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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份情意,他好想拥有,而他绝对不会像那个男人一般,只会让她耗尽心力伤痛哀思。
双手拇指轻抚着女人微微苍白的面容,白允奕唇角勾起一个明朗的笑意,宣示般的说道:“弯弯,相信我,或许你现在难以一下子接受我的感情,但是让我以后以行动表明我的真心好吗?C国有句古话,叫‘揭盖如旧,白首如新’,很多夫妻处了一辈子都还是相敬如宾,我为什么不能在半个月的相处后就喜欢上你?弯弯,就算你不相信我,也请相信你自己好吗?你很美好,值得一个男人不顾一切的爱上。”
不顾一切的爱上么?
楚弯弯唇边不自觉的勾起一个虚无的笑意,哪怕以生命为代价,也不会后悔那般的爱上?
可爱情的可怕之处就在于此,不怕不爱,就怕情到深处,身不由己,不顾一切。
只是,有谁能明白留下来的那个人心中的痛苦和后悔?
不顾一切的爱上,多么美好的宣示和开始,可最终却是以悲惨结束,尘埃落定后,只剩无尽的伤痛和悔恨,这样的感情,如果重来,她还会选择开始吗?
一定不会吧。
不相知便可不相恋,不相恋也就不会相守,没有相守的约定也才不会在一方食言后,留给另一方无望的恋恋不舍和念念不忘。
不知过了多久,楚弯弯缓缓的由回忆中回过神来,却见白允奕以无比耐心的姿态,体贴而又坚定的等待着她的回复,好似,任何的答案都不会动摇他的决心,又似乎,只要给他一丝丝的希望,他就能这么坚持下去。
可是,她不愿意这样,更不想他以这般的姿态对待这份注定不会有结果的感情。
她相信他的确是真心实意,可她却再也没有了接受其他人感情的能力,那么与其给他希望,不如一朝彻底断了他的念想,也省得日后她成为祸害别人感情的罪人。
“白允奕,我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具备我所提的唯一的条件,我现在就答应了你,接受你的感情。”
楚弯弯定定的看着白允奕,苍白的面容中多了一丝认真。
然而,喜出望外的男人却不知这丝认真就像那剧毒无比的乳白色见血封喉,以精美的罐装为惑,以香醇的椰汁为名,引诱着喜爱的人购买品尝,只为了一个“见血封喉”的最终目的。
“真的吗?你说,我一定努力达到你的要求。”白允奕暗暗缓下心头的激动,却还是稍显急切的问了出口。
C国从政人员口头上总挂着那么一句话,‘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他想,他可以借由这句话表明他的决心。
无论如何,他一定会想方设法使自己具备弯弯所说的那唯一的条件。
“在我说出那个要求之前,我希望我们能达成这样的协定,要是你不具备我所提的条件,那么请你以后对我,彻底死心。”
楚弯弯堂而皇之的缓缓丢出一颗威力十足的定时炸弹,毫不掩饰预备炸得白允奕粉身碎骨的意图。
而这般的明目张胆,楚弯弯却丝毫不担心白允奕不同意这样的协定,毕竟,她不爱他,主动权掌握在她手里,他要是不愿意抓住这唯一的机会,她现在就完全可以直接将他击杀出局,而他也别想妄图复生。
可她毕竟已经脱离了“暗”,那般的杀伐直接已经不适合她,所以她也愿意给他这么个机会,让他不再继续“执迷不悟”。
当然,她也给了他的一往情深一念执着一个得以回报的可能,要是他侥幸之下符合了她的要求,那么,她便也认了,彻底的抛开过往,认真的和他交往下去。
是的,她在赌,赌一个微乎其微的可能,赌男人天性中普遍缺失的一种东西,只是,她是庄家,庄家往往都是笑到最后的那个,一向幸运的她,这回也不会例外。
喉结困难的上下滚动吞咽着,白允奕缓缓的放下捧住女人面颊的双手,双拳紧握,深深吐了口气:“我接受协定,那个唯一要具备的条件是什么?”
男人的呼吸一下几不可闻,面色也变得相当严肃紧绷,紧握的双拳仿佛都可徒手捏碎砖石。
屏息,只为等待着一个结果,一个判决,或上天堂,或下地狱。
紧张,不知为何,女人提出的协定让他心中隐隐生出恐慌来,明明早就决定全力达成女人的要求,可万一那个唯一的条件,穷其他一生都不可能做到呢?会有那样的可能吗?
不,有志者事竟成,他不相信有那样的可能,可是,这心中越来越浓重的不安又是怎么回事?
希望吧,希望他足够的幸运,希望他能顺利抓住这个机会,而不是……
那样的协定,他想都不愿意回想,可现在却不得不接受,毕竟他没有任何其他更好的选择不是吗?
听得白允奕的应允,楚弯弯缓缓于唇边勾起一个就算连花容也会失色的艳丽笑意:“白允奕,你今年30了吧?”
白允奕只觉心跳仿佛都快跳到了嗓子眼,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却依旧稳稳的回了声:“对。”
他不能自乱了阵脚,也许他只是太紧张了,那条件于他来说或许很容易就能办到也不一定。
“那唯一的条件就是,你—是—处—男!”楚弯弯唇边的笑意在这一刻彻底的舒展开来,绝美艳丽如傍晚天边耀目的橘红夕阳,万里长空只这方红艳轻而易举的便万众瞩目,醉人心神。
“是,我就是你的;不是,请你离开。”女人突的一下收敛起了脸上夺目的笑容。
恍惚中,让人通体发寒的冷绝声线缓缓传来,激得白允奕通身寒颤不止。
他喜欢的女人就站在他眼前,离他不过十公分的距离,风景面前依旧独好,可于偌大的房间,却仿佛连同他一起都陷入了无边的地狱黑暗中。
而本该照亮这无边黑暗的唯一亮光,那一簇耀眼而生动的橘红,却早已先于这无边的暗黑之前消逝于那场最后的最为盛大的光明之中了。
是啊,醉人心神过后等待着夜空的,便是无尽的黑暗,彼时,橘红早已不在,一轮清辉却也已是另一个时空的景色了。
可以说,白允奕人生中头一回体验到脸色唰的一下变成惨白的滋味,那是一种无力抵抗无法控制的失衡。
脑海中‘处男’俩字被无限的放大循环,白允奕怎么也没想到这唯一的条件是那么的简单而又困难。
他是处男么?
他多么希望他还是,那样的话按协定,他现在就能够获得她的青睐。
可,他毕竟不是了,22岁那年他就开了荤。
可是,处不处很重要吗?她为何要那么介意?难道他就要因为这莫名其妙的条件彻底失去她?
不,他不愿让这一点儿都不重要的两个字成为重重山峦叠嶂横隔在他与她之间,成为他永远也无法逾越的阻碍。
“弯弯,为什么是这样的条件?我有没有碰过别的女人有重要到这样的地步吗?你放心,我跟她们仅仅只是互取所需,很多甚至只是你情我愿的一夜情,不参杂半分的感情,我也能保证,她们绝对不会出现在我们以后的生活当中,不会对我们的感情造成半分的影响!”白允奕急急说着,惨白的面容上是鲜见的慌乱。
面前的女人毫无反应,白允奕此刻只觉得血液仿佛逆流般的全身发冷。
不,一定要让楚弯弯换一个条件,他不能就这样被判出局,他爱她,所以也希望能得到她的爱,而不是因为这样的一个条件就一辈子判他死刑!
“弯弯,除了你,我没对任何女人动过心,你不要因为我不是……就拒绝我好不好?换个别的条件,例如让我做到以后一辈子只有你一个,再也不看不碰别的女人,要对你很好很好,要一辈子爱你。弯弯,把条件换一换好不好?换成刚才我提议的,或者其他你想要求的,我一定做到!”
白允奕双手再度覆上了楚弯弯的面颊,双手拇指颤抖的轻抚着她柔嫩的肌肤,透着无限的爱恋和浓浓的珍惜。
他不是能轻易动情的人,可一旦动情,他明白那就是一辈子,而无论结局如何,他都不会再爱上别的女人。
所以,他要努力让她接受他,也爱上他,否则他的后半辈子都将痛苦而无望。
看着白允奕仿若垂死挣扎般的慌乱,楚弯弯突然觉得很想笑,事实上,她也确实笑了出来。
笑得白允奕手足无措,面色越来越惨白,仿佛囚犯即将要被送上断头台那般的无助和恐慌。
“为什么是这样的条件?因为我对未来伴侣的一个最基本的要求就是,要有洁身自爱的操守。
这不是单纯的碰或没碰过女人的问题,而是透过欲望折射出的这个男人的一种思想和品性。我寻求的,是一种在精神和信念上能达成高度契合的伴侣。
你知道吗,操守这东西不单是女人才会有的。”
男人是否克己自爱,是她曾经对未来伴侣的一个要求,然而,此刻却变成她拒绝白允奕的最佳理由,当然,真实的原因是她不可能再爱,但是她不认为白允奕能接受她的这种说法,她也不愿意面对白允奕日后继续纠缠的姿态。
所以,“洁身自好”这样的拒绝理由应该是最好的吧,至少可以让白允奕知道,这是命运的注定,她和他永远不可能。
红唇微勾,牵起一个怀念的笑意,楚弯弯缓缓道来:“我曾经遇到过这样一个恪守本能欲望的男人,他不是苦行僧,更不是禁欲者,相恋以后,我才明白,他之所以能够在别的男人花天酒地恣意挥霍自己的本钱时不沾染任何的女人,是因为他秉持着这样的一种信念——
他说,他希望能清清白白的等待那个对的人到来,不愿将来某一日她终于来到他眼前时,会因他曾经的荒唐和放纵心生一丝的介怀和不悦,他希望能和那个穷其他一生精力等待的女人干干净净的结合在一起,是且仅只能是那个女人,他才愿和她一起完成那神圣的相守仪式。
可惜,我们还没来得及执行那个神圣的相守仪式,他便永远的离开了我。
白允奕,现在你明白了吗?
我不要求你完完全全的具备有刚才我所说的那种信念,但最起码,你该具备洁身自好的本能。
我爱,且只会爱上的那一种男人,首先,他必须是干净的。
白允奕,你到底不符合我的要求,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爱情其实也强求不得。
条件,我不换。”
话落,楚弯弯看着面前早已石化般的白允奕,坦然的笑了笑。
在经过了那般刻骨铭心的爱恋后,在那个男人为了她,一个人孤独冰冷的葬身黑暗的地狱后,她怎么还能再爱?
她已经没有能力再去爱上另一个男人,哪怕那个男人再优秀。
“弯弯……弯弯……”抽痛,无穷无尽的抽痛,心脏疼的就像是要窒息掉,白允奕通红着双眸,捧着楚弯弯面颊的双手无力的落下,不出一会儿又突然圈放到她的腰间,似要将她揉入自己的身体般,紧紧的勒着,似乎只要一松手就会彻底的失去。
嘶哑的嗓音,隐隐还带了哽咽,“我不明白,你说的我都不明白,你不能那么残忍,你不能把我没遇见你之前发生的事当成我们不能相爱的理由,既然爱上了你,我以后就只会有你一个女人,人应该放眼未来不是吗?那些已经发生过的,我们别太去介怀它好不好?”
被男人连同双手紧紧搂着,半分不能动弹,这般类似于死缠烂打的行为和话语让楚弯弯渐渐的失去了耐心。
“白允奕!”楚弯弯高喝了一声,“我从来不知道你是这般死缠烂打的人!如果你不明白我刚才所说的,那么我再说得直白一点,我做不到不介意,我只会喜欢身心干净的人,我们俩不可能,永远都不可能!现在请你放开我,然后离开我的房间!”
听着楚弯弯一口一个不可能,白允奕只觉眼眶火辣辣的疼,他也不想当那个让她讨厌的死缠烂打的人,可是如果他现在松开了手,如果他就以这样的结局走出这扇门,他和她还谈什么以后?
“弯弯,你听我说,没什么不可能,这世上没什么不可能的事!以前的事,毕竟已经发生过了,我没有能力让我的人生重来过,但我可以等到你不介意的时候,无论多久,我都会等你,弯弯,我……”
“不可能!”楚弯弯完全失去耐心的打断了白允奕后续的话,“白允奕,我不可能不会介意你拥有过女人的事实,你当我们刚才的协定是虚设的么?很明显,你不具备我所提的唯一要求,所以,你也应该完成协定的承诺——彻底死心!”
听着楚弯弯决绝的话语,白允奕圈在她腰间的双臂不由得更加加大了力道。
眼一闭,待深呼吸了一口气,白允奕才缓缓道:“我不会死心的,弯弯。”
说他没信用也好,说他出尔反尔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