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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身要走。
温飞卿道:“慢着。”
赵玉书回过身来道:“二姑娘也有什么教言。”
温飞卿道:“你那么急着要见司徒兰一面么?”
赵玉书窘迫地笑说道:“不瞒二姑娘说,我在‘神女峰’一带已然徘徊了两天一夜了。”
温飞卿道:“颇令人感动哩,好吧,我就帮你一个忙……”
赵玉书一喜忙道:“二姑娘不是说……”
温飞卿道:“我刚才说过,我由来愿天下有情人都成眷属。意中人近在咫尺不能相见,那也是很让人难受的事;为这,说不得我只有再进‘琼瑶官,一趟了。”
赵玉书道:“那……二姑娘见着琼瑶宫主怎么说话?”
温飞卿道:“那是我的事,你就不用管了。告诉我,你在什么地方等她?”
赵玉书忙道:“就在这儿好了。”
温飞卿道:“话说在前头,我只能告诉她你来了,愿不愿意见你,那是她的事。”
“自然,自然”赵玉书道:“二姑娘能代为传话,赵玉书已是十分感激。”
温飞卿道:“那么你就在这儿等吧,我去了。”
腾身飘起,凌波仙子般往“琼瑶宫”方向射去。温飞卿身法相当快,不到一盏热茶工夫,已然驰抵“琼瑶宫”所在那奇谷之外。
只听一个清朗话声传了过来:“那位高人夜临‘琼瑶宫’,还请留一步。”
随着这话声,一条黑影腾跃而至,是“巡山使”范强。
温飞卿当即说道:“是温飞卿去而复返。”
范强此时也已看清是温飞卿,当即抱拳躬身道:“原来是温二姑娘,范强冒失,请二姑娘进谷吧。”
他没多说别的,显然她跟李存孝不辞而别的事,琼瑶宫主并未张扬。
温飞卿经由头一个谷口到了第二个谷口,两边谷口中排着四盏大灯。把谷口方圆十几丈内照耀得纤细毕现,所以谷口上的关卡也看清是温飞卿而未加阻拦。
现在温飞卿算是又在“琼瑶宫”里了,往客舍去,那儿绝见不着司徒兰,要见司徒兰非得往后宫去不可,她遂直闯后宫去。
夜色中看“琼瑶宫”灯火点点,杳无人影。
温飞卿正发愁间,只见一盏灯笼在不远处晃动,有灯笼处必有人,温飞卿当即纵身掠了过去
巧得很,那打着灯笼走动的竟是司徒兰身边四婢之首春兰,她一见温飞卿便自一怔,讶然说道:“怎么,二姑娘没走?”
显然她知道温飞卿跟李存孝不辞而别事。
温飞卿当即含笑说道:“我不是没走,我是去而复返。”
春兰“哦”地一声道:“二姑娘有什么事,要见宫主么?”
温飞卿微一摇头道:“我要见司徒姑娘,能不见宫主更好。”
春兰摇头说道:“二姑娘要是想直接见我家姑娘,恐怕不容易。”
温飞卿道:“我不进去也可以,麻烦姑娘帮我传句话……”
春兰道:“二姑娘请原谅,婢子不能代二姑娘传话呢。”
温飞卿道:“怎么,贵宫主交待过什么吗?”
春兰道:“那倒不是。您不知道,我家姑娘已被宫主下令软禁在后宫里了。”
温飞卿呆了一呆道:“怎么,贵宫主竟把司徒姑娘……这是为什么?”
春兰道:“您跟李爷不辞而别,宫主本来很生您二位的气,可是我家姑娘告诉宫主是她让您二位走的,宫主问明原因之后,一气我家姑娘不听话,二怕这家姑娘私自出宫,所以当即把我家姑娘软禁在后宫里。”
温飞卿眉锋一皱沉吟道:“原来如此,这就麻烦了………”
“怎么?”春兰道:“二姑娘要见我家姑娘有什么事么?”
温飞卿迟疑了一下道:“不瞒姑娘,我是受人之托,代人传话来的。”
春兰道:“您是受谁之托,代准传话?”
温飞卿道:“司徒姑娘的须眉知己。”
春兰脱口叫道:“赵玉书?”
连忙以手掩嘴四下张望一下,道:“他,他在哪儿?”
温飞卿道:“就在‘琼瑶宫’外。”
春兰大吃一惊道:“他好大的胆子,敢来,要让‘巡山徽发现他准没命。宫主已传下令,明天一早派遣高手四出搜寻他的下落,不论死活,一定要把他带到‘琼瑶宫’来……”
温飞卿眉锋一皱道:“贵宫主这事做差了。”
春兰道:“怎么,您是说……”
温飞卿道:“杀了赵玉书对司徒姑娘并没有好处;很可能会害了司徒姑娘。”
春兰道:“恐怕让您说着了。宫主下令把我家姑娘软禁后宫的时候,我家姑娘一句话也没说。我家姑娘的脾气,婢于清楚,一经决定了一件事谁也改变不了她。她不认错,宫主必不放她,照这样下去,实在让人担心。可是宫主面前婢子说不上话,也不敢说,您看怎么办好?”
温飞卿叹道:“这是贵宫的家内事情,外人怎好置呢?”
春兰道:“赵玉书他来干什么?”
温飞卿道:“据他说是给司徒姑娘送解药来的。”
春兰冷哼一声道:“谁希罕他的解药。要不是您跟李爷,我家姑娘早就没命了,他害我家姑娘害的不够么。”
温飞卿道:“司徒姑娘她并不计较,是不?”
春兰道:“偏偏我家姑娘死心眼儿,赵玉书有什么好,那一点儿比得上李爷,他,他可差多了。”
温飞卿微一摇头道:“姑娘,这种事不是局外人所能了解的,赵玉书能博得你家姑娘的芳心,自有他的道理在。以我看他对你家姑娘倒是一片真心。”
春兰道:“真的么,二姑娘。”
温飞卿道:“事关重大,没把握我不会轻易出口的,姑娘也该相信,我不会害你家姑娘。”
春兰道:“那……他托您代他传什么话?”
温飞卿道:“他想见你家姑娘一面。”
春兰道:“他为什么不自己来?”
温飞卿道:“他怕……”
春兰冷笑一,声道:“大男人家胆子那么小,将来怎么照顾我家姑娘?”
温飞卿道:“姑娘,他只是怕让你家姑娘为难。”
春兰恍然道:“那还差不多,婢子还当他是怕宫主呢……”
目光一凝,道:“二姑娘,以您看,该让我家姑娘见他么?”
温飞卿道:“这种事我不便直说,我只把话传给你姑娘,该见不该见,相信你家姑娘自有主张。”
春兰沉吟一下道:“你说的对,可是您怎么把话传进去啊?”
温飞卿道:“那只在姑娘肯不肯帮这个忙了。”
春兰美目一睁,道:“您是说婢子……”
温飞卿道:“后宫有人把守么?”
春兰道:“当然有,全是宫里的侍婢。”
温飞卿道:“她们一向对你家姑娘如何?”
春兰道:“姑娘一向待婢子们如姐妹一般,人心是肉做的,婢子们对姑娘当然也好。据婢子所知,当宫主下令软禁我家姑娘的时候,没一个人不想代我家姑娘求情,可却没一个敢。”
温飞卿道:“下令软禁你家姑娘的,只是宫主一人。现在所顾忌的也只是宫主一人,是么?”
春兰道:“不错,是这样。”。
温飞卿道:“那就好办了,我去见宫主,当面劝劝她,不管成不成,姑娘就趁这机会把我带的话送进后宫去……”
春兰吃了一惊,道:“哎哟,二姑娘,婢于可不敢。万一让宫主知道,宫主是会活活打死婢子们的。”
温飞卿淡然一笑道:“这个姑娘大可以放心,天下父母心,宫主所以软禁你家姑娘,只是想藉威改变改变她的心意,并不会真拿她这个独生女儿怎么样的,只要你家姑娘坚持下去,最后退让的一方必然是宫主这个做母亲的。既然宫主爱她这个独生女儿,又会拿诸位姑娘怎么样?”
春兰没说话,半晌之后忽一点头道:“我家姑娘待婢子们恩重,就是为我家姑娘死,那也是应该的,婢子这就带您去见宫主去,请跟婢子来。”
转身往回行去。
温飞卿举步跟了上去。
春兰在前带路,一路所经,只见“琼瑶宫”的夜景更美,当真是美得不带人间一丝烟火气。
片刻之后,春兰停在一处宫门口,宫门内垂着珠帘,往里去更是层层的丝幔,除了灯光隐透之外,别的什么也看不见。
春兰低低说道:“您请在这儿等等,婢子进去禀报一声去。”
温飞卿道:“有劳姑娘了。”
春兰把手里的宫灯往地上一放,道:“您还跟婢子客气。”
迳自掀帘走了进去。
春兰进去没一刻,只听琼瑶宫主的话声传了出来,话声多少带着点冷意:“琼瑶宫’永远不会慢待客人,说我有请。”
温飞卿情知是说给自己听的,她没在意。
丝慢掀动,春兰出来了,她低低说道:“宫主有请,她脸色不大好,也正在气头上。”
温飞卿道:“我知道,人之常情,我不会在意的,再说她是长辈。”
春兰道:“那您就进去吧,婢子这就到后宫去,不陪您了。”
提起宫灯走了。
温飞卿略整衣衫,理了理云鬓,掀帘进入宫门。
进去看,敢情此处是琼瑶宫主的寝宫,红毡铺地,宫灯高挂,牙床玉钩,锦被绣枕,到处还飘散着一种淡淡的幽香。
琼瑶宫主就坐在离牙床不远处的一张圆几旁。
温飞卿上前见札:“晚辈见过宫主。”
琼瑶宫主脸上没一点表情,抬了抬手道:“不敢,姑娘请坐。”
温飞卿稍谢走过去坐下,她刚坐定,琼瑶宫主劈头便问道:“姑娘跟李少侠既然不辞而别,为何又去而复返?”
温飞卿欠身说道:“晚辈失礼,为此特来再见宫主,说明白。”
琼瑶宫主神色一黯,摇头说道:“姑娘不必解释什么了,原由我已尽知,是小女的不是,赔罪的应该是我,即便这拒婚之举出自二位,二位是‘琼瑶宫’的恩人,我也断无责怪二位之理。”
温飞卿道:“多谢宫主宽容。”
琼瑶宫主道:“姑娘这么说,实在叫我说羞愧。”
温飞卿话锋忽转,道:“晚辈刚才听宫主下令把兰妹妹……”
琼瑶宫主两眼一睁道:“好个快嘴的丫头。”
温飞卿道:“还请宫主别加怪罪。”
琼瑶宫主威态一敛,叹道:“家门不幸,自己的女儿不争气,我能怪罪谁。”
温飞卿道:“宫主可容晚辈斗胆说一句。”
琼瑶宫主道:“姑娘有什么话,请尽管说就是。”
温飞卿道:“多谢宫主,晚辈以为兰妹妹所以这么做,必然有她的道理……”
琼瑶宫主凤目微睁道:“她有什么道理?赵玉书行为不端,就他加害小女那一桩已可知道他是个怎么样的人,他那一点能比得上李少侠。我这么大年纪了,难道看人做事还不如她不成。”
温飞卿道:“天下父母心,世上做父母的,没有一个不疼爱自己的子女的,也没有一个不是为自己子女好的………”
琼瑶宫主道:“说的就是,这道理人人懂,她怎么就不懂。”
温飞卿道:“晚辈不以为兰妹妹不懂。”
琼瑶宫主冷笑一声道:“她要懂她就不会违拂我的意思了!”
温飞卿道:“晚辈也不以为兰妹妹是违拂宫主的心意。”
琼瑶宫主道:“她这还不是违拂我的意思,那是什么?”
温飞卿道:“宫主不是世俗一般父母,于情之一事也应是过来人。宫主应该知道,这种事局外人是很难了解的。”
琼瑶宫主道:“我不以为她跟赵玉书之间的事有什么难以了解的,姑娘难道不知道赵玉书是个怎么样的人么?”
温飞卿道:“晚辈知道,武林中任何一人都知道,然而真正了解赵玉书的,恐怕只有兰妹妹一个人。”
琼瑶宫主摇头说追:“姑娘这话我不敢苟同……”
温飞卿道:“晚辈请问,在宫主的耳朵里,晚辈是个怎么样的人?”
琼瑶宫主怔了一怔,迟疑着道:“这个……”
温飞卿道:“传闻中的晚辈,应该是个凶残而又淫荡的女人,是不?”
琼瑶宫主皱了皱眉,道:“这个……我知道姑娘不是那种人……”温飞卿道:“宫主是怎么知道的,该是因为宫主见过晚辈,有所了解,是不?在宫主没见晚辈之前,宫主定然会听信传闻,是不?照这么看传闻是不可靠的,也是顶害人的,众口可以烁金,唇,舌可以杀人,宫主该明白这道理。”
琼瑶宫主似乎语塞,但旋即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