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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海飘香-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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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星夫人一声凄厉长笑,道:“李存孝,你欺人太甚。我儿子已走,我夫妇已毫无顾虑,咱们就在这衡山之下拼个你死我活吧。”

  疯狂一般地闪身扑了过来。

  李存孝抖手一掌硬把她震了回去,说道:“我说一句就算一句,只要你夫妇一只手,别等我动手。”

  寒星夫人厉叫一声又扑了过来。

  李存孝双眉扬起,闪身迎了上去,两条人影乍合即分,寒星夫人一声惨叫暴退,退了两步便倒地昏了过去。

  寒星主人跨一步挡在寒星夫人身前,须发俱张:“李存孝,你李存孝眉心那颗痣好红,冰冷说道:“我尊你为一派之主,你自己动手吧。”

  寒星主人威态倏敛,一点头道:“也罢……”

  转身望着“祝融峰”高叫说道:“李明远啊,李明远,我夫妇路过衡山而不找你,对你不能说不仁尽义至。而今我夫妇受你儿子的逼迫,你却躲在‘祝融峰’上不闻不问,你算得什么英雄,又算得什么好汉,配称什么‘神手圣心’?”

  抬右掌往自己左腕劈了下去,一掌劈实,他闷哼一声,身躯一晃,但是他很快就站稳了,俯身抱起寒星夫人,腾身飞射而去。

  寒星主人夫妇不见了。

  李存孝转望那插天的“祝融”,身躯一阵剧颤。

  摹地,他扬起双眉,迈步向座落在十几里外的“祝融峰”走了过去。

  他走得很慢。一步,一步地……

  “祝融峰”气势雄拔,插天孤立。由于李存孝是一步步的走,日头偏西的时候才到了距离“祝融”绝峰咫尺间的“上封寺”。

  “上封寺”前有一片大广场,广场上站着几名灰衣僧人,正在那儿指指点点,远眺近觊。

  李存孝一登上广场,立即把那几个灰衣僧人的目光全引了过来,一名中年僧人突然跨步越前,向着李存孝合什微一躬身道:“这位施主是……”

  李存孝艺出佛门,一向礼佛敬僧,答了一礼道:“大和尚,我是来找人的。”

  那中年僧人道:“但不知施主找的是‘祝融峰’上的那一个?”

  李存孝道:“此人姓李,双名明远。”

  那中年僧人深深一眼道:“施主找的是‘神手圣心’李大侠?”

  僧人知道李明远,足证“神手圣心”在此,李存孝心里又是一阵刺痛,道:“正是,烦请大和尚引见。”

  那中年僧人道:“施主跟李大侠有什么渊源。”

  李存孝道:“有劳大和尚动问,李大侠是家父。”

  那中年憎人“哦”地一声道:“怪不得贫僧一见施主便觉眼熟,原来是李少侠当面……”

  一顿接问道:“恕贫憎直问一句,少侠跟令尊是不是多年不见了?”

  李存孝道:“正是,足足有二十年了,大和尚怎么知道?”

  中年憎人道:“二十年前李大侠登临祝融,二十年后的今天李少侠始来相寻,这不说明少侠有不少年未见令尊了么。”

  李存孝道:“大和尚说得是,家父如今可在宝刹之中?”

  中年僧人道:“李大侠在‘祝融’绝顶‘赤帝祠’旁。”

  李存孝道:“那么烦请大和尚……”

  中年僧人微一摇头道:“少侠跟李大侠骨肉至亲,贫僧不得不明言,少侠来晚了。”

  李存孝目光一凝道:“大和尚这话……”

  中年僧人道:“李大侠早在二十年前便已撒手尘宇,西归我佛。”

  李存孝刹时间又像突然被人打了一拳,身躯为之一晃,定了定神道:“那么大和尚适才所说家父在‘祝融’绝顶‘赤帝祠’旁……”

  中年僧人道:“那是李大侠的‘衣冢’。”

  李存孝道:“‘衣冢’?大和尚这话……”

  中年僧人道:“令尊李大侠二十年前自‘赤帝祠’后‘舍身崖’跳下‘祝融’自绝归天,敝寺方丈命贫僧等下崖找寻,然时已隔近十日,贫僧等只在崖下寻获李大侠生前所着衣衫,敝寺方丈敬令尊为一代大侠,乃将李大侠这件衣衫葬在‘赤帝祠’侧……”

  李存孝道:“大和尚,那么先父的遗骸……”

  中年僧人叹了口气道:“李大侠二十年前来到‘祝融’之后,一直住在绝顶‘赤帝祠’内,每十天或半月始下峰至‘上封寺’与敝寺方丈品茗弈棋作小聚。是以李大侠自绝之当时,敝寺中并不知道,还是一次敝方丈久候李大侠不至,命人登上绝顶探视时,始发觉李大侠已跳崖自绝。俟贫僧等奉命下崖找寻,只找到一件李大侠生前所着衣衫,那件衣衫已然破烂,上有血斑,也有爪痕,想必是李大侠的遣骸已为兽类所毁……”

  李存孝心中又是一阵刺痛,沉默了一下道:“可否麻烦大和尚带我上峰看看?”

  中年僧人道:“自当年李大侠投崖之后,二十年来‘祝融’绝顶一直被敝寺列为禁地,少侠要上去自属例外,请少侠随贫僧来。”

  转身行去。

  李存孝迈步跟了上去。

  由“上封寺”上登“祝融”绝顶,虽说近在咫尺,但由于罡风疾劲,山道险峻,走起来并不那么容易。

  而中年僧人步履稳健,轻快如飞,却把这险峻的山道视若康庄,显然也是个练家子,而且修为不弱。

  在中年僧人的前导下,转眼工夫已登上“祝融”绝顶。时已暮色初垂,罡凤极其强劲,呼啸有声,吹得衣袂猎猎作响,连李存孝这等高手都有立足不稳之感。

  只听中年僧人道:“罡风强劲,天黑时尤甚,少侠小心。”

  李存孝道:“多谢大和尚,我省得,大和尚也请小心。”

  他卓立风中,一动不动,使得那中年憎人不由多看了他两眼。

  甫一登上绝顶,李存孝便看见了那座“赤帝祠”,一殿两厢,相当简单。

  在这座“赤帝祠”左侧果然矗立着黑忽忽一堆,前面还有一方石碑,李存孝好目力,清晰地看见那方石碑上写的是“‘神手圣心’李大侠之墓”九个字。

  这座“衣冢”矗立在“祝融”极巅已整整廿年了,受了几千个日子的风吹雨打太阳晒,做儿子的到今天才知道。

  尽管乃父心胸狭窄,一念嫉恨,指使“寒星”温家跟“白发童颜”阴玉娇夜袭“听涛山庄”,杀害了韩庄主一家几十口,害得他母子颠沛流离,害得他母亲最后落个血枯而亡,但毕竟乃父是他的生身之父,想想乃父落得个投崖自绝,尸骨无存,心里也不由为之难受。

  心念转动间已然来到“赤帝祠”侧,只听中年僧人道:“少侠,这就是令尊的‘衣冢’。”

  李存孝点了头,上前恭恭敬敬拜了一拜,站起身来望着那中年憎人道:“大和尚,对宝刹上下,我只有感激二字……”

  中年僧人道:“少侠不必客气了。这感激二字,敝寺上下愧不敢当,敝寺上下也只是做了该做的……”

  李存孝道:“这就够了,贵寺上下并无守护先父之责。”

  说着,他往“赤帝祠”后行去。

  中年僧人忙伸手一拦道:“少侠要干什么。”

  李存孝道:“我想到‘舍身崖’看看。”

  中年僧人道:“少侠,罡风强劲,‘舍身崖’去不得,一不小心便有失足之虞。”

  李存孝道:“多谢大和尚,我自会小心。”

  他这么一说,那中年僧人自不便再拦他,紧紧傍在他身侧,以防万一。

  到了“舍身崖”边往下一看,只见峭壁孤悬,下临无地,要换个寻常人恐怕连往下看的勇气都没有。

  李存孝缓缓说道:“从这儿掉下去,莫说是个人,就是个铁人也非摔个粉碎不可。”

  中年僧人道:“敝寺方丈已准备在这‘舍身崖’边筑起一道石栏,以防失足惨事。不过那也只能防人失足,对于有心自绝的人恐怕仍是无济于事。”

  李存孝心中暗道:“只不知父亲是指使人杀人烧火之后心生愧悔才跳落舍身崖自绝的呢,还是另有原因……”

  只听那中年僧人道:“天色已暗,少侠请随贫僧下峰去吧。”

  李存孝默默地点了点头。

  下了“祝融”绝顶,来到“上封寺”前,只见“上封寺”前广场上一前二后站着三名僧人,后面那两个,是两个中年僧人,前面那个是个胡须如雪的清瘦老僧。

  那中年僧人道:“方丈出来了。”

  上前合什躬下身去。

  李存孝忙上前施了一礼,道:“晚辈李存孝见过方丈。”

  清瘦老僧深深一眼,合什答了一礼道:“不敢当,少侠莅临‘祝融’,老衲未及亲迎,还请少侠原谅。”

  李存孝道:“岂敢,是晚辈鲁莽登临,闻得恶耗,匆忙登上绝顶,未曾先谒方丈,实属失礼,还请方丈海涵。”

  清瘦老僧道:“少侠过谦,这也是人之常情……”

  轻轻叹了一声道:“廿年前令尊卜居于‘祝融’,老衲疏于守护,致有‘舍身崖’之不幸。多年来老衲一直耿耿难释,如今面对少侠,心中更感愧疚。”

  李存孝道:“方丈怎好这么说话,贵寺上下并无守护谁之义务,其实一个人若是存心自绝,任谁也防不了的。”

  清瘦老僧长叹道:“不管怎么说,老袖不能不负道义上的责任,廿年来老衲晨昏为令尊诵经,未曾一日间断……”

  李存孝道:“方丈对李家恩厚,李家存殁俱感。”

  清瘦老僧道:“少侠不必再客气了,老衲为的是两字心安。天色已暗,此处风大,请少侠进入‘上封寺’中……”

  李存孝微一欠身道:“多谢方丈,晚辈另有他事待办,不打扰了。”

  清瘦老僧道:“天色已暗,少侠既到‘上封’,怎好不略作盘桓。”

  李存孝道:“方丈好意,晚辈心领。晚辈实在另有要事在身,不敢多事耽搁。”

  清瘦老僧道:“既然这样,老衲不敢再留,还容老衲送少侠下山。”

  李存孝道:“不敢当,方丈请留步,先父之‘衣冢’容晚辈异日再来迁移。”

  施了一礼,转身而去。

  尽管李存孝不让送,清瘦老僧毕竟还是送到了广场边。

  李存孝一步步地下了“祝融”,心中百念齐涌。

  照目前的情形看,应该是恩怨两消事了了。

  阴玉娇死了,“寒星”主人夫妇各断一手,他父亲也早在廿年前便已跳落“舍身崖”自绝,不是恩怨两消事了了么?

  尽管恩怨两消事了了,想想,他心里远比当日觅仇的时候还难受。

  “听涛山庄”韩庄主一家近百口俱皆死难,韩庄主的一片基业也片瓦无存,母亲吃尽千辛万苦,最后落得个血枯而亡,他绝没想到这是父亲一手造成的。

  说来说去,这恩恩怨怨皆源于两字猜疑一字妒,其实是一场误会,这是何苦?

  骨肉至亲间的自相残杀,落得个家破人亡,只剩下他一个人,越想心里越沉重,李存孝恨不得疯狂一般痛快地发泄发泄。

  可是他找谁发泄去,谁又该供他发泄?

  不觉间已来到“祝融”峰下,抬眼四下望望,黝黑的一片,“金华”、“桃花坪”,他该到那一处去?

  心念正转动间,一声叱喝遥遥传了过来。

  他仔细一听,立即辨出这声叱喝来自东方,距离至少要在半里以上。

  他现在没有心情管别人的闲事,心中念转,正打算走,只见夜色中两条人影疾掠奔来。

  这两条人影一个颀长,一个纤小,那纤小的一个似乎像个女的。

  紧接着这两条人影之后出现了十几条人影。

  他马上明白了,前面这两条人影是在跑,后面那十几条人影是在追。

  前面两条人影来势极速,转眼工夫已近十丈,李存孝忽然看出那两条人影一个是当世四块玉之一的赵玉书,另一个是当世四大绝色之一的“琼瑶宫”司徒兰。

  是谁追赶他两个?

  凭赵玉书与司徒兰,又有谁能够使得他两个不战而逃?

  思忖间后面那十几条人影也已来近,李存孝一眼瞥见了“琼瑶宫”的巡山使范强。

  他马上明白了八分。

  就在这时候,赵玉书跟司徒兰已然双双驰近,赵玉书头一个望见了李存孝,陡然一惊,硬生生收住奔势。

  司徒兰一怔,忙也收住奔势问道:玉书,“你怎么了?”

  赵玉书直楞楞地望着李存孝,司徒兰霍然转头望了过来,又一怔,脱口道:“是你……”

  就在这时候,“琼瑶官”巡山使范强等已然赶到,十几个人齐扑赵玉书。

  司徒兰已然惊觉,霍然转身过去叱道:“我看你们谁敢动他!”

  范强等连忙收势停身,范强一欠身道:“姑娘,属下等奉有宫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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