一女。
很多东西,拥有的时候并未觉得甜腻,可一旦彻底失去了,反噬的疼是自己都无法想象的。
她和他是被命运一步步逼到了今天,她疼死也是她自己选的路,可同样的痛苦,她并不希望小丫头也要承受。
“我……我不知道。”小丫头皱着眉,表情很烦躁。
“不,你知道,你肯定受不了。”冷暖如是道。
旁观者总是清醒的,冷暖完全可以预见,如果有一天陈小生有了别的女人,不再对小丫头好,也许这样的打击远比皇甫烨甩手结婚对她的伤害来的更大。
因为对乔滴滴来说,皇甫烨是她的一场美梦,而陈小生是她的床。
人可以一辈子都不再做美梦,却不能没有一张早已睡习惯的床。
“总有一天,什么都会成为过去,你不能总想着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别到时候丢了最重要的东西,你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拍拍此时陷入纠结的乔滴滴的肩膀儿,冷暖语重心长的道,
“小丫头,珍惜眼前吧,谁也不是谁人生的赠品。”
……
人的成长和所经历的其实是成正比的,你经历的越多,越惨痛,就会成长的越早,越快,而在被命运蹂躏一翻过后的冷暖,她的成长显然是带着拔苗助长的惨痛。
但这些都只不过是过程,结果是,她变得更为成熟了。
而就在这个晚上,她的成熟终究是影响了一直左右飘摇的乔滴滴,就在之后的第三天,在乔滴滴的主动下,她跟陈小生正式确立了男女朋友的关系。
据后来乔滴滴跟冷暖讲述,那一天,当她跟陈小生说可以在一起试试的时候,陈小生居然没出息的哭了。
“你说他一30多岁的大老爷们儿,也不要点儿面子了,跟个娘们儿似的说哭就哭,你是不知道,当时他们医院大夫都瞅着呢,你说丢人不丢人?”关于这个问题,乔滴滴显然懊恼的不行。
当时冷暖也跟着笑了,她也觉得陈小生有些过了。
然而当若干个日子后,那个不可一世的男人流下最最滚烫的泪掉落在她的手心的时候,她才恍然明白。
一个男人的眼泪,有多么珍贵。
……
日子,眨眼过去。
当陈小生和乔滴滴宣布情侣关系之后,两个人几乎是以火箭一般的速度进展着,什么拉手接吻上床,先后距离不超过半个小时,而就在第二天,陈小生就提着两个皮箱正式搬到了乔滴滴家。
就在那一天,他正式完成了从英式管家向菲律宾男佣的成功转型。
新鲜情侣,新鲜出炉,感情自然是像是一份美味的肉夹馍,肉密浸着馍,馍紧夹着肉,腻呼的不得了。
所以,当然,冷暖自是不能再没眼里件儿的叨扰下去了。
就在陈小生搬来的当天晚上,冷暖还是回了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儿。
这天,她有些不舒服,下午交待了一些事后,就提前回了家。
百无聊赖的倚在沙发上看着芒果台60多集还没结局的墨迹戏,她竟觉得空虚的要命。
好在,隔壁已然没有了让她头疼的声音。
她想,应该是已经装完了,他和她现在可以每天相拥感受着属于她们的新家。
使劲儿的甩甩头,冷暖极力甩掉脑子里那甜蜜的一幕幕,却怎么也挥之不去。
索性,电话响了。
不是归齐,不是乔滴滴,不是李旭,不是阿南,不是冷暖认识的任何一个人。
“你好,这里是doctor李心理工作室,请问归齐先生在么?”标准的客气女声儿,明显是客服。
冷暖错愕,皱起了眉,“他不在,我是他爱人,有什么事么?”
“哦,归太太,是这样,归先生在我们这儿连续两周的预约都没有来,我是想确认一下,这周他还要继续预约么?”
冷暖怔了很久,才张口问道,
“我能问一下,他去你们工作室,是什么方面的原因么?”
“抱歉,为经本人允许,我们是不能透露有关病人的资料的。”
……
放下电话,冷暖错愕很久。
有那么一瞬间,她发现自己几乎完全不了解归齐。
她猛然想起来,在她失手杀人心理崩溃的那会儿,自己曾经和他在doctor李的诊所碰过面,而当时他只是笑着跟她说是来看一个朋友,她也没有怀疑什么。
而现在看来,显然当日他是骗了她。
归齐怎么了?
为什么他要看这么久的心理医生?
为什么他从来没对她说过这一切?
这一刻,冷暖觉得,作为一个妻子来讲,她是真的太失职了。
那天晚上,冷暖破天荒的跟归齐打了1个小时的长途电话,而中间她曾无数次往这个问题上引着,但归齐总是笑着用着另外的话题岔过去。
很显然,他是完全不想她知道这些。
而冷暖,也只剩下了无尽的猜想。
……
很多时候,命运也算公平,就算它连呼你几个大巴掌之后,也总会赏你几个甜枣儿。
这天,陷在乔庄的口粮地里,连日不得志的拆迁问题,终于是旗开得胜,赢了漂亮的一仗。
在冷暖花钱收买了几个村儿里的长舌妇,让她们四处传播连卖地都听话的何守财一辈子都对乔万三服服帖帖的谣言后,几番拜访,何守财终是咽不下埋藏数年的这口恶气,秉承着跟乔万三对着干的态度,以自己家和他弟家的口粮地跟冷暖签了拆迁合同。
见合同到手远比想象中顺利,一班小的无不佩服冷暖的脑子,明面儿也好,私底下也罢,各个儿都对这个年轻的大姐心服口服。
拿到合同的这个晚上,高兴的冷暖也豪气的安排了一帮小的出去庆功。
吃饭的地儿是李旭订的,定在一个火锅城,档次虽不算顶级,却旨在热闹。
“来~咱们先敬冷姐一杯~为了咱们今儿的旗开得胜,哥们儿们~干杯~”刚一开席,李旭就显得格外兴奋,一张罗,半杯白酒就下肚儿了。
冷暖也真没矫情,跟着李旭就是半杯,一放下酒杯,兄弟们都跟着起哄,
“好样的~冷姐~咱们今儿晚上不醉不归~”
擦了擦嘴,冷暖笑笑,夹了口菜淡了淡嘴里的酒味儿。
“姐,不用听他们起哄,你要不能喝,别逞能,待会儿剩下的我替你喝。”一旁的阿南,不无担心,显然他并不知道冷暖的千杯不醉。
冷暖笑笑摆手说不用,也不知道让谁先看着了,笑闹着咋呼起来,
“诶诶~阿南,你小子也太会讨人欢心了吧,合着缺德的事儿都让我们干了,你这儿成大好人了~”
这兄弟一嗓子,马上有人接茬起哄,
“我说你羡慕怎么着啊,讨人欢心那也得有条件啊,咱阿南啥皮相儿啊,你忘了何守财他闺女那个什么莲花儿的,瞅他一眼全身发酥那骚性样儿啦~”
“就是,谁保不是那莲花儿在她爹耳朵边儿上吹什么风儿了,瞅瞅今儿签合同的时候,那姑娘拉着她爸手可劲儿摇那个样儿吧~”
这俩哥们儿一起哄,另外一哥们儿恍然大悟似的,那是相当认真了。
“操,整了半天,冷姐,你这出戏唱的是美男计啊~”
哈,兄弟们闹的阿南稚气的一张脸通红,冷暖看着好玩儿,也跟着搅和起来,
“来,来,咱都敬阿南一杯吧,怎么说呢,阿南,这次委屈你了。”冷暖故作凝重,笑翻了一票兄弟。
大家纷纷站起来各种举杯,仰头干下,快意江湖。
社会上的兄弟大多没什么文化儿,但都重一个义字,自家兄弟关一屋,那是绝对的不矫情。
相对那些假惺惺的交际,冷暖是真的喜欢这些兄弟。
大家喝的高兴,气氛很好,张罗一杯干一杯,喝了白酒换啤酒。
酒过三巡,显然一半人儿都大了。
就连酒量还算可以的李旭,都吐了两回摊在桌子上,任由其它兄弟怎么扒拉也起不来了。
当然,冷暖只是微醺而已,断片从来与她无缘。
吃火锅喝大酒,就算开着冷气,也一样是越喝越热,酒精上脑,很多兄弟都不把冷暖当外人了,一个个的卡卡一拖,一屋儿大老爷们儿都光着膀子。
而,阿南也脱了。
“什么时候纹的?”显然在冷暖看见前些日子身体还白净的什么都没有的阿南身上的纹的那只东北虎,吓了一跳。
那只老虎像是活灵活现的趴在阿南的肩膀上,占了他的半个身子,青面獠牙,张牙舞爪,他纹的是彩色的,盯着看一会儿,就真的好像随时都能跳出来吃了谁一样。
“前天晚上缠着旭哥带我找他一朋友给纹的。”阿南抽着烟,随口一吐带着几分社会的味道。
这样的阿南,冷暖看着别扭,她还记得,阿南曾经是不抽烟的。
“你一次性纹的?”这么大的纹身,是要分几次纹的,这点常识,冷暖还是知道的。
“反正也是疼,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